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开阔。
从前那些郁结在心中的焦躁和不安，在沈瑞衍单膝跪地的那一刻，全都消散不见了。
就连第二天被各种各样的同学围着要合影郑昀都没嫌烦，因为他只想着那块沈瑞衍送他的手表时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
他觉得就算现在被鸟屎砸中可能他都还能乐呵呵的笑出声。
只是沈瑞衍不淡定了。
看着郑昀身旁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就和去景点打卡一样，沈瑞衍的脸渐渐黑了下来。
“嘿嘿嘿，我说你们，”沈瑞衍示意最后那几个求合照的女生，“在这打卡呢？他又不是什么网红景点，怎么每个人都要拍。”https://www.ensotemple.com
那个女孩倒是没什么表示，嘟着嘴说，“这不是和学霸合影，祈祷查成绩那天能沾点学霸的光。”
“歪理。”沈瑞衍皱着眉头，伸手就把郑昀往自己身边拽了拽，“从现在起，和他合照，一人一万，先交钱后合影，不强买不强卖，全凭自愿啊。”
有人倒想说什么，反而被沈瑞衍一脸杀气怼得不敢开口。
郑昀看着这个场面乐了，“别理他，他闹着玩呢。”
“大家一起拍吧，”郑昀侧着头看着沈瑞衍说，“他就是闹变扭，看你们不带他玩，吃醋了。”
“哦，原来是这样。”气氛瞬时间又热闹起来，有几个吵吵嚷嚷着拍照扮鬼脸，聊得火热。
“第一场差不多结束了，”班长站起来拍拍手说，“第二场是KTV，我包了个大包厢，大家一起去玩。”
有几人吹着口哨说班长大气，鼓掌声说笑声闹得郑昀有点耳鸣。
郑昀眯着左眼揉了揉耳朵。
“怎么了，”沈瑞衍问，“嫌吵吗？”
“有点，”郑昀凑在沈瑞衍耳旁说，“我还是有点不习惯这么多人一块。”
沈瑞衍没说话，点了点头后站起身，在班长耳边说了点什么，然后拉着郑昀的手溜了出去。
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郑昀终于松了口气。
“我不行了，”郑昀说，“这种场合累死了。”
他伸了个懒腰，“我还是不喜欢这么吵闹的地方。”
“接下来去哪？”沈瑞衍问，“回家还是我俩出去玩？”
“玩？”郑昀问，“这能有什么好玩的？”
这个小县城确实没什么可玩的地方，就连沈瑞衍在这生活了这么久也确实没发现什么好玩的地方。
“确实没有...”沈瑞衍望天想了想，“看电影去吗？”
沈瑞衍指了指前面的路口，“我记得前面有家电影院，不远。”
郑昀想了想，“还是算了，回去吧，我现在就想回去窝着，什么也不做。”
“行，听你的。”沈瑞衍拉着郑昀的手腕走了另外一条路，“走这边，近一点。”
“今天不想打车。”沈瑞衍说，“想和你一块走走。”
那条路上略显萧瑟，柔和的灯光从上往下，路上除了他们两人几乎没有别的路人，只偶尔有几辆车呼啸而过，随后一切又重回寂静。
草丛中偶尔能听到蟋蟀的鸣声，沈瑞衍在无神无息中牵上了郑昀的手。
他紧张兮兮的回头看了一眼。
“干嘛，”郑昀不满意的抱怨，“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么贼兮兮的做什么。”
沈瑞衍没解释，随后郑昀才明白，为什么平时都不在乎在别人面前做出亲密举动的沈瑞衍此刻这么紧张，甚至脸颊上还有一层薄薄的红晕。
他拉着郑昀的手，停在一家24小时无人售货店门口。
牌子上的桃红色实在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我艹，”郑昀看着招牌愣了愣，“这是我想的那种地方吗？”
...
沈瑞衍用无声的沉默表示：正是如此。
“靠，”郑昀懵了，“你丫故意的？”
沈瑞衍偏过头，紧张的舔了舔下唇，“也...也不算吧。”
“天时地利人和...”沈瑞衍说到最后越来越小声。“也算是...碰...碰巧吧。”
既然到了这种地方买东西，要做的事情显而易见。
说来也是，交往也有一年了，除了偶尔用手和用嘴发泄过，好像确实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郑昀挠了挠头，倒不是觉得不想或者不愿意，他又不是什么无欲无求的人，偶尔也会产生一点对沈瑞衍的非分之想，虽然总是被自己的理智扼杀在摇篮里，但是总归是带着点目的不纯的意思在里头。
但现在真要实践，郑昀又有点犯怂。
一来有点不好意思，这种事情对郑昀而言确实没经验；二来他作为一个学霸，各种知识也比较精通，包括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他都知道。
比如要做很多准备，会有点疼什么的...
但是但是...确实又有那么一丝期待。
郑昀挠了挠头，看起来十分困扰。
“走吧，”沈瑞衍拉起郑昀的手，“回家。”
“啊？”郑昀问，“不进去吗？”
沈瑞衍摇了摇头，他想起刚才郑昀为难的模样，随后解释说，“算了吧，我好像还没准备好。”
“你准备个屁，”郑昀甩开沈瑞衍的手，“你怎么这么怂啊？拉着我就往里面走不会？”
“强硬一点不会？”郑昀说，“平时贼精的一个人，怎么今天和丢了脑子一样？吃饭吃傻了吗？”
说完，郑昀才忽然反应过来...
他刚刚说的都是什么鬼...
吃饭吃傻了的应该是他才对...
郑昀甚至不敢看沈瑞衍此刻是何等震惊的表情，他在心里默默骂着自己，是不是考完试就把脑子丢考场了忘了带回来。
忽然，郑昀听见一声轻笑，随后化作一阵爽朗的笑声。
郑昀的脸颊更红了。
“你笑个屁。”郑昀骂。
“抱歉抱歉，”沈瑞衍揉了揉眼睛，“有点意外。”
“那还不快去。”
郑昀回头看了看路上有没有别的路人，此刻沈瑞衍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俩又站在门口又那么显眼，如果有路人经过，想不让人注意到都难。
“靠，愣着干嘛，和傻子一样，”郑昀就差用脚踹他了，“难不成还要我和你一起进去？”
郑昀红着脸咳了一声，“限你三分钟买好走人。”
草丛中的蟋蟀不知眠休，那些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更显悦耳，此刻仿佛是在欢庆些什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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