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晚骑摩托车载着沈恪,刚到郊外就听到了刺耳的警笛声。
摩托车被截停。
警察叔叔拿着喇叭喊话：“唐晚晚，你已经被包围了。车牌号为桐A639的唐晚晚女士，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你涉嫌劫持绑架一位单身男士,意欲不轨。车牌号为桐A……”
唐晚晚：“？”
沈恪：“……”
一通解释,老老实实接受警察批评教育。
唐晚晚多嘴问：“警察叔叔，谁举报的我？”
警察：“匿名热心市民。”
唐晚晚：“哦。”
沈恪在旁边幽幽地说：“这位市民怎么知道你是唐晚晚？”
唐晚晚挠头。
警察叔叔板着脸教训道：“怎么？你们还想扒出举报人进行打击报复？”
沈恪：“不想。”
唐晚晚：“我曾经被评选为桐市年度女劳模,可能有人因此认识我。”
沈恪：“……哦。”
此时此刻,唐家。
唐妈妈坐立不安：“老公，我们要不要去派出所看看晚晚？”
唐爸爸：“我觉得还是先去沈家,恳请沈爷爷宽大处理。”
唐妈妈：“你说的对。你先去。”
“好。”唐爸爸走到门口,握着门把站了一会儿,又拐回来坐到沙发上,双手抱头直叹气。
实在是没脸见人。
见了沈家人要说什么？我女儿看上了你家大孙子，之前我们曾经看见过她趁着沈恪喝醉睡着把他当摩托车骑，后来她又当着我的面装睡偷亲沈恪，再后来她用无人机拉横幅去沈氏集团当众表白……都怪我们教女无方,没用绳子拴住她，才导致她今天用绳子拴住了沈恪。
看在多年老邻居的份上,你们能不能高抬贵手，不要起诉我们女儿？
唐爸爸挠头皮。
唐妈妈拉了一个行李箱从卧室出来。
唐爸爸震惊：“你要出去躲一阵子？”
唐妈妈：“……”
唐妈妈：“我给晚晚收拾了几件衣服和日用品。”八零小说网
“是。拘留所的日子不好过。”唐爸爸黯然神伤。
两个人拎着行李箱到达区管辖派出所，结果被告之是误会一场。
相拥而泣。感谢沈恪再次原谅了我们的不孝女。
给唐晚晚打电话，没打通。去幸福里小区找人，没找到。
唐爸爸沉吟道：“她应该是脸皮挂不住,不敢见我们。”
然而第二天——
“老！公！”唐妈妈拿着手机，嚎叫，“你快来啊啊啊啊。”
唐爸爸摘着豆角跑过来：“怎么了？”
“唐晚晚结结结——”唐妈妈指着手机屏幕直磕巴。
唐爸爸凑过去，定住。
朋友圈里，唐晚晚晒了两张结婚证，配字：【他把民政局搬来了。】
定位是T国的某条海滩。
唐爸爸缓缓：“他是谁？唐晚晚精分出来的第二人格吗？”
“所以她是跑到国外做变性手术了？！”唐妈妈一惊一乍，魂魄原地升天。
“稳住。不慌。我给她打电话。”唐爸爸擦手，拿起手机拨号。
接通，两分钟后，挂断。
从始至终，唐爸爸没说一个字。
“她她她真的变性了？”唐妈妈说话带颤。
唐爸爸目光呆滞：“她说，她和沈恪结婚了。”
唐妈妈：“？？？”
微信视频邀请声音响起，唐晚晚发来的视频邀请。
颤颤巍巍接通。
唐晚晚搂着沈恪的腰，龇牙咧嘴地笑：“意不意外？惊不惊喜？来，给你们介绍一下我老公。”
沈恪脖颈微红，拘谨道：“叔叔阿姨，你们好。”
唐晚晚：“叫爸妈。”
沈恪：“爸妈。”
唐爸爸：“……”
唐妈妈：“……”
唐妈妈：“沈恪，如果你被唐晚晚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沈恪：“……”
沈恪：“对不起没有事先跟你们说。选择今天和晚晚领证不是一时兴起的冲动，我为了今天筹备了很久。我比晚晚喜欢我还要喜欢她。你们放心，我一定会一辈子对晚晚好。今天不是婚礼，也不对外公开。回到桐市后会补办婚礼。”
唐妈妈激动得只会嗯嗯嗯。
“爸妈，手机放在这里给你们看直播，我要去开拖拉机。沈恪给我买的兰博基尼拖拉机嗷嗷嗷。”
唐晚晚放下手机，拉着沈恪直奔海滩上停着的拖拉机。
“晚晚说，这条海滩是沈恪的私人海滩。”这两天真是一波三折，唐爸爸有点缓不过来劲。
唐妈妈：“苏苏苏。”
唐爸爸沉默良久：“在T国结婚，结婚证怎么还是中国的？”
唐妈妈：“你傻啊。她不是说了嘛，沈恪把民政局搬去了。”
唐爸爸：“这不合规矩吧。”
唐妈妈呜咽：“管它合不合规矩，苏就完事了。”
海滩上。
唐晚晚穿着洁白的婚纱，开着拖拉机嗷嗷叫唤，头纱飘扬，和远处盐白的浪花接连在一起。
沈恪一身黑色新郎装，牵着三娃（就是十一代单传的那头猪）站在海边看着她笑。
拖拉机绕着他和三娃开了两圈。
自被挖掘机碾伤后，三娃患上了大型机械ptsd，吓得往海里蹿，沈恪拽着绳追着它跑。
“三娃，放开我老公。”唐晚晚从拖拉机上跳下来，冲过去跳到沈恪身上。
沈恪扔掉手里的猪绳，伸胳膊接住唐晚晚。
三娃一头扎进海里，被一个浪头啪回到岸边，扑棱着两只猪耳朵站起来，抬头看见沈恪抱着唐晚晚亲。
三娃重新趴回软软的海滩上，吭哧吭哧。
一头猪被迫按头吃了一盆狗粮，求问心理阴影面积。
*
结婚很久以后，唐晚晚才知道沈恪的微信号[tgpnjstdlv]翻译过来就是[唐狗屁你就是头呆驴]。
唐晚晚气哼哼：“罚你抄写一百遍。”
沈恪笑吟吟地：“好。”
过了一会儿，唐晚晚歪头，缓缓道：“诶，岂不是又要让你骂我一百遍呆驴？”
沈恪：“呆驴。”
“呆驴现在要骑摩托车。”唐晚晚扑过去。
大战三百回合。
唐晚晚开启贤者模式，吐气道：“唐僧肉真好吃。”
沈恪搂着她：“我突然想起初二那年元旦的小区联欢会，猪八戒背媳妇。”
“沈恪，你是从那个时候就喜欢我的吗？”唐晚晚趴在他怀里，问。
“没有。忘了。”沈恪像个被大人抓住偷糖的小孩，第一时间出口否认，过了会儿又说，“可能吧。反正如果换一个人拉我去跳猪八戒背媳妇，我肯定把ta脑袋打爆。”
“你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告诉我后，咱俩可以早恋。”
“你会跟我早恋？”
唐晚晚想了想，摇头：“不会。我那时一心只想学习。如果你敢勾搭我早恋，我把你脑袋打爆。”
沈恪：“……”
唐晚晚寻到他的手，十指交握：“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
沈恪笑：“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
唐晚晚以为他是在瞎说，后来她慢慢发现，过去种种，真的全都是她不知道的事。
譬如微信号，譬如裁缝，譬如变形金刚。
有次沈恪带她去某个晚宴，碰见沈恪的一个高中同学。
一番介绍后，那个人看着唐晚晚啊了声：“你就是那个变形金刚女孩！”
唐晚晚一脸茫然：“？”
“高一暑假。体育场，精品店，变形金刚。”这个男人激动地捋了把头发，“我当时留着莫西干发型，你有印象吗？和你抢变形金刚的那个莫西干就是我。”
经他提醒，唐晚晚隐隐约约有点印象。
莫西干撞了下沈恪的肩膀：“她都已经知道了吧。”
沈恪笑笑没说话。
唐晚晚突然想起来，沈恪当时是为了哄他女朋友包下那家店的消费。
天啊她居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沈恪的早恋女朋友。
亏他口口声声说暗恋她十多年，屁的深情人设。
莫西干没注意到唐晚晚的脸色早已变了，还在夸大其词地叙说着当年的事情。
唐晚晚心里憋不住事，脚尖踢沈恪：“早恋女朋友是谁？”
沈恪眼角夹笑：“没谁。”
唐晚晚抿一口酒，眉头一皱：“关于你的情史，我又想起一件事。”
沈恪：“什么？”
“你装破产到我家蹭晚饭的时候，朱珠曾经发给我一张你和一个女人的床照。”当时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唐晚晚心里有点涩涩的，“我当时就是因为那张照片才误会你被包养。”
听了这么一个大八卦的莫西干：“？”
有点同情地拍拍沈恪的肩膀，什么也没说。
沈恪扣住他的手腕：“你告诉她，当年我是为了谁包下的那家精品店。”
莫西干非常聪明，双眼一眯，大概了解了情况。
“通货膨胀，价随市涨。现如今你再用精品店里的小玩意儿可打发不了我。”他嘿然一笑，“城西的地，让我挑一块？”
沈恪在他膝窝一踹：“滚吧。”
莫西干趔趄了下，笑嘻嘻地转到唐晚晚面前，往火上浇了把油：“沈恪当年爱惨了那个女孩。”
说完就溜。
唐晚晚举杯扬脖一饮而尽，葡萄酒喝进嘴巴里全变成了苦味。
沈恪把她手里的空酒杯放在桌上，顺势把她搂进怀里哄：“好了好了，是你，那个女孩就是你。”
唐晚晚自然不信。
“早恋女朋友也是你。一直就你一个人。”沈恪揉她的脑袋，无奈又宠溺的口吻，“当时我和队友从精品店的橱窗前经过，我一眼看见了你，抱着变形金刚站在柜台前不撒手，像个傻子。想买来送你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所以拜托队友去店里扫货。”
唐晚晚皱鼻子：“可是他们为什么都说你是为了哄女朋友开心？”
“想哄你开心。”沈恪看着她，“拥有变形金刚你开心吗？”
“开心。超级开心。开心到还想喝酒。”唐晚晚伸手从桌上又拿了杯酒，歪头，“我发现我也太好哄了。”
“我也很好哄，你来哄哄我。”沈恪略微俯身，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唐晚晚踮起脚尖在他脸上啄了下，突然想起床照的事，又推了他一把：“不要告诉我，床照上的那个女人也是我。”
“我以前不是跟你解释过？”沈恪诧异，“我不认识她。她是在我犯病的时候凑上来的，就只是拍了合影，没做越矩的事情。”
“说过吗？我忘了。”一杯酒尽，唐晚晚已有些醉态，胳膊搭在他脖子上环住，耳语道，“如果你说过，那一定是在床上说的。你在床上说过的话我从来不记。”
沈恪垂下眼，与她的目光对上。
她的眼珠水润晶亮，浸染得眼睫毛看起来有些雾蒙蒙，明目张胆地盯着他，写满了欲-念。
两个人靠得近，近到能闻到她脖颈里透出来的香气，能看清她脸颊上细细的绒毛。因为喝了些酒，脸颊粉嫩一团，衬得嘴巴的颜色格外诱人。
“晚晚。”沈恪俯身，抵住她的额头，喉头慢慢滚动了一遭，“我在床上说过的话，你真的一句都不记得？”
“记得一句。”唐晚晚低声说了一句话。
沈恪身体一僵，嗓音暗哑：“现在回家。”
没有回家，去了AI小美工厂。
因为在回家的路上，唐晚晚问他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沈恪随口提了句AI小美。
唐晚晚吵着嚷着要去参观：“怪不得里面有那么多机器人，我早该想到的。上次我没打过它们，今天有你保驾护航，我一定要把它们打个落花流水。”
沈恪无奈：“你要怎么打？”
唐晚晚：“你写程序，不能让它们还手也不能让它们骂我，我揍它们的时候，它们不许动。”
沈恪：“了解。就是关机状态呗。”
“不行。那多没劲。我揍它们时，它们必须知道。”
沈恪知道唐晚晚喝醉了后会耍酒疯，但是不知道她会疯到什么程度。
机器人大战。刚开始的要求是骂不还嘴打不还收，后来觉得这样没意思，她骂三句，要求机器人回一句；她打五下，机器人只能回一下。
沈恪按照她的要求忙着写程序，刚开始还行，后来唐晚晚疯起来，要求一条条升级，一加再加。甚至要求机器人给她抠脚。
沈恪：“……”
唐晚晚披一张床单，手拿一个扫把，骑在一个机器人身上，声情并茂朗诵了一首《满江红》。
沈恪：“…………”
默默把手机调到录像模式。
唐晚晚：“沈恪，这个机器人不听话。”
沈恪：“你想让它干什么？”
“什么也不要干。我就是不想让它干。”唐晚晚委屈巴巴，“它好硬，老是顶我。”
沈恪按额头：“……”
“你不信？”唐晚晚一步三摇地晃过来，“走，我带你去看看。它居然当着你的面对我耍流氓。它是你造出来的，四舍五入就是你儿子，你儿子要——”
沈恪捂住她的嘴巴。
你可闭嘴吧你。
沈恪拖着她到衣柜前，拉开柜门：“这里只有我的睡衣。现在已经是半夜了，今晚不回家，就在这里睡。”
唐晚晚点头：“嗯嗯。”
沈恪见她乖乖的，这才放开她，弯腰去拿衣柜里的睡衣。
唐晚晚从身后抱住他的腰：“沈恪，我给你演示一遍机器人是怎么顶我的。”
蛮力朝前一顶。
哐当——
沈恪一头栽进衣柜里。
唐晚晚歪着脑袋，感慨道：“当男人原来是这种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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