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老师统一是一束鲜花加一份小礼物,男老师统一是一份果篮加一份小礼物。每年班委会定的都是这配置,且小礼物价格不能太贵,这是老师们推脱不掉不得不加的条件。
尽管如此,教师节还是班费耗损最严重的时候。
钱晖在算着账,把每条都列在了他的记账本上,准备弄好后挂到墙上供大家查看。
去前面接水回来的一个女同学路过时弯下腰瞅了瞅后说:“给物理老师买的剃须刀那么便宜,真能好用?”
“放心吧,我有同款,经验告诉我它绝对会好用。”钱晖说。
那女生啧道:“你才刮多久的胡子,毛长齐了吗?你那也能叫经验?”
钱晖:“......你个女生知道个屁。”
“关于男生的事我知道的可比你多了,”那女生歪头道,“要不要比比?”
钱晖除了干瞪眼,什么也没说出来,立马有几个男生吹口哨。鲁蓉连忙叫住那要继续说话的女生:“赵墨晗你不会又要开始说黄段子了吧。”
赵墨晗是鲁蓉的前桌,有个外号叫赵芒果,取于外面黄里面更黄。她说起黄段子来男生都自愧不如。久而久之在班里男生们都不敢跟她对着讲了,可谓是避而远之,生怕自己成了她口中黄段子的主角。
一个女生的存在一旦到这种境界,那是真的谁也不敢惹。赵墨晗在班里本是该横着走的。但她除了讲段子时情绪饱满,其他时间都是静默不语的。基本不会常与周围同学说成一片,但只要一开口说,就绝对会引起浮想联翩。
稳居班里前十名的成绩倒是很不错,当时决定靠成绩比拼选人的时候,鲁蓉就想让她站起来的,结果她说太麻烦,不想参加。
鲁蓉想叫停赵墨晗没成功,赵墨晗愣是讲了两个段子才在大家嘻嘻哈哈声中坐回座位。
赵芒果大概还要说什么,有人推门进来,她立马噤声了。
进门的项骞看了眼低头看书的谭漾后扫视一圈:“这么热闹。”
陶成然憋着笑用书挡着脸对项骞说:“赵芒果又发功了,骞哥你早回来一会儿就赶上了......”
项骞已能做到提起班里的谁可以第一时间定位了,他知道陶成然说的是赵墨晗。那女生给他印象最深的就是有天早晨肖泽远黑着眼圈来到班级后她问了句“你最近是不是撸多了”。当时肖泽远嘴里刚喝下的水喷出去了好远。
那是项骞唯一的一次见证了赵墨晗的“发功”,不知道这一次又有多么语出惊人。周围都问过他题目,赵墨晗没有,所以他跟赵墨晗不算很熟,在班里也没有过什么其他交流。
他一路上楼来发现整个行知楼今天都很躁,大概是老师们都不在的缘故。听老罗说,高三年组所有老师和领导中午都出去聚餐了。
项骞本以为谭漾还没回来,看样子已经回来很久了。透过窗帘的阳光让教室变成了温婉的淡蓝色,挺催发睡意的。
趴在桌子上后项骞枕着胳膊闭上了眼,他的脸冲着谭漾的方向。
今天大家如此开心还有个原因,下午有节每月一次的体育课。这节体育课特殊在不会被任何任课老师占用。它是节实打实的体育课,不会披着语数外理化生的外套。
肖泽远一大早就去体育组约了室内球场,因他去的早,挑到了最宽敞的一个。
这事他吹了快一天,眼看着还有一节课就要去球场了,他越发兴奋了起来。陶成然哼道:“行了你,几乎天天球场报道还跟多久没玩上球了似的。”
肖泽远在教室后面空地拍着球说:“那般小心翼翼算着时间玩根本就不痛快,这回我可以玩整整一节课了,哎骞哥,咱们比场球吧。”
斜着身子坐的项骞两条腿是放在他跟谭漾之间的过道的,为的是肖泽远万一控球失准砸过来他能及时踢开避免殃及谭漾。他问道:“一定要吗?”
“我可不信你不想玩啊。”肖泽远收了球放在手里转着。
说不想玩是假的,项骞没痛快答应是在意这节体育课谭漾怎么上。是会跟着到户外还是在班级坐着?
正想这事的时候,他余光里的谭漾脱下了校服外套盖在了腿上。他停顿了两秒后伸手向肖泽远要球。
肖泽远连忙把球递过去:“那我张罗人去了。”
谭漾中午从墓园回来后更沉默了,项骞几次搭话都没搭上。他便不搭话,任凭谭漾自己消化情绪。他一下下拍着球,似乎是在找手感。
却见他忽的把球抓起来投了出去,球正中嵌在墙壁里单独的那一只开关上。那是头顶风扇的开关。被篮球一砸,关上了。
在上课铃声中,满地乱跑的同学立马归位,整个教室静下来的状态跟最后排头顶的风扇同步。扇叶越旋越慢,在停下来的时候,物理老师孙久峰进了班级。
全班除了仰头看风扇的谭漾,其他人均在张斯洋的示意下起立,拉长了声的喊道:“祝老师教师节快乐!”
喊了一天的口号,倒是越发不整齐了。但老师们的笑容却越来越深。
这城市九月初份的天气已经开始逐渐转凉,晚自习下课的时候不少来接孩子的家长都会多带件薄外套。
但下午有阳光的时候,还算是温暖的。如果谭漾不是现在的身体状况,他可能也会像其他男生穿件单薄的T恤。他僵硬的腿导致他下身血液流通过慢才会让他觉得冷,风扇的风吹下来更是让他凉的难受。他这才把外套脱下来盖在了腿上。
班里没人会像他一样在这种时候觉得冷,他也不会想着要去把风扇关掉。却没想到项骞一个看似不经意却写满了存心的动作拯救了笼罩着他的凉意。
他越来越搞不懂项骞到底是有多关注他才能看起来根本没注意却连他的小动作都能捕捉。这种贴心举动往往最戳心,尤其是项骞做完后根本看不出来有一丝的刻意,好像什么都没发生。有项骞这样的朋友,他谭漾何其有幸。
后面的同学有注意到电扇关了一个的,但物理老师已经开始归纳知识点了,没有谁会愿意起身过去按开那开关,这就是英才A班。只有刻意玩的时候才撒欢,真要是学起来,浪费一秒钟都不干。
可以说这节物理课过得很快,收起专注的时候发现已到下课时间是很神奇的一件事。物理老师结束课程后又再次道了谢才拎着东西离开。他一离开,班里也渐渐清空了。
项骞在算刚才没捋顺好的题目,陶成然和肖泽远叫他一起去球场的时候,他嘴里不停的说着“你们先去我马上”。
他在算题,也在观察谭漾会不会离开教室。两者都确认无误后他放下笔站起了身,边脱外套边问谭漾:“不出去晒晒太阳?”
谭漾也在算那道超高难度的被物理老师标记为竞赛题可做可不做的题目。他知道项骞算完了后问:“结果多少?”
项骞探身看了看谭漾的草稿纸:“跟你一样。”
说完这话后他把脱下来的外套放在了谭漾桌上:“把你自己的穿上,我的你盖腿用吧。我去打球,不穿。”
谭漾根本来不及说什么,项骞已从后门跑出去了。他把那校服外套拿起来本想扔回项骞座位的。在看到内领标签上的手写名字后放弃了。
项骞校服外套内领标签上的手写名字是谭漾写的。
当时他们来七中报道领校服后,为防止校服遗失,便决定接受学姐学长们的建议,用油性笔写上名字。
项骞说谭漾的字好看,要谭漾给他写。谭漾笑骂他是神经病。那时项骞也是这样把校服外套放在了他桌上,说那你要是骂完了就给我写上吧。
好像从小到大,谭漾总是很难拒绝项骞的各种无厘头要求。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项骞偏给他添点小麻烦。
谭漾将腿上的外套披在了肩上,又将项骞的外套搭在了腿上。他将轮椅向窗边靠近了些,以他伸长了脖子的视角,只能看到茂密的树梢。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体育课什么的,他应该不会还坐在班级。两年了,他都快忘了该怎么走路了。被抢救过来后双腿不能动的绝望占据了他后来想走的感觉。越是到这种时候,越是痛恨自己站不起来。
前门突然跑进来的人让谭漾立马看了过去,是慌忙回来取东西的张斯洋和钱晖。
“啊对,忘了你在班级了。”钱晖对谭漾说。
谭漾摸过桌面上的卷子没回应,直到俩人都走出去才再次抬起了头。他只知道那俩人在边走远边说话,却听不清具体内容,但那语气他确定内容肯定也是他讨厌的。https://ensotemple.com
“斯洋兄,我算是知道人家为啥总比你多一点分了,就差在这了。”
“差在哪?”
“啧,你是个正常人,除了学习之外还有别的事,他不一样,都是天天坐着啃书本。”
“学再好也是个残废。”
“啪”的一声篮球砸地,终止了他们的对话。已走到楼梯口的钱晖扶了扶险些被躲闪的张斯洋打掉的眼镜对上了来捡球的项骞的视线。
张斯洋想说什么,但就是没说出来。项骞的样子是笑着的,但眼神带着股无法形容的审视,让他无地自容的那种。
“你们俩是真的喜欢背后嘀咕,”项骞将手中球左手换右手的扔着,对看着他的俩人说:“承认别人优秀有那么难吗?”
项骞本来是想打球的,但到了球场后他还是跟体育老师请了假回来,理由是身体不舒服。这让肖泽远和陶成然不能理解。天气这么好,班里连生理不适的女生都出去了,怎么一个大男生非得猫屋里。
项骞拒绝上场让他们也没办法,最后肖泽远跟同是一节体育课的其他班商量了一起玩,便让项骞把他的篮球带了回来。
楼梯口的短暂停留后他由后门进了班级,看到谭漾听了他的话把他校服盖在腿上后嘴角带了笑意,放好篮球便坐回了座位。
见谭漾在做上节物理课留的卷子便也扯出自己的做。趁着谭漾看他的功夫他头也不抬的说:“快做,做完了我们对一下。”
谭漾收回视线认真做题,再就什么也没说。安静的教室只有风吹书页的声音。坐在他右边的项骞,认真起来落笔快速,已把他提前做完的几道给赶上来了。
中途又有一些同学进进出出,他们再没被打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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