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晋好奇她会说什么,急忙招呼满月坐下。
她们坐的地方是,路上歇脚的小园子。四面是树,郁郁丛丛的,挡了风,闷热的很。
满月想赶快说了话,就回去,便没再客套。坐下来后,一边给五福晋轻打着扇子,一边低声道:“要说,身为儿媳妇不该在背后嚼舌根子。但我每次看着额娘因为心里不舒坦,而给五嫂冷板凳坐,心里就过意不去。纠结了这么些时候,还是决定和五嫂叙叙。”
难道还有什么内情不成?
五福晋更急着听了。她都没敢想过,自己在婆母那里能像老九媳妇一样得脸,就想着不挨训就行。
这有人主动上门跟她说原因,急着听。
“我们是亲妯娌有什么不能说的,弟媳尽管说。“五福晋接了满月手里的扇子,替她打着。
满月也不再绕圈了,直接说:“先不说后宫四妃,惠妃有直郡王;荣妃有诚郡王;德妃有四贝勒。就连良主子跟前的八爷,也是贝勒,在皇阿玛跟前还极受重视。老九现在连封爵都没有呢。额娘可是后宫最得脸的主子,她心里能舒服吗?”
转话又说:“五哥不算进去啊,五哥是跟着太后长大的。额娘这就更难受了,难道是她教养不好?亲自带大的儿子不争气。”
五福晋听到这里还是一头的雾水,但此时不做声,就算是默认了似的。于是赶紧说:“老九挺好的。他不是还小嘛,过几年担了差事,自然就有封了。”
满月笑了一声,连问道:“小么?比他小的老十都是贝勒了。五嫂看老九这样子,过几年能当差?”
五福晋接不上话了。老九的玩劣那是人人皆知,两年前就把他分到了礼部,听说他就去点了一次卯,此后再没去过。
“五嫂,你想啊,额娘还是心高气傲的性子,她心里能会好受?争宠争的是什么,还不是在皇阿玛心里的地位。宫妃的地位其实是由儿子决定的。看看惠妃母就知道了,就连贵妃都礼让她三分,这多半是大哥直郡王的功劳。”
“额娘心里不好受,自然想找个出气的地方。宫里的丫头嬷嬷不够资格听训,五嫂刚好成了受气包。”
满月叹了口气道:“额娘对我格外关照,那是她实在没办法了。我要是天天的跟老九闹,闹得院子里鸡飞狗跳的。老九当真是没一处优点了。现在不管怎么说,还有一项治家有方。”
接着又叹了口气,“不说远的。就说昨儿个,我刚同老九拌了嘴,就被额娘叫了去,安慰了一番,又赏了两件首饰。我就是生老九的气,看着额娘待我亲厚,也忍了……”
五福晋看着满怀惆怅的满月,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说话,不知不觉间打扇子的手停下来了。
满月深吸了口气,突然转了笑脸,“五嫂,你说,你是不是被老九这个熊孩子给拖累了?”
五福晋听说熊孩子这词,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正说到她心窝里。就是个熊孩子啊!
她怔怔地看着满月,等着听下文。主动找她来,肯定不只是诉说不满的。
“如果老九肯改变,额娘心情自然就好了。心情好了,看见谁都想笑,那五嫂自然也就能得额娘的笑脸了。”
五福晋:“……”
这不是不说的话嘛,谁能让老九那个熊孩子变成乖孩子,她愿意捐一匣子首饰。就是不得宜妃的笑脸,她也愿意。
这么些兄弟,就老九最仁义。何况又是自家爷的亲兄弟。他若是混得好,自家也跟着沾光。就像是他现在赚的钱,她家就没少沾光。
“弟妹是想说什么?有需要的地方,你尽管直说。”
满月执起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郑重地说:“我左思右想了一段时间,不能由着老九性子胡来,我们要慢慢改变他。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改变老九这事儿,主要得靠五哥。我们呢,就在一旁助力。”
五福晋看着满月热得红朴朴的脸蛋,迟疑道:“你五哥行么?他也是个不上进的,现在在屋里睡大觉呢。除了不惹事外,不比老九强多少。”m.ensotemple.com
满月坚定地说:“能!鼓励自己最好的办法,是鼓励别人。五哥管束老九的同时,他不得做榜样?他不得努力上进?”
两人说了好大一会儿子才出园子,衣服都被汗水塌湿了,也不觉得热,浑身是劲。
五福晋回到自家院子,洗了把脸,拢了拢头发,就去找五爷。五爷已经醒了,坐在置着冰的房里,吃西瓜呢。
他在户部当差,万岁爷说的是历练。他只是历了,压根就没练过。每日照点点卯,点了卯后,在户部坐半上午,然后四处溜达,中午去天香楼吃饭,或是回宫吃饭。
成年皇子们,除了老八在康熙爷跟前外,别的分在六部。六部尚书最喜欢的就是五爷这种,挂个名不管事,更不会指手画脚。
是以,户部尚书每次在康熙爷面前提到五爷,就是各种夸赞。康熙爷虽然心知肚明,但也不好说什么。
在康熙爷眼里,五爷是能力不行,所以也不愿强求。六岁入阿哥所了,汉话说得还不利索,老师布置的作业,就没完成过,常常急得哭。但不管是阴天下雨,还是寒冬酷暑,每次早朝都会参加。生病发着高烧,也要坚持上朝听政。
还能说他什么呢?
何况五爷是太后养大的,只要不是犯大错,康熙爷也不想说。说的多了,像是埋怨太后没把老五教养好一些。
五爷吃着冰镇的水果,听自家福晋唠唠叨叨。末了,问道:“这是你想出来的馊主意?”
虽然自家媳妇跟老九媳妇都是不管事的,但两相比较,还是自家媳妇爱折腾一些。老九媳妇若是管老九,不会一年了,没一点动静。这突然想来个大的。
“弟妹说的。”
五福晋本是想表现自己呢,被五爷定性成馊主意,就立马推给了满月。把两人的谈话,原原本本的跟五爷说了。
“弟妹说了,这事主要得靠爷了。老九的前途靠爷了;额娘心情是否舒坦也要靠爷了;我的日子好不好过,也靠爷了。”满月跟她交待过,要多夸奖,多鼓励。
五爷那就是一条乖巧的咸鱼,咋舒服咋来,根本不吃鼓励这一套。眼下的日子不爽么,干嘛折腾啊。再说老九那是个活蹦乱跳,又扎手的大虾,他也管不住。至于额娘的心情,他尽到自己的心意就行了。
“你崩操那么多心了,还是修身养性,想着怎么生个嫡子出来吧。没嫡子,爷就是挣个亲王,也是妾室的孩子袭爵。跟你没半毛关系。”
五爷平日看着温和,慢不腾的,他要是想做什么事,比利索的九爷还利索。就比如眼前,他想结束话题,那是会堵人的很。堵得五福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站起身就走。
走出门后,又不甘心。
转回身又进来,语速极快地说:“我听弟妹说,修宅子的事,皇阿玛指定会斥责。你这个亲哥,就眼睁睁地看着亲弟弟受责罚,眼睁睁地看着额娘暗自落泪吧。我就看着你将来住进去,心里能有多舒坦。”
五爷用两个食指堵上了耳朵。
五福晋心里的憋堵无处发泄,把他正吃的西瓜、以及桌子上摆的冰镇葡萄等水果,收拾了收拾,全部端走了。
五爷叫了小太监进来,用湿布擦了擦手,看了会儿前朝旅行者写的游记,又歪在了躺椅上。
躺到傍晚,伸了伸懒腰,正准备出去活动活动身子,用晚饭呢,九爷提着一坛酒来了。
“昨天喝剩下的女儿红,换了个小坛子给你带过来了。”
五爷拔掉木塞闻了闻,醇香扑鼻。亲兄弟是不一样啊,平时来往不算频繁,但有好东西,第一个准想着他。
九爷这坛女儿红是前年的时候,从别人手里高价买的,买后舍不得喝,又埋了起来,昨天才开的封。
五爷对着坛口深吸了口气,重又用木塞堵上后,问道:“那个造园师什么时候把修园方案拿出来?”
“估计三五天,我催他了。让他尽快,兄弟们都急着迁出去住呢。这事回头再说啊,我去趟毓庆宫。”
九爷说着话,就要走。
“你找太子二哥干什么?”要是往日,五爷指定是懒得问的。这不是听了自家福晋一通的话嘛,虽然他不打算教导九爷,但不由的对他多关注起来。
“我去问问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好差事。”
五爷:“……”不用教导就变好了?还是被谁借尸还魂了?
转念又否定了这两个想法。
老九是不可能变好的,十八年形成的个性,不可能一朝就改了。也不可能是被谁附体,因为别人不会给他送好酒,就是哪个夭折的兄弟附体也不会。
他在一众出色的皇阿哥里面,太不起眼了。寻常的时候,一般人想不到他。
五爷极为好奇,问道:“你怎么突然想办差了?”
“改时间再给你说。”九爷急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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