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换了多少骏马,探花和追风除却吃饭睡觉,路上几乎不停歇,在两周后,终于到了这里。
远处,十几米高的城门大气巍峨,映入眼帘,烈烈城旗上,印着一个大大的云字。
城内巡逻的守城卫队持着长长的兵器,像是一尊尊铁打的雕像,庄严肃穆。
“总算到了!”
李探花看着在关卡前排队入城的百姓们,止不住心里的激动,这趟,舟车劳顿,一路上睡不好吃不饱,人都累瘦了一圈。
他此刻只想好好躺在床上睡到天亮。
追风面带微笑,心情也是甚好。
两人扬起马鞭,朝着城门下奔去。
进了城里,街道两侧的景色与和风镇完全不同,这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太久没有洗澡,两人浑身酸臭,无心流连四周的古迹和美景,急于寻找住处落脚。
两人随意找了个客栈,交了定金,便一人一个的泡进了木桶里。
屋内水气袅袅,两人全身被热水包围,浸泡了好一会,肌肉中酸痛的感觉顿时消去不少。
李探花倚在桶边,换了个舒服姿势,舒坦的差点睡过去。
他侧目看着依然在研读着几封书信的追风,不由的佩服道:“风哥敬业啊,泡个澡都还要分心看信啊!”
追风拿着一张黄褐色的纸张,上面写着最新的指令,落款是路形影的签字和玄机门大印。
这一封,是刚刚从南安飞来的信鸽带来的书信,内容简短无奇,且没有营养。
他们二人身上的包裹里,带着一包特殊的香料,这种味道只有飞禽可以感知,玄机门的信鸽受过训练,可以精确的追踪这种香料的气味,从而完成传达信件的任务。
追风看着书信,隐隐感觉奇怪,却又说不上来。
他们在和风镇发现的情况可以说是重大发现,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玄机门对此的回信却十分的平淡。
“探花,你还记得送信鸽子的模样吗?可有异常?”
“鸽子?没啥啊,那不就是鸽子的模样?还能多个翅膀?”
李探花眯着眼睛,不以为然道,他头脑聪慧,倏地一愣,睁开眼来明白了追风话里的意思。
“风哥的意思是...”
追风将信件递给李探花,后者拿捏在手里,没看出什么异样。
“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这写信之人的语气,似乎在模仿路捕头。你说,咱们的信息传递,会不会让人给掉包了?”
“哎?这纸张上似乎...”
李探花有所发现。
信件的纸张似乎用肉眼看不出特别,可逃不过李探花的鼻子。
“如何?”
追风看他对着信纸反复闻起,好奇的凑了过去。
“坏了,这八成,伪造的!”
李探花捧着信纸,笃定的说着。
“玄机门内有规矩,不离门不许成家,所以除了孟捕头,都是单身汉子,门内再没有其他女子吧!咱们的路捕头又不怎么近女色...可这信纸上,有一层淡淡的脂粉味道。我曾经见过孟捕头几次,这和她身上的气味完全不同,孟捕头身上的体香是轻盈淡然的,可这个味道,浓郁且热烈,以前在衙门当差的时候,我肯定在哪里闻过,可是太多年了,记不起来了...”
李探花拍着脑袋,使劲回忆着过去,曾经他还是个小衙役的时候,跟着大队跑任务,路过莫处,就闻到过这般浓浓的胭脂味道。
是在哪里来着,挂在嘴边却就是说不出来。
李探花没了享受热水温浴的心思,口中喃喃自语起来。
“女子的胭脂?”
追风托着下巴一通思索。
女人...
胭脂...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人心里想起了一个和胭脂扯不清关系的有名之地,异口同声拍着桶沿喊出了三个字:“月亮屿!”
追风大概明白了两人辛苦搞来的情报根本就没有送到路形影的手里。
正一筹莫展,突然听到窗外大街上响起一阵激烈的吵闹。
李探花披上衣服,靠近窗台。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几个身穿青色衣袍的男子将两个女子围住,正不善的威胁着什么。
两个女子穿着淡黄色的衣服,一前一后,后面那个捂着胸口,似乎挂了伤。
她俩一口外地口音,毫不示弱的据理力争着,双方针尖对麦芒,似乎随时有动手的架势。
附近的路人似乎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或是无动于衷,或是绕路远行。
“这大白天的,一群大老爷们欺负两个小妞,这云楠城里看似繁华,也不怎么太平啊...”
青衣男子们似乎是当地的地头蛇,人多势众,不一会又来了几人助阵。
可被围着的两个女子看起来也不是善茬,法力外放,身上隐隐罩着一层白雾,颇有一代高手风范。
李探花靠着窗户,一副看热闹不嫌弃事大的姿态。
“风哥,咱俩初来乍到,这里可不是南安啊,咱还是别管闲事了,手头任务要紧...哎?风哥?人呢?”
下一瞬间,大街上的青衣男子们便大打出手,只见有一道黑风突然跳了出来,横插进人堆里。追风宽厚的身板挡在了两个女子身前,一双大手挥动,几圈下来打倒了一地围上来的青衣男子。
“会功夫真好。”
李探花苦笑着,看着追风在下面越打越起劲,一个人撵着七八个人满街乱跑。
没过多久,大街上便恢复了平静。
追风看着两个女子,一个古灵精怪,一个斯文稳重。
“凌霄道派小天师黄小燕,见过大侠,她是我的师姐,李林灵,这位身手了得的大哥,你叫什么名字?”
除妖?
追风愣了一下,没想到还是同行。
他打量了一下黄小燕,见她戴着一条系满铜钱的项链,腰间别着一柄法尺和法鞭,手中握着满满的一把黄底红字的符篆,李林灵背后的包里鼓鼓的,似乎存着一个大号的木鱼和铜磬,她俩这副打扮,确实有几分道家的意思。
“在下玄...”
玄机门三个字还没出口,追风顿了顿,感觉没必要讲这些,便咽了下去。
“冲事不冲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两位既然解了围,还是快快离去吧!”
他抱拳朝着两人请了个礼数,便要转头就要离开。
“哎?”
黄小燕想拉住追风,却被追风一闪身躲开来,隐进了来往的人群里。
追风走了几条岔道,饶了几圈,才再次返回客栈。
房间里香飘四溢,李探花早就要了一桌酒菜等他凯旋了。
李探花嘴里美美的嘬着一片肥肉,鼓掌并伸出拇指:“风过不留痕,做人呢,就是要和风哥一样,洒脱。你这么一整,可在人家小姑娘心里树立起了万丈光芒的英勇形象,万一人间爱上了你怎么办?”
“什么乱七八糟的,打几个地痞无赖罢了。”
追风拎起来酒壶一饮而尽,痛快的长叹一声。
店家小二正好进来送菜,追风喊停他问道刚才下面的事情。
“嗨,这事最近城里可是多了不少,刚才起了事情的两方都是道家人,黄衣服是外地的,另一伙是本地的,可不光他们,城里各种道派分支有六七家之多,他们最近好像都在忙着捉妖的事情,后来就有了利益上的冲突,隔三差五就要斗上一斗,大家都习惯了...”
“妖?这附近,何妖作祟?”
追风来了兴趣。
“嗨,这话说的,咱就一普通人,哪见过那玩意,都是听说的,好像那些妖物都长得很人一模一样,就混在这大街上,到了夜深人静就出来屠戮人命,邪乎的很!”
小二又说了一些最近街上闹得比较凶的传闻,不过听来和母子花都没有太大的联系。
李探花又取出了白胡子和朴先生的画像给店家小二看,小二连连摇头表示没见过。
店小二徐徐退了出去,追风将门关好,他举着空了的酒杯,筷子悬在空中,又陷入了深思。
“哎呀,风哥,天天这么操心,再把自己给累着!”
李探花给他倒上一杯,便不再管他,自己一顿海吃胡塞。
当的一声响,屋内被推开来。外面不知何时,无声的站了十几个女子。
清一色的黄色长袍,领头的,正是黄小燕。
“师尊,就是这个黑脸的!”
黄小燕指着追风,对着身后一位眉心点着一朵荷花的中年女子说道。
“在下凌霄首座沐英,前来替两个添事的小徒儿给两位好汉谢礼致意。”
这中年女子面容富态华贵,脸上没有一丝皱纹,头发却全部花白,风骨神采与众不同,超凡脱俗的气质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沐英弯腰俯身向着二人鞠躬,她背后的黄小燕和李林灵已经过道里的几十个黄衣女子纷纷效仿。
“前辈多礼了,晚辈这可受不起...”
追风闻声而起去扶起沐英,李探花也赶紧抹了抹两手油腻,立正站好。
沐英一打手势,身后的女子举着托盘,承上来两串闪着金色光点的铜钱。
钱体由青铜所制,一条鲜艳的红绳穿插其中,连成一条链子。
铜钱青色的表面隐有红光,上面洒了一层金粉,煞是灵巧精美。
“这是五帝铜钱,被本派的秘制朱砂浸泡了数年,有辟邪祈福之效用,还请二位收下。”
追风和李探花虽然不懂道家法器,但一看这稀奇的品相,就知道应该差不到那里去。
“举手之劳,岂有图人财物之说?”
追风不乐意,他不想要。
黄小燕手疾眼快,取了铜钱便套在了追风的脖子上。
她露着一颗小虎牙,嗔怒道:“黑大哥这是哪里话,我们被妖孽打散,就剩了两姐妹,又遇到了本地道派的各种刁难,如果不是你们出手,没准早让人挖去内丹了!”
李林灵也取了铜钱项链笑着给李探花戴好。
追风不好再推辞,问起了除妖的事情。
“这城西,有个姓李的老财主,他家有个地窖,最近里面不知道长了个什么邪祟,天天闹事,本地那些道派都不好使,就花钱请我们凌霄派去处理,可是来的匆忙,没带派内的大法器,所以去了几次了,都是损兵折将,先准备撤回派内修养一段时间再重新来过。”
黄小燕挽起自己和李林灵的衣袖,都是一块青一块紫,伤痕累累。
两女想要和追风二人结交,可追风和李探花碍于任务保密,不愿意透露姓名。
沐英见状,便也没有过多纠结,一番致谢后,带着凌霄派众女飘然退去。
李探花爱不释手的将五帝铜钱放在手中,细细品玩着。
一阵叮铃当啷的碗筷碰撞响声。
追风大吃二喝,示意李探花一起。“吃!”
“咋了,风哥这是饿了?”
“快吃,吃饱了去那李财主家瞅瞅!”
“我就知道...”
李探花本来还想美美的躺在床上眯一觉,看来要打水漂了。
与此同时,在南安城的一栋小楼里,鬼白揉揉脑袋,从软绵绵的一张大床上醒了过来。
她看着陌生的环境,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里。
走到回栏处,不禁一惊,这里居然是一座建在水中的楼阁。
四面环水,碧绿的水面上种满了小荷,进门处,水里还立着一尊互相亲吻的男女白玉像,她只能看见个后背,不知正面谁哪两个人。
前后两个十几米的栈桥连通了前后屋门。
鬼白走到一楼,发现孟卜离正在不要命的吃东西。
周围堆起了数个空盘子。
你醒了?
孟卜离一回头,双眼中闪过一抹红影,吓得鬼白一愣。
鬼白以为自己醉酒未醒还在眼花,她揉揉眼睛,再次定睛,果然在孟卜离的眼中又找不到那异色了。
“这里是...”
孟卜离吞下一大口肘子肉,“是我家啊,大东哥和秀才给置办的,买了有些日子了...他们说,住这里才能配得上姐在南安城里的身份,嘿嘿嘿...”
鬼白无语,一下就知道了门口的石像刻得是谁和谁了。
她看着孟卜离的吃相,再看她手指上的戒指,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
“你这样吃下去,肚子不会坏掉吗?这个饭量,已经超乎人的范畴了..”
孟卜离比了心,表示毫无压力。
“我昨天,有乱说话吗?”鬼白忽然变得拘谨,小声问道,孟卜离一脸奸计得逞的坏笑着,“昨天你说了很多啊,你说了你喜欢阎王大人!”
“什么?”
鬼白脸色唰一下变得通红,手脚不知往哪里放。
孟卜离看她的样子,又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说道:“看来,日久生情还是存在的,这样的话,我就在路形影身边腻味着,熬个十年百年,早晚他得对我来电!”
“喝酒误事!喝酒误事...”
鬼白正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手上一串手链震动了起来,有一颗珠子发出带着警示颜色的亮光。
鬼白擦了擦珠子,一副画面从珠子内部映射了出来。
聚仙庄,一片黑烟焦土,地府的鬼差们正在清理现场,一具具被烧成焦炭的尸身从断壁残垣中里挖了出来。hTtPs://M.ensotemple.com
孟卜离撇了几眼,看清是人破碎的尸骨后,一阵反胃,差点把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鬼白面色凝重的继续看着,珠子投射的画面翻转,地点换了,但目之所及,依然是遍地尸体,血流成河。
连续换了数个场景,包括客栈,钱庄,酒楼,等等。
手段残忍,全都是灭门,没有一个活口留下来。
孟卜离吃不下去,“这些被杀的,是什么情况?”
鬼白嗓音有些哽咽,“应该是白面具干的。死的都是阎王大人的人,是地府在人间栽培多年的鬼差们。他们都是地元计划的一部分,看来,星君那边已经破解地元计划的一些内容了。”
孟卜离投来异样的目光,看来,这些年来,她才是最纯粹的打工人,除了熬汤就是熬汤,什么这计划那计划的,她一概不知。
鬼白见事已至此,没必要藏着,便解释阎王的计划:“孟姑娘听闻过魔族吗?”
孟卜离摇头,只感觉可能存在,却从没见过。
“相传,生命之源头,来自于一颗创世之树。”
“神树结下了两种果实,人族获得了这些果实,服用后,一部分人族分化为妖族始祖,另一部分就分化为魔族始祖,而没有吞食果实的,就是现在的人族。妖也好,魔也罢,他们和我们一样,有森严的等级制度,有成套的族群体系,后来,随着种族的延续,三大族群的生存空间变得越来越紧迫,尤其是魔族,他们对物质的消耗比较大,所以,率先发动了吞并其他族群的战争,妖族首当其冲,被蚕食殆尽,后来人族通过智慧,战胜了魔族,并将他们灭族。这就是为什么,当下的妖族数量稀少,而人族最终统治了三界的原因。”
孟卜离听得云里雾里,“所以这和那什么计划有什么关系?”
鬼白继续说道:“只是近几十年来,不断有魔族复辟的势头。地元计划,就是阎王大人在人间设立暗哨和眼线,以方便对整个人间的监控。与之对应的,是天界制定的天眼计划。地府和天界,都选了很多合适的人选,将他们散布在人间,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防止魔族卷土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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