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军医大学已经一个多学期了,这一年的专业课明显比第一年多了。
江路野同学从来没在学习这件事上犯过愁。
果然学霸的世界你我都不懂。
有的人真的豁出老命去了也未见学得多精,有的人考试就跟提笔自带正确答案似的,随便划拉两笔就全A。
自打他发小黄子俊踏入海豹营大门的那天起,两个月过去了,仿佛人间蒸发了似的,杳无音信。
海豹营是南军大为培养特殊人才成立的全封闭式特种训练营,坐落在学校靠西海岸的边边角落里。
那边暂时传不出什么消息来,一般正常人没事也不会过去溜达。
一来是远,二来那边戒备森严低气压,过去浑身不自在。
江路野同学交际倒不怎么广,他每天照旧该训练训练,该上课上课,和舍友袁满晚上会坐一起扯扯闲淡,打打游戏,偶尔也自己出去夜跑。
周末的时候呢就和他姐、他姐夫一起约着吃吃饭,也偶尔去市图书馆或游泳馆消磨时间。
他打算如果再没黄子俊下落,周末就去扒海豹营大铁丝网,看看能不能在操场上见到黄子俊的尸/首。
星期五下午一节解剖课,课代表江路野同学在实验楼里拎出一支小铁笼,笼子里面坐着一只小白兔,正抱着一片菜叶慢慢咀嚼着。
江路野不紧不慢的朝解剖室走着,手机“当当”的响了两声。
他掏出手机来看,一串陌生号码发来一条短信,言简意赅:
【明天给我送点日用品来。】
明天给我送点日用品来。
江路野小声念了一遍,恍然大悟。
这没头没尾的,用陌生号码发短信连署名都不留一个的脑残行为,不是黄子俊还能是谁?
江路野把小兔子放在脚边,站在路边回过短信去:
【黄子俊?你还活着?这是谁的电话?明天我什么时候能去找你?】
他揣着手机原地站了两分钟,然而并没收到黄子俊对他提出的一连串问题的回答。
小白兔吃完了菜叶,小心的腻到笼边蹭来蹭去。
就在他准备将电话拨过去的时候,收到了简短的,甚至他自我感觉有些生硬冷淡的两个字:
【中午】
江路野微微蹙眉,似乎感觉有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犹疑之中响破天际的上课哨声猝不及防的响起,他收起电话拎起小白兔朝解剖室跑去了。
-
“我们这次实验的内容,主要是观察兔子的肌肉系统,以及内部的消化、呼吸、泄/殖等系统的构造。”
谭教授五十来岁说老不老的年纪,老花镜片却厚得跟大拇哥似的。
他习惯性动作推了一下眼镜框,对讲台下面莘莘学子们继续说:
“这次实验选用生病的家兔,首先我们要用空气栓塞法将小兔子安乐死,有谁上来为大家操作一下。”
解剖实践课是医学生第二年才会开始上的课程,第一年通常都是理论,大家起初兴奋之余也有更多的是紧张害怕。
这可是他们一个多学期以来,第一次实际操作有生命的东西。
谭教授的目光扫过班里的二三十个人,不出意外的看到的是大部分天灵盖,夹杂着一两个地中海。
学医如此叫人头秃。
这好像是老师和同学间统一达成的某种共识似的,只要为师点名提问,下面保准低头一片,尽量不和老师的目光相对。
只要我不看你,你就看我不到。
其实包括男子汉大丈夫在内,初次接触这些“血腥”的事物,难免有人怀有抵触心理,且相当长一段时间都无法直面。
但也有人好像天生对这类东西免疫,比如江路野。
见没人自告奋勇,谭教授夸张的大声叹了口气,吐沫星子差点给自己呛着:“你们一个个的!完蛋!你!上来!”
谭教授恨铁不成钢的点了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着的眼镜男。
小眼镜走上讲台,脸色苍白的看着谭教授说:
“教授…我我…我晕血……”
“混蛋!还没让你开膛破肚呢,晕什么晕!快点动手别啰嗦。”
老谭虽然嘴上总骂他们,但到底是自己亲学生,说话就也没轻没重了这大家都明白。
通常都是这样,正因为是自家孩子,才会该打打该骂骂。
你要是别人家的谁,客客气气一语带过,我才懒得管你。
小眼镜哆哆嗦嗦的拿起一支10毫升注射器,走到小兔子跟前,嘴里念念有词着在嘀咕着什么咒语。
小兔子自己一个兔卧在那里不知道嗅着什么,眼镜走上前一步,小兔子仿佛听到了动静猛地一抬脑袋,红如璨珠的眸子和小眼镜正好就对上了眼。
“啊!!!!!!!救命啊!兔子爷爷对不起!我不想杀你啊!”
只见小眼镜随手就把注射器扔了,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抱头跑出了教室!
众人“……”
谭教授扶着额角皱着眉,有些缺氧:“……去个人把他给我抓回来。江路野,你上来。”
课代表的用途这个时候就来了。
老师提问我们都不会这可怎么办?没事有课代表呢!
教授无奈摇了摇头,他知道他的课代表专业水平高,通常不会点他上来,而是想把机会留给更多同学,奈何一个两个都不争气。
江路野淡定的走上讲台,起身时不忘抬手招呼袁满:
“老袁,上来帮我按着白老师。”
……众人都被这一声“白老师”叫得差点当场去世。
多新鲜!没听谁管兔子叫这个的!
人间好舍友袁满立马跑上前来毫不分说的按住白老师:
“得嘞!对不住了白老师!野哥,动手吧您内!”
众人惊叹这个宿舍怕是集体对血腥场面免疫。
江路野麻利的戴好了外科手套,拿起一支10毫升注射器,随后拎起被老袁按着移动不得小白兔的一只耳朵,埋头仔细找到耳缘静脉。
只见他手持注射器,从远端刺入,将10毫升的空气稳稳注入了其中。
动作一气呵成,老袁还按着兔子,但很快兔子便蹬蹬腿,无声无息的撒手兔寰了。
“厉害!厉害!”底下呼声一片。
“行了,你们俩继续做,其余人过来看好。”众人纷纷围上前来,谭教授放弃了再点人上来,留下了江路野和袁满。
在谭教授的指导下,老袁也戴起外科手套,拿起组织剪,沿着小兔子腹部开始,剪开皮毛,露出里面的腹膜。
只见那腹膜略微透明,可以清晰的看到所有脏器包在里面。
谭教授仔细的一一讲过后,才命他们剪开腹膜。
老袁看了他野哥一眼,点头示意他上。
小野点点头接过剪子,二话不说沿肚皮剪开了一个小口,随后用弯钳撑起腹膜,以免剪开时碰到里面的脏器。
内脏就这样随着他剪开的动作,一点点显露在众人眼前。
几个人佯装淡定的还盯着没动,几个人看到内脏已经皱起了眉。
前脚刚踏进教室大门被人抓回来的小眼镜,正正的和这一堆儿血粼粼的内脏打了个照面,眼前一黑,无声的朝后仰躺了下去。
“……”
“把他扶去后面解剖台上躺着。”
谭教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道,“完蛋玩意。”
众人:“……”
谭教授兴致勃勃的讲了一下午,似乎忘记了方才小眼镜给他带来的不快。
同学们动手操作期间,他还抽空去教室外接了个电话,似乎是师母打电话询问他晚上吃什么。
同学们恍惚间好像是听到教授这样说:
“晚上吃个尖椒炒肺吧…恩…恩…好…再炒一个牛杂也不错……”
众人:“……”
大写的服!
下课后,大家三三两两结伴离开实验楼。
老袁帮小野一起去实验垃圾处理池处理课上清理过的物品。
最后一名同学离开教室前瞄了一眼还昏迷在解剖台上的小眼镜。
见刀叉斧钺围绕着他,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关上灯默默离开了实验室。
怕是眼镜醒后看到围在他周槽的事物会被吓尿,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
周六了
每逢周末,富二代袁大少爷可闲不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浪了。
小野很难得的睡到了8点钟,爬起来去餐厅简单吃过早饭,把要洗的衣服送去了洗衣房,回来后还打扫了寝室卫生。
打扫卫生打发了大半时间,时至晌午,小野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可以出发去探监黄子俊了。八零小说网
从寝室楼到海豹训练营慢慢走差不多要十五分钟,小野沿着种满凤凰木的小路来到海豹营,在铁栅栏围成的区域外向里面张望。
操场上一片寂静,怕是还没有到午休时间。
小野坐在海豹营前面大片的草地上百无聊赖的等了二十分钟,一声哨响,人头开始渐渐涌出大楼。
他起身拍拍快坐绿了的屁股,向铁网移动了几步,在人群中搜寻着黄子俊的身影。
大多数人出门拐个弯朝楼后走去,大概那是餐厅方向。
来大门口的人并没有几个,不出两分钟小野便看到了被成心迫不及待往门口拖着走的黄子俊。
“……”
“小野!!!喂!!”成心眼神极好,恨不得离了八丈远便看清了二里地外伫立着的小野,朝他用力挥了挥手喊道。
小野一脸尴尬的楞了片刻才走上前去,心想这俩冤家现在真是打成一片了啊。
“你别拽我,我自己会走!来劲了是吧你!放开!”黄子俊边走边挥胳膊甩腿的撇开成心。
当他看清了小野后一把扑到了铁栅栏上,活脱像匹脱缰的野马,双手抓着铁网假装呜咽起来:
“野哥啊!你总算来了,我仅剩半条命马上都要没了…呜…”
小野冷不防被他吓一激灵,不自觉的朝后缩了缩道:
“子俊…你…”又瞥了瞥跟在后面嬉皮笑脸的成心,叹了口气说道:“你们怎么样啊?这两个月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我都和老袁约好周末去看墓地了!”
“小野。”成心算是和他打招呼呢,依旧笑意浓浓温柔可亲:“我们没事,你怎么样,你看你都瘦了,我不在你就不好好吃饭是不是。”
两个月没见,小野差点都忘了成心这种浮夸的挑逗和调侃是什么个味儿来着。
这不说着说着就来了,有内味了。
“啊啊内个…”小野怕他继续说出什么惊天地的话,立马打断了他:
“内什么,你们出来啊,能不能出来啊,咱们就这样隔着铁门铁窗铁锁链说话吗?我这真是探监呢是吧!”
“去那边一点。”黄子俊说着,示意他过去门口矮一点的铁栏门旁边:“我们真出不去。”
大门口铁栏杆不算高,正中间有两个哨兵站岗,小野抬手把买来的东西一大袋子举过去递给黄子俊,黄子俊摸索着掏出袋子里三瓶矿泉水递给成心和小野一人一瓶。
小野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喝了几口,上下打量了黄子俊一番,发现他黑了,也壮实了。
这要搁以前,他和成心茬架那次…
算了,可能还是打不过人家。
事情是这样的,几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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