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和云梦仙境果然大不相同,虽然槐米还看不真切,但并不妨碍她去听、去感受。原来不只医院里很吵闹,外面的世界也很喧嚣,她听到了很多陌生的、嘈杂的声音,可以想象这里一定很繁华。
槐米有几分害怕,但更多的还是期待。
她窝在顾泽兰怀里东张西望,结果还是只能看清哥哥那张熟悉的脸,而那几分害怕也随着眼前这张面孔的出现而消散。
医院离他们家并不远,步行大概十分钟,顾泽兰把槐米放到婴儿车里。槐米好奇地打量了一番,小车车虽然新奇,但她更想哥哥抱着,便朝顾泽兰挥舞小手手,咿呀卖萌。
哥哥,抱抱!
铁石心肠顾泽兰无视小槐米发出的卖萌信号,直接把遮阳罩拉平。
叶蓁现在大致摸清了小女儿的一些小习惯,就道:“米米是不是不喜欢坐车车?”
小槐米:嗯嗯!
顾泽兰:“她哪里不喜欢?你看她高兴得手舞足蹈。”
小槐米:……
哥哥好笨!
果然从妖王变成人之后,哥哥也变得傻乎乎了,明明以前自己动根头发丝儿,他都能猜到自己的小心思。
槐米郁闷地想着。
还好自己没变笨,她可以保护哥哥。
顾泽兰并不知道自家妹妹的小心思,漫不经心地推着婴儿车,和顾妈妈一同踏上回家的路。
家里一个半月没住人,积了一层灰,顾泽兰回家便打扫清洁,叶蓁把槐米放到婴儿床上,在一旁收拾槐米的衣物。
槐米很喜欢这里,没有医院那种奇怪的味道,也没有令人不安的死气,只有她熟悉的气息。只是留爸爸一人在医院,槐米心中不免又生出几分担忧。
出院之前,他们去看过顾爸爸,唐医生说顾爸爸身上的伤恢复良好,各种指标也很稳定,已经很了不起,如果能继续保持这种良好状态,没准奇迹会降临。
槐米也能察觉到爸爸目前情况还算不错,只是那个预言梦还是让她不敢大意。
要是她能恢复前世的妖力就好了。
叶蓁已坐完月子,打算去城郊小镇处理老房子拆迁的事。顾泽兰不放心叶蓁一人,便推着槐米一同前往。
当年叶云和宋香琴成婚后,与叶家老两口同住一套房,老两口退休早,帮着带小孩做饭,最初几年宋香琴倒没什么意见。后来小孩长大了,恰好叶奶奶也生了病,宋香琴就开始各种挑刺,和两位老人过不下去。
叶蓁和顾立安商量了一番,出钱给二老在小镇上另外买了一套房养老。购买时,这片区还没发展起来,后来市政府开发的重心南移,这块地也跟着水涨船高。
眼瞅着二老身体越来越不行,宋香琴就开始打这套房的主意,天天跑来叶家二老这边献殷勤。但等着两位老人生病住院需要钱、需要人照顾时,她又装忙碌。
叶爷爷弥留之际,本打算把房子过户给叶蓁,叶蓁考虑了一番,还是让叶爷爷把房子均分。叶爷爷和叶奶奶从没把她当外人看,对她有养育之恩,叶云两口子人品再不好,也是叶家二老的后人,就当这是偿还最后的恩情。
哪想叶云两口子不知餍足,后来得知叶蓁不是叶家亲生的,更是拿这事大做文章。
如今拆迁了也好,各自领自己那份钱,今后各走各的道,也不用再为同一套房闹心。
政务中心排着队,椅子上都候着办事的人,顾泽兰嫌太嘈杂,便推着小槐米去外面等叶蓁。
槐花是上淮的市花,这小镇上也种了不少槐树充当景观植物,现在正是槐花盛开的季节,一阵风吹来,米白色的花朵簌簌落下,小槐米伸着小手手去接,一朵都没接着。
云梦仙境也有一株槐树,那是她的真身,她最喜欢随夏风起舞,看自己的花朵随风飘到哥哥身上,像下香雪一般,梦幻又漂亮。
顾泽兰推着婴儿车漫无目的地走在槐树荫下,小家伙看上去很兴奋,一个人躺在车内都能自嗨。
“希希,慢点!小心摔倒——”一道年轻女声惊呼。
顾泽兰抬眼,见一小男孩滑着滑板车迎面而来。在离小男孩不远处,恰好有一个小坑,那里缺了一块地砖。小男孩没有注意到,滑板车的轮子落入坑中,小男孩的身体也向前扑去。
顾泽兰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小男孩的后领,将他提起,放在地上。
小男孩大概三四岁,长得清秀漂亮,胆子也挺大,经过这么一出意外都没被吓着,脆生生道:“谢谢哥哥。”
“不客气。”顾泽兰把小男孩的滑板车扶起。
年轻女人焦虑地赶上来,帮小男孩检查了一番,嘴上不免抱怨几句:“这里的路不平,你别跑那么快,刚才多危险!要是没有这位哥哥及时拉住你,你就要摔着了,有没有谢谢哥哥?”
顾泽兰:“不用客气,小朋友已经谢过了。”
小男孩的注意力被婴儿车内的小槐米吸引,“妈妈,我不玩滑板车了,我想和妹妹玩。”
“妈妈还有事,我们改天找妹妹玩。”
“她好像很喜欢我的气球。”
顾泽兰这才发现小槐米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小男孩的卡通气球。
“那你送给妹妹当谢礼好不好?刚才大哥哥救了你,你还没好好谢他。”年轻妈妈说道。
小男孩也非常慷慨,接过年轻女人手上的气球,“大哥哥,我把气球送给妹妹,谢谢你救了我。”
顾泽兰正要拒绝,小男孩动作却很快,把气球绳子塞到他的手上,便又滑着滑板车离开了。
小槐米看着哥哥手上的东西,眼睛里像照进了光。
“喜欢?”顾泽兰眉梢微抬。
“咿呀~”
喜欢!
一闪一闪的,好像萤火虫,她最爱了。
顾泽兰不甚正经地调侃道:“那给哥哥笑一个,哥哥就给你玩。”
小槐米甜甜地笑出两只小梨涡。
“小人精!”顾泽兰蹲下身,轻轻戳了戳她的脸,然后把气球给她绑在小脚脚上。
隔得近了,槐米才发现这不是萤火虫,是可以发光的小灯,比萤火虫还要亮。ensotemple.com
这个世界真是光怪陆离。
她努力翘着小脚脚,想去抓那亮晶晶的光,可惜她现在骨头都是软的,连翻身都不会,更别说去抱自己的脚。
哥哥,帮帮我。
小槐米发出求助的小奶音,水汪汪的眸子满怀期待地看向顾泽兰。
可惜直男哥哥好似听不懂她的求助,反而悠悠然看她翘着小脚脚,一副想要却又够不着的小模样。可别说,还真有几分萌蠢萌蠢的。
顾泽兰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对着小槐米拍了几张,满意地欣赏着。
顾妈妈办完正事出来,一眼便见到小槐米不停地翘着小脚脚,正与脚上系着的卡通气球较劲,而当哥哥的顾泽兰则埋头玩着手机。
“你怎么把妹妹晾在一边自己玩手机。”叶蓁好气又好笑道,“我们的米米真是小可怜,哥哥不陪你玩,妈妈陪你。”
顾泽兰收了手机,拉下气球轻轻拍向婴儿车,“你看她明明玩得多高兴。”
小槐米:才没有!
社区医院。
槐米现在已经一个月大了,要定期做儿保、打疫苗。
她一大早就跟着妈妈和哥哥来了这里,见到了很多人类幼崽,他们真是比云梦仙境的麻雀还要嘈杂,玩闹声和哭声不绝于耳。
槐米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直到轮到她去接种室,她才明白过来。
她看见长长的针沾着药液扎入小朋友的手臂,被扎的小朋友无不哭得呼天抢地,槐米也害怕,她知道人类有的门派善用毒针,被扎中的话可不比被术法攻击好受。
其实她刚出生时也接种过疫苗,不过当时她睡得香,根本不记得这茬。
轮到她时,槐米眼泪汪汪地看着哥哥,把头偏向他胸前,然后低声哭起来。
接种的医生笑道:“别的小朋友都是放声大哭,这位小宝贝倒是哭得秀气,乖,不哭,阿姨轻轻一下就好了。”
槐米委屈地抽泣,眼睛红红的,小鼻子也红红的,看上去别提多可怜。
顾泽兰心口软了几分,“米米别怕,很快就好。”
槐米停止了抽泣,接种医生把针头刺向她的手臂,“小宝贝叫米米呀?这么听哥哥的话,哥哥让不哭就不哭了?真乖。”
很快医生便接种完,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痛。
“米米真勇敢。”叶蓁温柔夸道。
自己的小女儿真是太懂事了。
槐米见针已经打完,心情一放松,对着顾泽兰咯咯笑起来,原来也没有那么疼,原来哥哥还是关心自己的。
“就是个娇气包。”顾泽兰嫌弃地评价一句,抱着她去隔壁观察室。
槐米:……臭哥哥!
三日后,到了顾泽兰领通知书的日子。
妈妈带着槐米去菜市场买了菜,见时间还早,便推着婴儿车去上淮高中的校门口等顾泽兰。
槐米半天没见着哥哥,也很想他。
“兰哥已经不是学霸,该称学神,太牛逼了!不服不行,缺席半个月,不上晚自习,依旧能考全市第一。”
“颤抖吧,凡人!尔等只有瞻仰的命!”
“最牛的难道不是兰哥那天比赛受了伤,考试竟然一点都没受影响!”
“想着上次月考还有人担心兰哥会不会掉名次,就觉得好笑。那些人真是太天真了,神的实力岂是人能揣度?”
“顾泽兰是我的男神,永远的NO1”
“兰哥已经脱离了人的范畴,三科满分是人能考出来的吗?禽兽啊!”
……
一群学生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这次的全市联考,簇拥着清瘦的少年朝校门口走来。
被簇拥的少年依旧单手抄兜,一脸看破红尘的高冷。
祁梦宇和他并肩而行,“啧啧,你现在的风头可真是无人能敌,我这么帅的人跟在你身边都成了彻彻底底的陪衬。咦?阿姨来接你了。”
叶蓁推着槐米走到顾泽兰面前,祁梦宇低头看了看婴儿车内的小幼崽,两眼放光,惊喜道:“妹妹这也长得太可爱了吧?天,好想捏捏。”
原来这些是哥哥的朋友吗?
槐米认识这个好看的大哥哥,他在梦中对哥哥挺好的。
槐米对他笑了下。
“她对我笑了!快看!还有小梨涡!”
顾泽兰:嗯??
“阿姨,我可以抱抱吗?”
不等叶蓁回答,顾泽兰先开口:“不可以。”
而后,他面无表情地解释了句:“她胆小娇气,你们一群大老爷们儿,小心别把她吓哭,哄不好的。”
疼痛感让她无法集中精神,只想啃东西。
她抓起糖果色的小摇铃往嘴里塞,顾泽兰给她夺走;她抓起玩具手机啃,顾泽兰再次无情拿走;她拿起手抓球,刚送到嘴边,又被顾泽兰强制剥夺……
槐米:QAQ
哥哥怎么可以这样欺负米米啊!
没有可以啃的东西,槐米神情恹恹。
顾泽兰很快发现小家伙不对劲,她平时在自己面前生龙活虎,还总笑得没心没肺,现在却显得很焦躁,也不爱搭理人。
顾泽兰伸手摸了摸槐米的额头,确实有些烫。他不敢大意,找出电子体温仪给小槐米测体温,38度,刚好在低烧和中烧的界线上。
顾泽兰收拾好尿不湿和水杯,把小槐米放进婴儿车,前往医院。
医生帮小槐米做了检查,掰开她的小嘴巴看了看,笑道:“没事,妹妹是长牙了,可能有些不舒服,所以近期情绪烦躁、发低烧这类现象都是正常的。你多加观察就行,不需要用药,可以买点磨牙棒和磨牙小玩具给她,多磨一磨,小牙牙就冒出来了。”
顾泽兰这才放下心来。
既然都来了医院,顾泽兰犹豫了一番,还是推着小槐米踏上了前往住院部大楼的路。
去看了顾爸爸后,顾泽兰才慢慢回家,路上又到孕婴店给小槐米买了磨牙棒和乳胶棒。
大概是不舒服,小槐米晚上依旧没什么精神。顾泽兰陪她玩了会儿,看小家伙少见的没精打采,便早早给她洗了澡,放她到床上喝瓶瓶奶。
瓶瓶奶真催眠神器,小槐米喝着喝着就闭上了眼。
顾泽兰小心翼翼地把奶瓶拿走,没了奶瓶的小嘴巴还一吸一吸的,持续着吸奶的动作。她唇角有两个浅浅的小梨涡,吸起奶时,小梨涡也跟着嘴巴的嚅动若隐若现,很是可爱。
“真像只吃不饱的小猪。”顾泽兰低声轻笑,去洗奶瓶。
小槐米睡得很不安稳,半夜就醒了。
周围漆黑一片,牙龈又开始发痒发疼,她咿呀叫了声。
妈妈~
房间没人回应,也没有妈妈的气息。她想起来了,妈妈这两天不在家,她出差去了还没回来。
这是哥哥的房间,小槐米翻了个身,哥哥T^T
米米好痛痛,好想抱抱。
可是哥哥睡着了,她想放声哭,又怕吵醒哥哥。
槐米只能忍着难受,默默地伤心落泪。
顾泽兰其实也没睡安稳,妈妈不在,小家伙今天的状态也不好,他无法安心入眠。小家伙翻身时,他就醒了。
他看小槐米没继续动,就没理她,以为她只是睡觉翻了个身。
接着,他听到了轻轻的抽噎声,顾泽兰愣了下,借着地上的小夜灯,他看到了睡在里侧的小家伙。
小槐米正趴着,小脑袋埋在小枕头里,发出闷闷的抽泣声,委屈极了。
他打开床头灯,把小槐米从床上抱起。小家伙鼻子哭得红红的,长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那小模样甭提多可怜。
“哎呀,娇气包怎么睡着睡着就哭了?”顾泽兰笑侃道。
槐米原本还克制得住,现在被哥哥抱在怀里,又听他叫自己娇气包,没来由就觉得万分委屈,嘴巴一瘪,眼泪就像决堤的河水,怎么也止不住。
晶莹的泪珠吧嗒吧嗒掉在顾泽兰手背上,像落进了他的心湖。
他收起玩笑之色,赶紧抽纸巾帮小家伙擦眼泪。
“妈妈过两天就回来,别哭了。”
小槐米把脸埋在顾泽兰胸前,眼泪打湿了顾泽兰的睡衣。
其实小家伙不是个爱哭的孩子,平时总是笑得眉眼弯弯,除了刚出生时,顾泽兰还是第一次见她哭得这么伤心。
他把手扣在小槐米的后脑勺上,掌心的发丝又细又软,他的语调也跟着柔和了几分,“米米不哭,哥哥在这里陪你。”
隔了好一会儿,小槐米才止住哭声。
顾泽兰见她缓过神了,便给她换干净的尿不湿,又拿小玩具逗她。
“米米看这个!”顾泽兰按下红色音乐键,小老虎的肚子上彩灯闪烁,响起一闪一闪亮晶晶的儿歌。
槐米看哥哥这么费力地讨好自己,不想让他担心,又眉眼弯弯地笑起来。
小家伙的眼睛里还装着泪水,转眼却对他笑起来,那泪花在床头灯的映照下像闪闪的星光。
顾泽兰不禁莞尔,“又哭又笑,小狗尿尿!”
槐米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又把头埋在了顾泽兰胸前。
“现在知道害羞了?”顾泽兰啼笑皆非道,“小人精!”
随后,顾泽兰又给槐米测了体温,小家伙还在低烧中。
难怪今晚这么折腾人。
顾泽兰陪小槐米玩了半个小时,见她确实提不起神,便抱着她在房间里转了几圈,轻轻给她哼歌。
他的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朗,如山泉淙淙流过,能给人宁静。
槐米仿佛回到了云梦仙境,哥哥总是轻拍着她的背,哼着小调哄她入眠,萤火虫和满天星光点亮了她的梦。
她在梦中开心地笑了。
顾泽兰低头看向怀里安静睡去的小幼崽,眼神藏着不自知的温柔。
三日后,叶蓁回来,槐米兴奋不已,伸手就要抱抱。
“米米想没想妈妈?”
想,超级想^ω^
小槐米笑得眉眼弯弯。
“米米真懂事!”叶蓁宠溺地亲她一口。
顾泽兰斜眼看过去,小家伙这么热情,搞得像他这几天亏待了她一般。
他挑起眉梢,语带嫌弃:“磨人精,娇生惯养,长个牙齿折腾我三晚上没睡。”
小槐米:……
哥哥说谎,他昨晚明明还打呼。
叶蓁欣喜道:“米米长牙牙了呀?来,张开小嘴巴,妈妈看看。”
叶蓁沉浸在女儿长牙的喜悦中,捏着她的小下巴检查了一番,果然便看见粉嫩的牙龈中间冒出了小小的一颗门牙。只有牙齿尖尖,不仔细看,还很难发现。m.w.com,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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