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宸王谋反、德懿帝驾崩引起轩然,波之外,其余的风波在苏寒祁与萧昼的处理下渐渐平息。
几乎是很快的,苏允承这行先是被钉在耻辱柱上,之后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就会被乌给抹去、遗忘。
时间有多神奇,只要拉得够长,一切事物可以变了模样,翻天覆地。
曾经以过不去的坎坷,回头再看,发现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土丘,一切经历如过眼云烟,仿若隔世。
裴清绮再想起上辈子的事情,只觉得恍若一梦,那些入骨入皮的痛楚,如今经伤不到她心,有时候甚至只觉得是自己做的一场梦,前尘往事,不过黄梁一场——
如若不是知晓苏寒祁也做了样的梦的话,时间一长,她怕是自己有些不清了。
……
德懿帝驾崩,苏寒祁顺理成章即位,她的封后典也很快举行。
裴清绮是有些紧张的,兴许是婆媳和谐,后宫清净,她几乎什么危机感,近段时间唯一紧张的就是这个封后典,担忧自己会出错。
她有时候也会想,自己是不是过得□□逸了,苏寒祁给了她太多安全感,甚至不用他做什么,看到他,她便是心安的。
很神奇。
安全感这个东西很难界,就像从前苏允承对她一心一意时,她也不会这般高枕无忧,可苏允承总能给她一种莫名的稳妥。
他高、英俊、位高权重、举世无双,他面对的诱惑和选择数不胜数,可裴清绮从未觉得忐忑。
她比谁知,他有多可靠。
裴清绮想,这也许还是跟的性格有系。
她偶尔也会想起苏允承,想到他口口声声的爱,兴许他是真的爱她的,兴许他真的只是一时迷障,走错了路。
但也正是因那些磨难,让裴清绮恍然悟——
原来她曾经爱上的是一个不坚的男,一个连自己内心看不清楚的男,一个被遮住了眼睛也盲了心的男。
她不再执着于曾经的痛苦。
她不爱苏允承了,并不是因他伤害了她,而是因,这个男不值得她爱了。
可苏寒祁不一样,她从前担忧自己是被他的等待与长情所打动,是感动而不是感情,但后来才渐渐发现,感动不是这样的。
的确是他的行感染了她,但她并不是因他的行而动心。
她动心的,是做出那样行的。
与她而言,正直忠诚的男是有无限魅力的。
谁可以流连花花世界,谁可以春风狼藉,但不是谁能坚守内心,不是谁能抵挡诱惑,也不是谁能够永远忠诚。
那些有难度的事情,才有意义。
这一点,裴清绮甚至是有些崇拜他的,她想象不到一个会有这么坚韧的心性,即便是在感情里,也能暗无天日地等待下去。
无需回应,只固守本心。
苏寒祁一向稳重自持,他好像时时刻刻能看清楚自己的内心,从不流言蜚语所动摇,也不会被五光十色的浮尘所迷诱。
他的双眸深邃却常有亮光,似乎永不会熄灭,只沉默燃烧,不轻易让旁看见火光。
却愿意让裴清绮看到。
他等了她两辈子,若是有回音,他会继续等下去。
不会有旁了。
……
虽然心结经解,但裴清绮还是有些不真实感。
这么荒唐的事情,她自己经历过也就罢了,苏允承竟然也是重而来。
苏允承也就罢了,就连苏寒祁也……
“专心。”
头顶传来一个低沉清冽的声音,随着年岁的渐长越发醇厚稳重,磁性好听。
裴清绮才走了一会神就被打断,面上装作无事发,继续低着头给他系着腰间的带子。
苏寒祁做了这个皇帝之后,跟做太子时自然有很的不,但也许他贴,给裴清绮的压力并不,尽量让她觉得跟从前什么不。
但每日早朝前的腻歪是少不了的,两亲亲昵昵的是常态,也只差那最后一步。
今日清早被男揪起来亲了一,裴清绮瞌睡全无,晃着脑袋看着他神清爽的样子,突然起了心思,乖顺地给他整理衣裳。
她觉得苏寒祁穿龙袍的样子很好看,沾满了权力的味却一点不俗,沉稳之带着锐,瞧着就挺让心动的。
但她不好意思说。
她只一遍又一遍地整理着他的领口,直到苏寒祁发现不对劲,轻轻握住她皓白的手腕,“想做什么?”
男眸色深沉,视线是望向她的,带着薄茧的指腹很有指示性地在她腕间摩挲。
裴清绮受不了这种细节上的煽情,这才松手,脸蛋微红,“不逗你了,别误了早朝。”
她话音落下,得到的是男的一声低笑,带着沙哑的意味,像是从胸腔里传来,还带着一丝宠溺的惫懒。hTtPs://M.ensotemple.com
“原来我的皇后才是在逗我。”
他极少在她面前自称“朕”,除非在旁面前避免舆论,私底下他从来不摆帝王的架子,倒是会学着二流子的架势,经常让裴清绮哭笑不得。
她本以自己心如止水,只是在面对男赤热的视线时,还是会不知所措,怦然心动。
只是不再像从前一样这般看重了。
苏寒祁教会她享受和成长,而不是无底线的付出。
裴清绮察觉到他语的无奈,箍住了他的腰,将脸贴了上去,“我有点紧张,要是封后典出了错,给你丢脸怎么办?”
头顶传来男的轻笑,“怎么会是丢我的脸?”
苏寒祁捏捏她的胳膊,“你自己比较丢脸。”
裴清绮:“……那我就不担心了,我脸皮厚。”
男嘴角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本来就什么好担心的。”
裴清绮扬起头看着他,“你这样会让我不思进取的。”
苏寒祁对她的话感到疑惑,双臂向下径直将她抱了起来,“你难还需要竞争?”
两顿时就交换了身位,裴清绮被他抱了起来,低头捧着他的脸轻笑,“总是要有点忧患意识的,万一哪天你要充盈后宫……”
她是带着调笑的意味,却看到面前男陡然黑沉的脸色时戛然而止,知自己仿佛说错了话。
苏寒祁将她放下,自己整理好衣冠,便面无表情地离。
裴清绮:“?”
她看着紧闭的房,一时之间有些纳闷,又有些莫名其妙的欣喜。
阿祁竟然还会了。
可问题是,他什么?
……
苏皇后听了她的问题,但笑不语。
两时常能陪在一块,日子倒是过得有滋有味,若是萧昼不天天来烦她,那就有意思了。
两坐在蒲团上,苏皇后最近很喜欢这小玩意,完全有皇太后的架子,两在宫如何舒服如何来,左右也只有她们二。
苏皇后看着裴清绮一脸费解的样子,摇了摇头。
她一直以是儿子不窍,谁曾想儿媳妇也顶了个榆木的脑袋,“你还真希望阿祁充盈后宫?”
裴清绮想了想,而后很坦诚地摇头,“自然不是。”
“那就是了。”苏皇后脸上笑容盛,“你应当把不愿意说给他听。”
裴清绮顿了一下,有些迟疑。
苏皇后缓缓站起身子,捶了捶腰,“阿祁那孩子,虽说靠得住,但有时候是个闷的,你得激一激。”
她说完又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笑容温柔,“但你也不能激完他之后,就不管他了。”
裴清绮似懂非懂。
恰逢凤隋宫的侍卫又来了一批新,负责保护皇太后的日常起居安全,她瞧着有一外眼熟,便多看了几眼。
那似乎是因脸上有一深深的沟壑,所以才经常低着头,不愿意让见着,那应当是身手很好才会被选侍卫。
见裴清绮盯着他看,那便将头低得低。
裴清绮于是移视线,再注意他。
她然是想多了,德懿帝早在那场宫变离世,又怎会出现在苏皇后的宫?
……
回宫途,裴清绮似乎想明白了苏皇后何会那般说,因此一回去便有鼓捣自己的账本,而是等着苏寒祁回来。
苏寒祁这次似乎真的了,回来后让通报她,而是去了书房处理事务。
直到太阳落山,裴清绮才知他早就回来了。
她端着早就熬好的汤,去了书房,敲响房。
“进。”男声音沉稳,只有一个字。
裴清绮便走了进去,“阿祁,怎么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
苏寒祁在看手的书卷,并未抬眼看她,裴清绮先将汤盅放在一旁的桌案上,想了想,从背后搂住了他的脖子,“阿祁……”
她这回喊他带了点情绪,绵绵的嗓音送进他的耳朵,她看到男耳根子带着一层薄红,却依旧不理她,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裴清绮也不着急,只笑着在他耳边:“你啦?”
苏寒祁眉头微皱,推她,“有。”
裴清绮被他推也不,换了一边蹭着他,“你了。”
她说的是肯句,“你了会不喜欢我吗?会不会一之下纳妃?”
苏寒祁经被她了一天,如今听到这话觉得杀伤力不,还能忍,甚至凉凉地讽刺了回去:“不是正合你意?”
“谁告诉你正合我意?”裴清绮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外,她忽而直起身子,郑重:“是你自己承诺过只娶一的,倘若你真的纳妃,我就……”
“你就如何?”苏寒祁打断她,倒是想到她会威胁自己,语还是淡的,只是眉眼早就有了才的冰冷,缓和不少。
裴清绮忍不住笑,原来真是因这个了。
“我就……”
她低下头,在他唇边啄了一下,“我就亲你一口。”
清甜的息在两之间绽,裴清绮猝不及防的动作让苏寒祁有些愣神,抬眸看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眸色一深,径直将她拉进了怀。
裴清绮刚要抬头,就被他吻住。
……结束后有些息不稳,裴清绮眼角嘴角是红的,笑着看着他,“我还说完,别真以你纳妃我会亲你一口就完了。”
男此时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语轻快不少,“嗯,你说。”
“我想清楚了很多事情,我好像就是一个小心眼的,以前不愿意承认,以后不想要委屈自己了。”
“倘若你有半变心,请一要告诉我,心难测,但只要你诚实以对,我保准不会胡搅蛮缠,我会很痛快放手,做一个挂名的皇后也好,放我出宫也好,总而言之,我会很干脆离,不会拖泥带水。”
“可你若一边哄我,一边说爱我,一边还要伤害我背叛我,那我就……”
裴清绮压低了声音,让自己的声线听上去很有压迫感,“我就真的不会再要你了。”
尽管知她是在故意威胁,苏寒祁眸色还是动了一下。
比起她先前那有良心的玩笑话,这威胁听得可爱太多。
他牵起她的手背,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动作有些缱绻。
苏寒祁抬眸看着她,眼终于升起零星半点的笑意,“好。”
裴清绮这才松了口,终于是把给哄好了。
她刚要起身,下一秒却被牵着手一用力——
一阵悬空,她便落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
苏寒祁抱着她起身,将她抵在身前的桌案上,亲着她的嘴角,手往他想去的地放肆起来,“那你现在……”
他抵着她的额头,息始不稳,听起来莫名的沙哑,“要我吗。”
裴清绮朦朦胧胧地睁眼睛,看到他那么好看的一张脸,看到他只自己失控的神情,他漂亮狭长的眼角只她泛起难以自持的薄红……
她搂住了他的脖颈,奉上自己的唇齿,和许久不曾有过的热情。
苏寒祁引着她,也被她引着,他们互相对视,融化在对的眼神和唇齿,她稍微想逃的时候,他也抓她回来,追着,尝着,不肯罢休。
裴清绮感觉到什么东西在绽放,又觉得自己正在缓缓被打。
通往她心的钥匙,通往她心灵的路,她的钥匙愿意交付于他的手,而她的路也逐渐被他占满,满满当当,有丝毫缝隙。
心唯一,路也窄,只容得下一个通行。
裴清绮眼角被逼出一颗泪水,脸颊染上绯色,又抿着指尖看着身前的男。
——他也样妖孽,发出一声喟叹,让移不目光。
薄汗涔涔,视线专注。
从此以后,便是只有彼此才能给予的欢愉。
世间万物,只有你可以这般对我。
也只有我可以这般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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