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少跟韦元是从小就认识的了,怎么说湖黎你也得敬杯酒给人家吧。”
“就是就是,真要算起来帘少还应该是你的前辈,我们那时候都以为他们俩能成一对,告白场景还是我们帮忙布置的呢,谁知道帘少就这么一声不吭跑去国外了。”
“咳咳,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咱们喝酒,来,喝酒。”
“不是要敬酒吗,湖黎——”
包厢内,各种声音不绝于耳,被众人挂在嘴边的人似乎不太喜欢这样的环境,一直坐在光影阴暗的位置,偶尔才会对他们的那些话给出一两个不甚明显的反应。hTTps://WWw.eNSOTeMPLe.com
韦元就坐在不远处,头顶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令他泛出一股迷离之感。
帘沉是他喜欢的第一个人,也是唯一喜欢的那个人。情窦初开之时,他就感觉到了自己跟别的男生的不同——他喜欢男的。还喜欢跟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原以为对方也是跟他抱有同样的心思,所以在十八岁刚刚考上大学的时候,他就跟这群好兄弟们一起布置了一个惊喜,准备向帘沉告白。
然而故事的走向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样美好。
韦元喝了一口加了冰的酒,满满一大口灌进嘴里,那种凉意从喉咙直接抵达到了胃里。
被帘沉拒绝的那天,天气十分好,然而对方在他说完那些告白的话后望过来的眼神却叫他通体冰凉。
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的。
韦元一直都知道帘沉性情冷淡,但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同的,因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足够了解对方,他还可以跟在对方身边。
可那一刻,韦元清楚的知道了自己在帘沉心中其实跟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
他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连得体的结束都没有给彼此留下就直接逃走了。不久以后,他就听到帘沉出国的消息。
一开始的时候韦元还有一些妄想,会不会帘沉只是暂时没办法接受他,所以才用这样的方式来逃避自己的感情呢。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否认了这个妄想。
帘沉从来就不是喜欢逃避的人,只要是被他认定的,不管怎么样都会牢牢地掌握在手中。
初恋的失败让韦元不敢再向前踏进,他怕在帘沉的脸上看到对他的厌烦。而遇见湖黎,只是一个意外。
帘沉是大一下学期出的国,韦元是在大二的时候遇到了新生湖黎。
湖黎家境不好,但他人长得好看,最重要的,是他身上那跟帘沉偶尔近似如出一辙的气质。
韦元为着这种相似而痴迷,所以他开始接近了湖黎。他会不求回报的帮助对方,利用各种机会跟对方拉近关系。到最后,他顺理成章的向对方提出交往的请求。
其他人或许会觉得韦元追求湖黎来得突兀,但他那些兄弟在看到对方的时候心中却十分清楚。这哪是喜欢湖黎,分明是找个了替身。
也因此,平时在韦元带着湖黎一起出来玩的时候,没有几个人真的将对方看成是韦元的男朋友。
包厢内起哄的声音还在继续,韦元又喝了一口酒,狠狠地,带着一种久别重逢后的忿气。
他想,帘沉怎么忍心把他一个人丢在国内两年多都不联系。就算不喜欢他,难道他们这么多年来的兄弟感情也没有了吗?
喝的太快了,韦元咳嗽了两声。
今天这场局并不是他组的,而是他们之中的另一个人,也是他跟帘沉之间的共同好友。说是好友,不过是帘沉不在乎。以帘家的地位,他们这些人其实只能算得上是抱大腿的。
韦元原本以为帘沉不会来的,毕竟对方去国外之前跟他发生了那样尴尬的事情,谁知道帘沉竟然来了。
他也不知道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在听说帘沉会来的时候,带着湖黎一起来了。或许是出于某种隐秘的报复心理,不,更准确的说,是想借此刺激帘沉。
因此当众人在帘沉面前提起湖黎的时候,他并没有阻止。
韦元觉得帘沉应该是有点在乎他的,不然为什么在他们说起湖黎有几分像对方的时候,一直没什么反应的帘沉却会抬头看了他身边的人一眼。
包厢内的光线原本就不怎么好,帘沉又是坐在偏暗一点的位置,因此韦元并不能看清帘沉的表情。但仅仅是这样的一点反应也已经够了,至少说明了对方对他并非是毫不在意的。
“帘沉,欢迎回国,这杯酒我敬你。”韦元当然不会真的要湖黎去向帘沉敬酒,他适时打断了那些起哄声。
他知道,自己的这些朋友也是想要帮他跟帘沉。
酒杯抬起的时候,帘沉的手也动了动。韦元眼中一喜,没有犹豫地就把剩余的酒全部喝下去了。
不过等他喝完,才发下帘沉并没有动手里的酒。
对方抬起头,目光看着的是他身边的人。
场面一时有些安静下来,而喝了一大杯酒的韦元却在这样的氛围当中心跳加速。帘沉……是想要湖黎敬酒吗,那么他是不是生气了?气自己找了一个替身。
如果是这样……韦元悄悄吸了一口气,将头转向身边的人。
坐在他身边的人从进来以后就没有开口说过话,他像一姝安静绽放的玫瑰。眉眼淡淡,然而那张脸又是秾丽非常。
包厢的各色灯光照在他的脸上,于这种冷冽气质中平添了一抹妖娆。是矛盾却又蛊惑的。
韦元有一瞬间的迟疑,但这种迟疑在帘沉面前实在太不值一提了。再好的赝品,又怎么能比得上正品呢。
既然帘沉生气了,那他就给他出气。
“既然帘沉很喜欢你,不如你代我向他敬一杯酒。”韦元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像平日里他跟湖黎相处时那样。
他丝毫没觉得让自己的现男友去给求而不得的前暗恋对象敬酒是一件多么不妥的事情,这在一定程度上已经是在侮辱湖黎了。
又或许韦元知道,可他依旧这么做了。
湖黎仍旧保持着安静,他端起面前的酒杯,却没有马上喝下,而是慢慢地站了起来。茶色的眼眸在昏暗当中凝视着坐在不远处的人。
他朝帘沉的方向走过去了,离得越近,对方的样子也就越清楚。
只有在刚开始进来的时候,湖黎看过帘沉一眼。对方穿了一件略微休闲的衣服,个子非常高,五官立体,眉眼深邃,冷淡之下,更凸出了一种极致的瑰丽与侵略感。
而现在他看到帘沉的视线锁定在了自己身上。
湖黎在帘沉前面站定,他能够清楚的看到对方脸上的每一个细节。鼻梁高挺,唇色艳丽,握着酒杯的手骨节分明。
“敬你。”
声音是与面容同样的冷淡,湖黎跟帘沉碰了碰酒杯,只是杯子之间并没有碰撞出声,唯有两只握着杯子的手发生了轻微的触碰。
像勾引一样,一根手指滑过另一根手指,却又很快分离。
喝酒的时候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一并滚动,两人的视线彼此交缠,是外在的冷淡跟内里的火-热相互碰撞,仿佛他们喝的并非是酒,而是对方。
在看到帘沉的嘴角扬起一抹兴味的弧度时,湖黎知道自己今晚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他颔首,矜持地收回了投注在帘沉身上的视线,而后不带犹豫地转身。
遇到韦元以前,湖黎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就连跟韦元的交往,他也都是在懵懵懂懂当中开始的。
湖黎从来没有请韦元帮助过自己,虽然家庭条件不好,可他上课之余还可以兼职赚钱,再加上一些奖学金,足够应付他的生活。
然而韦元偏偏十分强势地闯进了他的生活,在他那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以至于对方提出交往的时候,他连拒绝的理由都没有。
对方太好了,对他也总是很妥帖,好像这样交往下去也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是从朋友跨越到了更亲密的身份。
只是两人在交往以后彼此的相处模式跟以前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湖黎在这方面没有太多的经验,可时间长了,他总是察觉出了一点问题——他们之间并不像情侣。
他们不会牵手,不会拥抱,甚至连接吻都没有。
韦元最喜欢的就是拉着他一起坐在钢琴室里听他弹琴,湖黎是不会弹琴的,但韦元请了老师专门来教他。
两人经常一坐就是一下午,在这期间,韦元就这样默默地看着湖黎,眼神充满了痴迷。
正因为他这样的目光,所以湖黎从没有怀疑过韦元对他的感情。
既然答应了跟对方交往,湖黎也没有随便玩玩的意思,他在察觉出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劲后也努力过一段时间。
不过这些努力都没有什么成效。
有一回在湖黎主动牵手的时候,韦元不仅躲开了,还发了一场大脾气。事后韦元主动道了歉,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变得更加奇怪了。
他们还是情侣,可韦元只喜欢湖黎冷淡的样子。
因为只有这种样子的湖黎才像帘沉,才能让他得到某种精神上的满足。
湖黎是在大三快要结束的时候才知道,原来韦元心中还有一个白月光,凑巧,他跟白月光在某些方面非常相似。
其实在这以前,他已经决定要跟韦元提出分手了。越是跟韦元交往,湖黎就越发现他们之间不合适。
感情不是用来折磨自己的。
原本在韦元那次发完脾气后,湖黎就已经想要提出分手了,可事后对方十分诚恳地向他道歉,再加上之前韦元帮了他很多忙。因此湖黎决定等他攒够了钱,将韦元帮助他的那些花费都还给对方后,再提出分手。
谁知在此之前,他竟然得知了帘沉的存在。
那些在跟韦元交往期间冒出来的违和感终于有了解释,原来对方喜欢的另有其人,而他不过是那个人的替身。
实在太过荒谬了。
他从来都没有主动招惹过韦元,可仅仅是因为跟帘沉有几分相像,他就要成为一个替身?
一份不合适的感情要尽早结束,而一份骗来的感情,在付出代价之前,是不能轻易结束的。
大三结束的时候,湖黎删掉了原本编辑好的跟韦元分手的短信。他知道帘沉下个学期就要回国了,而今天,是他一直在等的。
他想看看帘沉究竟长什么样,而他又跟对方哪里相像。
不过真正看到帘沉以后,湖黎心里又突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想勾引帘沉。
韦元喜欢帘沉,要是这个人是他的呢?
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最后喜欢上了一个替身,一定非常精彩。
心里是这样想的,可在转身的时候,湖黎压下了因为刚才触碰到帘沉时急剧萌生出来的更多欲-望。是单纯对帘沉产生的,想要占-有对方的欲-望。
帘沉放下手中已经空了的酒杯,只是视线仍然停留在湖黎的身上。他的目光几乎化为实质,一寸一寸地扫了下来。
湖黎的腰非常纤细,腿也分外笔直修长。
只这样流连了一圈,他就悠悠地站了起来:“走了。”
声音寡淡,周身是与湖黎不相上下的冷态。
包厢内的其他人都没有发觉两人刚才产生的暗潮。
帘沉说要走的时候,也没有人阻拦,对方今天肯来赴约已经让人十分惊喜了。当然,在座这些人也没有真的敢拦对方的。
“你们继续,我也要回去了。”帘沉一走,韦元也就没有再待在这里的必要了,他连问都没有问湖黎,就带着对方一起离开了,“走吧,我送你回家。”
“好,谢谢。”
湖黎收回了目送帘沉离开的视线,没有在韦元面前露出丝毫破绽。
帘沉已经回国了,虽然对方在大四,他是大三,但想要接近对方的话,以后有的是机会。
-
这样的机会很快就出现了,帘沉回国以后竟然没有读原来的专业,恰巧,他选择的新专业跟湖黎一样。
原本以为能跟对方多点时间相处的韦元在得知了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想要去问帘沉为什么,可在冯杨的劝说之下忍住了。
冯杨就是他们之间的共同好友。
“我查过了,帘沉在国外的时候学的就是这个专业。”
“也就是说,他不是为了躲我?”韦元松了一口气。
“现在安心了吧?”冯杨捶了韦元一下,“不过湖黎也在这个专业,你有空提醒一下对方,不要总出现在帘沉面前。”
韦元的好朋友跟对方都是同样的想法,既然正主已经回来了,那么赝品就没必要再去对方面前晃荡了。而且上次包厢里发生的事情误会的不只有韦元,其他人也觉得帘沉是因为生气韦元找了个替身,才会想要湖黎敬酒。
“刺激归刺激,你什么时候分手啊?”
“等我的生日过了以后。”
韦元笑了一下,既然帘沉并不是对他无动于衷的,那么自然就要好好利用这一点。他觉得帘沉之所以不肯答应他的追求,是对方还没有认清自己内心的想法,那么湖黎一时半会也就还有存在的必要。
他会在生日的时候邀请两个人一起过来,之后等时机恰当了,就跟对方表白。
“那行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跟兄弟说。”
“没问题。”
他们这边有商有量的,殊不知另一边湖黎已经跟帘沉加上了好友。
自从包厢一别后,帘沉就对这个胆敢勾引自己的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对方前来向他索要联系方式的时候,他并没有拒绝。
“我叫湖黎。”
在帘沉打备注的时候,湖黎就站在旁边说道。他跟对方挨得极近,在帘沉的拼音打出来以后,他伸出手帮着对方点了点手机屏幕,选择了正确的两个字。
说话的时候,呼吸都落在了帘沉的手上。
不过他很会把握距离,名字打完以后,湖黎就自然地跟帘沉分开了,好像刚才借机靠近对方的人并不是自己一样。
“湖黎。”帘沉念了一遍湖黎的名字,视线也仿佛在那两个字上绕了个圈。
在余光看到身边的人放在一侧的手突然捏了起来,并且耳根隐隐泛热时,抬头又是一笑。
“等会一起吃饭吗?”帘沉主动向湖黎提出邀请,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想法。
湖黎垂在一侧的手握得更紧了:“好啊。”
这场瞒着韦元的引诱,双方都心知肚明。
他们之间的关系几乎可以说是一日千里,明明昨天还在客套的相互试探,今天就可以躲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放肆接吻。
教学楼最里面,正是下课的时候,周围人来人往,而那位向来淡漠矜贵的人却将一名看上去年纪要比他小的人死死抵着,唇瓣之间张狂到了极点。
帘沉的一只手穿梭在湖黎乌黑的头发当中,指腹紧贴着对方的头皮,随着接吻的动作暧-昧的摩-挲着。另一只手搂着湖黎的腰,将人一再的往怀中带着,防止对方在失力当中滑到地上。
是在这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只是帘沉并没有在意。两人都知道这通电话是谁打来的,接吻的动作不但没有停下,反而还更加的激-烈起来。
拥抱当中,甚至能够听到湖黎不断吞-咽的声音。有晶莹的水迹由于彼此的过于放纵从嘴角溢出,却又一一被帘沉卷走,重新纳入对方的口腔当中。
过了良久,他们才停了下来,在帘沉伸手替湖黎擦掉额头汗水的同时,电话被接通了。
“什么事?”声音带着某种程度上的沙哑,叫那边因为电话接通而欣喜的人突然愣了愣。
帘沉对于韦元从来没有多少耐心,对方也深知这一点,因此很快就又反应过来了。
“下课了吗,我想约你一起吃饭。”
就算是想拿湖黎刺激帘沉,平时必要的接触也不能少。韦元给自己追求帘沉制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
“地点?”
这样的反问无疑是答应了邀约,韦元霎时就没有多余的心神关注帘沉的声音为什么有些沙哑了,他急忙就将定好的餐厅位置告诉了对方。
韦元并不知道,能够听到他声音的不止是帘沉一个人,被对方揽在怀里,近乎是贴在帘沉胸口的湖黎也将他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在讲话的间隙,湖黎还又踮着脚勾着帘沉接了个吻。以至于在韦元讲完后良久,电话那端都没有出现帘沉的声音。
“喂?帘沉,你还在吗?”
“喂——”
“挂了。”
又等了一会儿,韦元才听到帘沉的声音传来。仿佛比刚才更沙哑了一点,同时还有一点的……急促?
他一下子就升起了警惕,韦元知道帘沉平时会待在什么地方,所以电话刚一挂断,他就去找对方了。
帘沉的手细细轻轻地捏着湖黎后颈上的软肉,跟这样缓慢的动作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是他亲吻对方时的表现。从舌.尖到舌.根,大力的舔.舐跟吮.吸。
期间湖黎的一双手也不规矩到了极点。
帘沉没有阻止对方。
他放任湖黎打破自己的平静,放任湖黎打破自己的自持。
在双双呼吸失-控的时候,帘沉又将湖黎转了个面,从背-后紧紧地搂住他,让他看到不远处正跑向这边的韦元。
而后贴着湖黎的耳朵:“想不想玩更刺-激的?”
湖黎感受到身-体被包围的温度,舔了舔本就泛着水光的嘴唇:“想。”
不是为了韦元,而是为了帘沉。
在第二次见到帘沉的时候,湖黎就发现了一件事。他好像真的很想要帘沉,想要他这个人,剥去那些跟韦元有所纠葛的事情,单纯的想要他。
回答落下的瞬间,腿-间就产生了一些摩-擦的感觉。湖黎那被衣服覆盖的背-脊-线瞬间紧-绷,在帘沉的一只手落下来的时候,连呼吸都一并屏住了。
韦元走得越近,这种偷-情的欢-愉就越盛。
不被看在眼里的替身在跟白月光一起,藏在随时都有可能被发现的地方,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
可是,湖黎咬了咬牙,防止声音倾泻出来,他觉得好快乐,他喜欢这样跟帘沉在一起。
原来跟别人交往是这样的感觉吗?无处不在的心动,看见对方的时候就会随时升-腾而起的欲-望。
“帘沉?”
韦元的声音让帘沉的手要比摩-擦停下来的时候先一步抬起,湖黎就这样突然小幅度地颤-栗起来。帘沉亲了一下对方的耳垂,像是某种安抚。
隔着一层布料,湖黎觉得他像是吃了很多辣椒一样,一阵阵的发麻发辣。直到他的耳朵被咬得更用力了一点时,造成这种异-样的事情才结束。
这个时候,韦元已经走到了长廊之上,只要他再往里面多走几步路,就能看见自己最喜欢的人在跟自己的男朋友做着怎样不堪入目的事情。
可他没有再往前走了。
帘沉能感觉到湖黎越发紧-绷的状态,他拿出手机给韦元发了一个信息,很快长廊上的人就离开了。
“阿黎。”要不是帘沉还搂着湖黎,对方这时候已经因为站立不稳而倒下去了,不过现在这样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湖黎几乎是本能地在快要摔倒的时候就伸手抓住了帘沉,他的眼尾红得衬出周边的雾气都绮丽非常。
“唔……”
身体的微-颤还没有停下,它们来得迅速又澎-湃。湖黎回身搂住帘沉,呼吸在这样的安静当中渐渐平缓下来。
过了好久,才听见他的声音。
“衣服,脏了。”
他们两个人的衣服都弄脏了,等会帘沉还要去吃饭。不过即使这样,湖黎也没有放开帘沉。
“不跟他吃饭好不好?”
“阿黎陪我吃饭吗?”
“嗯。”
听到怀里人乖顺的声音,帘沉伸手捏住了湖黎的耳垂,而后不轻不重的捻磨着。
“好。”
帘沉早就预料到了这番情形,所以身边一直都带着备用的衣服。他等外面的人都走完了后,牵着湖黎去了卫生间,帮对方亲自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当然,湖黎也帮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韦元收到的那条信息是帘沉说他有事先回去了,对方匆匆忙忙地便赶去了校门口。不过他注定不会找到帘沉,因为当事人已经带着湖黎从后门走了。
他们之间的交往帘家的人都知道,不过没人插手小辈之间的感情。帘沉的父亲跟母亲是商业联姻,在帘沉十六岁的时候,他的父亲就提出把家族的事情交给对方处理,而他自己则要去追求所谓的真爱。
帘沉的爷爷在征得了帘沉母亲的同意后,答应了他们离婚的请求。
现在帘沉的父亲跟母亲都已经重新找到了各自喜欢的人,不过为了帘沉,他们都没有再生一个孩子的想法。
正由于帘沉父亲的不靠谱,所以帘沉的爷爷从小就对帘沉十分溺爱,而对方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也因此,不管帘沉想要什么,爷爷都不会阻止,更别说是喜欢上了一个男生。
在听帘沉说湖黎一直被韦元当成是替身后,帘沉的爷爷气得当场就要去找韦家算账。一是他看韦元从小听话懂事,能够照顾帘沉,才让这人跟在了自家孙子身边,却没想到对方竟然胆大包天,敢肖想他的孙子;二是他孙子看上的人,韦元竟也敢让湖黎当做替身。
不管怎么样,湖黎跟帘沉的交往是经过帘家明面的关系了。
而韦元的生日也在不知不觉中来临了。这天跟他设想的一样,不仅是湖黎来了,帘沉也来了。
从小到大,帘沉都不爱参与这种场合,就算是在他没有告白之前,生日的时候帘沉顶多是让人送份礼物过来。现在对方竟然出席了,这再一次叫韦元觉得帘沉是在乎他的。
因为帘沉要来,韦元这一次也没有邀请太多人,大多都是那天包厢里的朋友。
谈到兴起的时候,韦元悄悄给冯杨还有其他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在帘沉面前多提一些关于湖黎的事情。
自从帘沉回国以后,韦元的心思越来越明显,就算是在湖黎面前,也不加掩饰了起来。他甚至威胁对方乖乖配合自己,否则以他的能力,足够让湖黎没办法在学校里待下去。
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湖黎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他好像还喝了几杯酒,不一会儿脸色就酡红了起来。
“你没事吧?”韦元适时关心了一句,同时目光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帘沉,果然见对方朝这边望了过来。
他决定了,今天过后,就跟帘沉再表白一次,这一次他有足够的把握对方会答应。
人都是要争的,一直跟在你身边的人当然没有感觉,可要是对你死心塌地的人突然喜欢上了别人,他就成了香饽饽。
韦元觉得自己没有早点懂这个道理,白白浪费了两年时间。不过现在也不晚,他在让湖黎上楼休息的时候在心中想到。
在场的人没有注意到,湖黎在经过帘沉的时候,垂下来的手轻轻勾了勾对方。
带着暗示性的。
一行人又在下面说了会儿话,韦元见到刚才的刺激管用,又自己说起了跟湖黎交往的经过和一些细节,同时还不着痕迹的表达了自己对帘沉的眷念。
酒过三巡,帘沉撑着头捏了捏眉心。
“头晕吗,要不要上去休息一下?”
冯杨问道,顺便用胳膊碰了碰韦元,提醒对方抓住机会。
“这酒的度数有点高,帘沉,我扶你上去休息吧。”韦元十分上道的接过话头。
“不用了。”帘沉冷淡出声,人已经站了起来,“我自己上去。”
虽然被拒绝了,可韦元心里却有些高兴。帘沉曾经到过他家几次,听对方说话的语气,像是把他家里的布局都记住了。
他顿时对明天的表白更有把握了一点。
没人察觉到,帘沉上楼进的房间就是刚才湖黎进去的那个房间。因为在湖黎上去的时候,谁也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对方身上。
只有一个人例外。
在帘沉走进去关上房门的时候,冯杨撞上了那双冰冷的视线。他嘴巴微张,像是极为震惊,然而看清帘沉眼眸当中的警告之意,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并且在明知道对方可能会跟湖黎发生什么的时候,还要在下面稳住韦元。
最后他提议一起去院子里烧烤,反正家里也有现成的材料。
楼下一时间变得安静起来,这让房间里的灼-热更加明显了。帘沉将湖黎压在了床上,挑开对方扣得一丝不苟的衬衣,却又在可能更进一步的时候停了下来。
“故意接近我,是想报复韦元?”
声音是跟平日里不符的轻佻,帘沉虽然没有再做什么,可嘴唇一直在湖黎的脖子上轻轻蹭-着。
“不、不是。”意志在接近决堤,湖黎仰头,好叫对方可以更方便一点。
或许一开始他是有过这样的想法,但又或许,这只是他说服自己去接近帘沉的一个借口。
他根本就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被对方迷住了。
湖黎躺在床上,这时候有些浮想联翩,他想,难怪韦元这么多年来都要对帘沉念念不忘。
这样的一个人,谁会不喜欢呢?
“是吗?”帘沉声音低低的,一只手撑在床上,凝视着湖黎因为酒精和同他接-触而产生的过度兴-奋致使整片都红起来的肌-肤,“那就证明给我看。”
说完,他也没有再亲-近湖黎,而是微微端坐起来。
是一个刚好能使湖黎伸出手就能抱住脖子的距离。
湖黎没有令他失望。对方伸出了手,在搂住帘沉脖子的时候也一并坐了起来,而后略有些青涩地吻了过来。
不被帘沉引导着,只凭借这些天来同对方的经验,一点一点的摸索着。
他开始由抱着帘沉的脖子变成了抱着帘沉整个人,将自身同对方牢牢地贴-合在一起,彼此之间不剩丝毫距离,也更加能够感受到最细枝末节的变化。
湖黎有意跨-在帘沉的身-上,他宛如被风卷上沙滩一阵一阵的波浪,袭-击着大大小小的砂砾。
“帘沉。”
湖黎从帘沉的嘴巴一直亲到了最隐-秘的地方,他将自己的喜欢毫不遮掩的表露了出来。
“我爱你。”
因为爱,才会不断地接近他。
脸色越发红得厉害的人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拉了起来,有一种长时间的宁静过后大雨突下的感觉。噼里啪啦的雨点又急又促地打在窗户上,打在草地上,种种痕迹最后都被土地毫无保留的吸收了,并且索-要得更多。
房间当中无所顾忌的响起了哼-吟声,湖黎的手拉紧了窗帘,从隐约的缝隙当中,能够看到下方的韦元等人。
他欺瞒湖黎的情感,让对方当了两年多的替身,而如今这个替身却在跟帘沉肆无忌惮的欢-好着。
这种另类的刺-激叫湖黎只能完全将身-体交付给帘沉。
院内,韦元似有所觉般抬了头,不过帘沉所在的房间窗帘被拉得紧紧的,什么也看不见。
只是对方的窗户好像没有关严,风将窗帘吹得来回晃荡了一下。再细细一看,窗户分明是关严的,窗帘也没有任何波动。
“看什么呢?帘沉休息够了自然就会下来了。”
跟韦元不同,冯杨自从到了院子里注意力一直就放在楼上,他将窗帘的晃动从头看到了尾。
越看心里就越慌得厉害,可在帘沉跟韦元之间,不用多想也该知道选谁。他们没有跟帘家硬碰硬的实力。
明明是在同一个维度,楼下跟楼上好像变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他们在欢呼的时候,房间内同步传出了不受-控-制的高-昂之声。
一直到楼下快要结束的时候,帘沉才抱着湖黎一起去洗了个澡,然后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将对方从韦家带走了。
当然,由于冯杨的掩护,不仅没有人发现他们是一起离开的,就连房间里混乱的一切也都没有让韦元察觉。
“奇怪,帘沉走了怎么都不跟我们打一声招呼。”
“湖黎怎么也走了?”
有人提到这两个名字,韦元突然就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只是他并不知道这种不安来自哪里,最后只好归咎为这是对即将要跟帘沉表白的忐忑。
在知道帘沉已经走了后,韦元就给对方发了一个消息,约帘沉明天在学校的钢琴室见面。
帘沉会弹钢琴,出国以前经常弹的那首曲子就是后来韦元让湖黎学的。
他要在对方珍重的地方表达出自己的心意。
在生日派对结束以前,韦元把自己的计划跟其他人说了一遍,众人都纷纷祝他马到成功,只有冯杨一脸担忧,偏偏他又不能把帘沉跟湖黎两个人的关系说出来。
看着韦元一脸喜色的样子,冯杨很想告诉对方,别表白了,你喜欢的人都跟湖黎在一起了,两个人都已经搞-上了。
只是这些话他注定是没办法说出来的。
因此第二天当韦元准备好一切想提前去钢琴室的时候,还没有走近那里就听到了一阵悠扬的声音传出。
“好听吗?”帘沉看着坐在身边的人,温柔询问。
“好听。”
湖黎自己也弹过这首曲子,他能听出来帘沉在弹奏的时候里面包含的情意,因此他在夸完对方以后,忍不住亲了帘沉一下。
原本只是一个浅尝辄止的亲吻,却被帘沉有意加深了许多。
甚至湖黎的一只手还不小心在琴键上落出了许多奇怪的声音。
湖黎:“今天为什么要约我到这里来?”
“我的男朋友在别人那里受了那么久的委屈,自然是要报复回来的。”
帘沉抚摸着湖黎被吻红的嘴唇,额头抵着对方的额头:“阿黎就这样跟我接吻就好了,剩下的都交给我。”
他又继续吻了过去,湖黎在忘我之时,丝毫没有注意到窗口处多了一个人影。以及跟在对方身后越来越多的人影。
韦元难以置信地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当他看到帘沉对待湖黎的温柔体贴后,更是双目赤红。
“你们在干什么?”
本就没有关得如何严实的门被用力推开了,在墙上砸出了一道巨大的声响,同时也打断了这场亲-近。
韦元还能看到帘沉在停下来的时候,安抚般拍了拍湖黎的后背,而后将面色含晕的人拢进了怀里。那模样,分明是不想叫其他人看到湖黎此刻的情-态。
胸中的愤怒加倍的产生了,韦元一时不知道究竟是帘沉抢了自己的男朋友更难过一点,还是帘沉喜欢上了湖黎更叫他难过。
他只是站在那里,恨不得将眼前的一切撕毁。
“帘沉,你放开他。”韦元的声音有一种竭力克制下的冷静,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已经在暴走的边缘了。
跟在韦元后面一起过来的人原本是要帮对方布置一下现场,现在纷纷站在门口处,也不敢进来。
这种修罗场的局面,聪明人还是不参加的好。
冯杨也没想到帘沉会这么直接,也许昨天对方做的那些事情本来就没准备要隐瞒韦元,只不过他做贼心虚,倒是全都帮着瞒了下来。
“你来了。”听到韦元的话,帘沉一点都没有要放开湖黎的打算,空着的另一只手还直接搂住了怀里人的腰。
他的目光是看着韦元的,但里面没有丝毫情感,说出的话更是诛心非常。
“还要多谢你,帮我保存了两年的珍宝。”
湖黎除了家境比不上其他人以外,不管是在哪方面都是极为出挑的。如果不是韦元抢占先机,让对方成为自己的男朋友,这些年下来,也会有更多人注意到湖黎。
韦元将湖黎当做可有可无的替身,帘沉偏偏要将对方当成珍宝,还要让韦元知道。
话一说完,韦元就再也控制不住地向他们冲了过来。他要拉开这两个人,他要杀了他,杀了他们。
“你们背叛我,你们背叛我!!!”
只是韦元动作再快也快不过帘沉,他连两人的衣服都没有碰到,整个人就已经趴在了那里。
帘沉收回了脚,看着站在门口处的一行人。
“还不把他带走。”
下一刻,还没有动静的人就走了进来,一人一下按住了依旧在发狂的韦元。
尤其是冯杨,直接挟制住了韦元的两只手。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爱你,我爱你啊——”
韦元的声音不断从琴室传出,他的双目赤红,在众人的压制下,徒劳无功地挣扎着。
“为什么,帘沉,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你!”
“可你为什么背叛我,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还有你,你这个贱——”
啪——的一声,韦元没有骂出口的话就停了下来,脸也被扇到了一边。这巴掌的力气太大了,韦元再抬头的时候,嘴角都渗出了血迹。
是一直跟在他身边做事的人打的,一点也没有留情。
韦元笑得更加疯癫了一点,他突然明白了,自己今天根本就没有任何胜算。
以前是帘沉不愿意,但只要对方勾勾手指头,多得是人想要为他鞍前马后。就像现在,哪怕帘沉还没有说什么,他不过是要骂一骂湖黎,平常在他面前连多余的话都不敢说的人竟然都敢直接扇他的巴掌。
他要骂的人是湖黎,是这些人从来没有放进过眼里,甚至当成笑话一样的湖黎。
韦元突然又开始挣扎起来,可他一个人抵不过这么多人。他想再看看帘沉,再问问对方,究竟为什么要这样,湖黎好在哪里,对方有哪点比他好,为什么喜欢湖黎不喜欢他?
“为什么?为什么!”
在被拉走的时候,韦元还是不甘心的问着帘沉。然而由始至终,除了那句极具讽刺的感谢以外,帘沉就没有再搭理对方了。
“怎么样,我做的还行吗?”
回答帘沉的是湖黎又一次充满热情的亲吻,过不久,琴房又飘荡出了一阵悦耳的琴音。
是帘沉在教湖黎弹其它的曲目,曲风温柔又快乐。
-
这件事以后,帘沉跟湖黎的关系也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主要是他们在外面相处的时候没有任何的避讳,是个人都能看出两人之间的关系。
而韦元也曾经去帘家挑衅过几次,湖黎被帘沉保护得很好,他家里的人也被帘沉保护得很好,就算韦元想要找麻烦也无从找起。
最后帘沉直接跟韦元的父母见了一面,再以后,韦元就从学校退了学,被韦家送到了国外。
韦元原本是韦家看好的继承人,发生这样的事情后,韦家的资源都向对方的弟弟尽数倾斜了。
韦元的弟弟从小就对韦元很不服气,这一回虽然韦家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创伤,可他还是很高兴哥哥被送走了。
由于韦元得罪了帘沉,因此被送到国外以后,韦家自然不可能还像供大少爷一样供着对方。
韦元曾经利用自己的钱来帮湖黎,来向湖黎施好,而后心安理得的将对方当成替身。帘沉就让对方一无所有,只能像湖黎那样通过兼职来满足基本的温饱。
当然,湖黎也早就将韦元帮他的那些钱还清了。这些钱让韦元过了一段时间的快活日子,只是大手大脚惯了,一时之间他又怎么能节俭得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一报还一报,在韦元将钱都花以后,碰上了一个华侨。
对方就像当初他帮助湖黎一样的帮助韦元,而后提出了交往的请求。
韦元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回国了,身边也没有多余的钱,再加上对方确实很不错,所以他答应了。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华侨的精神有些偏执。他强迫韦元扮成另一个人的样子,一旦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就是一顿毒打。
说起来可笑,韦元之所以能逃离这个人,还是靠对方喜欢的那个人的帮忙。
然而这个华侨的白月光也不是个好人,他之所以要把韦元弄走,是想跟对方破镜重圆。等两个人在一起了,白月光就对韦元的存在很不满意。
对方是当地很有名望的一个家族,想对付韦元实在再简单不过了。
如果没有后来这些事,韦元说不定就要在离开那名华侨后买一张机票去别的国家,可他逃出来不久,就又主动回去找了那名华侨。
从此三个人整天鸡飞狗跳的,你算计我,我算计你。
那边发生的事情都已经跟帘沉和湖黎无关了。
湖黎在帘沉的帮助下,早就事业有成,如今谁提到他们,都是赞许有加,登对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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