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人把住了手,贺璟辰知道她要做什么,但嘴上却什么也说不出。
“一直是协议成亲,未曾有过夫妻之实,”祝茱的唇轻启,吐出几个字。
“我……”对方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颇有些狼狈地偏过了头,视线不再去看祝茱,他胡乱用手将那扯乱的系带打上结。
“难道你即位了,也仍然只同我停留在唇齿之间吗?”祝茱的脸凑近了他那张躲闪开的脸,缓缓在他耳边说道。
“当然不可能,”他的头转了回来,声声铿锵,“你以后便是我唯一的妻子,”他不敢直视祝茱的眼睛,垂下了眼眸。“我只想做你最亲密无间的人。”
祝茱听到这句话,笑了下,一张脸笼在烛光里,显出几分果然如此的意味,“明日与今日有何区别?我不喜欢磨磨唧唧的人。”她伸手将系带重新解开。
贺璟辰的手还是抓着那带子不松手,他何尝不明白祝茱这个举动的意思。
在明日夺位之前,要将身子给他,不过是因为心里仍然忧虑,他入狱的冲击对祝茱太大,她已经不想再经历一遍束手无策、空坐担忧的人了。
以最坏的结果去考虑,明日也不过一个死字,在死之前,祝茱想把完整的自己献给他。
贺璟辰搂紧了怀里的姑娘,知道她此时的担忧化作一种强烈的负面的情绪,急需要抚慰。可他不知道如何才能够抚平她内心的焦虑。
也许最好的安全感的给予,莫过于以一种更大的刺激感覆盖。
祝茱的吻落在了他的唇瓣上,这是她第二次主动亲吻他,那吻里带着咸湿的泪水,贝齿带着点绝望咬着他的下唇。
她的吻没有任何章法和技巧。
贺璟辰叹了口气,将她抱到床边,轻柔地指引着她,给她舒服的体验。
灯烛摇曳,红鸾翻滚,一室旖旎,人世尽欢。
事了
祝茱身上盖了层薄被,却是彻夜没睡,在清晨太阳尚未升起之时,贺璟辰就已经起身。
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对方拂开她额前的发丝,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这个吻就像蝉透明的薄翼,又似蜻蜓点水,拂不起任何春波。
若不是祝茱醒着,可能并不会知道对方在离开之前如此小心翼翼地一个吻。
等人打开昏暗的房门迈步出去。
床上人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睁开。她看向了门外贺璟辰离开的身影,手支撑在床上慢慢收紧,酸痛的身躯和一夜昏沉的脑袋让她起不了任何其他的胡思乱想。
会成的吧,即使未成,也算是终了。
时光不断流失。
她从清晨等到了白日正当时,庄子外头才传来了喧嚣的马蹄声,多久未见的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是原来去边境的状元郎夏远瑜,祝茱见到他面上却是没有什么吃惊,恐怕这位状元郎是故意前往边境以混淆视听的。既是夺位的最后一日,前几次谋划过的暗线也该收束了。
“微臣特来接六皇妃入宫。”
“事情如何了?”她最关心的还是贺璟辰,虽然见到夏远瑜来了,心里也已知了七八,但还是耐不住要问上一句。
“大军已攻入城门,殿下特要我接皇妃入宫,大事即成,殿下还在结束最后的收尾。”
祝茱抬头看了眼正午的日头,灼热又猛烈,轻轻应了一声,上了马车。
上马车后她问了一句,“事情了结得怎会如此迅速?”
达达的马蹄透露出欢快的曲调,夏远瑜骑马跟在马车一侧,回道,“事情自然不会如此迅速,但是……”
夏远瑜回头笑道,“四皇子已被殿下直接一剑刺死,最有力的威胁已铲除,它事亦不足挂齿了。”
听到如此轻描淡写的讲述,祝茱点了点头,成王败寇如此,若不能将四皇子制服,死的就是贺璟辰。只通过这言语,她已能想到那血淋淋的场景了,到底还是叹了口气。
“殿下不愿皇妃太过担忧,特地让微臣尽快赶来接您入宫,”夏远瑜的脸上洋溢着一种肆意快活的笑容,毕竟贺璟辰登基后,他便是朝堂上的重臣。于是,跟祝茱一路说的话便多了起来。
“本来准备直接称呼祝小姐为皇后的,不过怕惊了您,还是喊了之前的六皇妃,”事情大抵是真的进展十分顺利,在赶路途中,夏远瑜十分有兴致跟她起着话题。
祝茱对这些没什么感受,敷衍地点了点头,她现在最想见到的还是贺璟辰。
马车临近紫禁城时,有侍从来报,六皇子正在贺武帝的寝宫,请六皇妃移驾到那处。
马车内的人从车窗里伸出一双手,摇了摇,回绝了,她掀开帘子,露出半张脸对夏远瑜道,“我想去四皇子的寝宫看看。”
对方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下,又马上移开,微微思忖了一番,吩咐侍从到前面带路。
贺璟辰在贺武帝的寝宫做什么?祝茱心知肚明,既然是向来不和的父子关系,若是贺武帝配合,那便是做个架空了的太上皇;若是不配合那边也只有对外宣称病重而亡的一条路。
祝茱不想去看这些,本是俩父子之事,她并不愿掺和其中,她只知道不论贺璟辰如何做,她都永远会支持他。
马车行径到了昔日繁华的宫殿,如今却是人走茶凉,不见一个婢女太监,有的只是一串残缺的血印从屋内一路铺到院子。
祝茱下了马车,走进院子,推开那扇半掩的门。
见到四皇子整个人坍在黄花木椅上,像是提线木偶被剪去了绳子,无了生命的牵拉,看上去就像一团软肉塌在了椅子上。
那张黄花木椅还不断滴落着血迹,那是从四皇子胸前的血窟窿处不断流淌而下的。
那双眼瞪得滚圆,似乎临死前还满是惊骇。胸前的血窟窿是一把利剑所伤,下手者十分迅速狠辣,做到了一击毙命。
祝茱打量了几下,就转开了目光,视线停留在了地上逶迤着的一道细长血丝上,那血丝一路划到门口的石板青路。
她还能想象出当时的情景必定是,一柄沾血的利剑划在坚硬的石板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随身而来的几个侍女已经克制不住地捂住了眼睛、嘴巴,惊恐到失去了声音。这是她们第一次见到如此场面,难免受不住。
耳畔传来长剑拖地的刺耳声音,不再只是祝茱脑海中的想象,而是真实地从远方传来,不断接近。
最终她在白日将尽的时刻,看见贺璟辰一手拖着泛了银光的利剑,逶迤一地别人的鲜血,朝她走来。
那双眼里十分空洞,仿佛什么都看不清,可却又准确地定在了祝茱的身上。
等看清了站在那处的祝茱,贺璟辰似乎有些局促,抿了下嘴唇,无措地看了下自己满是血污的衣服,
在距离祝茱三步之远的地方站住了脚步,
“这样的我,你还愿意予一辈子吗?”他的声音有些试探地小心翼翼。
祝茱总是能够明白他话中的涵义,她已经能够想象出在贺武帝的寝宫他做了什么,不过,这也是成王的必经之路,她对此并没有太多的颇词。
她没有给他回答,只是走了那三步,一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轻拍着他的背部,在他耳边不断说着安抚的话语。
“我愿意。”她附在他的脸侧,很坚定地说道。
长剑被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他紧紧抱住了怀中的女子,那漆黑的的眼眸终于被补全了安全感。
还好,祝茱选择了他。
虽然他知道就算祝茱不愿意同他相处一辈子,他最后也会将人囚在身边一辈子。
还好,他们不必走到那一步。
想到此,贺璟辰的深吸了口祝茱身上的味道,将脑袋埋在了她的脖颈处。
他们就这样在夕阳下拥抱了很久,白日将逝,夕日拉长了两人的身影合并成冗长的一条影子。
宫中风云变幻的局势终于在这个盛夏了结,这一世,新帝没有失去自己的所爱,祝茱也没有被人诬陷而冤死。
前世的姻缘,终究在今世得了实现。www.ensotemple.com
翌日,新帝登基,册封皇后。
曾经的太子党、四皇子派颇有微词,但两党头目已亡,无人可推举而上,加上登基大典上贺璟辰给出的贺武帝临死前的圣旨。
虽不知圣旨真假,但到底面上名头过得去,老臣们深谙群龙不可无首,最后还是妥协,愿意辅佐这位新帝治理这摇摇欲坠的大周。
自然也有四皇子余党,死心不改,以拥护皇后母家子侄,想立傀儡皇帝,但无一例外不被新帝雷厉风行的手段整治,做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
祝茱一直知道贺璟辰会是明君,看着他带着风雨中的大周朝走向了前所未有的高峰,带来了一场昌平盛世。
而帝后情深伉俪的恩爱故事,更是在民间不断流传,不断被文人雅士改编记录,成了历久弥新的一番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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