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辛澄幸运的是,她们都有一套礼服没被剪过。
也就是说,她们有上场的礼服,但没有多余的借给辛澄。
由此可见,这件事就是冲着辛澄来的。
节目总导演听到消息,急急忙忙赶过来,见那些礼服被剪得不成样子,顿时大为光火。
“到底是谁干的!这也太缺德了!要是被我查出来,绝对饶不了他!”导演双眼瞪得滚圆,双手叉着腰,站在化妆间中央气得目眦欲裂。
因为长时间熬夜,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了至少五岁,一头疏于打理的头发乱糟糟的,还夹杂着不少白发,胡子也没剃,拉拉碴碴的,因为极度愤怒,一张消瘦的脸涨得通红,连嘴唇都在发抖。
他骂完“剪刀手”,又把服化总监拉出来当众狠批了一顿。
服化总监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平时很强势的一个人,此时被骂到抬不起头,到最后还掉了眼泪。
辛澄在一旁看着,心里难受得不得了。
可现在却不是难受和愤怒的时候,她很快振作起精神,趁着总导演歇气的间隙提醒道:“王导,当务之急,是赶紧借到合适的礼服。”
王导这才暂时压下心头的怒火,让服化总监马上去借。
服化总监联系了几个平常在合作的品牌,却都被告知没有礼服可借。
想想也是,明天就是元旦了,各种跨年活动扎堆举行,正是礼服最紧俏的时候,临急临时的,哪里还能借到像样的礼服?
总监无奈,只好退而求其次,让服装组的人快马加鞭赶回电视台,先从服装仓库里挑个十来套能看的送来歌会现场,让辛澄试过以后再决定用哪几套。
仓库的礼服都是陈年旧款,款式不好看不说,还是别的主持人穿过的,可这个时候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总比上不了场好。
辛澄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静下心来专心准备主持稿。
却不想一个小时后,赶到电视台的服装组员工打来电话,说仓库里的所有礼服都被人泼了油漆,没有一件能用的。
仿佛一个晴天霹雳当头打下来,服化总监气得差点晕倒,她全身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饶是再沉着冷静,辛澄也被这一连串的突发事件打得措手不及,更让她想不明白的是,到底是谁如此针对自己,铁了心让她上不了场。
*——*
辛澄第一次主持跨年歌会,励晏林暗暗期待了好久,到了下午更是无心工作,索性翘了班,特助高峻听说他要去看跨年歌会,也厚着脸皮跟去了。
因为之前来探过班,励晏林熟门熟路地找到后台化妆间,却见化妆间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人,不时有沙哑的怒骂声从里头传出来。
励晏林的心底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伸长脖子往化妆间里头看,可隔着重重人墙,即便身高腿长,也无法看到里头的情景。于是找了个人了解情况,得知辛澄的礼服全被人剪坏了,当即交代了高峻几句,随后便分开人群往化妆间里头挤。
此时,辛澄正神情黯然地对总导演说道:“王导,要么,我就不上场了……”
王导狠狠地愣了一下,随即瞪圆了布满血丝的双眼,连珠炮似地说道:“你怎么能不上场?主持阵容早就宣传出去了,你突然不上,电视台怎么向观众交代?再说了,这个时候退出,你的词让谁说去?”
辛澄当然不想放弃。
这是她第一次主持跨年歌会,可以说,她比任何人都期待今晚的到来。
可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件小小的礼服打垮。
要是她自己有礼服就好了......
可在工作方面,她主持访谈节目居多,准备的大多是西装之类比较中性干练的服装,至于私生活,她和励晏林都是低调之人,从不参加社交晚宴,因此衣帽间里除了婚礼上穿过的那几套,再没有其他礼服。
辛澄绞着手无可奈何地说道:“那就只能不穿礼服上场了......”
而这样一来,其他女主持也不能穿礼服,那么同样的问题又来了,这个时候,上哪去找适合三个人的服装......
要是级别低一点的晚会就算了,可这是代表整个江州卫视的跨年歌会,届时是要面向全国观众现场直播的,一点小小的差错就可能被无限放大......
“怎么能不穿礼服?要穿、必须要穿!”王导不等辛澄说完,就大手一挥打断了她的话,“我们堂堂江州卫视,难道连主持人的一件礼服都搞不定吗?”
说到礼服,王导又怒上心头,他指着萎靡不振的服化总监声音嘶哑地下了死命令,“在开场前,务必给辛澄找到合适的礼服,要不然,你明天就给我滚蛋!”
服化总监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也在想办法,外面借不到礼服,她就动用私人资源向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借。
可现在已经傍晚五点多了,离跨年歌会开场只剩下不到两个半小时。
正值下班高峰期,大家又忙着过节,路上肯定车水马龙、拥堵不堪,就算能借到合适的礼服,也怕赶不上开场......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励晏林挤进了化妆室。
他径直走到辛澄跟前,一边打量她一边担忧地问道:“澄澄,你没事吧?”
辛澄没想到励晏林会来,一下子愣住了。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励晏林拉起她的手,那手冷得就像冰块一样,他蹙起眉头,将她的双手揣进自己羊毛大衣的口袋里。
他的手掌又大又温暖,紧紧地包裹着她的手,源源不断的暖意从皮肤上传来,辛澄鼻子蓦地一酸,眼眶热得发胀。
她用力抿了抿唇,摇着头说道:“我没事,就......”
她转头看向衣架上那堆破破烂烂的礼服,想起今天早上自己还特意为了那些礼服向他“申请”不戴婚戒,心脏顿时像被什么东西用力扯了一下,泪意控制不住地冲上眼眶,想说的话就这样梗在了喉咙口。
奇怪的是,从发现礼服被剪到决定不上场主持,她都没有任何想哭的念头,可一见到励晏林,就忍不住想哭......
在他面前,她大概永远都改变不了“爱哭鬼”的形象了。
“人没事就好。”励晏林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随即问总导演,“谁干的,查出来了吗?”
他的语气冰冷至极,与和辛澄说话时完全不同。
正在一旁焦急踱着步的总导演顿住脚步,郁闷地抓了抓鸟窝似的头发,说:“已经让人去查了,现在还没结果。”
励晏林皱起眉头,瞧那阴沉沉的表情,似乎在怪他们办事效率低。
王导顿时觉得自己面子里子都丢光了,他郁闷地解释道:“这边没有监控,服化组的人又忙,没人注意到可疑人物出入......至于电视台仓库那边,装在门口的摄像头上周就坏了,因为不是重要场所,保安部的人没有及时修理。”
“照这些信息来看,大概率是内部人员作案。”励晏林重新将手揣进兜里,一边轻揉辛澄的手,一边不疾不徐地分析道,
“那人的目的不是破坏礼服,而是通过破坏礼服让辛澄上不了场。一个多月的辛苦化为泡影,任谁都会伤心难过、无助绝望,而他,必定不会放弃‘欣赏’自己杰作的机会……”
励晏林的嗓音低沉而清晰,化妆室里里外外虽然站满了人,此时却鸦雀无声。
王导低着头沉默片刻,随即像是想通了什么,倏地抬起头看向励晏林,语速飞快地问道:“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那个破坏礼服的人......”励晏林说着就朝围观人群看去,锐利的视线扫过众人,“肯定就在现场!”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大家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起来。
“就在现场?”王导惊诧一瞬,随即冲着人群怒声喊道,“是谁干的?!自觉点站出来!”
没有人回应,议论声却越发响了。
辛澄虽然觉得励晏林分析得有道理,可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同事,都是和她一起拼过来的。
一个多月来,团队里的每个人都不辞辛苦,放弃休息的时间,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只为了在今晚呈现出一场精彩纷呈的跨年歌会。
在她看来,大家不仅仅是同事,而是拥有深厚情谊、为了同一个目标共同奋斗的战友!
那这些人之中,到底是谁,为了让她伤心难过,不惜将大家的努力成果残忍地毁掉?
就在辛澄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励晏林把视线投向了服化总监,她正站在化妆间角落里,焦急地打着电话。
大概又被人婉拒了,服化总监将手机重重地扔到化妆桌上,随即双手抱住脑袋,将一头精心打理过的短发揉得一团糟,那模样,似乎已经濒临崩溃。
励晏林扬声问她,最近几天是否有人临时加入服化组。https://m.ensotemple.com
“临时加入的人?”服化总监一心惦记着借礼服,此时听了励晏林的话,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励晏林提醒道:“比如说临时进组帮忙的电视台内部人员,或是已经离职的相关人员......”
服化总监小声地重复着励晏林的话,说着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大叫一声:“啊!”
她的双眼瞪得滚圆,视线飞快地扫过化妆间里的每一个人,随即大步走向门口,却见一个戴黑色鸭舌帽的女人忽然转身,推开人群就往外跑。
“站住!别跑!”服化总监大喊一声,话音还没落,几个穿着黑衣黑裤的彪形大汉就将那个戴帽子的女人团团围住了。
很快,那个女人就被押进了化妆间。
“你们干什么,快放开我!”她奋力挣扎着,帽子掉落在地,一张气急败坏的脸就这样袒露在大家面前。
竟是......
胡悦悦!
除了励晏林,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王导。
胡悦悦曾经在江州卫视做过一段时间,在她哥哥胡昊阳还没出事之前,她风光无限,虽然只是周末综艺节目里的一个小助理,却凭着优越的家庭条件,在台里几乎横着走。
王导对她也有所耳闻,只是她早就去了生活文化频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转头质问服化总监:“你让她来的?”
服化总监点了点头。
她曾经和胡悦悦玩得很好,后来胡昊阳因为姓亲练习生被抓,胡昊阳经营的运动品牌公司股价暴跌,再加上公司运营本就出了问题,没过多久,就宣告破产了。
而胡悦悦也被生活文化频道扫地出门,一夕之间,趾高气扬的大小姐“啪”地一下从云端跌进了烂泥地。
而前段时间,胡悦悦来找服化总监哭诉自己的悲惨遭遇,服化总监一时心软,再加上人手不够,就让她过来帮忙,却没想到......
服化总监难以置信地走上前,脸色惨白,颤着声问道:“悦悦,你告诉我,这些......”她指着那堆破破烂烂的礼服,一字一句地说道,“不是你干的。”
胡悦悦的双手被励晏林的保镖剪在身后,动弹不得,一头凌乱的长发几乎盖住大半张脸,她猛地甩了下头,冷笑道:“是不是我干的又有什么关系,反正......”
她说着斜眼看向辛澄,勾起唇角露出幸灾乐祸的笑,“那个女人都上不了场了,哈哈哈哈哈!”
一时间,整个化妆间里都回荡着胡悦悦歇斯底里的笑声。
辛澄没想到胡悦悦竟然混进了服化组。
说实话,她打心里讨厌胡悦悦。
但作为公众人物,她不想和胡悦悦那种人品不端的人计较。
一是担心胡悦悦故意激怒自己,然后偷拍了视频传到网上,让自己名誉受损。
二来,虽然九年前胡悦悦害自己受伤失忆,但也正是因为那次失忆,她才有幸离开辛家,在外婆的帮助下又变回曾经那个乐观向上的自己。
更何况,胡昊阳已经身败名裂,胡悦悦也没了作恶的靠山,而这一切,虽然励晏林没说,但辛澄知道,一定是他的手笔。这也算是间接替她“报了仇”。
所以,辛澄决定既往不咎。
可谁知道,胡悦悦竟然又找上门来!
辛澄看着胡悦悦那张笑到扭曲的脸,心底不由得发毛,她的双手还被励晏林揣在大衣口袋里,暖乎乎的,可脊背却忍不住发凉,她往励晏林身前靠了靠,皱着眉头说道:“她不会......精神出问题了吧?”
励晏林点了点头,说:“看样子,问题还不小。”
辛澄征求励晏林的意见:“要不要把她送去精神鉴定?”
励晏林摇头,“先报警,等把这边的事情解决了,再直接送她进精神病院。”
“进去了就出不来的那种?”
“对,进去了就出不来的那种。”
两人正小声说着话,忽然见服化总监抬起手,狠狠地甩了胡悦悦一巴掌。
胡悦悦的脸顿时偏向一边,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也戛然而止。
紧接着,服化总监尖厉的骂声响了起来:“胡悦悦,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知不知道,我被你害得有多惨!你这个不知好歹的白眼狼,活该没有人帮你......”
她骂着骂着,就哭了。
辛澄也想哭。
找出了罪魁祸首,可礼服还没着落,她郁闷地靠在励晏林怀里,闭着眼睛沉沉地叹了口气。
要是在平时,她绝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励晏林如此亲密,可现在,她真的快撑不住了。
励晏林安抚似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见她的长发随意盘在头顶,瞥了眼腕表,奇怪地问道:“你的发型还没做?来得及吗?”
辛澄闭着眼小声嘟囔:“礼服还没着落,光做发型有什么用?”
“谁说礼服没着落了?”励晏林扶着辛澄的肩膀,往后退开些许,看着辛澄的眼睛说道,“当时请Inès设计婚纱的时候,我顺便让她帮你设计了两套晚礼服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听了他的话,辛澄的情绪没有任何波动,她闷声回道:“可我现在就要用呀,远水救不了近火......”
“的确有点远,不过,肯定能赶在晚会前送到。”
“诶?”辛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自觉地提高音调,惊讶地追问道,“你说,晚会开始前,我能穿上礼服?”
励晏林笑而不语,只是掏出手机给高峻拨了个电话:“现在礼服到哪了?”
高峻就在门外,门口人太多,他挤不进来,便在外头一边蹦跶一边高声喊道:“励董,礼服已经到广平路了,大概还有三刻钟就能送到。”
“真的吗?”辛澄忍不住眉开眼笑,却又不敢相信,忍不住又问一遍,“我没听错吧,Inès亲手帮我设计的礼服,真的三刻钟以后就能送到?”
那半信半疑的模样实在有趣,励晏林忍不住笑起来,他抬起手,刮了一下她挺秀的鼻梁,缓声解释道:“是真的,其实早在上周她的助理就把礼服送到家里了,本想等你结束今晚的工作再给你惊喜的,没想到提早暴露了......”说到这里,他还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辛澄却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老公,你真是太好了!”她边说边踮起脚尖,在励晏林脸上用力亲了一下。
没想到辛澄竟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己,励晏林怔了一下,随即抿着唇笑起来,那笑意里,似乎还有点羞涩的味道。
辛澄却管不了那么多,亲完了又紧紧地抱住他。
“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励董啊,你真是我们江州卫视的救星!”王导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不,应该说压在背山一座大山消失了,他笑容满面地走过来,本想握着励晏林的手好好表示感谢的,可看他们夫妻俩像连体婴似的黏在一块,只好转身去握助理的手。
服化总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听说礼服有着落了,顿时顶着一张哭花的脸跑来向辛澄确认,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立刻破涕为笑,可笑着笑着一阵强烈的后怕又从心底冲上来
——要是没有励晏林......她真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
她想,恐怕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今晚发生的一切吧。
围观群众的情绪也瞬间高涨起来,他们欢呼、鼓掌,就好像提前开庆功会一样。
只有胡悦悦像被狠狠打了一闷棍,瞠目结舌地愣在那里。
她筹谋了那么久,以为万无一失,却没想到,辛澄背后还有个无所不能的励晏林!
她气的五脏六腑都疼,在一片欢笑声中,她用尽全身力气尖叫起来:“辛澄,你个不要脸的**——”
可她的话才说到一半,嘴就被保镖捂住了。
“我先带她出去。”保镖向励晏林报告过后就拖着胡悦悦往外走,围在门口的工作人员迅速让出一条道。
事情终于圆满解决。
穿着国际著名设计师Inès亲手设计的礼服,辛澄登上了跨年歌会的舞台。
励晏林坐在观众席的前排,目光凝聚在辛澄身上,在绚丽的镁光灯下,她优雅从容,美得不可方物。
跨年歌会结束,已是凌晨。
歌会举办得十分圆满,辛澄也因为那两套独一无二的绝美礼服上了一把热搜。
【啊啊啊啊,小姐姐的礼服也太好看了吧?小姐姐的妆也好美,一整场晚会,只盯着小姐姐狂流口水了笑cry】
【辛老师的身材真是绝了,这小细腰、这大长腿,真是便宜她老公了,呜呜呜......】
【只有我发现辛老师的背不太对劲吗?第二套礼服露了小半个背,上面好像有很多草莓印呢】
【ls的,大该在哪个时间段,我要去看!】
【我也!】
【......】
辛澄并不知道微博里关于她的话题已经偏向了奇怪的方向。
她正坐在化妆间里准备卸妆。
可实在太累了,所有的重担仿佛都在歌会结束的那一刻就从肩上卸了下来,整个人也跟着失去了精神支柱,早已透支的身体顿时变得疲累不堪。
她筋疲力尽地靠在椅子上,在心底和自己说,就眯三分钟,缓一缓就起来卸妆。
可缓着缓着,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旁边的女主持人换好衣服进来,见辛澄还在睡,正准备叫醒她,就听“嘘”地一声,转头看去,就见励晏林放轻脚步走进来,冲她摆了摆手,说:“让她睡吧。”
女主持人点了点头。
随即见励晏林脱下自己羊毛大衣盖在辛澄身上,然后弯下腰细心地帮辛澄卸妆。
瞧他那熟练的手法,应该是平时做惯了的。
这男人,也太好了吧......
被塞了一嘴狗粮的女主持人默默地走出了化妆间。
外头的走廊里,工作人员们难掩兴奋,互相约着去庆功,经过化妆间门口,正准备叫上服化组的同事一起,却瞥见化妆间里头,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弯着腰细心地帮熟睡的辛澄卸妆,之后又蹲下身,脱掉她的高跟鞋,用药棉小心处理好磨破皮的脚后跟,这才抱着她又轻又快地离开。
围观众人:“......”
谁说他是暴力狂来着,明明是宠妻狂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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