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是四月吧,南方的天气已经变得炎热。
小野和黄子俊、陈涣、江文晴四个人,正一人叼着一根冰棒,懒洋洋的迎着夕阳走在回家的路上。
那天他们去做什么来着?
犹记得是一个周末,似乎是参加了高中社团的某个活动,结束后一起结伴回家。
“那边有人落水了!”
“什么?快!过去看看!”
“叫人了没有啊!”
恍然间,只见村子里的不少大人们匆匆在他们身边经过,朝着远处大坝边跑去。
“什么情况啊?”陈涣说了一句,几人朝着远处人声的方向张望过去,那边叫喊声越来越大了。
“走!我们过去看看!”黄子俊说着赶忙招呼他们,于是几个人也匆匆的跑向河边。
远远的只见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小孩子,浑身湿透还不停的发着抖的坐在河边草地上,正咧嘴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村子里几个青年男人已经脱了外衣,身上绑上绳子跳进了河里。
黄子俊正要跑过去,被江文晴拉住,“子俊,那边是大坝!从小大人们就不让我们靠近的!”说着摇了摇头。
“子俊,那太危险!”小野也上前拉住他胳膊:“好像有人落水了!”
“是啊,已经有大人过去了,我们别添乱了!”陈涣也接话道。
说话间大坝边传来了村民们的呼声:“快拉啊!拉绳子!用力!”
岸上的人喊着口号合力拉着绳子,好一会才从水中拽出了刚才跳下去绑着绳子的大叔。
只见他怀里还紧紧拖着一个俨然没了声息一脸惨白的少年。
“上来了!我们快过去!”陈涣道。
说着,四个人匆匆忙跑到了河边岸上村民聚集的安全平地。
那被平放在地上,被众人围着的没了生机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那刺儿头李强。
黄子俊一个趔咀没有站稳,小野在身后生生拖住了他,只见他面色纸白,身子在微微颤抖。
小野眉头紧锁,就这么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脏就要跳出了嗓子眼似的,巨大的黑暗从四面八方向他一点点蔓延就快将他吞噬。
江文晴险些失声,抬手捂住了嘴,扭过了头再也不敢看一眼。
陈涣抬手搂着她的肩膀,也面色凝重的看着面前。
四个人都吓坏了,无名的恐惧和惊慌毒蛇似的缠在每个人心上。
“快给他做人工呼吸啊!”
“有没有人会啊!”
“去叫大夫了没啊!”
“叫了!叫了!”
村民们七嘴八舌乱糟糟一团,小野几人被大人们挤到人群外面。
乡下这么闭塞的地方,哪里有人会急救啊。
能把人捞上来拍一拍背让他尽量吐出水来就算不错了。
围上来的不是老弱妇孺就是四五十的大叔,没人敢上前动手。
刺儿头的小弟也一个个屁滚尿流的赶了过来,吓得哆哆嗦嗦的全都瘫到了地上,有一个还上前去边嚎啕大哭边摇李强身体。
“你别摇了!这样摇到底对不对啊!”
“是啊,谁家的孩子,别摇出事啊!”周围村民声声议论吓住了小弟,他闻言瞬间缩回了手,惊慌失措的往后蹬了几步。
“我们去!”黄子俊和小野不约而同的要挤上前去,还没等挤到人前,两个抬着担架穿着白大衣的人跑了过来:
“让开!都让开!”
卸下担架,其中一个白大衣冲上前跪在李强身边,探了探他的颈动脉,摇了摇头叹了口气:m.ensotemple.com
“太迟了。”
但说话间不容迟疑,还是做起了心脏按压。
好一会儿,却怎么也唤不醒眼前这少年。
李强的父母也赶来了,围在自己儿子惨不忍睹冰凉的尸体旁撕心裂肺的大哭。
村里人都纷纷摇头叹气,周围哭嚎声和哀声一片。
江文晴也低头轻轻的缀泣着,黄子俊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低头瞅着李强早已没了气息的身体。
小野搂过黄子俊肩膀,手上力道加重了些按着他,可这力道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一时间,真的很难接受这赤/裸/裸的现实。
“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会这样!”陈涣先开了口。
“几个小孩子不听话跑到大坝上玩,其中一个失足掉下去了。”
一个阿公一边指着大坝的尽头说:“其余的孩子吓得全跑了,这个少年在大坝下面钓鱼。”
说着阿公用头点了一下躺在地上的李强:“他二话没说就跳下去捞人。”
黄子俊几人的面色更沉重了,陈涣握着江文晴的手,感觉她的手和冰一样,一直冷到了心里。
“我们闻声赶过来时这少年正拖着那孩子在大坝下面一浮一沉的,好像有什么在水下绊住他,他还一直想往水面上游。”
“我跳下水游过去接住那小孩子,跟他说你坚持住我马上回来。”
另一个浑身湿透的大叔拧着湿漉的衣服接着说:“等我把小孩子送上岸再回去,那少年已经没了影…”
“大坝下面有闸门,闸门附近全都是漩涡,况且水下面还有很多水草,怕是被水草卷住了,哎…”那个阿公无奈的叹气。
“被拽上来时已经过去十多分钟了,捞上来又没人会救,不敢动手啊…哎,真是…命啊!…”
人群中碎语纷纷夹杂着一片片唉声叹气。
李强已经被担架抬走了。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真让人怀疑它的真实性。
小野抬头看了看夕阳,夕阳的光灼烈的让他睁不开眼睛。
尔后的两个月,直至高考前,所有人都不再嬉戏打闹,高考带来的紧张气氛也陡然庄严肃穆了起来。
小野黄子俊几人依旧每天一起上学下学,只是闭口没人再提起过李强。
同年,黄子俊已691分全省第二的成绩,考入了鹭城的中国海军-南方军医大学。
第一名,江路野,705分,和黄子俊被一同录取了。
这年,南军大放出计划招收普通高中毕业生录取情况是男17人,女15人。
陈涣和江文晴虽没念军医大学,却也已优异的成绩共同考入了鹭城中心医科大学。
和刺儿头打过的架,四个人一起掰着手指头脚趾头也数不过来。
陡然回首发现,竟然就在这些纷纷扰扰是非恩怨中一起长大了。
孰是孰非,早已变得不重要。
那个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也别扭,一见面就打架的--是为数不多的可以称之为“发小”的少年人--就这样永远留在了他们的年少时代。
也许在几十年后,我鬓白齿寒,或许还能记起儿时那个陪伴成长一起打打闹闹的玩伴,那时再看过来,不知道又是怎样一种滋味。
那少年一直在,未曾远离。
-
再不快些就真追不上他了!
-
为什么告别总如此筋疲力尽。
-
“喂?小野,你到了吗?在哪呢?我和文晴溜达了一大圈也没看见你人影啊!”
小野描述了一下他的位置,陈涣听的迷糊,开口道:
“得了,我们直接吃饭地儿见吧。我这正往过移动着呢,你也走着吧。”
“那行吧,挂了。”
小野拍拍老袁起身,二人朝着两百米外不远处沙滩上一家BBQ走去。
俩人走过去时,陈涣和江文晴已经等在门口了,看见他们走近后说:“小野,在这!!诶,老袁!好久不见啊!”
“这是我姐,江文晴。”小野给老袁和江文晴互相介绍:“这是我室友,袁满。”
“你好你好,不知道小野竟然有这么个美貌的仙女姐姐,幸会幸会。”老袁两眼放光的看着江文晴,又扭头对小野说,“你怎么不早点让我们认识!这藏着!”
“行了,没完了你,看什么看,快进去吧。”小野怼了他一下说道。
这是一家海滩露天自助BBQ,南方的冬天本就不算寒冷,近年全球气候似乎变暖的更明显了,所以到现在十二月末了,大家都还吹着海风享受着南方舒服宜人的气候。
几人自行挑了些吃的后找了靠边的一处位置坐了下来,陈涣开口问:
“怎么样,这学期忙不忙。”
“还好,可以应付的来。”小野喝了口果汁接着说:“我今天去看黄子俊了。”
“你去看子俊了!?他怎么样,身体零件还健全吗?”陈涣风卷残云般吃了一大口牛肉,囫囵咀嚼着说。
“成心说他们每天都过着魔鬼般的生活,”小野吃了一小口烤羊排边说:“我看子俊倒还行啊,还算有人样恩。”
“成心?”江文晴疑惑道。
“恩,没错,成心,和他打架那个。他们俩现在一个班,每天形影不离,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可以啊!哈哈!”陈涣爽朗的笑了几声。
说话期间老袁已经来来回回好几趟了,给江文晴拿了盘水果,挑了几个看起来应该还可以的甜点,又让师傅蒸了一盘牡蛎等下送过来,自己又挑了一盘小鱼小虾。
“文晴,你想吃什么我再去给你拿。”老袁支着胳膊在桌子上,端着红酒杯冲着江文晴笑眯眯的说。
“你怎么喝上酒了?我姐有手有脚,你管你自己吧啊!”小野说。
“我找代驾。”
老袁怕是从来没遇上过江文晴这类型的女孩子,看起来就单纯的像张白纸。
江文晴不像许多同龄女孩一样爱化妆爱打扮浓妆艳抹,她一向温婉纯净,仿佛灵魂里都充满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温馨和甜美。
“文晴,你喝不喝酒,我给你倒点吧,红酒啊美容的!”老袁说着抬手就要给江文晴倒酒。
小野拦下他:“我姐不喝酒,你歇会吧噢,大少爷!”
陈涣在边上看着他们乐,倒也不在意老袁这样向他女朋友发起进攻。
他端起果汁喝了一口说:“今年过年回不回家?”
小野说:“回吧,学校这边也没什么事,倒是子俊,怕是不能一起回了。”
“他这一关就是三年啊?”陈涣问道。
“是啊,规定是这么规定的,三年全封闭式训练。”
“过年还不放几天假吗?”江文晴开口道。
“大概除夕春节会放两天吧我猜,没有必要折腾回去了。”
陈涣:“恩,在营里过呗,我们提前回来陪陪他。”
小野顶了他一嘴,“说的好像我们能陪到他似的。”
“哎,也是。”陈涣叹气道:“他被关起来了,我们见不到他。”
几个人边吃边聊到了很晚,临回去时老袁叫了代驾,随后也准备给江文晴和陈涣叫车。
陈涣拒绝了,说他们走路回去就好,十多分钟便到。
老袁还要说些什么,被小野拦了回去:“行了,甭管了噢,丢不了,我们走吧。”
这么没有眼色呢!
小野和老袁去他藏蓝色小跑车旁边等代驾,十分钟后,代驾小哥赶来了,把二人安全送回了学校。
俩人并排走在校园中,再次经过种满凤凰木的小路,拐个弯就能到寝室楼,老袁却拽着小野往反方向走去。
“干什么?喝多了?宿舍在那边。”小野开口道。
“今天周末,时间还早,我们去训练场溜达一圈吧,消化消化食儿,走吧走吧。”边说边拖着小野朝训练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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