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根心中莫名的涌出一丝痛楚。
他不记得秋生的父母了,他甚至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但这并不妨碍他对秋生的感情。
秋生是唯一一个,在知道他是鬼后,依旧愿意跟他称兄道弟的人,这份友谊,是真挚的。
“是。”李福根重重点头:“我确实杀过人,那是一场车祸,我撞伤了人,肇事司机跑掉了,警察抓了几个替罪羊,最终判刑二十五年,那些人,我杀了六个,还有两个跑掉了,我估计他们已经回来报复了。”
他说着,拳头捏紧。
这一段时间,每夜他都梦到自己被车撞,他的父亲母亲也都给汽车压在车轮下,鲜血淋漓。
他曾经恨透了自己,恨自己懦弱胆怯,恨自己无能,他甚至想过,就那样死去。
但昨夜突然变化,他竟然醒来了,然后就做了那个梦。
那些梦,就好象一个个的预示,让他惶恐。
他不知道那是不是预示,但他不敢赌,尤其是在秋生跟他说,秋生的爸爸也是妖怪的情况下,更加让他害怕。
所以他迫切的想要离开,哪怕去国外,逃避也行。
而秋生的态度,彻底打消了他逃避的念头。
他知道,他躲不掉了。
既然躲不掉,倒不如勇敢一些,面对现实。
秋生听了他的话,整个人完全呆住了。
他瞪大眼睛看着李福根,似乎不敢相信李福根的话。
李福根道:“我不知道他们是否知道我的存在,我只知道,他们肯定盯着我,所以,我才躲进了这座寺庙里,秋生,你别担心我,我不会连累你的,我会尽快想办法脱困。”
秋生看着他,眼眶慢慢红了。
李福根不知道他要哭什么,也没有安慰他,他不习惯安慰人,也不擅长,但秋生却突然跳起来,抱住了他脖子,叫道:“根子,你太仗义了,我跟你做兄弟,我爸爸妈妈知道了,会很欣慰的,哈哈。”
他搂着李福根脖子,笑得特别开怀。
“秋生,谢谢你,谢谢。”
李福根也非常的激动,他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但秋生是例外。
“你谢什么啊,我们从小玩到大的,你要是丢了命,我也不活了。”
秋生松开手:“不说了,你休息吧,今天晚上我睡沙发,你睡床。”
“好。”
李福根点头。
秋生转身出门。
李福根坐在床上,想着心事,好半响,他爬到床尾,拿起秋生送给他的木剑。
秋生的木剑是竹制的,他平时练武,一般用木剑,而这柄剑,他却没舍得扔,因为他爱极了这剑。
这剑很重,李福根握在手里,却轻飘飘的,毫无份量。
不仅仅是木剑,还有秋生送给他的一些东西,包括一些工具,他都留着呢,这些日子,他把自己锁在屋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练功。
“我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他暗暗的咬牙。
秋生出去,过了一会儿,敲门:“根子,起床了。”
“来了。”
李福根应一声,走到桌边,拉开窗帘,推开窗户往下看。
山脚下灯光辉煌,热闹非凡。
秋生家就在这片区域里,虽然不是富贵人家,也不是农村,但房子修得挺好的,有两层楼,一层三室两厅,有四百多平米。
这会儿,正有七八个孩子在院子里踢毽子,有唱歌的,有跳舞的,还有吹笛子的,热闹非凡。
李福根看了一会儿,回到床上躺下。
他不想再见到人,因为那样的画面,对他触动太大了,而如果再见,他怕控制不了自己,万一失手伤了人,那就麻烦了。
可他没有想到,刚刚闭上眼晴,便有脚步声传来。
“谁呀。”
他立刻睁开眼晴,借着月光往外看,果然有七八个孩子,抬着担架进了院子里。
担架上抬着的,是一个女孩子,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小姑娘。
小姑娘长得很清秀,眉毛弯弯,唇红齿白,穿着粉色的短袖衬衫,牛仔裤,黑皮鞋,扎了个马尾辫,看上去非常乖巧。
“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这种景像,李福根吓了一跳。
担架抬进屋里,一群孩子围着担架叽叽喳喳的问,李福根站在窗前,看到这副景像,他心中猛地颤抖了一下。
这种画面,让他联想到了当年他爸妈惨死的一幕。
他的双手,慢慢的收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露,指甲刺破了掌心,他却浑然不觉,他的脑海里,闪电般掠过林文成临终时,对他说的那句话:根子,你要记住了,我们不能害人,也不能杀人,但我们不能让坏蛋欺负人,要学会保护自己,保护自己喜欢的人,知道吗?
“我要保护静香。”
李福根心中喃喃。
他深吸一口气,悄悄下床,走到窗子边上,探头往外看。
他想偷偷摸出院墙,但这显然不可能。
秋生家院墙高约三米左右,他翻出院墙,就等于自投罗网了。
“要找帮手。”
他想了想,又摇摇头。
找帮手?
对方是什么势力他不知道,找来了又怎么样?帮忙吗?怎么帮?
他不认识任何道上的人,即便是陈虎,也没什么交情,陈虎不是道上的人,而且他是官面上的人,他能怎么管?
“难道,我真要坐牢。”
李福根想着这件事,越想越怕。
他怕的不是坐牢,而是不想再见到那种画面。
“秋生。”
李福根忍不住喊了一声。
秋生立刻跑了进来:“根子,怎么了。”
李福根指指窗外,低声道:“你能帮我找个人来吗?”
“什么人?”
秋生疑惑。
李福根道:“你帮我找一个人,或者你告诉我,你有没有朋友,我求他们帮我查一下,我要找一个女孩子,她叫周冬雨。”
秋生脸微微一变,随即摇头:“我没朋友,不过我有个哥们。”
他说着,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强子啊,是我啊,我是秋生。”
李福根看着他,秋生一直挂断了电话,看向李福根,道:“强子答应了,说一会儿就赶过来,他是我同乡,我们在一个镇上读初中,关系不错,而且他家也是做建材生意的,在这边混得挺熟的,我估计一会儿就到。”
“哦。”李福根点点头,心中稍稍安稳一点。
强子的电话打不通,他又打电话给蒋青青。
蒋青青正在公司处理事务,接到李福根的电话,有些奇怪,问:“根子,有事吗?”www.ensotemple.com
“我被抓了。”李福根简单明了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什么。”
蒋青青几乎尖叫出声。
这段时间,李福根一直没打电话给她,她甚至还以为,李福根忘了她呢,原来是出了这样的事,她急切的问道:“你现在哪里?”
“在你家。”
李福根报了地址。
蒋青青说她立刻过来,然后挂了电话。
“根子。”秋生问:“你找的是谁,我可以托我叔叔给你找。”
“不用。”李福根摇头:“我自己来找她。”
“你确定吗根子?”秋生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他并没有听说过蒋青青这个名字,李福根也懒得解释了,道:“秋生,你先睡吧,我出去透透风,不要让人发现,也不要出声。”
他叮嘱秋生两句,换了衣服出来。
到院子里坐下,抽烟,脑子里乱糟糟的,他其实很想给吴月芝打电话,但是,他怕吴月芝担心,所以只能忍着。
突然,他感受到了异样,扭头,看到院门口一条狗走了进来。
那狗身形硕壮,比普通的土狗大一倍,足有一吨半重,体型堪称庞然大物。
“这是什么狗?”
李福根一愣。
狗不可怕,可怕的是,狗背上居然趴着一个人。
这个人披散着头发,遮住了整个面容,李福根根本看不清楚。
“救命。”
李福根还在猜测那是什么人,狗背上那人忽地大呼起来,声音沙哑,带着哭腔,更是说不出的凄厉。
李福根吓一跳,转头去看秋生,秋生也惊醒了,跟着从屋子里冲出来,嘴巴张大:“这是什么鬼。”
“快救我。”
狗背上那人似乎听到了秋生的话,又叫了起来。
“我靠。”
秋生骂了一声,扑过来,抱住那狗,把狗摔了出去,他也顾不得那狗是死是活了,伸手扯过一块砖头,砸向院墙。
狗背上那人一看,竟爬起来,一溜烟奔了出去。
“追。”
秋生大喝一声,拔腿就追。
李福根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见秋生都追了上去,他哪敢怠慢,飞步跟上。
那狗也疯狂的逃窜着。
李福根看得奇怪:“它为什么要跑?”
“因为它背上的是个人。”秋生道:“那个人是个瘸子。”
“原来如此。”
李福根恍然大悟。
这世界真是太小了,他才来城里一次,就碰到了这个瘸子。
秋生已经追出了巷子,拐进了另一条街道。
这条街是一片老城区,房舍都残旧破败,夜晚灯火昏黄,隐隐有哭泣声,偶尔响起猫叫,听上去阴森诡秘。
那狗仿佛也感受到了危险,跑得更加凶猛。
但是秋生速度极快,很快追近了。
“站住。”秋生怒吼,挥起砖头。
那狗停了下来,秋生趁机扑上去,一砖头拍在狗脑袋上,那狗嗷呜一声,栽倒在地。
李福根追了上来,他不是傻瓜,看了一眼狗背上的人,立刻认出了她,脱口惊叫道:“冬雨姐。”
“根子。”
蒋青青在狗背上那人也认出了李福根,顿时就惊喜的叫起来。
秋生听到了,松开狗,跳过去:“冬雨姐。”
蒋青青也跳下了狗背,一路狂奔,扑到李福根怀里,放声痛哭。
李福根紧搂着她,轻抚她的秀发。
这时林文成也跑了过来。
“根子,你没事吧?”他一脸关切之色。
“没事。”李福根摇摇头,他没有说出实情。
林文成看着他身上血迹斑斑的伤痕,暗吸一口冷气,道:“先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李福根点头。
秋生却道:“别耽误时间了林叔,先去派出所。”
“对。”林文成连忙掏出手机。
李福根拦一下,道:“不要麻烦你们了,我先去派出所,呆会儿再说,你们陪我去趟派出所吧。”
“行。”
林文成点头,看一眼蒋青青,问道:“这位姑娘是.....”
“她是我媳妇。”李福根道:“秋生,你陪我去派出所,顺便帮我作证,说绑架我的人跑掉了。”
“好。”
秋生点头,扶着李福根往外走。
“青青。”蒋青青跟着。
秋生看一眼蒋青青,笑道:“嫂子好漂亮啊。”
他这一句夸奖,让蒋青青非常高兴,嗔道:“谢谢,你也是好帅气。”
“哈哈。”秋生大笑:“那是。”
林文成则在一边笑道:“青青真是越变越美了,跟根子真般配。”
他说着,看了蒋青青一眼:“对了,根子,这次来,准备怎么办,还要搬回来住吗?”
“当然不要。”李福根摇头:“暂时还没想好,我先前说要买套房子,你知道这附近哪有合适的房源吗?”
“合适的房源我肯定知道。”林文成笑道:“你等一下啊,我马上联系一下,问问。”
他拿着手机拨号,蒋青青看着李福根身上的伤,满眼心疼,眼眶都红了。
打完电话,他道:“根子,你这样去派出所也不是办法,我刚联系了一家私人诊所,要不先去包扎一下,你这样子,警察问你你也说不清楚。”
“好。”
李福根点头。
他身上确实有些疼,尤其右脚,骨折了,但还是坚持要去。
到了林文成联系的私人诊所,包扎了一下,随即又到了医院,给周军打了电话,让他找了一个护工照顾着周淑珍,李福根跟林文成三个,去了秋生的诊所。
秋生的诊所在东华医院附近,一幢二层楼房,有六七百平米的规模。
林文成道:“这家医院算不错,而且秋生治病的水平很高,他爸妈都信任他。”
他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我跟青青结婚后不久,她爸妈就去世了,秋生就是在我们夫妻膝前养大的,跟自己亲生的没什么区别,现在又遇到了这种事,唉。”
他说到这里,抬头看了蒋青青一眼,蒋青青微垂着头,显然在沉思中。
“这几年,秋生性格变得特别内敛,不爱说话,但做事特别细致,也特别认真,我们都觉得这孩子长大了。”
他说着叹息一声,道:“可没想到,这次回来,他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他说着又摇头,脸上带着无奈之色:“不过他也没做错,他不杀伯仁,伯仁因他而死,如果换了我,我同样会那么做的。”
“你们认识?”
李福根插口问。
“认识啊。”林文成看他一眼,摇头:“根子,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不过这世道,不仅仅只是善良就够了,有时候,善良并不是好品德,反而是坏品德,就象秋生一样。”
“我明白。”李福根点头:“我不会怪他的。”
他这个态度,林文成有些意外,讶异的道:“真的?”
李福根点头:“真的。”
“你能理解就好。”林文成吁了口气:“不过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说清楚,你千万不要多想,秋生不是为了你,是为了青青,今天早上,你不在店子里,青青突然晕了过去,吓坏了我们,青青是我唯一的女儿,我真怕她出什么事啊,所以我急急把她送到了医院,然后秋生就报了警。”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道:“秋生从小跟我和他爸爸相依为命,他是绝不容许有人动青青一指头的。”
“我明白。”李福根点头:“你不用说了。”
他不是笨蛋,林文成这番话说得透彻,他听懂了,秋生救蒋青青心切,不惜铤而走险,而他也理解。
“你能明白就好。”
林文成吁了口气,又有些歉疚的道:“我应该劝阻秋生的,可惜当时青青情形非常紧急,而且她也不愿意,我们只好先送她去医院,秋生留在店里帮着收拾,然后报了警。”
说到这里,他看着李福根道:“根子,秋生这次做得太鲁莽了,你别怪他。”
“我不会怪他。”李福根摇头:“他是因为关心我老婆,才冲昏了脑袋,换了我,同样也会这样,这是一个好孩子。”
“那就好。”林文成点点头:“这样吧,我打个招呼,让这家诊所专门为你服务,你受的伤比较严重,这几天就别乱跑了。”
李福根点头表示感激。
这时蒋青青进来了,她已经穿戴整齐了。
李福根左手臂上缠着纱布,蒋青青过去,拉着他坐下。
林文成看见蒋青青衣衫整齐,不由得诧异道:“你不是晕倒了吗?”
蒋青青点头:“嗯,晕过去了。”
“那为什么?”
“你忘了,我会点功夫,虽然练得不怎么样,但是强壮啊。”
蒋青青俏皮的笑。
林文成恍然醒悟:“哦对,难怪。”
说着,又担心的道:“不过还是不安全啊。”
他说着转向李福根道:“根子,你也是个好孩子,不管你跟秋生怎么样,我希望,你不要记恨于他,我不希望秋生一辈子活在愧疚中。”
李福根点头。
秋生救了蒋青青,他心里当然记恨,但秋生救人,并没有错。
“好了,我先走了,有事打我电话。”
林文成起身告辞。
李福根送他到楼梯拐角,蒋青青却叫住了他:“文成哥,请稍等一下。”
“哦。”林文成停下脚步,看着蒋青青,眼光中带着疑惑。
蒋青青看一眼李福根,道:“文成哥,你帮忙查一下,昨夜秋生发现秋生妈妈跳楼后,他妈妈有没有给人绑架。”
“被绑架?”林文成吃了一惊。
蒋青青点头:“秋生妈妈一直不喜欢秋生娶青春,她可以说是逼死秋生妈妈的凶手之一。”
她说着看着李福根:“我总觉得有些蹊跷,如果真是青青妈妈害死的秋生妈妈,她为什么又会选择自杀呢?”
“你怀疑,青青妈妈是畏罪自杀?”林文成眉头皱起来:“可是,青青妈妈没有证据啊,如果青青妈妈真是害死秋生妈妈的幕后凶手,她应该更恨青青才对啊?”
“那就奇怪了。”
“可以先让警方调查,看青青妈妈是怎么死的,然后再追究凶手。”
蒋青青点点头,道:“这事不能放过凶手,但秋生妈妈不是一般人,这样的案子,估计警察也很难破的。”
“那就找秋生。”林文成毫不犹豫:“秋生现在正在气头上,他肯定会尽力的,不行,他要是敢胡闹,我狠狠骂他,这个兔崽子,真的是疯了。”
他说着,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然后说了几句挂断,脸色阴沉着。
蒋青青便问:“秋生怎么了?”
“他说,他爸爸让他马上去警局。”林文成道:“秋生爸爸是副省级领导。”
他说完,目光看着李福根,眼晴里有些担忧。
李福根却摇摇头,道:“文成叔,秋生爸爸不能帮上什么忙的。”
“他一定要去。”
林文成却斩钉截铁的摇头。
“他一定要去?”李福根愕然。
林文成点点头,眼光看着窗外:“他爸爸说了,这件事,必须要有交代,否则,这件事会成为一段悬案,而且会影响秋生一辈子,不仅是秋生,甚至可能牵扯到更多的人,比如秋生的爷爷奶奶。”
“为什么?”李福根越听越糊涂了。
林文成摇摇头:“我现在还弄不清楚。”
“他爸爸一定是误会了。”李福根摇头。
“或者,他爸爸有另外的考虑。”林文成说道:“反正秋生爸爸坚持要去,而且他也答应了,如果秋生拒绝,他立刻赶回来。”
“那秋生肯定会去。”
李福根知道秋生性格,固执起来,九匹马都拉不回来。
林文成点点头:“秋生肯定会去,我陪他去吧,你就在家呆着,等他消息。”
蒋青青却站起来道:“文成哥,我陪根子一起去,他一个大男人的,哪里照顾得了自己。”
李福根顿时一颗心暖洋洋的。
林文成看着李福根,似乎也有些羡慕:“根子,你真幸运。”
蒋青青瞪他一眼,娇嗔道:“你也可以的。”
“我?”林文成呵呵笑:“我可没那种福份,我就一条狗。”
蒋青青扑哧一声笑了:“那你就好好训狗吧,争取训得像冬妮姐一样威猛。”
“哈哈。”林文成大笑,随即叮嘱道:“根子的腿还没有复原,你们两个一定要注意安全。”
他话音刚落,一阵汽车轰鸣,随即,一辆警车开过来了,停在门前,一群警察从车里钻出来,其实就六七人,但配备武器,装束统一,显然不是普通警察。
蒋青青看了一眼,轻咬红唇:“秋生来了,根子,你快点把裤子穿上。”
“没事。”李福根却摆手:“只露出半边屁股而已,谁也认不出来。”
蒋青青便白他一眼,不理他,看着秋生一瘸一拐走进来,秋生一张脸涨得通红。
“你来了。”林文成迎上去,拍拍秋生肩膀:“我刚才给你爸爸打电话了,他让你立刻去警局。”
秋生脸上更加胀红:“我不想去,我不想去警局。”
“为什么不去?”林文成板起了脸:“你妈妈死得冤枉,我要你去报仇,把凶手揪出来。”
“可她是青青妈妈,你是副局长,这件事应该由你负责才对啊?”
秋生急红了脸:“而且,我妈妈真的不是青青妈妈害死的。”
“我知道。”林文成道:“你妈妈是自杀的。”
说着指了一下李福根,道:“你妈妈死了,青青的心情我非常理解,可你想想,如果青青妈妈不是害死你妈妈的凶手,她为什么不出来澄清呢?如果不是凶手,她为什么要躲起来,这中间的曲折你不明白吗?”
“我不明白。”秋生摇头。
“你不需要明白。”林文成喝道:“你爸爸说了,这件事,必须要有个交待,不管青青妈妈是不是凶手,她既然不敢出来,那这件事就跟她脱不了干系,所以你必须要去警局,而不是因为你妈妈是她害死的。”
他态度强硬,林文成又是个火爆脾气,秋生无法,只好跟着上车。
他坐到驾驶室,看一眼蒋青青,蒋青青微垂着眸子,脸上虽然戴着口罩墨镜帽子,却掩饰不住那浓郁的伤感。
秋生心底突地一软,转过身,柔声道:“青青,你别怕,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嗯。”蒋青青抬眼看他,眼眶竟有些湿润了。
李福根看着她,暗暗叹气,林文成看见了,道:“秋生,你带青青回去,我留在这里看着根子,万一他跑了,你们就回去告诉你爸爸,说他跑路了。”
“好。”秋生用力点头,伸手摸向蒋青青的手。
蒋青青缩了一下手,却终于没有躲开。
秋生握紧了蒋青青的手,扭头对李福根道:“根子,你不许乱跑,否则我就不理你了。”
李福根点头:“好,我哪里都不去,你回去吧。”
蒋青青同样点头:“文成哥,你带秋生回去,这边有我照顾。”
“好。”林文成点头。
秋生这才发动车子离开。
李福根站在门前,看着车子离开,暗叫可惜,他倒是想悄无声息的离开,但他的脚根本就没办法走路。
“我们回屋去吧,别冻着了。”
蒋青青扶着李福根回屋,又泡了杯茶。
喝着热腾腾的茶水,蒋青青问李福根:“文成哥怎么会来?”
“他是专程请他爸爸回来的。”
李福根简单说了事情经过,末了又道:“秋生这次回去,肯定是凶多吉少,我们要做好准备。”
蒋青青轻咬牙齿,脸色有些惨淡。
她虽然平时嘴巴厉害,但内心深处,其实非常柔弱,她并没有想到凶手居然是周冰冰,只以为是一场恶作剧而已。
“我们先前太冲动了。”李福根道:“我们应该想到,周冰冰的背后,应该有人撑腰,否则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那么嚣张。”
“确实是这样。”蒋青青咬牙:“可我们也没想到,她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还害得秋生差点送命。”
她说着恨恨的跺脚:“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活着也浪费粮食。”
她愤怒之际,却忘记了,自己曾经也是个蛇蝎心肠的女子。
李福根没有吱声,这事不怪蒋青青,换任何一个女人,遭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不会比她冷静,尤其是当亲人受到迫害,那种感觉,是难以抑制的。
“算了,不说了。”
看到李福根黯然神伤的样子,蒋青青心疼起来,搂着李福根胳膊:“我们不说那个坏女人了,今晚上就跟你睡。”
“行。”李福根点头,心中却在盘算着。
他想要救秋生,首先要搞清楚真相,但这种事,找林文成是不合适的。
“只能自己去查。”李福根在脑海里搜索资料,他在网络上浏览了不少资料,特殊的案例也搜集了不少,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几个月前的一桩悬案。
“我要去趟东北。”
李福根突然做了决定。
“东北?”蒋青青愣了一下。
“是啊。”李福根点头,想到了一件事:“我昨夜听秋生说,你爸爸妈妈是东北老乡,你妈妈是东北人,你爸爸是东北农村出身的,而他妈妈则是东北省城人,那么我们顺藤摸瓜去查,或许会有线索。”
“对哦。”蒋青青眼珠子一亮:“秋生说的,那个女人,是东北大学毕业的,我爸爸妈妈是东北人,她也是东北人,而且从小在东北长大,那她极有可能去东北工作。”
李福根笑着点头:“很有可能。”
“好,我们去东北。”蒋青青一跃跳起来。
她穿着牛仔短裤t恤衫,这一蹦,短裤下面两条修长笔直的腿儿,顿时便若隐若现的呈现在李福根面前。
李福根吞了一口唾沫。
“呆子。”
蒋青青咯的一笑,转身出去了,片刻拿了一套衣服过来,道:“换上。”
这是一件白色体恤衫,李福根拿在手里看了一下,皱眉道:“这么薄,穿了会着凉的,我们换件厚一点的。”
蒋青青咯咯娇笑:“你怕着凉啊?你不是很壮吗?不怕着凉。”
李福根顿时傻眼。
蒋青青咯咯笑,帮着他换上,又递过一双鞋子,李福根道:“这鞋子也太矮了吧,我脚趾头伸不直,不方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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