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鉴于白牧次次见自己都是吹胡子瞪眼儿的,徐行也没放在心上。

  洗手间地板似乎才拖过,无比湿滑,白牧不甚熟练地单脚跳着,拐杖在地面上直打滑,走一步要晃两下,看起来十分的滑稽。

  徐行记得那天晚上在医院,医生说白牧的脚就算恢复了,也可能落下终身的残疾,走路可能会一直这么一瘸一拐的。

  看着他的背影,徐行叹了口气。

  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时,闫格从身边掠过,十分绅士地架着白牧的胳膊。

  “走开啊!”白牧用拐杖把他推走,“你去给他擦脸啊,脸还没擦干净呢,半途而废怎么行?”

  闫格没说话,也不恼,坚持把他带了出去。

  徐行在原地一愣一愣的。

  还能这样?奇奇怪怪的金主包养模式增加了?算了,不关我事,爱咋咋吧……

  身后那个醉汉还没醒,他联系了校保卫处来捉人,又摸了摸脸上被闫格擦拭的地方。

  手帕上的香味和咖啡店那件衣服一模一样,是闫格使用的香水的味道。

  想到家里那个不喜欢这味道的狗鼻子憨憨,徐行走到洗手台前使劲用水洗了好几遍脸。

  而另一处的陆憨憨,正在和另一个憨憨对线。

  准确来说,不能用憨憨这么可爱的形容词,是憨批。

  不是陆怀瑾骂人,这是徐行在小册子上写的。

  他原本写了司马昭,想想还要解释这个人物平生和典故,遂划去。回忆起上次见面时陆昭傻里傻气的操作,便写了憨憨,突觉家里已经有一只憨憨了,于是划掉后面的憨,写了批字上去,就成了憨批。

  陆憨憨和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堂弟对视了一眼。

  明明是双圆眼,为了笑得很邪气拼命地睁大了,嘴角也朝一边扯,就像……

  就像只哈士奇。

  “哥,你可回来了啊。”陆昭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一屁股坐在榻榻米上,“可算是见到你了。”

  怕陆怀瑾暴露,文也十分头疼:“陆昭,我和陆总有点事情要谈。”

  “我作为股东之一,有权利听一听是什么事情吧?”陆昭笑嘻嘻地说,“而且我今天找我哥是有正经事的。”

  “不正经的事也不行。”文也见他死皮赖脸,索性也不要脸了,“你的股份不够,等你有跟你哥一样的48%了再来听。”

  “我马……”陆昭话说一半,低头夹起一片三文鱼。

  文也眉毛颤了颤,那他妈是我的三文鱼……

  他把装了酱油的小碟子推过去:“你妈怎么了?”

  “没什么事。”陆昭看都没看,夹着三文鱼使劲一蘸。

  “卧槽好辣!怎么这么多芥末啊!?”

  文也冷笑。

  陆怀瑾没说话,一直低头喝着清酒。

  而关于陆昭,徐行在小册子里不止写了“憨批”二字,还抨击了一下他钢铁侠般的审美和不系拉链不系鞋带的陋习。

  着重提了陆昭和他母亲陆司月拉拢公司小股东的事情。

  陆怀瑾放下酒杯,凝眸看着被辣得眼泪汪汪的陆昭。

  这和今天有人暗中收购杜卜亚散股的事情有些大同小异,虽然一个是股东一个是股份,但最终目的其实都是一样的。

  虽然陆怀瑾现在也不太懂这些,但本能让他觉得这事和陆昭有关。

  陆昭连喝了好几杯大麦茶,又叫了侍者送来冰可乐,一通猛吸才缓过劲来。

  “陆昭。”陆怀瑾的目光在餐桌上巡视着,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陆昭在吸第二听冰可乐。

  找到那个东西,三指拿起放在陆昭面前:“给你再开个产业线怎么样”

  陆昭听到陆怀瑾这么说,猛地抬起了头。

  因为今天他想来说的就是这个事情。

  杜卜亚是家族企业,他身为陆家一员,生下来手里就攥着股份,他妈事业心极强,他作为儿子,没有不支持的道理。但这么多年了,他感觉自己的心一直不在此,次次都是跟着他妈来公司里胡闹的感觉。

  终于上次在杜卜亚见过徐行后,他才有种拨开云雾见天明的感觉,恍然大悟,便一直心心念念想搞个自己喜欢的潮牌。

  奈何公司宣称陆怀瑾出差好几个月,陆昭等啊等,终于等到陆怀瑾回来,被他逮住了机会。

  陆昭激动得热泪盈眶,双手颤抖地捧着一碗可乐,一饮而尽:“打从今儿起,您就是我亲哥。”

  文也:“……”

  陆怀瑾面无表情:“免了。”

  陆昭吸吸鼻子,又擦了擦眼泪,心里很是感动。

  但是看着陆怀瑾递过来的东西,实在搞不懂为什么给他一个鸡蛋。

  陆怀瑾吃着饭,心里回忆着行行牌小册子上的内容——

  “陆昭:憨批,审美成谜…………心眼不坏,建议你给他开一条潮牌的产业线,让他自己玩蛋去。”

  时隔好几个月回公司,陆怀瑾被迫视察了所有的部门,然后又开了几个会,什么都听不懂但又要装出听懂模样,还不能打瞌睡,简直不能再爱了,到家后成了没有心的陆敢敢。

  徐行确定自己身上没有香水味后才回家。

  一到家就看到了趴在沙发上的陆怀瑾,领带没解,皮鞋也没脱,长手长脚都在沙发外面,似条咸鱼一样,哦不对,咸憨憨。

  “怎么了?”第一天上班,徐行觉得还是要关心他一下。

  没人吱声。

  走近一看,睡着了。

  陆怀瑾睡着时眉头紧皱,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可能跟那时的人生经历有关。

  小徐行在午睡的时候摁着他眉心,强行让他舒展开,说如果一直皱眉头的话眉间会有皱纹,年纪轻轻就会变成小老头,吓得小憨憨再也不敢皱眉。

  后来生活里有了玩伴,无忧无虑,眉间就住进了一只小熊,每每看到他,眉头都会舒展成最开心的模样。

  再后来,等两人分开后,就又有了。

  徐行轻手轻脚地坐在他身侧,手指轻轻在眉心抚了抚。

  “嗯…行行?”陆怀瑾醒了。

  “还睡吗?”徐行从“郑集娜老师”那里听说了陆憨憨小朋友在“幼儿园”的情况,眉目间满是心疼,“还睡的话就洗漱一下回屋睡,别在沙发上。”

  “噢好……”陆憨憨依言去洗漱,然后回了自己的屋。

  几分钟后,“咔嗒”一声门被推开,陆憨憨走出来。

  徐行问:“怎么了?”

  “啵唧~”甜腻腻的一声。

  “晚安吻。”

  次日,陆憨憨上班第二天。

  徐行叉着腰看着赖床的陆憨憨,看他近一米九一个大个子在床上左滚右滚,哼哼唧唧“不想去……”

  “去吧。”徐行好言好语地劝,“去公司的话就能快点恢复了。”

  “我昨天什么都没想起来……”声音闷闷的,“所以这个说法是不对的。”

  “……”

  最后徐行还是连哄带亲地把他拽了起来,洗漱一番塞进文也的车里。

  “对了,这个给你。”文也递给他一个薄薄的文件夹,“你之前让我查的关于闫格的消息。”

  听到“闫格”的名字,陆怀瑾瞬间有了精神。

  文也说:“也不知道你查这个干啥,我找了专业的人花了不少钱,那人根说说查出了点咕度百科上没有的东西。”

  而这个咕度百科上没有的东西……

  “爸爸……”

  闫格家门口,穿戴整齐的阎蓉蓉低着头,攥着书包带子:“蓉蓉不想去幼儿园……”

  “蓉蓉怎么了?”闫格蹲下来和女儿平视,“幼儿园有人欺负你吗?”

  阎蓉蓉冲闫格委屈地眨眨眼:“不是,前天幼儿园的老师让我们给爸爸妈妈各自做一张贺卡,但是……”

  她的妈妈在三年前去世了,是外公外婆唯一的女儿,外公外婆去世的也早,所以阎蓉蓉从来没见过妈妈家那边的人。

  闫格的眉毛微微皱了皱。

  阎蓉蓉今年快四岁了,都说女儿长得随父亲,但阎蓉蓉却一点都不像他。

  但不能否认的是,眉眼和回忆中的那个他很像。

  而那个不辞而别的他……

  闫格起身,打住自己的思想,他从来不在女儿面前露出不悦的表情。

  “蓉蓉听话。”闫格摸摸她的脑袋,“你可以把两张贺卡都送给爸爸。”

  送阎蓉蓉到了幼儿园后,闫格坐着司机的车去公司。

  路上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出去。

  今天似乎要下雨,车内闷热,他打开了车窗。

  正好看到一旁同样摇下车窗等红绿灯的文也和陆怀瑾。

  他们两个仿佛在讨论什么东西,注意到自己后齐齐一愣,陆怀瑾慢条斯理地收回手里的文件,冲他点点头。

  闫格也礼貌地笑了笑。

  红绿灯时间不长,但闫格感觉陆怀瑾频频往自己这里看,但那句“陆总有事吗”还没问出口,绿灯就亮了。

  文也一脚踩在油门上:“跟你说了不要总是去看他啊,万一他刚刚听到我们在说什么怎么办?”

  陆怀瑾说:“我还是有点不懂。”

  “哎……”文也说,“跟你直说吧,就是代孕。”

  陆怀瑾皱了皱眉毛,他在cp超话里见过这个词汇,虽然不理解是什么意思,但看文中不论是自己还是行行都竭力反对,也大概能猜出应该是什么不太好不提倡的事情。

  文也抓了抓脑袋:“这文件我之前没看过,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怎么说……怎么说也算**,你就当没看见吧。”

  陆怀瑾垂眸想了想,将文件袋上的绳子打了个死结,也不看后面的内容了,到了公司后将其丢进碎纸机里。

  上午开了两个会议,陆憨憨照例掉了一层皮。

  中午休息时,收到了徐行的电话。

  “喂行行……”趴在办公桌上,陆怀瑾委屈唧唧,“我好难。”

  “坚持一下到下班就好啦。”徐行安抚道,“你原来上班可比这累多了。”

  “哦对了有件事忘了跟你说。”

  徐行看着手机上,闫格上午发来的消息:“过几天闫格生日,他邀请咱们,你去不去?”

  “不去。”陆憨憨斩钉截铁。

  他可没忘了闫格对自家行行那暧昧的视线。

  徐行说:“好吧,那我就自己去了。”

  “那我也去。”陆憨憨说,然后摇摇头,改口,“你不许去。”

  “之前扭到手时用人家的私人医生欠了人情,这是得还上的。”徐行耐心解释,没敢提昨天在厕所被擦脸的事情。

  “那行吧。”原本在生意场上,陆怀瑾也不爱欠别人人情,“我跟你一起去。”

  毕竟是参加别人的生日,还是要准备一些礼物的。

  以闫格的身份地位,什么都不缺,所以送礼讲究的是个心意,徐行托人从一位刺绣大师那里买了一整套的手帕,裱装在相框里,看起来十分的精美。还给阎蓉蓉买了件十分漂亮的小款汉服。

  “要我帮你挑一挑吗?”徐行擦拭着相框上的尘土。

  陆憨憨嘴噘得能挂醋壶:“你给他准备生日礼物,我都没有。”

  “你生日还要几个月呢。”徐行哭笑不得,“好啦,想要什么,过两天给你安排一下。”

  “等我想到再说。”陆憨憨在他唇角亲了一下,出门上班了。

  闫格的生日会就在今晚,但陆怀瑾还没有买礼物。

  说实在的,虽然闫格现在是合作伙伴,但他还是喜欢不起来,最主要就是觉得他对行行图谋不轨。如果不是行行要去,他才不会参加呢。

  手机震动两下,是徐行提醒他买了生日礼物要给自己看一眼,不要到时候闹笑话。

  陆憨憨又噘噘嘴,路过书店时让文也把车停下。

  几分钟后,抱了本书出来。

  “你开始看书了?”文也好奇问,“什么书啊我看看。”

  “不是,买给别人的。”陆怀瑾说着把封皮朝上。

  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大字——

  《百年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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