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像屋里没有江雅芙这个人一样,自顾的脱了外衣脱了鞋,上了床去……
看的江雅芙是目瞪口呆,他这是在干什么?
时沛把她这鲜有的失态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却一言不发,摆好了自己的枕头像往常一样躺到了床里侧。
江雅芙这才终于反应过来了,运了运气,才质疑道:“你怎么回房睡了?”
这还是自昨日吵架之后二人说的头一句话,江雅芙已经打定了主意,除非必要,否定绝不主动和他说一句话,万没有想到这第一句话还是她先说出口的。
时沛心里得意,嘴上却硬的像块臭石头,他很欣赏她现在懵懂的像个小女孩的样子。
仰面躺着,二郎腿一翘,“这是国公府,我是镇国公,我的房间我回不得?”
他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且无可反驳。果然,能看出来江雅芙的胸膛在明显起伏,肉皮在隐隐的颤抖着。
江雅芙定定的看了一会儿床上那个老无赖,二话不说就上前去弯下了身子……
时沛以为她终于无话可说,要上床休息了,得意的往里挪了挪。
结果,江雅芙只是抱起了她的被子和枕头,头也不回的就朝门外走去了。
时沛惊起,几个大步下了床,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这么晚了,干什么去?就在这睡。”
他的铁掌像钳子似的禁锢着她的手腕,江雅芙使劲挣了两下硬是挣不开,于是便愤怒的直视着他的目光。
“放开我!这是国公爷的屋子,您当然应该在这儿睡,我换个地方睡就是了。你且先容我几天,我换个离你更远的地方就是了。”
江雅芙边说着边低下头,把薄被子和枕头夹在一边臂弯里,右手使劲的掰着他的指头,企图让他松开手。
时沛被她晶亮的大眼里散发出的光芒给震了一下,继而这种莫名的情绪便被怒火取代了。
她每费力的掰开一个手指,他便再牢牢的握回去,叫她白费力气。
“说来说去,你还是坚持要跟我和离?”
江雅芙无声的瞪着他,想看他还想说些什么?如果他就此道歉,说几句软化,她倒也不介意从台阶上走下来。
就这么僵持了几秒,时沛似乎看明白了。
心灰意冷的放开了她,没好气儿的穿上了自己的鞋子,捡起外衣就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去了。
江雅芙注视着他离去的方向,一滴泪控制不住了滴落下来,比谁脾气倔是吗?看谁先低头!
兰心在门外看着老爷大步离开,惊讶的小嘴合不拢,天呐!她刚才听到了什么?夫人她、她想要和离?
江雅芙几乎一整夜都没睡着,第二天起来黑眼圈更重了。但今天要去褚家吊唁,所以便让丫鬟给她施了厚厚的粉,黑眼圈看不到了,却仍旧能看出一脸的倦色。
这种事应该是夫妻俩一起去的,何况江家和褚羲本来就渊源深厚。只去一个或者一个都不去根本说不过去。
江雅芙反正是要去的,她没有求时沛的意思,他爱去不去,反正他如今回到京城了,就算丢脸也是丢他的脸,她不必再辛苦撑着国公府的门面。
她没出去用早饭,在自己房里吃了两块点心就算吃过了。
时沛这边肯定也是要去的,但昨晚受到那样的待遇,今天他不想和江雅芙乘坐同一辆马车。
叫小厮去备马,小厮回来却说他的爱马‘乌云’拉了肚子,今天怕是不能出去了。
这匹马跟随他多年,他早已经习惯了。一时叫他骑别的马他还真不适应。
于是,国公府的马车前,两个同样面带倦色,且眼神阴郁的男女就再度对上了。
片刻的沉默,看的一旁的下人们不敢抬头。
“嚏!”马儿看了看面前两个木头桩子似的愚蠢的人类,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刨了刨前蹄,仿佛在催促,喂!到底还上不上车啊?
不管私下怎么较劲,二人到了这个年纪,在下人们面前最起码的脸面还是要的。江雅芙先上了马车,时沛紧随其后。
马车里面的布置很精致,但空间却不大,时沛这个高高大大的男人一进来,立马显的逼仄了许多。
除了在床上,二人很少有距离这么近的时候,而且是在这种关系很僵化的时候。
江雅芙不动声色的把身子往边上挪了挪。
时沛半闭着眼睛做养神状,随着她轻微的小动作,眉头跳了跳,然后比她更加不动声色的也挪了挪屁股,当然,是向着江雅芙的方向。
江雅芙本想松快松快,没想到她越往边上挪就越觉得挤,时沛的气息也越发的浓郁。
渐渐的,她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问题出在她身边这老鬼!
她横眉冷对着他,“你往那边坐一坐。”
时沛睁了睁眼睛,斜睨着她,“嗯?我这边也没地方了,没法挪。你就忍一忍吧。”说完就又把眼睛给闭上了。
江雅芙被他这幅样子气的牙痒痒,小拳头都攥的紧紧的,却又松开了,她到底不敢真打他。
于是她只好缩着身子,尽量让自己紧贴着车壁,不与旁边那老无赖产生碰触。她真的很怀疑,如果她不小心碰到他了,他会不会索性躺在地上碰瓷她。https://m.ensotemple.com
哼!岂有此理?二十年了她才看清自己到底嫁了个什么人!
就这样前行着,突然!车外一阵慌乱,并传来一阵尖利的马嘶,随之车身动荡起来,像要随时倾覆散架似的。
江雅芙在剧烈的晃动中,一个没坐稳,整个人都像左滑去了。
时沛顺势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自然而然的落入了自己的怀里,在又一次震荡中,才不得不伸手紧紧的揽住了她的腰身。
片刻后,马车终于平稳了。
“怎么回事?”时沛怒道。
“回老爷,路中间有个小孩子,为了躲那孩子,马惊了一下,您和夫人不要紧吧?”赶车的小厮赶紧回道。
“怎么赶车的?罚你一个月工钱,下不为例!”时沛嘴上怒斥了小厮,心中却暗自记下这一笔,回头要给他涨一倍的工钱,顺便给这匹马喂些最上等的饲料!
惊魂初定,江雅芙这才发现自己正被他牢牢的抱在怀里,脸蛋瞬间红透。
边挣扎边斥道:“快放开我!你这是乘人之危!”明明是他先不回房睡觉的,现在居然在马车里动手动脚的。
时沛并未痛快的放开她,他突然理解了小流氓们的快乐,原来调戏女人的确有它的乐趣所在。
他突然青天白日的这么带笑的看着她,这让江雅芙无端的有些发毛。
脸也更加的红了,“看什么看?你还不快点放开我?”
“呵呵呵”耳边传来了他的低笑声,“明明是你主动扑进我怀里的,不信不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
江雅芙快速的回忆了一下刚才的细节,好像确实是……确实是她跌进他怀里的……然后他才……,但刚刚也是形势所迫啊,和跌倒在地相比,依靠下身边的人总是更合理些吧?
“这根本不重要,你快放开我才对。”
时沛凑近了她越来越红的脸蛋,发现她的眉眼真的很灵很美,岁月格外厚待于她,让她即便在这个年纪了依然会偶尔透露出几分少女的纯真。
他好像很久没有这么仔细的看过她了……
“这怎么不重要了?明明是你说要和离,然后还往我怀里……”
江雅芙力气比不过他,但伸出一只手的力气还是有的,外面还有小厮,不过一个帘子之隔,他怎么能忽然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
时沛正说着,忽然被一个馨香的小手一把捂住了嘴巴,把他剩余的话全部堵回了嘴里。他原本白皙的面色也霎时染上了一抹红。
江雅芙咬着牙,“老不要脸的,咱们有账等回家再算,在外面你赶紧给我恢复正常!”
老、老不要脸的?
她竟敢、竟敢骂他?
心里纵然百般震惊,手却是终于把人给松开了,怀中那一团温软就这么离开了,时沛忽然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其实就像刚才那样一直抱着也是很不错的,反正车里又没有其他人。
以往这样独处于狭小空间的机会并不多,加上她总是一副贤惠的书香贵女模样,他就是有心也不敢碰这根钉子,她看的书那样多,懂的圣人道理恐怕能用车来装了,一招不慎给他扣上登徒子的大帽子怎么办?
所以他们两个在一起,除了在床榻之上,基本上都是端着的,永远保证自己在对方面前的形象是完美无缺的。
江雅芙若是知道他此刻心里是这样想的,肯定会惊掉下巴。她在心里暗暗后悔刚才的举动,
她怎么就伸手去捂他的嘴了呢?!这和撒娇耍赖的小姑娘有什么分别?
丢人!真的很毁她的形象!切记,以后这样的错决不能再犯。
殊不知,某人刚刚见过了她这一面,食髓知味,越发的想要看看她更多的本性呢。
一路上再无波折,很快便到了褚府。
褚羲带着几个老仆在接待上门吊唁的客人,他这辈子只有过一个孩子,就是和叶知知生的女儿,可惜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回京之后,皇上赏赐的加上受不了叶知知的疯狂行径,他纳了几房妾室,却不知为何子女缘薄,一直再未有所出。
他的脸上无悲无喜,仅仅是为了完成为人夫君最后的义务,这么多年过去了,心内却也有几许的悲凉。
他与时沛互相招呼之后,才把目光转向了江雅芙,“来了?”
江雅芙怕他心里难过,压抑着心疼,点了点头,“嗯,需要我帮忙做些什么吗?”
褚羲露出了这几日以来的第一个笑容,“不用,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叶家没什么人了,不麻烦。”
这一抹笑啊,笑中尽是信任、轻松、还有淡淡的不易觉察的欢喜。以往时沛并不曾细细观察这些,如今想到这一层了,男人看男人,有些东西就再明晰不过了。
若说褚羲对江雅芙一点心思都没有?那纯粹是胡扯!恐怕只有眼前这个傻女人还以为她是单相思呢!
江雅芙见褚羲还笑的出来,心下一松,面上便也不再那般苦大仇深,“那就好,忙完了这一遭,你该好好歇息歇息了,瘦了太多。”
褚羲摇了摇头,“哪有时间歇息?公务积压了许多。我看你才需要好好歇息吧,气色怎么差了这么多?”
江雅芙刚要解释,忽然手上一紧。时沛正握着她一只手,“褚兄,你先招待其他客人吧。娘子,看那边!是蒋老将军的夫人,咱们得去拜会一下。”
江雅芙本能的皱眉,他那副过分愉悦的表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他和蒋老夫人很熟吗?就是他亲娘也没见他这般亲热过啊?
还有当着褚羲的那一声肉麻的‘娘子’,让人直起鸡皮疙瘩,不知道他这是抽的哪门子疯?
褚羲从善如流,“那好,等事了了还有答谢席,到时候咱们好好聊聊,真是许久不见了。”
江雅芙的手被时沛捏的发疼,在外人面前不好忤逆他,只好先压下这口气,对褚羲说道:“那好,褚大哥你先忙吧,咱们稍后再说话。”
褚羲走开了,江雅芙终于忍不住心里的火,口气十分恶劣,“走吧!去见蒋老夫人!还有你这是怎么了?能不能不动不动就牵我的手?还是当着人的面。”
时沛面不改色心不跳,“你以为我愿意拉吗?当然不是一时激动吗?”
“那蒋老夫人呢?”
“额,咱们说话的功夫,她好像身体不适,被丫鬟给扶到后院去了。”
“……”江雅芙深吸了一口气,才不至于让自己修炼了多年的涵养破功。
他干嘛要从西北回来呢?好好的在那边当他的将军,偶尔回来住两个月,当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不是也挺好的吗?
虽然其中也有各种难言的酸楚,但至少她习惯了啊!现在身边的这个时沛她几乎不认识了啊!
谁能告诉她,他这是怎么了?
时沛见她盯着自己一言不发,毛毛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我脸上有花?”
“你是时沛吗?你不会是被什么鬼神附体了吧?”
时沛拧眉,断没想到她憋了半天居然冒出来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来。
“我还怀疑你不是江雅芙呢!快把我那端庄温柔的夫人还回来。”
“哼!做梦吧。”
等把该处理的事处理完,回头就和他分开过!不然这厮今后不定还要怎么不正常呢。
叶知知的丧礼办的中规中矩,就这样在一群人的见证下走完了她短暂又让人不好评价的一生,终究是个偏执的可怜女人吧。
江雅芙心情有些不好。
丧礼之后的宴席,许多人都留了下来,如今褚羲在朝中的地位相当有分量,与他交好总是没错的。
时沛被几位大人叫去说话了,好多女眷都已经回家了,但她是和时沛一起来的,所以要等着他。
她觉得有些闷热,便离开了宴席,往外走了走,见蜿蜒的回廊外,水塘中荷花开的正好,就坐在廊上静静的赏荷。
褚羲原本是要回后院吩咐一件重要的事的,却不想在路上遇见了这样一幅美景。
美人如画般隽永,似要融入这片回廊和荷田之中,她低垂着眸子,优美的侧颜里仿佛盛着无数的心事。
她听到了脚步声,抬眼见是他来了,便露出了一个毫不设防的笑容,就像那年同样的季节里,那个脸上藏不住心事的少女羞涩的送给了他一个荷包。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她的?是了,他义正言辞的告诉她,这种行为是不对的,而且他已经有了很多个荷包,不缺她这一个。
那日少女伤心的背影他这辈子也不会忘记。
他一直知道自己放弃的是什么,却不知道这份伤痛会伴随着他这么久!
他主动放弃了她,选择了叶知知,却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反而经历了无边的非人的痛苦折磨。
到了最后,依旧是靠他自己的力量逃离了深渊,直上青云。
这是何等的讽刺啊?那时的他如果有今日这般自信,是不是就可以坦然的把这份美好轻而易举的收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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