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庭院,刚进入到一座楼里,就感受到了里面冲天的热情。哪吒不禁左顾右盼,灯火通明的大殿,处处都是人。
有公子,有书生,也有将士,而这些人身边都或多或少的陪着一个或两个姑娘。
在最中间搭建了一个台子,台上有一位姑娘抚琴,一位姑娘唱歌,歌声悠扬婉转,极具情调。
哪吒点点头,这就是他梦想中的青楼啊。
终于找到了。
看着小美人丝毫不停留的脚步,哪吒忍不住问道:“明月姑娘还不在这里吗?”
小美人回头笑道:“公子真会说笑,明月姑娘怎么会在第一重楼。”
“第一重楼?”
多宝道人问道。
“这明月楼可大着呢,付的起一百两银子的,不过有了进入第一重楼的资格,不过这只是本楼里最普通的地方,在这里,也可以找到姑娘陪着唱唱小曲,摸摸小手,但是也仅此而已。”
哪吒叹了口气,要论花样,真的是明月楼认第二,没有人敢认第一。
杨戬愣住了,这不对啊,明明那天他们只付了一百两银子就直接被带到了明月姑娘所在的阁楼下面。
小葫芦也在嘀咕:“不对啊,这剧情不对啊。”
“怎么不对了?”哪吒趁机问道。
“上次我们来可没这么多门道,而且上次也没有经过这个地方,我们是直接被带到了明月姑娘的香闺外面。”
“莫非不同的人来还有不同的待遇,比如,像我这样的肥羊,不狠狠捞一把都对不起他们的眼光?”
“也有可能是刚才那位什么程大将军的公子在作祟。”小葫芦开始探讨起可信度,“在这画舫上开青楼,没有官府的支持是不行的,每座庭院的背后都有一个达官贵人,而刚才那位程大将军的公子也许正好就是这座庭院的背后的主人,或者是相关之人。”
“但是你不是说他上次也没有成为入幕之宾吗?”
哪吒不解道。
“你是不是傻,他是背后的主人也好,是相关之人也好,在明面上都得守这里定下来的规矩,刚才那个小美人不是强调了吗,无论你是达官贵人,还是富豪绅士,都得遵守这里的规矩,得通过了考验,才能获得见明月姑娘的机会。”
“否则,如果你用强的话,那就算你见到了明月姑娘,你也会被和你同一阶层的人耻笑。你想想,能到这里来的,哪一个不是手握大权或者手里田产无数的富豪,他们需要的是美人的情愿,要的就是这个格调。”
“只有这里的姑娘越是高贵,他们征服起来才越有快感,才能匹配的上他们的身份和地位,以后出去喝酒才是正儿八经的谈资。所以虽然程公子被拒绝了,却一点也不恼火,继续乐呵呵的来捧场,是因为他肯定见到了更多身份比他更高贵的人也碰了一鼻子灰。”
“这就激发了男人的好斗性,在这里,无关身份,无关地位,只关风月。你说这达官贵人还不和疯了似的往这里窜,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成为这个能与明月姑娘见上一面的幸运之子。”
哪吒万分敬仰地点点头:“听君一席话,简直胜读百年书!我之前怎么没发现小葫芦你还有这样的一面?你以前是不是就常日里厮混在这青楼当中,否则怎么会对这里的门道了解的这么透彻?”
小葫芦叹了一口气:“如果你和我一样,活过了万万年的岁月,你就会知道,再多的情调也抵不过岁月的侵蚀。所以我才自愿待在东海的深海之处,静静享受着时间的流逝。”
小葫芦这个死变态!
显摆自己与天地同寿就显摆,非要把自己弄的这么文艺,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受了多大的情伤似的。
呸!
臭不要脸小葫芦!
“那你为何说这事又与程公子有关呢?”
“假设他与这里有些渊源,刚才你又惹了他,所以他才吩咐下去,让这楼里的人带你逛花园,让你花数倍的银两才能进入之前我们进入的地方呢?毕竟他已经看出了咱们这群人里,可能没几个能掏得出银两的。”
哪吒冷声一声:“那可就让他睁大他的狗眼看一看,爷别的没有,金子最多,珍珠次之。”
“那这明月楼到底有几重楼?”
多宝道人此刻像极了一位好奇宝宝。
“明月楼当然有九重楼了,分布在九处不同的地方,每一重楼都有自己的姑娘,而我们家姑娘就在第九重楼。”
“来到这里的大部分不都是为了见明月姑娘吗?怎么还有九重楼呢?”
“明月姑娘哪里见得了这么多人?咱们这里其余的姑娘也各有各的特色,有些人逛着逛着就被吸引去了,唯有心最诚者,才能心无旁骛,直达明月姑娘的第九重楼。”
“那你为何不直接带我们去第九重楼?难道每一个想见明月姑娘的人,都必须逛完其余的八重楼才能进去到第九重楼吗?”
多宝道人发出来自灵魂的深问。
他觉得就算是拜师学艺,也没这么复杂。
没想到这青楼的弯弯绕绕这么多,看来他真的是太久没有到凡尘中来了,之前的青楼好像都是假青楼一般。
小美人笑了:“那倒也不至于,如果逛完这所有的重楼,都得天亮了,那个时候咱们这明月楼都休息了,谁还会搭理你们呢。”
“那就拜托小美人直接带我们去那第九重楼吧。”多宝道人稽首道。
小美人但笑不语。
“上吧,到了发挥你长处的地方了。”小葫芦拍了拍哪吒的脑袋。
哪吒笑了,小葫芦真是有眼光,知道什么时候该塞银子。
走上前,哪吒咳嗽了一声:“原来小美人在这里等着我们呢,带我们进来了,却又不舍得带我们去见识下明月姑娘的风采,让我想一想,小美人的用意在哪里呢?”
“你仔细想一想。”
小美人一点都不着急,笑吟吟看着哪吒,虽然哪吒相貌是她这些年见过的公子里最英俊的一位,但是她家姑娘说了,男人不能只看相貌,还要看荷包。
可是明月姑娘这么优雅,怎么能开口闭口就是荷包呢,唯有她这个做丫鬟的来帮明月姑娘试探下这批人有没有资格进入第九重楼里。
哪吒欲擒故纵:“是不是我今日想不出来,就得原路打道回府,等哪日我想到了再来了?”
小美人道:“那怎么会呢,公子你今日支付了这些人的入门费用,现在你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在这里也行,在前面也行,怎么会打道回府呢?”
金子还在小美人的兜里,小美人知道眼前这位公子兜里肯定不止一锭金子,既然如此,为何不多让他多掏些金子出来呢。
这样,她这个月的月例银子又能涨些了。
哪吒摇头道:“可是我们今晚只想见一见名满西岐的明月姑娘,还请小美人行个好,快带我们去吧。”
小美人笑了:“也不是不行,那就要看公子是否真心想见我们家姑娘了,真心总是要有付出才行。”
哪吒此刻才恍然大悟:“原来小美人觉得一锭金子一点也体现不出来我们这行人的诚意,原来如此,小美人早说啊,兜着圈子说了半天,万一有人此刻已经入了明月姑娘的法眼,成为了明月姑娘的入幕之宾,那我们今晚不就白忙活了嘛。”
小美人撇了一眼哪吒道:“这才什么时辰啊,我们家姑娘此刻还在梳妆打扮呢,哪有这么快,我服侍我们家姑娘这么久了,对时间的把握还是相当精准的。”
哪吒这才从怀里掏出一粒豌豆大小的珍珠,递到小美人面前道:“姑娘看这个能不能表达我们的心意呢?”
小美人看着眼前的珍珠眼前一亮,这颗珍珠又大又圆,她都没见过几个比这个还大珍珠,真好看,如果戴在自己的脖子上。
小美人伸出白白的小手,道:“差不多了。”
哪吒把珍珠放到小美人的手上。
小美人细细看了看,一番手,珍珠就不见了。
“走吧,我带你们去第九重楼,可得仔细跟着我,这里亭台楼阁可多,天色又这么黑,万一迷路的可就不好了。”
多宝道人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这次来西岐还真是来对了,不仅与孙小圣这样的上仙拉上了关系,还找到了一位可以说是志同道合的小兄弟。
哪吒实在是此行的惊喜,非常的对他的胃口。
可惜这样的人才居然是阐教的弟子,如果他拜倒在通天教主的门下,假以时日,必然是亲传弟子之一。
哪吒使了几个眼色给众人,众人都默默点头。
跟在小美人的身后,不知道绕过了多少个走廊,走过了多少个花园,经过了多少个小桥,才在一处长满了花草的园子外面停了下来。
小美人指着圆形拱门道:“这里面就是第九重楼了。”
哪吒顿时精神大振,终于来到这里了!
今晚,这里将见证了他们的传说!
从此以后,这里再无气运之子!
走过圆形拱门,是一条蜿蜒的小路,两边都种满了竹子,旁边还能听见潺潺流水的声音。
“这里的风水极好。”
孙小圣忍不住感慨。
小美人看了眼孙小圣,在这一行人里,这个刚刚开口说话的公子是最不显眼的,相貌也就一般,而且细看还觉得有点凶。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与旁边这几位相貌英俊的公子成为朋友的,也许是跟班,看他的模样,像有一股子蛮力,也许就是保护这几位贵公子的。
孙小圣如果知道了眼前小美人的想法,估计金箍棒已经掏出来了。
他堂堂一位上仙,是连截教亲传大弟子都要巴结的对象,居然被一位凡间的小姑娘瞧不起,简直是奇耻大辱!
“公子眼光还是独到的,这里可是由西岐最有名的风水大师设计,要知道,咱们现在可是在一艘船上,而不是在山上,这里的一花一草都是极其讲究的,而这溪水都是动用了大手段才能在这里与众位见面的,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所以啊,刚才的每人的一百两银子,花的可真不冤枉。”
小美人还趁机把第九重楼狠狠夸了夸,并表示他们的银子花的一点都不冤枉。
哪吒自然是知道不冤枉的,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这里所有的花费最终还是由他们这些消费者买单。
经过了这庭院之后,终于大家来到了一个雕栏玉砌的阁楼前。
阁楼的大门大开,两边挂上的红红的灯笼。
里面传来了丝竹的声音。
“这是明月姑娘在弹琴吗?”
木吒忍不住问道。
小美人摇摇头:“这只是我们这里的一位姑娘弹奏的琴声罢了,明月姑娘可不轻易出手,你们得通过了她的考验,才能被邀请到她所在的阁楼上,亲耳听她为你们弹奏你们她喜欢的曲调,如果兴致来了,明月姑娘还可以为你们高舞一曲呢。”
木吒听的心旷神怡,恨不得此刻就飞到了阁楼上。
而哪吒知道,好戏才刚刚开始。
“那就麻烦姑娘带我们进去吧。”
哪吒率先踏入这阁楼中,顺便扫了几眼。
这阁楼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也能同时容纳几十个人在此,而里面已经摆放了五六张桌子,刚才他们的船下碰见的程公子此刻正在一桌靠前的桌子上,闭着眼睛,听着小曲,喝着小酒。
听到门口传来动静,程公子抬头一看,看见哪吒等人,微微表现了诧异。
小美人此刻恰到好处地冲程公子笑了笑。
程公子也就回过头,不搭理哪吒他们,而是专心再次喝起了小酒。
“你们就坐这里吧。”
小美人指着最靠近门口的一张桌子道。
哪吒点点头。
很快,六个人围着桌子都坐了下来。
几壶美酒很快就被一位圆脸小姑娘给送了上来。
木吒忍不住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感慨道:“原来这就是凡间酒的滋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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