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好,一起下去吗?”邵冠群先一步和她打招呼。
奕琰收回要迈向安全通道的脚,极不情愿地进了电梯,礼貌地笑了笑。
她这些天几乎都能遇到邵冠群,她是在这栋楼里租了三个楼层当公司,邵冠群是来做什么?什么生意要他亲自来谈一个月?
不是奕琰自作多情,邵冠群像是每天等着她下班,就为了能和她一起坐电梯下楼,和她说上几句话。
从上个月开始,风雨无阻,无一例外。
奕琰心情不好,拿出手机给褚明渊发短信。
“你要和他结婚了?”邵冠群突然问道。
奕琰淡淡地说:“之前不是问过了吗?”这跟你有什么关系。m.ensotemple.com
邵冠群吃了个闭门羹,知道自己不受待见,没有再说话。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气氛十分尴尬,奕琰终于想起了父母耳提面命的家教,随口找话道:“这几天天气还不错,往年这个时候,你和李阿姨应该去挪威旅游了吧?”
“母亲的确提起过,不过我工作忙,拒绝了,她一个人过去。”
奕琰就在等他这句话,电梯这时候也打开了门,门外等着很多人,他们互相认识,提着咖啡从楼下上来,闹哄哄地嘻笑打闹,发出很大动静,奕琰挤了出去:“工作这么忙啊,那不打扰你了,你忙,我还有事。”
“奕琰……”邵冠群皱着眉,他抬头看了看,这才在三楼。
外面的人乌压压地潮水般涌了进来,瞬间阻断了邵冠群的视线,各种发色在他面前颤动,近处的高大白种男人露出胳膊上浓密的体毛,混杂的浓烈香水味让人昏昏欲睡。
他不由得想起上辈子的奕琰,她在美国的时候,很怕和外国人靠近,觉得他们可怕,每次坐电梯的时候,她总是紧紧贴着他,细白的手指抓着他的袖子,面上强撑着镇静,手腕却在微微发抖。
她的身上带着淡淡的花香,和橘子洗发水混杂的味道,朴素又温和,在狭窄的电梯间里就像开放在沙漠中的一朵小白花,抚慰人的身心。
他嘴上嫌弃,但把她揽得更近,她的脸几乎贴在他的胸膛上,于是她的脸红了,天边的晚霞涂抹在她白皙的面庞上。
而现在,奕琰能毫不畏惧地走进人海里,闲庭信步,只为了从他身边躲过去。
白馨蕊站在安全通道门口,奕琰走过来时,她往楼梯间中靠了靠,白馨蕊目送着奕琰远去,目光阴鸷。
奕琰从另一部电梯那下了楼,褚明渊刚好开车来接她,她上了车没说话,褚明渊看出她心情不好,把车停在路边,转头看她。
“怎么了,阿琰?”褚明渊问,“是不是邵冠群又来找你了?”
这个“又”字问得精妙,奕琰烦恼道:“你知道还问我?”
“烈女怕痴缠。”褚明渊说,他脸上虽笑着,眼中闪着点点寒光,“他还没死心呢。”
奕琰靠在车壁上,眼帘微阖,皱着眉:“如果我没有想起以前的事,说不定我真就心软了,做不成夫妻,也能做一下朋友,毕竟说到底,他没对我下死手……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害死你,他自己的利益,凭什么要拿你的生命来换?未免太自私了。”
奕琰一看到邵冠群就堵得慌,他害死了她的爱人,浪费了她的一辈子,到头来还装什么亲近和蔼?
她一点都不想再和他扯上关系。
褚明渊温声安慰:“没事,我从明天开始上楼去接你,绝不给他任何可乘之机。”
奕琰点了点头:“我准备着冬季发布会,无暇顾及其他,你帮我挡一挡吧。”
“那我有什么奖励?”
“这不是你先提出来的吗?怎么又要奖励?”奕琰哭笑不得,“你什么都有,我能给你什么奖励?”
“你给的都是奖励。”褚明渊俯下身,阴影笼罩住她的全身。
奕琰瞥了他一眼,褚明渊把脸凑过来,浓密的睫毛稍稍耷拉着,看起来恬静温柔,奕琰心头一暖,在他嘴角轻轻亲了一下。
温暖柔软的唇一触即分,褚明渊抿了一下嘴唇,这样稍触即离更勾起人的馋虫,他按捺不住,反客为主,把奕琰摁在副驾驶上好一顿攻城掠地,一直到奕琰气喘吁吁才放开手。
奕琰的脸红扑扑的,她照着褚明渊的手臂掐了一把,恼羞成怒地说:“你注意一下影响好不好!这里是公共场合,刚刚外面走过去一人,好奇地往这里看了好几眼!”
褚明渊连声道歉,抱住她说:“法国是浪漫之都,他们不会感到奇怪的,是你多想了。”
“滚啊!”奕琰捂住通红的面颊。
夜幕降临,邵冠群从办公楼里走出来,外面已经华灯初上,高架上车水马龙,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照耀着夜色中的城市,远处高楼林立、灯火通明。
这几天温度逐渐下降,往外呼出一口能看到白雾,邵冠群紧了紧毛呢大衣,冷风拂过,越发显得他孤寂。
最后一批加班的员工已经下班了,他们三五成群直奔便利店或者酒吧,欢声笑语,有一个人对着广告牌上的美女吹口哨,收获了朋友们的嘲笑声。
他们经过邵冠群,纷纷问好,嬉笑声停了片刻,等到他们越过了邵冠群,走到地铁站的时候,又恢复了笑闹。
邵冠群形单影只地站在车边,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了锁。
“表哥。”一道女声在他身后响起。
邵冠群回头,惊讶地挑了挑眉:“你怎么来了?”
白馨蕊一身卡其色的风衣,留着长卷发,苍白的脸上挂着薄雾般的笑容,她这几年瘦了不少,在萧瑟的秋风中脆弱得好似一片枯叶。
“我和表哥打电话,你一直不接。”白馨蕊上前几步,眼中泪光闪闪,“我实在是太急了,就找过来了。”
“你有什么事?”邵冠群不耐烦地问,他俯视着白馨蕊,手按在车把手上,“我很忙。”
“表哥,你现在都不先关心我一下吗?”白馨蕊指了指自己眼下乌青。
“你直接说。”邵冠群已经拉开了车门。
白馨蕊扑过去抓住车把手,把车门合了上去,语带哀求:“表哥!”
邵冠群眉头紧锁,声音低沉:“快点。”
“我家里……”
“我不会帮你们了。”邵冠群挥开白馨蕊的手,“我去年就提醒过你,国内近来在限制房地产商,三年内都不要再投资房地产,你父亲不听劝,把钱全投了进去被套住了,我给他转去一千万,让他缓解一下资金链,结果他又把这一千万也丢了进去,现在他举步维艰,也算是他求仁得仁,这叫我怎么帮?”
白馨蕊泪眼婆娑:“表哥,你再帮他最后一把……”
“我不是你表哥,你心里清楚,我和李汀溪没有一点血缘关系,你求错人了。”邵冠群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毫不留情地合上门,“白馨蕊,这些年我零零散散给你们家帮扶了几个亿美金,从来没有收回过,你父亲不是经商的料,趁早宣布破产寻求保护,还能收回点钱。你们家把住的老宅卖掉,剩下的日子也不是过不下去。”
白馨蕊还要再说,邵冠群已经开车走了,白馨蕊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单薄的风衣挡不住寒风瑟瑟,刺骨的寒意透过衣衫,一点点地从皮肤渗进了骨头里。
她缓缓地蹲下身来,捂住脸,肩膀耸动。
她不是没有想过申请破产,可是她从小就是富家小姐,怎么能忍受一落千丈的日子?破产后,她再也不能进奢侈品店,被人前呼后拥,也不会有新的高定衣服,不会有人再送给她宴会的请柬,门前也不会再停接送的高级汽车。
更别说她的毒.瘾,破产后她根本不会有钱买那些药,郑楠溪不会管她,他早就有别的年轻漂亮的女孩作伴了。
她什么都没有了。
邵冠群为什么不能救她?他们这么多年青梅竹马的情谊,是几个亿能衡量的吗?他以前明明那么宠爱她。
对面大楼的液晶屏中传来悦耳悠扬的小提琴声,白馨蕊呆滞地抬起头,屏幕中的钻石项链璀璨生辉,海蓝宝的耳坠摇曳闪烁,铂金和水晶都闪闪发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很久没有买过首饰了,梳妆台上的珍珠耳钉已经放了好多年,银质的底座已经被氧化,暗淡发黑,她没有时间和精力拿去焕新。
白馨蕊空洞地望着屏幕,微微张着嘴巴,一脸神往,那些昂贵美丽的珠宝离她的世界很远。
广告结束,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标志浮现在屏幕上,白馨蕊仿佛被一把利剑捅穿了心脏,她一个猛身站起来,头昏眼花,往后踉跄一步,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屏幕。
她不会看错,那是奕琰的公司的标志。
白馨蕊想起这些天她去找邵冠群,在公司门口日夜守着,却找不到邵冠群,她打听到邵冠群这段时间都不在公司,顺着地址找过去,看到的却是邵冠群跟在奕琰身边鞍前马后、伏低做小。
她骄傲的表哥什么时候这么卑微地讨好过一个人?奕琰凭什么能开公司,能收获这么多人的爱?
奕琰不就是因为有男人捧着吗?白馨蕊咬牙切齿,她的呼吸急促,心肺又开始被爪子抓挠起来。
她冲进卫生间,眼神涣散,双手死死攥紧,掌心有点点血迹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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