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休自然是不愿意,虽然开始的时候就做了最坏的打算,要将犬戎青壮屠戮殆尽,但是事情有了转机,自然就不会在往最坏的方向去考虑,这是人性的特点,并不取决于白休是什么身份或者说前期制定什么样的计划。
毕竟那些都是大秦的儿郎,为将者,没有逼着自己的将士去打不用在打的仗,白白的葬送将士的性命。m.ensotemple.com
兵书曾有言,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些才是征战的上策,战场杀戮都是在这些无法实现的情况下,使用的最后手段。
而且就像嬴牧所说的,若是如此,犬戎人至少需要三代人才能彻底融入到秦国当中,其中的隐患自然不会小,而如此作为,不出两代,秦国就能消化掉犬戎,甚至这一代,就能将犬戎彻底转化为秦国的国力。
白休不是只会打仗的莽夫,他所考虑的而是秦国。犬戎并入秦国之后,陇西大营的骑兵便能够快速补齐,而且还是极好的兵源,犬戎人可是天生的骑兵胚子,只要稍加训练就可以投入到战场之中的。
白休开口道:“既然世子这边没有任何的异议,那就得按我们约定的方式开始行事了,世子以为如何?”
图鲁婵躬身道:“自当如此!”
图鲁婵继续道:“我叔父会留在秦军之中,我回犬丘,大将军与內史以为如何?”
景监笑道:“我敬仰犬戎王已久,此次我想跟随世子一同前往,世子想来不会拒绝吧?”
图鲁婵听完之后先是一愣,而后暗骂一声“老狐狸”,便笑着开口道:“內史大人就不怕在下突然反悔,扣下內史大人?”
这是图鲁婵的一次试探,同时也是将事情用开玩笑的形式将其挑明,这也算是一种坦诚了。
同时白休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刚想开口,景监哈哈大笑道:“世子若是真的如此行事,我自然挡不住,但是用我的命换犬戎全族的命,说起来都是我赚了,世子以为呢?”
本是极为轻松的话语,图鲁婵听着却是犹如一把利剑悬停在头顶,这是没有任何阴谋的威胁,也是警告。
白休知道无法阻止,便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派人随內史前往犬丘一趟,如何?”
景监笑道:“当然是好事啊。”
图鲁婵也急忙道:“內史大人说笑了,犬戎既然决定并入秦国,那自然不会再生出其他心思,既然大将军要让人与內史大人随行,那边让嬴牧同行可好,我也正好可以与他亲近亲近。”
景监对白休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白休笑道:“世子本打算与秦国联姻,看上了嬴牧,无奈嬴牧已经有婚约在身,世子退而求其次,便是嬴牧结拜了。”
景监眉头一皱,并未搭话,片刻之后才道:“那便如此决定了,客随主便嘛!”
白休沉声道:“嬴牧!”
“末将在!”
“內史的安全就交给你了,若是出现任何纰漏,提头来见!”
“诺!”
景监听完白休的安排后,便道:“世子,那我们便午后出发,如何?”
“全凭內史大人安排。”
“还请世子先行去歇息,我们午后出发。”
图鲁婵与大皋告辞一声,便双双离开了大帐,出了大帐的图鲁婵看着帐外训练有素的秦军,心中不免苦闷起来,若是能够打得过,谁又愿意投降啊。
他们走到这一步,完全是无奈之举,这个时候一进门没有任何后退的可能了。
大皋低声道:“我这条命算不得什么……”
图鲁婵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同样低声道:“叔父,这个世界上,可以有很多的选择,最终却只能有两种选择,一种是生,一种就是死。而我们现在面临的便是如此,选对了,有很多人都可以不用死,选错了,犬戎或许只能在历史之中能够看到,再也没有后裔。按照秦人的说法,以后连给我们祭奠的人都没有。若是我们自己,自然可以选择死,但是我们还有很多的族人啊。”
大皋听图鲁婵说完,也只能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心有不甘而已,虽然秦国已经给出了很好的条件,但是他们却成了金丝雀。
图鲁婵缓缓的道:“如此结果,对于我们来说,已经很好了,还记得当年么,白狄的一支,那是真正的一人不剩啊。”
图鲁婵说完,也不等大皋说话,率先向远处而去,他确实需要歇息一下了。
大帐之内。
景监上下打量着嬴牧,缓缓开口道:“在咸阳之时便已经听说过你,只是未能见到,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嬴牧则是一脸的疑惑,百里定山笑道:“咱们这位內史大人当年可是君上的副将,你阿大是都尉,他可比你阿大的官大,不稀奇。”
车宣补充道:“你阿大和他当年就是军中好友了。”
景监笑道:“当年他们两个是阿大的跟屁虫呢。”
几人便开始在一个小辈面前开始相互揭短了起来,整体来说,气氛还是比较融洽的,这也能看出当年几人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片刻之后,白休开口道:“景监,这次去大意不得,还是得从长计议的好。”
“知道你会如此说,所以我才说要去啊。”
“嗯,嬴牧手下的牧字营是重骑,他和你去,就算发生什么事情,也能将你安全地带出来,同时我让百里定山和车宣各率五千骑策应,这样稳妥一点。”
景监思索片刻之后,便道:“可行,如此一来,也能给犬戎王造成压力,减少变故,当然,此时做得不用太明显,既然图鲁婵有如此诚意,我们也不能太掉价。”
“可行!”
说完之后,众人便开始在堪舆图上开始布置起来。
犬戎之行代表的就是犬戎将彻底归秦,陇西之地将彻底并入秦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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