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当时不想麻烦老人花这笔钱,老人为此发了很大的脾气。
越是和蔼的人,动怒的时候才越让人害怕。
这是楚牧无法拒绝的礼物。
容纳赤日后,楚牧将拆下来的义眼片,留做纪念。
后来,遗失在砂海星
本以为在巡猎的光矢下,一切都会化为齑粉。
没想到,这份对楚牧很重要的礼物,如今还能回到楚牧身边。
楚牧收下这份礼物,再度小心的贴身放在荷包里。
他对诺顿说道:
“当初在砂海星,你说让我准备迎接药师的复仇,我一度惶恐了许久。”
诺顿依旧板着脸,问道:
“为什么现在就不惶恐了?”
“不,我依旧惶恐。”楚牧语调很轻,带着莫名的叹息,“我已经知道自己在与什么斗争,我害怕又一次辜负你们神明的期望。”
当初,楚牧一直认为药师想要前世复苏,再杀了前世。
因为这样的想法,楚牧于是答应药师,会让前世复苏。
那时候,药师把脸贴在楚牧的手心,默默垂泪。
楚牧总不理解药师的意思。
就像他不理解阿哈的目的。
而现在,他隐约知道了。
一旦转换了思考角度,很多问题都有了答案。
诺顿认真的看向楚牧,说道:
“这一次,希望你说到做到。”
楚牧点头。
港口处,传来巨鲸的鸣叫。
那是一头幼小的巨鲸,也是深蓝星最后一头巨鲸。
它在呼唤楚牧。
当年,它承载着楚牧前往孵化器。
这一次,它依旧会送楚牧这一程。
这是巨鲸的约定。
在充满背叛的深蓝星,巨鲸从未背叛。
诺顿送完礼物后,直接隐身离去。
高夫看了桑博一眼,没说什么,也离开了此处。
接下来,深蓝星也许会发生很多事情,不是久留之地。
楚牧对卡芙卡说道:
“你们回歼星舰,桑博会告诉你们结果。”
桑博挠了挠头,说道:
“大哥,我觉得还是你亲自出来说比较好。”
和上次一样,卡芙卡解下外穿的大衣,系在楚牧肩上。
她的眼眶微红,压抑着哽咽的声音道:
“阿牧,记得回来。”
银狼也忍着鼻酸道:
“等你回来,我还有礼物要送给你。”
刃觉得自己似乎应该说些什么,于是僵硬的说道:
“她们都在等你,别让她们久等。”
楚牧微微点头。
再接下来的斗争中,他不确定会不会赢。
但他知晓,他无法逃避。
为了她们,自己不能逃避!
……
幼鲸承载着楚牧,再度潜入海底,穿越长长的通道,来到这颗人造星球的深处。
确认卡芙卡等人已经回到歼星舰后,楚牧合上天眼,发动命途能力,来到孵化器内部。
在这个黑白虚构空间内,金色王座上的残影,依旧保持当年那慵懒的姿势,坐在上面。
祂睁开眼,是一黑一赤的异瞳。
异瞳男子打了个哈欠,说道:
“十年就过去了吗?”
“对于你这样的存在,就是千百年,也只是一瞬吧。”楚牧在异瞳男子对面的王座上坐下,“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明白,你没有准备的话,不会前来赴约。”异瞳男子露出和煦的微笑,“不过,先不急着开始,我想问问你,这些年里,你得到了什么?”
“得到了……”楚牧看着自己随身带来的物件,雪景球,海螺,义眼片,还有肩上披着的大衣。
他不禁释然笑了:
“得到了许多。”
“看来这离开孵化器的二十年,对你很重要。”异瞳男子感慨道,“但你可知道,一旦成神,这些都将被稀释,你也不会再是现在的你。”
“我明白。”楚牧点头,“我说过,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明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也依然不退缩吗?”异瞳男子自问自答,“你并非为了力量,我看得出来,如果有可能的话,你甚至不愿意沾染这份力量。你所为的,是不让这份力量,去伤害你在乎的人,对吗?”
顿了顿,他释然的笑了:
“看来你已经知道这份力量是什么了,当初我交给你的问题,你已经求得了答案。”
当初,楚牧有一个疑惑,那就是这条命途的体现是什么。
楚牧那时候只猜出了盲目和服从。
第三个命途体现,才是最核心的。
就像丰饶的命途体现是无私,利他,治愈,存护的命途体现是等待,牺牲,保护,同谐的命途体现是理解,支持,配合。
前两个是走上命途的前提,往往引导世人如何契合这条命途。m.ensotemple.com
第三个,才对应着命途最本质的能力。
娜塔莎因为无私和利他而走上丰饶命途,掌握治愈的能力。
存护命途的杰帕德,也有为队员施加护盾的能力。
走上同谐命途的人,往往会是队伍里最好的辅助。
这些能力,都是第三个词的体现。
巡猎的第三词是复仇,毁灭的第三词是破坏,智识的第三词是策略。
那么,楚牧的命途呢?
他因为盲目和服从,走上这条命途。
他的能力是什么?
黑白虚构空间让楚牧有了瞬移的能力,但这更像是附带的功能,并不是最本质的能力。
这个空间,是为什么而服务?
楚牧常常思索这个问题,始终得不到确切的答案。
直到他开始审视自身。
楚牧说出了答案:
“盲目服从的,是命运。”
“命运么?”异瞳男子呢喃着,“这可不是能力。”
“我知道。”楚牧点了点头,“编织命运才是这条命途的能力,只是我不知该如何描述。”
“司命。”异瞳男子缓缓道。
命途体现的第三词,司命!
“但我从未有编织命运的能力。”楚牧感慨道,“反倒是我无法违抗我的命运。”
异瞳男子闻言,轻声道:
“那是因为,我为你编织的命运,受到了扰动。”
楚牧沉默,随即发出嗤笑:
“呵,我的命运,还真是半点不由我。”
异瞳男子问道:
“我很好奇,你怎么找到答案的?”
“我常常在想,黑白虚构空间那么的大,终有一天,会大到涵盖整个宇宙。”楚牧淡淡道,“那么,宇宙中的任何变化,都在我的观察中,我可以用这种能力来做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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