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他不是在楼上给岳欣荣他们上课吗?
她朝谢启明笑了笑,敬个礼,“老师好!”
谢启明视线在她身上凝了一瞬,抬手在自己眼前就近的位置虚指了指想让她过来坐,却发现之前空荡荡的前四排突然爆满了。
他的动作滞了一下,又看了林溪一眼,然后就当自己没说过那句话,开始做自我介绍。
两层楼的阶梯教室,原本因为人多闹哄哄的,他一开口立刻鸦雀无声,连老旧的凳子都没发出吱呀声。
虽然教室空旷,可谢启明的声音却能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音量适中入耳舒服,并不会让人觉得用尽力气在大声说话。十几分钟过去,他的音量一直保持平稳,既没有变小也没有变得嘶哑,中气十足,一如既往的好听。
他并没有上来就讲死板的教条,也没有讲语录,而是从他熟知的部队开始,给大家讲真实的例子。
珍宝岛、藏区、西南、东南等等,每个边境之地都有无数可歌可泣的真实故事。
同学们听得很认真,没人开小差更没人交头接耳,他们都全神贯注的听着,仿佛跟着他去到了边境线上。
林溪坐在中后面的位置,她视力好能将他看得清清楚楚的。
他讲课的时候,神色淡定从容,没有多余的情绪,就好像旁观者在讲述别人的事情。
林溪有一种感觉,整个教室仿佛都在回响他的声音,是那样磁性动听,充满他的独特魅力。
她想她真的是每天都多爱他几分,却无止境。
半小时以后,谢启明停下来,教室里一片静默,甚至还有同学的抽泣声。
他视线在同学们的脸上一一扫过,当和林溪视线相接的时候多停留了两秒。
然后他简单插了两句如今的国际形势。上面一直在说备战备荒,各地准备防空洞,时刻提防北方的入侵打击,所以城内不少人也很慌,一直在散播马上就要打过来的言论,不少人都慌兮兮的,学生中也流传着这样的说法。
说完以后,他允许同学们提问。
周佳红蹭得站起来,“老师,你才多大,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你讲的那些故事都是你的经历吗?还是你听人家说的,或者你编的?”
她脸涨得通红,显然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气,刚才几句话都是喊出来的。
教室里立刻响起了同学们小声的议论。
谢启明:“自然。我55年破格入军校,58年入部队,今年初才从珍宝岛下来。这位同学还有什么疑问?”
周佳红脸更红了,汗水都从额头渗出来,“就、就……”她很想问,就你这么优秀,为什么要娶林溪那样的女人!可全班上百双眼睛盯着她,她突然就卡壳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另外有同学解救了她,“老师,你觉得还会打仗吗?”
周佳红颓然坐下,又偷偷看了林溪一眼,就见林溪两只漂亮的眼睛水亮亮地盯着谢启明呢。
她就很气。
谢启明:“这个问题很好,不是还会打仗,是我们一直在打仗。国际上被孤立,边境上骚扰不断,所以我们一直警惕时刻准备,从未放松过。”
“那……还会像以前那样大战吗?”
谢启明:“我肯定地跟你说不会。现在我们完全有能力御敌于国门之外。”
核武器就是最大的威慑力。
有同学纷纷喊道:“那现在我们备战备荒,挖洞积粮,有必要吗?”
谢启明微微颔首:“有必要。稳定民心。”
备战备荒这可是中央下的命令,谁敢说没必要?
等下一节课的时候,谢启明又讲了一点军史,继续允许他们提问。
一开始大家都问正经的问题,比如边境以及国际形势,还有人问怎么才能当兵,怎么才能提干当军官。
慢慢地就有人的点开始歪了,想知道怎么才能嫁一个又帅又能干的兵哥哥。
女同学这样,有些男同学就开始不服气,尤其那些斗鸡式儿的。他们原本就是中学风云人物,喜欢抬杠,这会儿就更加咄咄逼人。他们觉得谢启明不过是阅历丰富,并没有自己这样读书多,就很想把老师驳倒。
在他们眼里,老师就是用来造反的!管你什么老师!
谢启明却不怕他们,男人的坚毅和军人的刚强意志在他身上展示的淋漓尽致,不怕质疑不怕逼问,甚至也不怕言语攻击,总是能不动声色地反击回去。
渐渐的,他们的气势就低下去。
然后其他同学就开始对他们进行反击了,“你们提问题能不能像个人一样?”
净问些弱智的问题。
什么“老师,你那么厉害怎么还没收回台湾”“老师,你们边境部队里是不是没有女兵”“打仗的时候,你怕不怕死”等等。
谢启明看了看手表,差不多快到下课时间,他抬手示意同学们安静。
“以后每堂思政课都会有作业,今天的题目是:战士们保家卫国,抛头颅洒热血,我能为国家强盛做些什么?”他捏着粉笔在黑板上迅速写下题目,他写字力道大,银钩铁画般锋利无比,“不需要喊口号,就写你能做到的,哪怕自己的感受也可以。今天就到这里,下课!”
“老师,还没打铃呢,还有一分钟!”有同学眼巴巴地看着他,想多看两分钟。
谢启明:“……”不说学生都恨拖堂么。
他给后面的林溪一个眼神,他去外面等她,然后给课堂敬了个礼就转身走了。
“啊啊啊”季芳菲拉着林溪的胳膊,用眼睛无声地呐喊,“林溪,你家谢团长太帅了。”
林溪骄傲地道:“我也觉得呢!”
周佳红回头瞥了她一眼,嘴巴都要歪到耳根子上了,“可惜了了,有人根本配不上!”
林溪:“你在说你吗?”
周佳红:“你、你胡说什么,我对老师可是很敬重的。”
林溪:“你中学的时候不是打过你们班主任?”
周佳红刚来的时候在宿舍里整天吹牛显摆自己的业绩,这会儿居然好意思说她敬重老师?
林溪就招呼季芳菲几个回去。
周佳红还想喊陈招娣和自己呢,结果陈招娣也跟着林溪几个跑了。
周佳红气得直跺脚,喊了一声,“是老师家属了不起啊,是老师家属就可以拉帮结派孤立同学啦?”
就有那不怕事儿的起哄,“那你去校办处告她啊!”
周佳红扭头看过去,就见几个男女同学聚在下方,他们正看热闹呢。其中一个女同学劝道:“算了,大家别起哄了,那人的厉害可是出了名的,咱们还是别得罪,小心她打击报复。”
说着她就拉着舍友走了。
周佳红不服气,她追上去,“你认识林溪?你倒是说说看,她怎么个打击报复,难不成考试让思政老师不给我及格?还是要开除我?”
林萍一副我不知道你别逼我的样子,拉着同学就走了。
周佳红就越发不服气,这个林溪这么恶名在外的吗?得打听一下林溪过去的经历才行。
林溪和几个同学出了教室却没看到谢启明便以为他在楼下,就直接下楼。
季芳菲:“林溪,我们可不当电灯泡,你和谢团长恩恩爱爱哈,别忘了我干儿子干女儿的事儿。”
不等林溪反击,她就拉着陈招娣跑了。
林溪:“跑得快了不起啊。”
她走出教学楼就见旁边围了一群人,却没看到谢启明,再一看他可不就被人围在里面么?
这时候谢启明正被人围着问问题呢,他感觉自己给自己找了个麻烦事儿。他本身不喜欢交际应酬,更不喜欢多说话,结果现在来当老师就很为难自己。
这些学生也不是他的兵,他也不好吓唬人家。
“同学们,以后有问题课上问。”两节课加上休息时间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呢,怎么的还来占用他的下课时间?
就有学生笑道:“老师,我们上课也见不到你啊,你也不给我们上课!”
他们发现英俊帅气的老师有一种魔力,让人对一门枯燥反感的功课都感兴趣起来,巴不得他天天给上课呢。
谢启明视线一扫,终于看到林溪,便示意学生们让一下。
他朝林溪走过去,就有人在背后开玩笑,“谢老师,怎么才能找一个像你这样出色的对象啊!”
谢启明头也不回,“那你们得问林溪同学。”
“哈哈哈。”同学们大笑起来。
林溪拉着谢启明从另一边走了,以后得从教学楼侧门走才行,免得被人围观。
他们绕到后面的草地上,林溪嗔了他一眼,“你怎么突然来我们班?”
谢启明:“上课啊。你们思政老师不是固定的,我们几个谁有空就谁上课。”
林溪才不信。
还不到吃饭时间,谢启明就让林溪先回去休息一下,他要去一趟校办处和军宣队。林溪让他只管忙,她回宿舍休息正好和舍友们联络一下感情。除了周佳红和朱惠,她还是很喜欢其他同学的。
林溪回宿舍,另外几个寝室的同学都挤在她们宿舍,正热火朝天地说着什么呢。
看她进来,同学们少不得又拉着她打趣一番。
对于年轻的女孩子来说,在自己还没恋爱找对象的时候,别人都已经结婚了,她们难免就会好奇,不管出于什么心理都会打趣一下。
就整栋宿舍楼也没几个结婚的,而且别人这么年轻就结婚多半是逼不得已,不是给哥哥换亲就是家里太穷之类的,却不像她这样早早嫁个非常出色的男人。
一开始林溪还会脸皮薄不好意思,现在已经开始免疫了。
大家聊了一会儿,有人来送他们各班的课表,周勇帮忙贴在门后面。
林溪拿了纸笔过去抄。
季芳菲:“林溪,你帮我们念一念,我也抄下来。”
周勇:“我来念。”
念完了,周勇看林溪,“你怎么抄两份?”
岳欣荣也在抄自己班级的,她笑道:“当然是给谢团长抄的啦。”
林溪在她脸上抹了一把,“你个小机灵鬼儿,什么也瞒不过你。”
晚上他们没课,但是各班要联谊一下,坐一起活跃一下气氛,互相了解了解。之前虽然一起劳动,可还没时间互相了解呢,本班的大部分都还不认识。
后面几天谢启明要回军校上课,林溪怕他辛苦就不让他过来,她回宿舍住。
等正式上课,林溪就感觉工农兵大学和正常大学的差距了。
首先大部分老师的水平真的不行,真正有水平的老师都被下放改造去了,如今留在学校的老师大部分都是6667两届的在校大学生,他们自己才学了一年左右的文化课,哪里有本领当任课老师呢?
可现在没有更好的选择,学校也只能让他们上。而且他们自己也不服气,觉得自己凭什么就不能当老师?他们甚至用领袖的谁说鸡毛不能飞上天来反驳抗议者,最后直接被人称呼鸡毛老师。
其次学生水平也是良莠不齐,高中水平的就很少,一个班顶多四分之一,初中水平的占大多数,还有一部分人小学水平。
就说创作班讲写作的课程,有将近一半的人连基本的文章都不会写,甚至还有六七个人连基本的语法都不会。
老师水平不行,再碰到水平更差的学生,上课的时候就经常出现诡异的沉默和不正常的争辩。
不只是林溪他们的中文系文学专业创作班,那些理工类班级一样头大。
有些是劳动模范,他们有很丰富的工作经验,但是文化水平不高,如今要学理论知识,什么数学、物理之类的,直接干瞪眼。
外语系就更麻烦了,就说英语系的,大部分同学连二十六个字母都不会,就更别说苏语、印地语、越南语等等。
这种时候很显然要从基础开始教,加大课程量,课下也要成立互助班补课。可水平不够的老师们却一心想要完成上级下达的教学指标,直接就是硬讲,让学生们硬学。
死记硬背下来就是了!
这就导致老师们讲得不清不楚,学生们学得晕头转向叫苦连天,才不几天就出现了厌学、逃课现象。
工宣队和军宣队也开始想办法,最后他们还请了谢启明等思政老师一起开会,得出一个结论:应该立刻把那些有经验的老师们调回来!
原本谢启明跟林溪说的时候,也只是现在的一个提议,还在校办处讨论商量,真要提交上去,上头批示下来,怎么也得半年一年的。
现在形势实在紧急,只能立刻提交申请。
最近的课程除了思政课和班主任的课,其他课程学员们上得都没滋没味,最后就除了谢启明的思政课,其他课基本都交给班主任讲创作,反正他们是创作班。
不过班主任除了自己班,另外几个班的文学课甚至文学理论课都要他兼任,就十分辛苦,然后他就病倒了。
这导致林溪他们的创作课也只能减少课程,多数时间在助教的带领下上自习了。
这日下课,林溪和陈招娣一起回宿舍。
路上陈招娣想让林溪帮她补课。
林溪:“补什么内容?”
陈招娣有些不好意思,“就……就语文啊,写作什么的。”
从一上课开始林溪就一直被班主任表扬,那天班主任让每个人写一篇自我介绍,林溪的文章写得幽默风趣得到了班主任的赞许,表扬她语文功底深厚,“的、得、地”用得准确,遣词造句也有美感等等。
可其实让林溪说怎么写文章,她还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毕竟语文这东西就是从小学的,背诵老师要求背诵的,还有各种阅读理解,各种诗词等等,再就是写作文。
就从第一篇作文开始,她也没想过自己是怎么写的,就题目给出要求,然后按要求写作文啊。
可她不能直接跟陈招娣这么说。
如果是周勇和季芳菲几个问她,林溪照实说自己不知道怎么写,就是顺着感觉写的,那她们毫不怀疑。陈招娣不行,这姑娘又自卑又敏感,如果林溪说自己也不知道,但是还写得那么好,那陈招娣就觉得林溪是不是嫌弃她不想教她之类的。
林溪想了想,“咱们还是限定个主题吧,单纯说怎么写作我还真有点懵呢。”
陈招娣见林溪没拒绝自己,暗暗松了口气,高兴地和她回宿舍了。
不出意外的,她们宿舍又聚集了一群人。
因为岳欣荣在她们宿舍,她有一手的最新消息,所以同学们都喜欢来找她打听事儿。
比如教授们什么时候回来啊,学校最近要安排什么活动啊,是不是又有上头的人来作报告,又要开忆苦思甜工农大会之类的。
这一次她们在说挖防空洞的事儿,上头要求学校挖一个地下教室,如果发生战争,那么就算有炮弹打过来他们也不怕,也可以在地下教室上课。
同学们议论纷纷。
岳欣荣:“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我们要备战备荒,随时准备。”
有人道:“可谢老师说不会打大仗了啊。”
岳欣荣:“这不是以防万一嘛。”
同学们对这个不是很了解,但是各地都要求挖防空洞,既能囤粮食还能防炮弹等等,首都自然也得抓紧。
林溪好奇道:“咱们自己挖地下防空洞教室?我们技术行吗?”
要是没专业技术人员,到时候再塌方什么的,那可麻烦。
岳欣荣:“没事,咱们学校有不少懂建筑和结构力学的,他们会成立一个带头小组,带领大家一起干的。”
林溪:“那我们都要去挖吗?”
岳欣荣揽着她的肩膀,笑道:“放心,你不用去。我们专门找周勇同学这样力气大的男女同学。”
“再说了,就算必须去,不是也有谢老师帮忙嘛。”同学们纷纷打趣林溪。
林溪现在已经不会脸红了,她笑道:“你们说话严谨点,我们班主任也是谢老师呢。”
“我们谢团长!”同学们异口同声对她喊。
这下林溪的脸终于红了。
挖防空洞地下教室倒真的用不上林溪,就算她愿意去,班主任也不会让她去的。
因为学校又有其他的任务,他们中文系要负责学校广播站除政治任务以外的供稿以及部分播音工作,还得负责给校报供稿,负责采访报道学校最近的新闻。
总之工作量还是很大的。学校成立了校报社,班主任推荐了林溪几个同学,班长带头,让林溪当骨干把这个工作承担起来。
林溪非常乐意。
不过她也有难处,因为她受教育的经历和当下社会完全不同,甚至还有些格格不入,所以她写文章的时候一旦涉及思想、时政等话题就很容易敏感。
好在她不是爱出风头也不是多高调的人,写了文章绝对不会立刻就拿去用,而是先给谢启明看,如果他不在就给班主任,班主任不方便就给岳欣荣。
总之,稳稳妥妥绝不惹麻烦。
最开始有些同学不服气,觉得自己不比林溪差。可惜在谢老师看来他们的文章没林溪的好,关键他们不会用照相机,而林溪却会。
除了林溪,季芳菲也因为会用相机喜欢写作加入了校报社,两个人经常一起合作。
两场秋雨以后,天气就渐渐凉了,早晚的甚至感觉到了冷意,需要穿上厚衣服才行。
林溪这几天不是在采访报道挖地下教室的进度,给大家鼓劲,就是去采访工农兵学员方队的训练情况,虽然不用出大力气,却也不轻松。
因为10月1日要举行国庆大游行,领袖要在天an门城楼检阅队伍,而工农兵学员要组成一个方队参加国庆。
为了保证队伍的质量,学校基本都选择部队学员另外加一些工农优秀学院干部,因为他们训练队列不需要太费劲,尤其是踢正步,如果找普通学员只怕踢肿了腿也没法在短时间内练好。
方队队员们每个周六和周日的下午都要集中训练,林溪就会和校报社员一起来拍照采访,然后回去写文章。
今天和她一起来的是季芳菲,她和林溪一样会用照相机。
这时候不止照相机贵,胶卷也很贵,不是随便就能买到的,需要单位证明限量购买。
她俩每次拍照都是调整好角度,对好焦,有十足把握的时候才会摁快门的,就怕浪费一张底片。
林溪拍了两张照片,又找角度给了岳欣荣一个特写,然后朝她竖了竖大拇指。
林溪跟教官道谢告辞,打算和季芳菲先去图书馆。
谢启明晚上要过来和她一起吃饭,不过距离晚饭时间还有俩小时呢,她先去借书看书,谢启明来了会到图书馆找她的。
图书馆挤满了来看书学习的学员,连角落里都灯光明亮,有人坐在那里看书。
现在除了课后以及周末挖地下教室的和训练的方队,其他学员基本都进入正轨,有空都喜欢来这里借书看。
本校的图书馆当初受到了很好的保护,所以没有遭到什么破坏,书籍基本都被保护下来。
同学们来到这里就跟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自己知道的不知道的甚至还有一些被称为禁书的,这里都有。
她们俩来晚了没有座位,就想找个空地坐会儿,结果发现也坐满了人。
季芳菲眼尖,发现了好几个借阅金瓶梅以及带有内容的外国名著的学生。估计是不好意思借走看,都窝在这里一口气读完。
林溪拽拽她,让她不要那么八卦,有损她淑女的形象。
她想找几本摄影和绘画以及排版之类的书,反正有什么看什么,让季芳菲帮她一起找。
她找到两本书又抱着去找地方,窗口那里恰好有俩同学离开,林溪就跑过去占住,靠在窗台上看书。
季芳菲还没过来,倒是一个男同学悄悄靠近她,用手指头轻轻地点了点她的肩膀,“同、同学。”
林溪扭头,见是不认识的人,估计是别系的,“你有事?”
男同学手里拿着一本书露出夹着的一封信,他看起来很紧张,手指紧紧地捏着书脊,“同、同学,我、我也喜欢、看书,你……”
林溪看他紧张得嘴唇哆嗦,说话都结巴了,就把手里的书递给他,“你想看这本书?”
男同学轻轻摇头,“我、我……”他又把书里递给她,想让她拿那封信。
林溪看到他书里夹着的信了,却不去拿,小声道:“同学,我结婚了。”
男同学的脸轰一下子红透了,他连声说对不起,抱着书转身就跑,结果慌不择路竟然撞在书架上发出砰的一声,惹得周围的人纷纷看过来。
林溪忍不住笑出声。
“小溪,”季芳菲在另一边小声唤她,“你在哪里,你爱人谢团长来啦!”EnSotEmplE
也不知道怎的,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齐刷刷扭头看她。
林溪:……不是,你干嘛要强调爱人啊。
她抱着书赶紧往外走,就听见后面有人在小声说笑,“郭秀才是在调戏咱师娘吗?”
“我也想调戏。”
林溪:……你俩给我等着!
她拉着季芳菲就往外走,怎么都想不通这个看起来安静秀雅一身大家闺秀气质的季芳菲,怎么就那么调皮呢。
季芳菲笑着把她手里的书拿过去,“你和谢团长去吧,我再看会儿书,我们这种没结婚的就应该拼学业。”说完不忘了提醒林溪,“你家谢团长在窗外呢,快去吧。”
林溪赶紧走了。
谢启明果然在窗外石子小路的树下等她呢,看她出来便笑了笑,举步朝她走过去。
他带了一纸袋糖炒栗子给她当零嘴。
林溪把书包递给他,接过纸袋抱在手里,还热乎乎的呢。
谢启明握了握她的手,略有点凉,“以后天凉了,多穿点。”
林溪笑道:“没事,我都穿毛衣了呢。”
她剥了一个栗子先喂到谢启明嘴里,然后又剥了一个塞进嘴里嚼了嚼,“嗯,真甜,还面面的。”
谢启明嚼了两口栗子,纳闷道:“就到现在了,你们学校还有人不知道你结婚了?”
他都看到了,就很不爽。
林溪仰头朝他俏皮的一笑,“我们学校上万人呢,你难道还能去大喇叭上广播一下不成?”
谢启明抬手在她纤细的脖子上摸索了两下,又握了握她的手放开,笑道:“那怎么都知道我结婚了?”
林溪随口道:“你年纪大呗。怎么说也奔三了呢。”
她现在跟舍友都说我家老谢,不说我家谢团长了。
谢启明面色平淡,声音也非常平淡,“嗯,我虽然年纪大,但是体力好,是吧,起码比18岁的某人好很多。”
林溪停下脚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夸自己好就夸,居然还拉踩我!你从来不挤兑别人的!”
谢启明笑起来,声音愉悦得很,他低声道:“你放心,我很多很多的第一次,都会给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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