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搭建的营帐里，姜庭皱着眉头，有些担忧的问了一句。
距离他们从泰赤乌部落设伏到撤退，已经过去了三日时间，本来一切顺利，但霍去病和新组建的一万白袍军，却是打着打着就脱离了队伍，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上次在白马荡也是如此。
也就是这家伙乃是战无不胜的冠军侯，若是换成别人，恐怕还真没几个君主受得了，本来防守的兵力就严重不足，结果你丫还动不动就玩消失，咱就是说，即便咱还有九条命，也经不住你这样卖队友的啊！
见诸将皆是沉默不语，姜庭苦笑一声，也只能摇着头无奈接受了。
泰赤乌一战，扎木合的三十万草原联军，伤亡超过一半，其中大部分，都是死在了火牛阵和自己人的践踏之下。
姜庭最后，斩杀的敌人才不到五万人而已。
虽然重创了草原联军，但只要扎木合想要重振旗鼓，应该很轻松就能拉起一支十几万人的队伍。
而且刚吃了大亏，扎木合肯定会变得更加谨慎，而空旷的草原本就不适合设伏，所以下一轮进攻，可就没那么好应付了。
“奉孝啊，你说，接下来这一仗，咱们能取胜吗？”
姜庭心不在焉的问了一句，他眼眸低垂，神色平静，即便是一直擅长察言观色的郭嘉，此时也猜不透姜庭究竟在想些什么。
“臣以为，陛下定能排除万难，征服草原。”
郭嘉嘴角含笑，当即脸不红，心不跳的奉承了一句。
“咱们已经追上了文远，一旦战败，那数十万牛羊，以及七八万俘虏，可就都是别人的战利品了，也就是你郭奉孝，不把它当回事。”
姜庭翻了个白眼，笑骂着说道。
经过两日的奔袭，姜庭已经和张辽统领的三万青龙军汇合，他们带着大量的牛羊和百姓，行军速度极慢，姜庭自然不难追上。
不过，哪怕现在有了五万可战之师，兵力同样也不到草原联军的一半，想要取胜，依旧是无比艰难。
又过了一日，扎木合果然重振旗鼓，带着十万铁骑再次追了上来。
看来因为泰赤乌一战的大败，他这支草原联军，已经出现了裂缝，不然他也不会只聚拢到十万联军了。
“这支部队阴险狡诈，他们既然敢在通往圣湖的必经之路上安营扎寨，定是早就布下了埋伏，泰赤乌部落的牛羊多达数十万，若是他们故伎重施，咱们又该如何是好？”
扎木合身旁，有一位面容坚毅的高大将领紧锁着眉头，忧心忡忡的问道。
“不，汉人的火牛阵看似厉害，其实漏洞百出，只能出其不意，一旦我们有了准备，此阵弹指可破。”
扎木合目光阴沉的盯着姜庭所在的营寨，咬牙切齿的说道。
“泰赤乌一战，过错皆在于我，若非我轻敌大意，也不会遭此大败，诸位兄弟既然还愿意信任我扎木合，我就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欲破火牛阵，其实只需以火攻火就行，牲畜怕火，所以才会暴乱，只要我们在火牛冲过来之时，点燃大量火把，形成一道火海防线，就一定能让这些受惊的牲畜转移方向，甚至是掉头冲回去。”
“若是他们真敢故伎重施，这一次我就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愧是击败过铁木真一次的猛人，这扎木合短短两三日时间，就已完全掌控了火牛阵的精髓，火牛阵是很强，但正如他所说的一般，缺点也十分明显。
牲畜是不会分敌我的，一旦他也纵火，那火牛阵基本就废了，即使有极小部分牲畜闯过了火海，也不可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
“传令下去，让将士们准备好草堆，这一次，我定要将这支汉人部队屠戮一空，为死去的儿郎们报仇！”
扎木合的行动并没有加以掩饰，所以姜庭很快就收到了斥候们传来的消息。
“这些家伙，倒是学聪明了。”
听完情报，郭嘉便笑着嘀咕了一句。
若是扎木合想不出破解之法，他倒是真不介意再给他来一次。
不过现在看来，火牛阵明显是行不通了。
“报！”
“陛下，那些俘虏们听说草原联军追了上来，已经有人开始闹事了，张辽将军让我来请示您，应该如何处置他们？”
姜庭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又有一个传令兵急匆匆的来到了大帐外面，跪在地上恭敬开口道。
以张辽的能力，压住闹事的百姓肯定是不成问题的，他之所以会让人过来请示，无非就是因为他知道姜庭不想杀俘，所以才会束手束脚，左右为难罢了。
“俘虏不可杀，让文远……看紧点儿便是了。”
姜庭叹息一声，杀了那些俘虏，他倒是一时痛快了，可以后呢？
总不能走一路杀一路吧？
“喏，属下明白了。”
传令兵匆匆的赶来，又匆匆的离去。
“陛下用兵，已是登堂入室，即使嘉和孝直不在这里，想必那扎木合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等传令兵走远，郭嘉才轻笑着说了一句。
“陛下文武双全，自然远非我等能及也！”
法正也连连点头，跟着附和道。
“这溜须拍马的本事，你法孝直莫非是跟他郭奉孝学的？”
“陛下，臣冤枉啊！”
“臣倒是不觉得冤枉，陛下若肯赏口酒喝，臣还能拍上一夜。”
对于郭嘉那随性而为，放浪形骸的个性，姜庭深有体会，早就懒得说他了，所以他并没有接话，只是背负着双手走到了门口，望着天空一阵出神。
良久之后，他才缓过神来，接着喃喃自语般说道：“天高地阔，晴空万里，今夜，恐怕又是个不眠之夜啊。”
随着时间的流逝，夜幕终于降临。
扎木合也准备好了大量的草堆，他的斥候，也探查了汉人营寨中的一些问题。
那些被俘虏的百姓和将士们，似乎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他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等着那些俘虏们把事情闹大，一旦姜庭的营寨陷入混乱，就是他和这支汉人部队一决高下的时候。
像什么绊马索，陷马坑之类的陷阱，在这种情况下，是根本排不上用场的，稍微有点经验的将领，都知道截营的时候要小心防备着那些东西。
只要他和之前一样，谨慎一些，保持着阵型稳扎稳打，一旦火牛阵失去了作用，这支汉人部队，又能拿什么来战胜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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