孔静一脸肃穆，时不时的接听两个电话，从政府单位的朋友那里获取最新消息。
聂小雨也是紧张而集中，她作为陈汉升的专职秘书，这种时候必须紧跟老板的思路。
“叮铃铃~”
陈汉升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瞅了一眼发现是电视台叶绮的，直接按掉没有接通。
这个时候，哪里有空搭理她。
没想到叶绮还挺执着，连续打了两个都被挂掉以后，又“叮”的一声发个信息过来。
叶绮：要不要谈谈，这个时候也许你们需要媒体朋友的帮助。
“傻逼吧！”
陈汉升没看懂这条莫名其妙的信息，回了个“？”过去。
“叮。”
信息再次回过来。
叶绮：关于上面派遣调查组的事情。
“我要出去一下。”
陈汉升看到信息后，丢下一句话马上开车离开办公室。
“不是幼楚和小鱼儿，否则应该早就接了。”
聂小雨瞧着陈部长的背影，揉揉下巴分析道：“但是又不说对方身份，步伐还这样急匆匆的，90%以上是个女人了。”
“什么？”
孔静转头问道。
“没啥。”
聂小雨耸耸肩膀：“我在推测陈部长出去见谁了，毕竟作为小秘书，必须时刻掌握老板的行踪。”
“你们呀，真是无聊~”
孔静摇了摇头，年轻人的心态倒是好，这种时候还能胡思乱想。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时候好像除了等待，其他的办法好像也不多。
······
江陵区中心广场的一家星巴克门口，太阳伞下坐着一群白领，他们喝着咖啡，品着初春的味道，悠闲自在的谈天说地。
有些男人很会聊天，经常逗着女伴捂嘴轻笑。
只是这时，一辆黑色路虎如同小型坦克，压着“嗡嗡嗡”的发动机声缓缓停在路牙边上。
白领们怔了一下，眼神都集聚在“LANDROVER”的牌子上，有些人并不认识，05年路虎还是很少见的。
不过他们并没有发问，只是沉默的看着，原本喧嚣的气氛有些消沉。
车门被打开了，从驾驶座上走下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穿着简单的连帽卫衣和牛仔裤，并不是什么高档货，嘴里叼着烟，不耐烦的瞅了瞅星巴克的招牌。
等到一支烟抽完以后，他才“嘭”的一声大力关起车门。
“咯吱~”
直到这个大学生推门进去后，这群白领们才再次说笑起来，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男人继续寻找话题，女人也在娇声附和。
不过，大家眼神扫过那辆庞大崭新的路虎，还是会明显的停顿一下。
在聊天过程中，如果又有其他豪车停下来，这个“热闹-沉默-热闹”的过程又会重复。
真是有趣的现象。
······
这个大学生自然就是陈汉升了，他也叶绮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检查组”的消息，否则都不会过来。
不过想想也不意外，叶绮本身就是电视台记者，获得消息的渠道本来就比较广泛，男朋友又是区府宣传部门的副科长，这种事情一般都瞒不过她的。
“汉升，好久不见。”
叶绮热情的打着招呼，主动喊来服务生，掏钱为陈汉升点了一杯卡布奇诺。
陈汉升笑了笑，因为两人曾经短暂的“互撩”，自己还故意一头扎进叶绮的鱼塘，所以还是比较了解她的。
要说是渣女吧，叶绮并没有真正玩弄男生的感情，也没有像黄慧那样索要贵重奢侈品和耽于享受。
叶绮工作还是比较努力的，经常加班加点；
可是另一方面，她和大学男友张尔煜并没有彻底断干净的情况下，曾经主动向陈汉升或者区政府最年轻的副科长等青年才俊示好，还对外宣称自己没有男朋友。m.ensotemple.com
最后，初恋男友张尔煜还是被她踢开了。
之前陈汉升“破产”时，她曾以朋友身份去财大探望过，回去后马上就和那个年轻副科长确定男女朋友关系。
后来彼此也没有什么联系，不过偶尔路上碰到，叶绮也会客气的打个招呼，还是像个朋友一样。
总之在她身上，体现了人性复杂和真实的一面。
陈汉升分析过，大学时的男友张尔煜在叶绮心中还是有一席之地的，毕竟这是不掺杂任何外界因素的美好。
后来的自己，包括现任男友，只是叶绮眼界开阔后，从未来角度的选择和考虑。
真要贴个社会标签，应该“渣女”以下，在“绿茶”左右徘徊吧。
“汉升在笑什么？”
叶绮看到陈汉升表情有些奇怪，好奇的问道。
“没有。”
陈汉升开门见山的说道：“叶师姐把我喊过来，一定是对这个检查组有想法了。”
叶绮听到陈汉升叫着以前“叶师姐”的称呼，顿了顿说道：“那果壳······”
“没错。”
陈汉升直接承认了：“果壳就是我的。”
“哦。”
叶绮注视了陈汉升半响，然后低下头搅动着咖啡。
金属勺子碰在陶瓷杯壁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自从果壳成立后，从工作角度出发，叶绮就一直很感兴趣，包括背后那个神秘的幕后老板，奈何果壳不太想搭理。
最近随着果壳和新世纪的战火白热化以后，叶绮更是隔三差五去果壳门口转一转。
下午的时候，区府宣传部门的男友把“检查组即将调查果壳和新世纪产品抄袭”消息透露给叶绮，叶绮出于职业的敏感性，马上意识到这可能是“揭开”果壳大老板真实身份的机会。
所以孔静的白色帕瑟特开出来以后，叶绮慢悠悠的跟在后面，结果却看到了“老熟人”陈汉升。
她本来只是有三分确定，但是有七分怀疑，因为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
后来发了那条试探的信息以后，陈汉升答应过来时，叶绮就有六分确定了。
现在陈汉升终于自己承认了，叶绮眼神一下子复杂起来。
这可是注册资金3000万的企业啊。
就连果壳和新世纪“打架”，这都深深牵动着区领导的内心，这两个厂甚至可以在区领导摆摆架子，领导们不仅不会生气，还要笑呵呵的“哄着”他们。
只是万万没想到，果壳居然就是陈汉升的企业，那自己以前错过了什么？
陈汉升才大三啊，以前还和自己表白过呢！
“汉升，你要不要解释一下，从火箭101到果壳的过程。”
叶绮幽幽的说道。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运气比好吧。”
陈汉升干笑两声，心想我需要和你解释个鸡把，小鱼儿和沈憨憨我都没怎么解释。
“好吧。”
叶绮长叹一口气，她看得出陈汉升眉心跳动的不耐，主动说道：“我不知道具体的内幕，但是根据以前的事例，上级检查组是不会无缘无故下来的。”
“新世纪摇人的呗。”
陈汉升说道：“我们两家同时被限制出售，这对新世纪是好处的。”
“嗯，那果壳就是不希望发生这样的情况了。”
叶绮把头发挽在后面，露出小小的耳朵和闪烁的耳坠，开始以一个记者角度进行分析。
“其实站在江陵区领导的角度，他们也不希望发生这种事，如果辖区内大厂被停止销售，不仅影响GDP，招商引资的形象也会受损，我建议你向区政府施压，通过领导把压力转移给检查组。”
“嗯。”
陈汉升点点头，这是必然的。
“另一方面。”
叶绮继续说道：“我们媒体可以进行偏向性报道，在这方面给予压力，争取尽量缩短检查的时间。”
“最后。”
叶绮抬起头：“汉升应该也有些关系吧，财大的学长啊、生意上的伙伴啊、其他朋友长辈啊，完全都可以利用起来······你需要我给你介绍一些吗？”
看着颇为积极的叶绮，陈汉升摆摆手：“不用，咱在法律界和教育界也有熟人的。”
“没事，那需要的时候你可以再找我，你没把我手机号码删了吧。”
叶绮笑着说道。
对于陈汉升的拒绝，她也觉得正常，果壳的生意不算小，陈汉升肯定是有自己的人脉关系。
“怎么可能删电话呢？”
陈汉升又是习惯性的撩拨：“我连以前的短信都没删。”
“噢~”
叶绮低下头，有些欣喜的样子。
“所以还是说啊，身边必须有几个喜欢钱的朋友。”
陈汉升暗暗感叹，沈幼楚和萧容鱼姑且不谈，王梓博也不能算，可是就连胡林语和边诗诗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后，她们似乎都好像没什么感觉。
胡林语这个傻吊，还整天对老子重拳出击，一点都不知道尊重人民币！！！
看看叶绮这反应，啧啧······舒服了。
“你在看什么？”
叶绮察觉陈汉升一直盯着自己，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问了一句。
“哦，我是说你挺好的，身边应该有几个你这样的朋友。”
陈汉升从意淫中反应过来说道。
看到叶绮微微错愕的神情，陈汉升又赶紧补上一句：“可惜我们现在都有男女朋友了。”
“汉升也有女朋友了？”
叶绮愣了一下：“以前你做火箭101的时候，好像还是单身啊？”
“对，后来就找了个。”
陈汉升笑了笑：“人丑个矮，脾气还大，经常骂我太懒不做事，嫌弃我回信息不及时。”
“是吗？”
叶绮皱着眉头：“回信息不及时，我觉得首先应该担心你出现意外才对啊，怎么能嫌弃呢？”
“有道理！”
陈汉升赞同的点点头。
瞧瞧，这一开口，那股熟悉的味道又回来了。
叶绮肯定不是黄慧那样的渣女，黄慧那就太没下限了，严格一点都能算诈骗。
不过叶绮的段位就要高很多，主动请陈汉升喝星巴克，还非常“善解人意”的开导一个年轻的千万富翁。
“另外啊，你开了那么大一个厂，几百人的吃喝拉撒都要你操心。”
叶绮撇了撇红唇：“我是能理解的，其实你并非真的懒。”
“太对了！”
陈汉升拍了拍桌子：“叶师姐，你太了解我了，人生难得一知己啊。”
陈汉升非常给面子，表演的恰到好处，这种时候就不要大煞风景的质问：“叶师姐这么体贴，我当年破产的时候，你咋很少联系呢？”
大家都是场面人，只是喝杯咖啡的功夫，好合好散嘛。
“叶师姐，我要先回去准备准备，到时和电视台那边有什么业务合作，再主动联系。”
陈汉升站起来说道。
“行！”
叶绮稍微有一点失望，不过很快被掩饰过去，笑着说道：“我也回台里了，能不能方便陈总送一下？”
这一点陈汉升倒是无所谓，只是上车时，叶绮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道：“汉升，我能坐副驾驶吗，我坐后面会吐，希望你女朋友别介意。”
“没事，你尽管做。”
陈汉升毫不犹豫的说道：“她敢介意我就换一个女朋友。”
“不用不用，你们好好相处~”
叶绮笑的很开心，坐上松软的副驾驶以后，她扭动几下屁股，一边感受着SUV的里宽敞和开阔，一边问道：“这车据说要90万吧，就算是走私进来的水车也得40多万······”
“打住！”
陈汉升不满的说道：“我这身份能买水车吗，必须是全款，最瞧不起那种半价的拍卖车了！”
“的确~”
叶绮瞅着牛逼哄哄的陈汉升，眼睛里有些小星星。
······
虽然和小叶姐“交锋”还是很愉快，不过回去后还得面对果壳的一大堆事情。
稳定性测试是肯定不能停的，生产也同样不能停，厂里员工估计会有些情绪波动。
不过，根据新世纪保安大队的副队长张卫雨同志卧底传来的信息，那边的员工听说MP4电子屏出现问题，情绪波动更大。
总之事情已经成这样了，干着急也没用，必须等到检查组下来以后，探探虚实才行。
这一回合的较量，的确是新世纪和洪仕勇赢了。
第二天上午，陈汉升烦闷的来到办公室，处理了一会邮箱里的事务，又跑到外面看钟建成他们下象棋。
陈汉升都已经和深通董事长程德军谈合作了，钟建成还是深通快递建邺市江陵区的加盟商，不过这个四十多岁的大混混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一年赚个几十万，无聊了去唱个歌按个摩，只和技师谈钱，从来不谈感情，人生潇洒的很。
现在天气渐渐炎热，中午的时候都要穿着短袖，陈汉升拿着着易拉罐啤酒，蹲在梧桐树下笑嘻嘻的看着别人悔棋。
下午的时候，王梓博过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方便袋。
“有事？”
陈汉升耷拉着眼皮，不是很想搭理发小。
“注册公司。”
王梓博扬了扬手里的袋子，里面都是一些身份证户口本等个人资料。
“哦。”
陈汉升想起来了，狮子桥的奶茶店目前正在装修，不过等到开业以后就要用上王梓博和同学开发的点单系统了。
去年陈汉升为了鼓励发小，就让他开一个网络软件公司，从“王工”变成“王总”。
现在自己都快忘记了，王梓博对“王总”的称呼还耿耿于怀。
“我现在没空管你的事，让小雨过来处理。”
陈汉升掏出手机打给聂小雨，小秘书现在对这些流程熟悉的很。
王梓博看得出死党心情不太好，也不敢多询问，蹲在旁边陪着抽烟。
聂小雨到了以后，陈汉升挥挥手，让他们去旁边自己谈。
“你要开公司？”
聂小雨听说王梓博意图后，她有些吃惊：“可以的嘛。”
王梓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还要辛苦你，我不懂程序。”
“小事。”
聂小雨没有推辞，伸出白白的手掌说道：“除了这些资料以外，再给我200块钱。”
“哦。”
王梓博不疑有他，马上递过来两张纸币：“注册公司要200块钱手续吗？”
“不是。”
聂小雨拿在手里碾了碾，笑眯眯的说道：“注册是免费的，200块是我的跑腿费。”
“啊？”
王梓博愣了一下，跑腿费这么贵啊，咱们还是朋友呢。
“哎~，逗你玩一下而已。”
聂小雨并没有揣进兜里，又把200块钱还给了王梓博，反而认真提醒道：“谁要钱都给，梓博你这样开公司，绝对当不了大老板的。”
“那，那怎么样才能当大老板啊？”
王梓博讷讷的问道。
聂小雨鬼马精灵一个，陈汉升有时候都搞不定，自己哪里可以啊。
“怎么样啊？”
聂小雨眼睛转了转，冲着陈汉升喊道：“陈部长，最近工作比较累，我能不能申请加工资······”
小秘书刚说到一半，就看见陈汉升把手里的啤酒易拉罐砸过来，嘴里还骂道：“狗东西还想加工资？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吧！”
“看到没？”
聂小雨瞅着脚边的易拉罐，转头对王梓博说道：“谁和他要钱，他不仅不给还要打人，这样的人以后才能当大老板。”
王梓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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