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太因为和纪汀关系好,经常带着小徐少爷过来探望。大人们在花园里喝茶聊天,就只留下徐闻煜和两个小奶胖子面面相觑。
两个佣人站在一旁,但显然并不打算介入。
“你是哥哥,多带着弟弟妹妹一起玩。”临走时母亲这样叮嘱他。
徐闻煜面无表情地看着半大的崽子们在地上爬来爬去,心里一串省略号飘了过去。
怎么……玩?
他无语凝噎。
黎宝对新来者表现出了微乎其微的兴趣,撅着屁股背对着徐闻煜,自顾自地搭起了软形积木。
他不理自己,徐闻煜倒还松了口气,无视了另外一边打滚的灿宝,抬起头打量起温家的客厅。
非常简约大气的风格,只不过因为养了孩子,在偌大的区域中间开辟出了一个专属“儿童区”,铺好了颜色不一的软垫。
沙发扶手上摆放着两本《经济学人》的杂志,徐闻煜百无聊赖,拿了一本,坐在软垫上来看。
空旷的厅内除了哒哒的积木声以及崽子们发出的不知所云的咿呀声外,就是书页安静翻动的哗啦声。
看着看着,徐闻煜突然觉得腿上一沉。
——刚刚还在远处自己玩球球的灿宝不知什么时候爬过来了,软乎乎的上半身趴在他膝盖上。
小短手揪着他的裤腿,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望着他。
徐闻煜呆怔了一下,移开手中的杂志,颦眉低头看她——和周岁宴上一样棘手的情景。
他没有妹妹,因而根本不知如何与小孩相处。
徐闻煜想了想,把书放在旁边的地毯上,然后双手穿过灿宝的腋窝,把奶胖子整个滴溜起来。
小小的身子有点沉,徐闻煜确认自己抱稳她之后,便站起来,走到六七米开外,把她放了下来。
而后他又回到原位,专心看书。
然而。
五分钟后,膝盖再度一沉。
那双眼睛是那么熟悉,竟被他看出一丝狡黠的意味。
徐闻煜:“……”
他闭了闭眼,把人再度抱起来。
这回放到了哥哥黎宝的身边,徐闻煜还把所有的软积木都移到了灿宝面前。
小崽子仰头望他,神情似乎有点疑惑,他干咳一声:“你……你就在这玩,哪儿也不要去,听到没有?”
徐闻煜说完就走开了,那本杂志每次都是没翻两页就被打断,他也没什么心思继续看了,把书放回原位,看着窗外的小花园发呆。
母亲和温太太聊得开心,两人脸上含笑,表情生动。
徐闻煜垂眸——父亲总是太忙,三天两头的不着家,母亲能找到一个谈得来的知心朋友,倒也挺好。
正出神地想着,怀里明显又多了个什么。
……呼。
第不知道多少次,他低头去看自己腿上那个执着的小东西,半晌,妥协般地叹了口气。
“……你喜欢的话,就呆这儿吧。”
徐闻煜不想管她,目光仍注视着窗外。
但是灿宝的存在感太强,这儿扭扭那儿动动,似乎嫌弃自己不在C位,便晃着身子继续往上爬。
隔着薄薄一层布料,这不安分的操作弄得徐闻煜有点痒,他深吸一口气,认命般地将包子抱了上来,给她找了个绝佳的歇脚地。
于是徐太太和纪汀进屋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黎宝一个人坐在不远处搭积木,阳光洒进室内,灿宝趴在小徐少爷的怀里睡着了,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纪汀对此着实有些惊讶——平常灿宝有多调皮她是知道的,满脑子都是古灵精怪的点子,居然能被徐闻煜哄得睡了。
“小煜辛苦了。”她柔声道谢,想把灿宝抱回她自己的小床上,谁知刚一动作,小家伙就醒了,咿咿呀呀地抓着徐闻煜的胳膊不肯撒手。
纪汀看着看着就笑了,扭头对徐太太说:“看来灿宝很喜欢我们小煜呢。”
徐太太打心底喜欢这两个水灵灵的孩子,闻言也弯唇。
纪汀复而蹲下来,笑眯眯地问:“灿宝,你是不是喜欢你煜哥哥呀。”
小家伙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妈妈,又抬眸眼巴巴地看了眼垂眸不语的漂亮哥哥。
徐太太笑道:“小煜,对妹妹介绍一下你自己。”
跟这么小的孩子有什么可说的。
徐闻煜心里腹诽,但到底没有忤逆长辈的意思,他快速瞥了灿宝一下,略有些不自在道:“我是徐闻煜。”
小孩一两岁正是开口说话的黄金时期,医生建议最好能不断地与他们交流,促使他们学字音,纪汀说:“灿宝,哥哥的名字里有个‘煜’字哦。”
过了半晌没动静,纪汀也就站起身。
不多时温砚回来了,几人又在客厅里攀谈了一阵,少顷,纪汀对徐太太笑:“时间也不早了,亲爱的,你们就先回去吧。”
“yuyu——”
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弱弱的奶音。
众人皆是一愣,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声源来自何处。
灿宝趴在徐闻煜的腹部,嘟着樱桃似的小嘴:“yu……”
她的声音软糯糯的,小胖手按在他胸口,唇珠粉嫩饱满地撅起来:“鱼鱼——”
是在叫他。
只听过了两遍之后,灿宝竟就开始叫人了。
徐太太捂着嘴讶异不已,她本就喜欢小孩子,此时心情有点激动,好像见证了自家女儿的成长一般。
“鱼鱼……”小团子还在咿咿呀呀地唤着。
徐闻煜被她抱了满怀,忽而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
温黎和温灿这对双胞胎,长到四五岁的时候,身上就有爸爸妈妈十成十的影子了。
灿儿她妈是个撒娇精,因此她也全套继承了妈妈的天赋——从小就特别会讨人喜欢,长辈只要一见到她,那绝对是走不动路了。
对着纪仁亮奶声奶气:“哎呀外公,你怎么这么厉害呀,又会经营公司还会品鉴艺术……”
纪仁亮:“哎哟小宝,外公爱你!”
对着苏悦容可劲撒娇:“外婆,你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我的洋娃娃都送给你好不好哇~”
苏悦容:“灿宝,过来外婆抱!”
对着田佳慧拼命卖萌:“干妈,你这件衣服真漂亮呀,比灿儿所有的衣服都好看!”
田佳慧:“等着!干妈给你买!”
相较之下,哥哥就比较稳重寡言,看见妹妹凭借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哄得长辈给自己买了双倍零食也无动于衷,自顾自地读着爸爸书柜里那些难懂的商业报刊。
舅舅纪琛有时候会瞪着眼睛问他:“小不点,这玩意儿你看得懂吗?”
温黎高深莫测地抬眸看他一眼,又低头看书。
……废话,当然是看不懂,他又不是爱因斯坦。
只是不想和叽叽喳喳的妹妹一起玩而已。
但是好像,眼前的舅舅还要更吵一点,见他一个人在这,怕他寂寞,就总是要凑过来说话。
温黎脑阔疼,索性合上了书,奶声奶气又老神在在地问:“舅舅,你要带我一起玩吗?”
嗯,也不是不行。
纪琛问:“你知道王者荣耀吗?”
温黎:“是一款游戏吗?”
“对,舅舅带你打游戏好不好哇。”
温黎想了想,点头:“也行。”
一大一小坐在家里真皮沙发上,人手一部手机,纪琛介绍了整个游戏的不同角色,又手把手地教了他各种技能操作。
温黎一开始尚还不太熟练,但很快有了肉眼可见的进步。
纪汀一打开家门回来就看到这幅“舅慈子孝”的场景,差点直接炸了:“纪!琛!你居然带坏我儿子玩游戏!!!我鲨了你!!!”
舅舅被妈妈追得满院子跑,最后落荒而逃。
在逃离的最后一秒,他朝温黎暗送秋波,那眼神的意思是——别担心,咱们维持地下友谊就好,舅舅还带你飞,不会抛弃你滴。
趁纪汀背过身去的时候,温黎淡定地比了个ok,表示收到。
晚上临睡前,纪汀和温砚谈起此事,恨恨地说:“我哥真的好过分,要是黎宝对游戏上瘾了怎么办,这么小就让他接触这些东西,亏我还严控各种电子产品——”
温砚倒没有那么担心,他摸摸纪汀的头:“这件事还是要从源头疏通,在小时候就给黎黎说清楚对游戏上瘾的危害,让他养成自律的习惯。”
他顿了顿:“不过我相信,我们的儿子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纪汀眉头轻颦,半晌也认可道:“你说得对。”
一月之后,纪汀发现,她实在是多虑了。
事情是这样的——自从纪琛给温黎暗送秋波之后,两人就互通款曲,私下底开始联系组队上分。
纪汀发现过一两次,试图阻止,也严肃地跟温黎说过道理,但没几天她发现自己儿子的号又开始活跃了。
这小不点,到底是谁给他的手机啊!?!?
纪汀非常抓狂,在家庭聚餐的时候对着大家问了一通。
结果——
除了她和自家老公,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心虚之色。
纪汀:“???”
没想到鹅子也是个不简单的。
然而,出乎纪汀意料的是,温黎玩游戏的操作很快就消停了,知道原因以后简直啼笑皆非——他的学习能力非常强,记忆力也很好,不到一月就从青铜打到了王者,并且……
并且碾压他舅舅。
他舅舅又是一个幼稚鬼,一看情形不妙觉得没面子,很快就不带他一起玩了。
温黎淡淡瞥了一眼纪琛——不玩就不玩,游戏有什么意思,老子独美。
纪汀:“……”
很好,有性格,不愧是她鹅子。
刚为有性格的儿子操完了心,女儿这边的幼儿园班主任又打电话来了:“灿灿妈妈啊,灿灿一直站在学校门口,你们家的阿姨来接她也不走……”
老师顿了下,语气疑惑:“一直嚷嚷着要见什么鱼哥哥,也不知是谁……”
纪汀一听,心下了然,她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拜托您先在那边看着灿宝,我一会儿过来。”
在开往幼儿园的途中,她拨通了徐太太的电话:“喂,阿苓,有个事儿可能得麻烦你一下……”
程苓很爽快:“你我之间有什么就直说,千万别客气。”
纪汀:“是这样,我们家灿宝可能又想小煜了,现在赖在幼儿园门口不走,就想见小煜一面。”
她无奈地道:“这孩子,也是任性的很。”
“哦这样啊。”程苓沉吟片刻,答应道,“小煜现在在我车上呢,那我就直接开过去呗。”
“可以的话就太好了。”纪汀松了口气,感激地道了谢。
纪汀到了幼儿园以后,发现小家伙果然巴巴地等在门口,一手牵着保姆阿姨,一手牵着班主任老师,小小的身影竟有几分萧索意味。
她哭笑不得,走过去蹲下来,温柔道:“灿宝,怎么不回家呀。”
“妈妈!”灿宝松开身后两人的手,向前扑进了纪汀的怀抱。
“灿灿想煜哥哥了,”她掰着指头闷闷的说,“可是煜哥哥好久没来看我。”
樱桃小嘴撅的高高的,语气还委委屈屈的。
纪汀有些心软,但还是强自严肃道:“哥哥他很忙,不是总有时间来看你的,下次不可以这样胡闹了,知道吗?”
她顿了顿,声音放柔了些:“如果灿宝想哥哥的话,可以等有空的时候让妈妈带你去找哥哥呀。”
小家伙颇有些垂头丧气:“可是我也要上学,我也好忙的。”
平常都被关在学校里,根本出不去呜呜。
纪汀看她那幽怨的小模样,有点想笑但还是憋住了,她拿起橡皮筋,给灿宝扎了两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小揪揪。
“叭叭——”
喇叭声响起,不远处,少年从车上下来。
他朝这边简单望了眼,很快抬脚朝几人的方位信步而来。
“灿灿。”少年声音温醇沉静。
他这么一唤,正发着小脾气的崽子突然呆住了,小脚丫向前走了几步,脆生生地叫:“哥哥!”
确认来人真的是她的鱼鱼之后,灿宝迈开小短腿向徐闻煜跑去。距离快到的时候,她脚尖蹬地一跃而起,与此同时少年也微弯下腰,然后稳稳当当地将小姑娘接进了自己的怀里。
灿宝眉开眼笑地搂紧徐闻煜的脖颈,奶声奶气地道:“哥哥,灿灿好想你呀!”
少年眉目轻敛,片刻后抬手拨了拨她头顶可爱的小揪揪,很轻地勾了下唇:“是么。”
“是呀,哥哥你终于来看灿灿了,我好想你呀你怎么不早些来看我——”小团子蹭着他的胸口,语气埋怨,但声音却是欢喜而兴奋的。
徐闻煜抱着她软乎乎的身子,忽而心想——有这样一个妹妹,感觉似乎还不错。
-
没过几周就到了幼儿园大班的“家有儿女”运动会了,学校邀请家长和孩子共同参加,享受亲子之乐。
这所学校是贵族学校,来者非富即贵,温灿抱怨:“爸爸妈妈,我有好多朋友的爸爸妈妈都没时间来参加呢。”说完她满脸期待地问纪汀和温砚:“你们到时候会来吗?”
两人每天的行程都安排得满满当当,平日里已自觉缺少对孩子的陪伴,到了这种具有纪念意义的活动自然不想缺席,于是点头道:“嗯,爸爸妈妈当然会来。”
“太好啦!”温灿欢呼一声,像一只雀跃的小鸟一样在院子里撒欢。
运动会当天,夫妻俩打扮成了运动风,带着萌娃靓宝出街。纵使见过太多社会上流人士,幼儿园的老师们也不禁感叹这一家四口的颜值实在是高,走过去就像是一幅画似的,惹人眼球。
运动会也没几个项目,如“两人三足”、“弹弹球”、“跳皮筋”等运动,虽然很简单,但也很快就将气氛带至高点。
大大小小的身影在运动场上跑着闹着,彩花礼弹的声音不绝于耳,场中很是热闹。
纪汀和温砚手牵着手,跟在两个崽子后面跑着。
太久没运动,纪汀很快就有些气喘吁吁,萌生出在一旁歇一会儿的心思。但很快她又想到,自己当年可是carry全场拿了四人接力跑团体第一名,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便咬着牙继续前进。
最后的最后,一家四口一齐飞冲过终点线。
“第一名耶!”灿宝超级高兴,在爸爸妈妈和哥哥身边蹦来蹦去,她骄傲地挺起小胸脯,“我们好棒哟!”
“是呀,我们好棒啊,尤其是灿宝和黎宝,还带着爸爸妈妈跑,很厉害呢。”温砚含笑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
纪汀凑过来,眼神狡黠地问:“那我呢?”
“你呀……”温砚刻意拉长了调子,望向她的目光温柔又缱绻。
半晌,他低头,在她嘴角啄了一下,唇畔漾起笑:“你是我最厉害的宝贝了。”
哎哟羞羞!
灿宝连忙用手捂住眼睛,过了一会儿又悄悄张开指缝偷觑——只见爸爸和妈妈相拥在一起,彼此专注地凝视着对方,笑得很甜蜜。
她心里也像灌了蜜似的,过了会儿小力拉了拉爸爸的袖子:“爸爸妈妈可不可以也亲亲我和哥哥呀?”
夫妻俩愣了一下,又笑了。
温砚和纪汀蹲下身来,在小宝贝们白嫩嫩的脸颊两边各自重重啵了一下。
运动会结束后正好是个小长假,纪汀提议道:“好不容易有空,我想回学校看看。”
她说的学校,自然是对两人都有着重大意义的清华。
温砚弯唇点头:“好。”
真的是光阴似箭,岁月荏苒,时隔多年重回清华,竟也觉得好多人和事都不一样了。
经管建起了一栋新的教学楼,辉煌气派,干净透彻,来来往往的商务人士无不昭显着这是一个国际化的学术殿堂。
紫荆园、听涛园等一众餐厅重新修缮,看上去外表光鲜,从很远就能闻到食物的香气。
学堂路西面的小土路如今已经整顿完毕,两旁种满了鲜花绿草。
……
但还有很多东西没变。
老伟伦楼前面的石碑上刻着“含弘光大”的印拓历久弥新,大厅内朱镕基院长的题字也同样振奋人心——要建成世界第一流,愿与同仁共勉之。
大礼堂和二校门还是游客们的第一聚集地,日晷上的“行胜于言”始终屹立。
紫荆操场到了晚上仍旧人声鼎沸,年轻的身影自其中奔跑跳跃,张扬着属于他们的青春色彩。
时间不早了,两个小崽子已经困了,纪汀和温砚便把他们交给了保姆阿姨照顾。
他们手牵着手从C楼和紫操之间的小路走过,行至最顶头的路灯下时,纪汀忽然停下了步伐。
“阿砚哥哥。”她露出一个小狐狸般的笑,“有件事想问问你。”
哥哥这个称呼已经很久没在她嘴里听过了,温砚心中微动:“什么?”
“有个学长在追我,大三的,人不错,成绩也很好,是校团委干部,你希望我答应他吗?”
“……”
温砚怔了下,半晌轻垂眼眸笑了声,他伸出手,直接把人拉进了怀里,抱得很紧。
“不希望。”他声音低沉,“哥哥一点也不希望你答应别人。”
只想要你和我在一起。
其实那时候,这句话才是他的心声啊。
纪汀抿着唇,甜甜地勾起嘴角,她双臂搂住他的腰,巧笑嫣然:“嗯,那好吧,那我们就在一起吧。”
温砚闭上眼,温柔而虔诚地亲了亲她的眼睛:“谢谢宝贝。”
知道在这件事的处理上,他回忆起来总是感到遗憾,于是她赠他这样一个填补完美的结局。
两人肩挨着肩躺在紫荆操场上,仰望如水般柔和的月色。
夜风拂过,丝丝缕缕地带来一阵花香。
半晌,纪汀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叫:“阿砚,你看天上有星星诶!”
起先只有一颗,后来云层拂开,更多的荧光冒了出来,在墨色天空中一闪一闪,像钻石一样,漂亮极了。
温砚侧过身来,揽住纪汀的肩,他在她耳旁轻声笑起来:“我们终于在紫荆操场一起看过星星了。”
暑校是很遥远的记忆了。
温暖的夏风,轰鸣的列车,少女酸涩的心事,恣意昂扬的青春。
当时的种种缺憾,如今也变成会让人窝心的存在,暗藏于滚烫跳动的心口。
纪汀不知怎么的就觉得有点想流泪,她眨了眨眼:“那你……是不是还欠我点什么?”
差了一个因为胆怯而没有送出去的亲亲。
温砚抿着笑闭上眼,接着,很快感到唇角有了温软而又蜻蜓点水的一下。
纪汀的黑发落下来覆于他耳侧,香甜的气息充斥鼻间,她心想——
如果当时真的偷亲成功,心情大概也像是现在这样小鹿乱撞吧?
嘻嘻,如果真的有时间机器,她想要告诉曾经那个患得患失的小姑娘——不需要害怕呀,因为你爱的那个人,他也会一直爱着你。
纪汀窝在温砚的怀里,嘴角不自觉微勾起,觉得就这样安安静静什么都不做也感到很幸福。
夜华流转,黎明灿烂——明天,一定会很美好很美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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