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王若乔那家伙都直呼他是不是中什么邪,需不需要给他求个平安符。
岑泛维持高冷人设逗那姑娘一学期,他也觉着自己有病。
近段,岑泛去学校的时间很少,家里出事,他时常得在家陪着六神无主的母亲。
“岑泛,要是你爸进去该怎么办?”母亲突然发问。
岑泛冷笑,“不正合您意?”
“你什么意思?”母亲犀利目光盯住他。
岑泛无言三秒,片刻,开口:“进不进去我都无所谓,您不也是?”
岑家家大业大,父辈产业一代代传承。
到岑泛父亲这辈,似乎有些无法支撑,于是家族联姻娶了岑泛母亲。
婚后岑泛外祖家产业交给舅舅管理,导致经营不善,逐渐落寞。
原是强强联合,岑父出去花天酒地都要偷来,甚至以带着年幼的岑泛出门访友为由,把他关在车里,仅留一条缝隙。
岑父还吹嘘自己‘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的行为。
岑母得知没反应,是不敢有反应。
家族落魄,岑母伏低做小,生怕有人把她从正宫位置挤下。
至于后来怎么起的那份心思,他不知道,爱怎样怎样。
当初年幼的岑泛几乎快闻遍那些大牌的香水味,见过一个又一个长相、身材都不一样,掐着他脸蛋让自己叫“姐姐”的阿姨。
有些人甚至背地里叫他——继子。
记忆翻涌,岑泛神色不耐,他站起身:“我去学校了。”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出家门。
*
近段时间学校的风言风语很多,尤其年后走亲戚回来,大家的父母都是同阶层人物。
讲的不是那些鸡毛蒜皮,而是那家公司经济危机,项目出问题。
回校便有人传岑泛家出事了,情况很糟糕。
加上开学,岑泛的身影越来越少的出现在校园,风言风语瞬间“铁证如山”。
自习课,许穗静不下心。
她经常时不时向后边瞥一眼,那是个空位置,书桌贴的岑泛名字。
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位置随之变幻,她搬到岑泛前座了。
坐了没一会儿,许穗挺直的背跟撑不下去似的塌下了,手作拳状。
手指蜷起的窟窿顶住下巴,握笔的右手一直没落笔,盯作业本的眼睛出现重影。
直到后边一声尖刺,椅子划拉地面的声音响起,许穗条件反射的直起腰板。
她悄悄回头瞄了一眼,是岑泛。
他面无表情的回望她,然后垂下眼睫继续收拾抽屉。
岑泛左斜后方,角落位置的是王若乔。
他把礼物信封一股脑塞进抽屉深处的黑色书包,拉上拉链,看也不看,手往后伸。
背包带被人攥住,他松开手。
王若乔任劳任怨的当他抽屉物品的转移处,垃圾桶。
许穗发现自己内心的雀跃挡都挡不住,她没来得及深究到底怎么回事,椅子腿震动一下,似乎有人踢了一脚。
而她身后,坐着岑泛。
她怀疑是不是自己产生错觉,下一秒——“许穗。”M.ENSOteMPLe.cOm
从未发觉自己名字如此动听。
许穗心想,她也太倒贴了吧。
人还什么都不懂,她就开始脑内幻想。
“怎么?”许穗后背靠后,顶在他桌沿,没敢回头,小声问他。
“借支笔。”他说。
许穗赶紧找抽屉里的笔袋,扯拉链,摊开里边的水性笔,纠结一番,拿了一支灰色的,反手递到后边。
手上一松,她迅速收回手。
后座的岑泛无声一晒。
仿佛自己是什么传染病毒,头都不带转一转,至于?
转念一想...唔,也可能是害羞。
岑泛十分自信,坏心情瞬间阴转晴。
下午的课很快过去,今天是周五,可以直接回家。
许穗趁着铃响前,鼓起勇气,朝后方递去一个纸条。
揉成一团的纸条如同许穗的心,扑通乱跳,皱巴巴的拧在一块儿。
岑泛不紧不慢的打开纸团,一个惊诧的挑眉,嘴边缓缓勾起。
他清清嗓,低沉道:“可以。”
许穗的心放下来了,旋即想到自己的目的,心再次吊起来。
放学铃声没响前,许穗真是水深火热,心里的小人上一秒跟她说加油,下一秒就说还是算了吧。
总之就是不让她好过。
她都想放学拿起书包就跑路。
铃声响起,班级里的人渐渐走掉,唯有许穗和岑泛,屹然不动。
某个不自知的电灯泡上前停在岑泛书桌旁,“走啊,今晚上哪儿玩去?”
许穗听到身后的人回答:“我有事,你先回去吧。”
王若乔刨根问底:“你能有什么事啊?”他想了想,“不会是你家里的事还没解决吧?诶,说真的,要不要我跟我爸......”
“你回去吧。”岑泛冷声打断他。
许穗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原来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心底生出莫大的勇气,她转头为岑泛解围道:“王若乔,你先回去吧,我找他有事。”
王若乔用一种奇怪的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脑中叮的一声,他说:“我明白了。”
笑容怪异的抱着书包边往后退边开口:“你们聊,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哈。”
说完便迅速窜出教室。
班级里还有零散的几个人,那几位再次向两人行注目礼。
许穗心头慌慌的,她看了一眼四周,再转回身,发现他正注视自己。
许穗脸一热,小声的哀求道:“你可以跟我去天台吗,这里还有人。”
越说到后面越小声,近乎无声。
岑泛同意了。
两人一前一后上教学楼天台。
一阵风迎面扑来,吹乱许穗的发丝。
她心不在焉的伸手拨动颊边乱飞的碎发,一下看看天,一下看看地。
岑泛懒散靠在一侧,不一会儿,他开口:“你想说什么?”
“我...”许穗扭扭捏捏的不肯说出口,一对上他的眼睛就不敢说话。
她索性低垂眼,磕磕绊绊的说出自己的目的:“我听别人说你家好像...出状况了,虽然我不知道严不严重,嗯...也不是我该知道的。但是我想说,你能不能别转学?”
“嗯?”岑泛尾音上扬,憋住了笑:“你都听说了什么?”
“他们都说你家要破产了...对不起我没有诅咒你的意思,真的是听别人说的,还说你已经承担不起礼南国际的学费,要退学。”许穗说了好长一段话。
“唔。”岑泛又问:“所以呢?”
许穗给自己做心里建设,打气,小心翼翼的问他:“你认识我吗?”
实在是被那天告白他拒绝那女孩的不认识三个字搞怕了,都快‘不认识ptsd’了。
岑泛无语的望向她:“不然一个学期里我旁边坐着鬼?”
有一说一,他有时候讲话挺气人的。
“你能不能别转学,我给你交学费啊。”终于鼓足万分勇气的许穗说出心中所想。
岑泛眼里的错愕尤其明显,他先是一愣,随后许穗看到他常久冰封的脸露出一个迷惑人心的笑。
他低笑出声:“好啊。”
这下轮到许穗的表情充满惊讶,她没想到,男神如此不拘小节,竟然直接就答应了。
果真他家里已经到了不能负担学费的地步了么?
那他的生活费怎么办?
许穗在想,以后天天让家里阿姨送饭来的可行性,以许父除学业外都宠她的性子,应该不会拒绝。
许穗思绪飘到外太空,蓦地被眼前向她伸开的手,拉回现实世界。
她疑惑的看向手的主人。
岑泛微弯两下指头,笑得肆意:“先把这学期的学费给我吧,我还没交呢。”
许穗完全忘记开学前要先交学费的事,她放下一边肩带,扭身子去搜背包里的银/行卡。
当她把卡放到岑泛的手上,压下不舍的心,“里面是我近几年存的压岁钱,有五十万,你先拿着救救急,我家里还有几张卡,加起来应该够你的学费。”
冰凉的卡片,里面装载着一个女孩存起来的压岁钱。
真奇妙,岑泛忽然觉得,原来吃软饭的感觉挺爽。
他点点头,“那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吗?”
许穗刚背好背带,闻言疯狂摆手:“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你只要好好读书就行了。”
“啧。”岑泛意味深长的一声,越发认为这女孩没心眼,他决定给她个教训:“可是我没钱还。”
许穗沉痛无比的看了最后一眼攥在他手中的卡,狠心道:“不用还了。”
“好。”岑泛转身朝后摆摆手:“走了。”
等到岑泛的背影消失,许穗的手还在轻微的抖动。
她居然真的说出来了。
真是太有勇气了!
许穗开心之余,倏地想到自己快变成穷光蛋,脸瞬间垮下。
她掏出兜里手机拨打通讯录第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
“阿穗?怎么啦?”
“爸...我没钱了。”
“上个月不是刚给过你吗?又拿去追星啦?这次又追的哪个星?本土的还是韩国的什么团呀?这回又要给他们打榜买专辑吗?”
许穗唯恐许父在啰嗦下去,连忙撒娇阻止道:“哎呀爸爸,你别念叨了呀。”
“好好好,爸爸在忙,等忙完就转给你好吗?”
“好,谢谢爸爸。您记得歇歇,别累着自己,爱你爸爸。”
许穗挂断电话,又活过来了。
守在楼梯口的岑泛指尖翻转卡片,在她过来前,迅速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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