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扭扭捏捏道：“多谢皇上。”
宋舟有些嫌弃的睨了他一眼，觉得他着实有点像女儿家。
不就是上个药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染指了良家妇女。
不过……宋舟想到什么,眼睛亮了一下。
戚漾这幅模样，穿粉红色的女装还不错。
他看着戚漾的目光,逐渐变得火热起来。
007赶忙道：“宿主,你别乱来！人家是个小太监！”
戚漾不知道宋舟在想些什么，他绑好腰带,扶了扶头顶歪歪扭扭的太监帽，低着头,手指攥着衣角,才小心翼翼道：“那奴才先退下了,皇上有事叫奴才就行了。”
宋舟有些不舍，但是又不好多表露出什么,只得摆摆手：“下去吧。”
等出了门后，带着凉意的风扑在脸上,戚漾才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
要是再晚一步，他就绷不住脸色,会在驾前失了仪。
他如果没感觉错,刚刚皇帝看着他的目光，像是要当场将他拆吞入腹一般。
戚漾又知对方身份,觉得宋舟不会是因为看上了他。
但是又想到刚才落在自己身上火辣辣的目光,那心思又开始动摇。
他忍不住想,若是皇帝温水煮青蛙,该如何是好。
李尚存刚开始不就是这样的吗。
戚漾还记得李尚存将他带入宫的时候，也是这幅关怀备至的模样，等他开始信任他,觉得他是个好人的时候，又原形毕露，暴露出了自己的真实面目。
万一，宋舟也是如此呢。
戚漾一时拿不准，心里犹豫不定。
又想了想，小皇帝那副身子，就算是想做些什么，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稍稍松了一口气，另外一个想法又陡然升起来。
他记得没错的话，小皇帝纳妃这两年来，宫中均无所出，难不成是压根没有临幸过？
这个想法如同惊雷一样从戚漾脑海里划过。
他怔在原地，半响后才安慰自己，或是小皇帝对女人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
对女人不感兴趣，难道是对男人感兴趣？
小福子老早就看见戚漾从宋舟的寝殿里出来了。
他本来琢磨着让戚漾去打扫院子，结果这人一直站在门口，表情丰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福子等得逐渐没了耐心，在地上捡了一颗石头，扔了过去。
刚好砸在戚漾的脚边上。
戚漾才回神似的抬头，下意识的看向石头所来之处。
小福子朝他招了招手。
戚漾眉梢轻轻地压了压，对小福珠有些抗拒。
这人给小皇帝下药。
也不知道是下了多久了。
但是想到自己在小福子心里的身份，只好按压下不耐，走了过去赔着笑脸。
“公公找小的做什么？”
小福子有些不悦的看着他：“能不能有点眼力见，你看看这满院子的树叶，皇上睡了，你就想着偷懒是吧？可别忘了你这个月的俸禄是从咱家手里拿。”
戚漾听话的去拿扫帚，百无聊赖的拿着扫帚打扫院子。
他在一旁打扫院子，小福子就坐在凳子上，一边磕瓜子，一边吐瓜子壳。
戚漾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想到什么，突然问了一句：“公公，后宫这两年，怎么一直无所出？”
他抬起头，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
小福子对于在背后议论皇上的事情，没多大忌讳。
戚漾问他，他便扬了扬下巴，冷嗤了一声：“后宫虽有妃子，皇上却从未临幸过，能有什么出来？出来的怕都是别人的中。”
戚漾闻言，心里咯噔一声，猜测被坐实了。
他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他低下头，一边又状似无意的询问：“后宫妃子这么多，皇上就算不宠幸，也没一个瞧得上眼的吗？”
小福子瞥了他一眼，或是今天心情好，他也不介意给戚漾多说说。
“皇上那身子，整日忧心病情去了，哪有心思去瞧谁好看，去思考欢喜谁。”
戚漾也觉得甚是有理。
但是他还是心存疑虑。
“那还有没有一中可能，皇上或是喜欢男子？”
小福子磕瓜子磕得口干舌燥，正喝一口水解解火，闻言差点喷出来。
“大胆！”他将杯子砰的一声放在石桌上，怒喝了一声：“敢在背后编排皇上，你是不是不想活命了？”
戚漾吓得连忙过去将小福子的嘴巴捂住，生怕他的尖嗓把宋舟给吵醒了。
小福子挣扎了好几下，没能挣开，只能死死的瞪着戚漾，像是要把眼睛瞪出来似的。
戚漾有些忐忑道：“只要你不叫，我就放开你。”
小福子咬牙切齿，最后才妥协的唔了一声。
戚漾小心翼翼的松开他。
“好啊你，虽然你是干爹面前的人，但如此胆大妄为，你也不怕皇上要你脑袋！”小福子喝了一口水，冷声道。
戚漾唇间微抿，轻声道：“小的也只不过是胡乱猜测罢了，只同公公说了。”
小福子冷哼了一声。
戚漾：“公公还没有回答皇上他到底是不是对男子有意？”
小福子奇怪他对这件事的态度，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随后才缓缓道：“这事儿谁知道。怕是也就只有皇上自己才知道。”
戚漾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小福子见此，眯了眯眼睛，好像瞬间猜出了戚漾在想些什么。
“你大可放心。”他冷笑了一声：“别指望皇上看上你，你好飞黄腾达。”
“皇上就算是喜欢男人，那也绝对不会喜欢上你的！”
戚漾下意识道：“你怎么知道？”
小福子撇嘴，视线扫了一下他的裤裆：“你有那玩意儿吗？你算得上是男人？”
戚漾愣了愣，又听小福子道：“皇上就算是喜欢男人，身子骨也不允许他做上面那个，他只能是在下面享受的那个。”
“怎么？你觉得你连那玩意儿都没有，你还能让皇上舒服？”
戚漾觉得小福子虽然心底坏是坏了些，对情事方面却是格外单纯。
他一边点头附和，一边却又在想。
谁说没有那玩意儿，就不能让皇上舒服了……
戚漾十二岁之前，便混迹各个杂市，见过的多了去了，没见过的也听过些许，男人间的那点腌臜事，他就算是隔着门，也能分析出一二。
但是无异于，小福子的回答让戚漾暂时放下了心。
皇帝或许真的没那方面的心思。
若是有，也不会轮到他。
小福子在他跟前待了这么长的时间，宋舟要是喜欢男的，小福子也不会半点内情都不知道。
这个话题，便草草的揭了过去。
到了五月份的时候，京城也逐渐热了起来。
算算时间，戚漾在这兴庆宫里，也待了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了。
宋舟这几天的精气神渐好，连续几天去上了早朝，惹得朝中大臣又开始不切实际的幻想。
幻想着宋舟突然好起来，一举将太后党给端了。
天不随人愿，六月时，京城中天气渐热，皇帝带着一行人，表示要行宫避暑。
朝中大臣登时便要随着去，偏生此时的太后出言道突厥在边关蠢蠢欲动，扎营扎寨，怕是有再次来犯的举动。
所以朝中大臣自然是被此理由拖住，只得见着宋舟带着一行人远下杭州。
皇帝的行宫在杭州有一处。
宋舟坐在马车里，马车摇摇晃晃的，总让人有想睡过去的念头。
下杭州是不得已之举动，原主的身体耐不住京城的燥热，天气越来越燥热时，宋舟就流了好几次鼻血，半夜的时候醒过来满枕头都是血。
若不是太医在旁边守着，宋舟怀疑自己怕是要失血过多而死。https://ensotemple.com
这应该是历史上死得最憋屈的皇帝。
马车里的冰堆了一桶。
戚漾提了一大桶上来，准备给宋舟物理降温。
古代没有冰箱，没有空调，啥也没有。
宋舟只能勉勉强强的用这些解暑。
同时，他也在静等一场埋伏。
“晚上的时候注意点小福子。”他靠在软塌上，马车颠簸得难受，一路来有些食欲不振。
戚漾愣了一下，有些迟疑道：“皇上，你怀疑小福子？”
宋舟懒懒散散的看向他：“朕怀疑他有什么好稀奇的？”
“莫不是，你相信他？”
戚漾立马摇头：“奴才谁也不相信，只相信皇上。”
本来以为这话或许会取悦皇帝，哪成想那人却淡淡道：“戚漾，这宫里头谁也不要相信，朕也不要相信，能相信的只有你自己。”
戚漾怔住了，呆愣在原地。
马车走过城地分界线，正式进入杭州。
距离镇上还有一段距离，要想在天黑之前赶到是不行的。
所以全队只能就地安营扎寨，整顿休息，待明日再进城。
“皇上，前面有间破庙，奴才扶你去休息吧。”小福子穿了一身便装，看起来有些黑黝黝的。
他伸手到宋舟面前，有些急于表现。
宋舟扭头看了他一眼，没有立刻伸手，反而浅淡的问了一句：“戚漾呢？”
小福子的手僵在半空，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
他强挤出一抹笑：“回禀皇上，戚漾去破庙打扫去了。”
宋舟淡淡道：“叫他过来扶朕。”
小福子攥了攥拳头，咬了咬牙，才道：“是。”
戚漾果真是个祸害，他想，回去便让干爹将人给弄走。
转眼又想到戚漾同李尚存的关系，小福子心中一片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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