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如果从严崎那边问出来,毫无质疑……应该有更深层的含义。
问题在于他不知道。即使走完了记忆的全程、阻止了乱流吞噬世界……他还是不知道。
他也恐惧过,想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但绝不想让一切的导火索、剧本编写人——严崎这么询问。
“你又有什么目的呢?严崎。如果不说,我恐怕要先于你一步去触碰‘盒子’了。”
“那你就去吧。”
宁弈没有动。
天幕在他脚下流动,变幻出桥梁。
那是只有全世界的Ace才有资格踏上的桥梁。只差几步,他就可以通往那个“盒子”,将准备好的愿望说出口,结束一切。
然而严崎的态度才是关键。
他脸上就带着这种淡淡的、近乎嘲讽的微笑,不言不语。
到好像要监考到最后,都不会插手。
……或者换句话说,插手不插手都不影响他的计划,以及一切的结果。
代行人……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在宁弈脑海深处搅得生疼,他有种清晰的认知,从严崎的表情上也能看出……
“你到底在计算什么?”宁弈眉心又拢聚了几分,紧紧握住雨伞长柄,“再不动手,就真的没机会了。”
严崎确实没动手。
他还做了个请便的手势,示意宁弈可以通过。
“规则就是这样,别怀疑,宁弈。我虽然是‘监考’,也能接管盒子,但有条件。”
条件就是“盒子”只能交由历届的Ace去触碰,除非Ace死亡或者消失,他才有重新接手的资格。
条件是这个世界的最终法则,绝对定律,连他也不能违背。
在此期间,他也绝对不能对Ace本人出手,否则会被法则的力量直接撕碎,同样灰飞烟灭。
“是吗。那我不客气了。”
宁弈觉得严崎这几句话不是骗人的,但他这几步走得依然沉重。
他脑袋有些晕沉,一边走,一边想着这个问题,从头至尾——
严崎真的会这么轻松地放行吗。
他可是严崎,不达目的绝不放手之人。
他能做到从昔日“内测”之时,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潜伏于两界,并在其中达成各种交易……
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白月礼?
是,昔日一定是为了白月礼。现在呢?白月礼已经死了,死在橙世界,他的存在到底又有什么意义?
虽然不敢想,但如果焰君消失在了某个世界,那他……
能用来许愿的最终“盒子”……
宁弈的脚步停住了。
他突然停下,是因为重新感受到潮水般的阴冷从脚下升起,重新覆盖全身。
他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意识到得可能有些太晚了。
“严崎。”
“嗯?”
“为什么是六月十一号?”宁弈突兀发问,“你为什么将时空断层定位在那一天?”
“我也不是神啊,宁弈。”严崎被他逗笑了一般,“怎么选择,也许都是宿命使然……”
“不,如果要是天真地认为是‘宿命’,那纯属是我自己自作多情。”
“……”
“六月十一号之余我而言,有着重大的意义,因为昔日的我死在了那一天。但至于你们而言,我是说你和白月礼——其实什么意义都没有,哪一天都一样,对不对?”
“那倒也不至于。要向自家弟弟戳一刀,你以为这真的很容易做到?还不够成为什么‘纪念日’……”
“……不用干扰我,严崎。白月礼的演唱会是连着的,哪天对你们而言都无所谓,或者换句话说,重要的不是这个。”
这是宁弈一直以来犯的错误。
他“自作多情”般走入了死路之中,一心在追求一个真相——代行人是什么人?到底为什么需要代行人去收集碎片?为什么乱流点会是六月十一日?
但这条路走到最后也不会有什么结果,除了会让他自己精疲力尽,陷入迷雾。
因为世界剧本的编写人,不是宁弈,是严崎。
是计划了一切、在那边沉稳站着的人。
正因为算好了一切,他才会那么沉稳。甚至连宁弈会成为最终Ace去触碰“盒子”这一点……可能也早就都算入了其中。
他的决策绝不是现在做的,而是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宁弈尚且不知道一切的时候,这个名为宁弈的存在就已经被悄然选为了跳板。
是啊,如果从严崎的角度出发,一切就都说得通、而且能发现新大陆般、一切都被彻底点亮——
严崎看中宁弈,无外乎是知道宁弈才能出众,又在彼时绝对信任他。
而严崎的目的是什么呢?
可能从一开始到现在从来都没变过,只为一个人。
他的所有决策、包括用宁弈作为保险……都只为了那一个人。那个人活着,宁弈就是他的保护者之一;那个人死了,他就要用宁弈去陪葬……
不,抑或正好相反。
“你想让白月礼复活是吗。”宁弈冷静地说出这一句,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更为冷静,因为已经彻底看透了一切,再无秘密可言。
“你想让白月礼复活……所以将我送入了色彩世界?”
严崎微微一怔。
他像是在欣赏宁弈一般看着自家弟弟,沉默了足足五、六秒。
随即他才重新露出笑容。
秋风舒缓,轻轻拂扫着脚下的璀璨星河。
他未置可否,只是持续着欣赏的目光,淡淡开口:“继续说下去。”
“其实你在白月礼倒下的时候,心大概就死了,但还存在一线希望,那就是‘盒子’。传言中能许愿一切的东西,你就是赌上一切,也要去试试。”
因为倒下的是焰君,他也会这么去做,百分之百。
就像严崎说过的那样……崩溃不仅仅只有一种形式,还有被无尽的绝望和苦痛纠缠,只能寄希望于最后,命悬一线。
哪怕希望若有若无,也要赌上全部,去试试看。
对于严崎而言,大概就是这样。
哪怕背叛的是全世界,已经癫狂地走到了橙世界那一步,他也根本不可能在乎再进一步的癫狂。
何况白月礼的重量……可能比全世界都更重。
所以严崎义无反顾地踏入了红世界,不知付出了什么代价,终于通关。ensotemple.com
他连心都能舍弃,只为能向盒子“许愿”,让白月礼回归,哪怕白月礼的回归条件可能是把现世都拉下水……
可能也正是这股破坏秩序的巨大能量,将焰君吸引前来。
而且突然出现的焰君打乱了些他的计划。他没能成功,却也决不允许自己在关键时刻、前功尽弃——
他一定用了某种程度的手段,最后挽救了下。哪怕一切需要最终重启、需要再重新艰难地踏过千山万水、再走一轮,也好过什么都不剩。
宁弈就是他的保险栓。就是最后的手段。
严崎用Ace的权限将裂缝定在了六月十一日,手持利器,看似亲手除掉了弟弟,毫无任何理由……
却是真真正正将他送入这个世界,然后暗自告诉他,看你了,弟弟。
去收集碎片吧,令盒子重现,替我走完未走完的路……
……复活白月礼。
“当时你应该想说的是‘别恨我’,后面还有半句——别恨我。迟早你会发现,一切都有意义,都是为了月礼,对吗。”
严崎笑着,重新替宁弈鼓了鼓掌。
“你是真的很聪明,可能更胜过于我,小不点。我一点也不后悔选择的是你。”
“所以你对我做了什么?”宁弈说话的语音略微有些漂浮感,他读懂了真相,却也彻底被潮水覆盖,几乎不能呼吸。
在这个令人绝望的编排之中,他只是个工具。
工具到了只要他去触碰那个“盒子”,无论许愿什么、都不会扭转白月礼复活的这个结果的地步……
怎么做到的?
“你猜呢,弟弟。我能对你做什么?”
“你——”
宁弈大脑仿佛裂开了一般。
是。严崎没说错,答案根本没隐藏,清晰地就在那里摆着——
他也只对宁弈做了一件事,将利刃刺入宁弈的体内。
“你……在刀刃上……”
“嗯,果然是瞒不过你。”
宁弈站立着,任由冰冷潮水散向全世界。
严崎将手里的纸牌重新转过来。
红A的纸牌上面刻着方块,方块也是盒子的形状。
他的刃贯穿过这小型方块,也贯穿过宁弈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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