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小说网>言情小说>逼死对头女装后我掉马了>第 68 章 番外三
  汶街拐角处新开了一家书店。

  即使汶街是回朝渝湖的必经之路,御枝也是在开店后的第二个星期才注意到。

  容城四月,春雨绵绵。

  空气中满是湿润的水汽。

  御枝难得步行回家,却忘记带伞,见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她跑到屋檐下躲雨。

  转头时瞧见身后是家书店,木招牌上写着歪歪扭扭的四个黑笔字。

  ——时光邮差。

  左右无事,雨一时半会儿又停不下,御枝干脆推开玻璃门,进了书店。

  贝壳风铃叮咚晃动,坐在门口盆栽旁的老人从报纸里抬起眼,躺椅下的橘猫跟着喵了声。

  老人只是看着她不开口,御枝主动抬手:“您好。”

  老人又低下头。

  “……”

  好吧。

  脾气有点古怪的店主。

  御枝不太在意地往里走,绕着几排书架转了圈,发现大都是一些出版在很久之前的书,几乎找不到近些年的杂志刊物。

  和整家店的布局一样。

  非常有年代感。

  御枝抽出两本感兴趣的,准备找老人付款时,在他身后看见一个半人高的绿色邮筒。

  筒皮上潦草地用胶带贴着一张纸,同样歪歪扭扭地写着时光邮差四个字。

  御枝觉得好奇。

  “爷爷。”她手往后指了下,“您这里是可以写信吗?”

  “嗯。”老人翻了一页报纸,头也不抬地道,“不能写给现在。”

  御枝起初没懂,反应了几秒明白过来:“您是说写给未来吗?”

  “过去也可以。”

  “啊。”御枝开始感兴趣了,“爷爷,我也想写一封,您这里有纸和笔吗?”

  老人放下报纸,微微佝偻地背起身走到里屋,过了会儿,出来将东西递给御枝,又补充:“如果不是写给自己,尽量不要在信里提你的名字。”

  还有这样的要求。

  御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奇妙感,她点头,在老人支开的小桌前坐下,铺开信纸,思忖片刻,钢笔流畅地顺出一行字。

  【亲爱的小贺同学:

  展信佳。

  我是你未来的老婆……】

  御枝写到这里,忍不住抿起嘴角笑起来,继续往下。

  医生做久了,字迹也不知不觉变得简草随意起来,但隐约还是可以见到当年娟秀的影子。

  御枝写字的速度很快,不多久落下句号,搁笔,将信纸折起,小心地装进米白色信封里。

  老人接过她的信,从衣兜摸出个印章,分外庄重地在信封上盖上邮戳。

  【时光邮差—2032.4.18】。

  “行了。”老人将信重新递给她,“你可以投进邮筒里。”

  “好。”御枝想问这封信真的可以送到吗,又觉得自己在异想天开。

  她双手捏着薄薄的信封投进绿色邮筒,付了两本书的钱,和老人再见,推门离开。

  外边的雨本来已经停了,御枝走进朝渝湖小区,又哗啦啦下起来。她脱掉外套罩在头顶,一路跑到楼里。

  可能是白天淋了雨,晚上御枝安顿好昭昭,哄他睡着,一个人躺在卧室床上时,觉得头似乎懵懵地发晕。

  贺忱到外省出差了,还要两天才能回来。御枝起来找了点药喝完,不多时,意识朦朦胧胧地飘远,眼前光影凌乱。

  灿烂刺眼的光从枝叶里掉落,御枝将手遮住眼前,适应了一会儿,慢慢地睁开眼。

  耳边传来蝉鸣和鸟啼,清脆又有些失真。滴滴叭叭地车笛不时从周围经过,迷糊中有谁拽了她一把。

  “小姑娘怎么回事儿啊?”骑着自行车的女人将她拉到人行道上,责备道,“注意交通规则,红灯就不要再往前走了。”

  飘远的意识像也被女人拽了回来,御枝脑子瞬间清醒。

  红灯一格格跳动,所有行人和车辆都在有序排队。

  周围景色在御枝眼中都显得陌生,她视线从街道两侧鳞次栉比的店铺转到女人脸上,看见那双眼睛里倒印的一双影子。

  白色衬衫,黑色百褶裙。

  短短的卷发。

  青葱秀气的一张脸。https://ensotemple.com

  十七岁的御枝。

  跟前这小姑娘像见鬼了似的突然瞪大眼睛,女人疑惑地用手在她跟前挥挥:“怎么了这是?”

  叮咚——叮咚——

  不远处传来钟铃声。

  街道对面的建筑门石上刻着宛市实验小学。很快就有穿着夏季校服的小朋友三三两两走出来,校门口不多时变得热闹拥挤。

  有个小女孩原本在和小姐妹聊天,目光往前看见谁,连忙用胳膊碰碰小姐妹:“他在那儿!”

  不等小姐妹说话,小女孩已经拉着她欢快地朝某个方向跑了过去,伸手一拍那人的肩膀。

  “我家也住在秀河花园哦。”小女孩红着脸,笑眯眯地问,“要不要一起回家呀,贺忱?”

  某两个字就像被放大无数倍,带着加速度撞入御枝耳中。

  她在听到的下一秒就抬起头,刚好和街道对面的人四目相对。

  那人还是个小朋友,看着只有七八岁,个子在同龄人之间已经显得出挑。校服短袖和短裤下露出的手臂和腿杆细瘦白净。

  五官还没有长开。

  眉眼稚嫩清秀,瞳仁乌溜溜的,像两颗浸在溪底的玻璃珠。

  小贺忱显然不认识御枝,对视一瞬就收回目光,看向拦住他的人。

  “数学老师出的题目你全答对了,好厉害啊!”小女孩夸赞,“我以后能和你一起玩吗?”

  这是个很友好的邀请。

  贺忱迟疑两秒,摇摇头,也不说话,捏着书包带转身走了。

  遭到拒绝,小女孩表情顿时失落下来,旁边的小姐妹安慰道:“贺忱一直都是这样啊,他转学来这么久,咱班同学都想和他交朋友,但他谁都不搭理的。”

  “可是……”

  小女孩要说什么,被小姐妹拉开:“走啦走啦,我们去买冰糕,天好热。”

  御枝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个背着小书包的背影,见到贺忱离开,她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已经跟上去了。

  恰好红灯转绿。

  车流人流一同向对面涌去。

  御枝在人群里艰难前行,生怕将贺忱跟丢,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好在小朋友步子迈得小,走路也慢,书包上的史努比挂件跟着主人一起摇摇晃晃。

  御枝默默地跟着他往前走,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满心满眼都剩下她从未见过的童年时期的贺忱,完全没有空闲去思考为什么自己和贺忱在同一时空会有年龄差距。

  拐过两个街角,前面的人忽然停下脚步。

  御枝以为他到家了,跟着停下,发现身侧是一家冰淇淋甜品店。透明的玻璃橱窗里摆放着装点精致的各种蛋糕,香甜的烤面包味道从橱窗飘出来。

  小贺忱隔着那层玻璃,眼神有点渴望地盯着蛋糕看了会儿。半晌,他手指捏了下书包带,转头继续往前走。

  “——你想吃吗?”

  身后冷不丁传来个清软的声音。

  贺忱寻声回头。

  御枝正懊恼自己为什么憋不住要说话,和小朋友那双清澈的瞳仁一对上,她不受控制似的又开口:“蛋糕,你想吃吗?”

  “……”贺忱睁着圆圆的眼睛看她,抿着小嘴没吭声。

  肯定是想吃的。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御枝说完,扭头跑进甜品店。

  怕贺忱不愿意等,她速度很快地挑了一堆东西,用裙兜里的手机扫码付款,从进店到出店用时不过两分钟。

  好在小朋友没跑。

  还是乖乖站在原来的位置。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每种都买了一些。”御枝把装得满满当当的几个纸袋一起递到贺忱跟前,“呐,全部给你。”

  纸袋里的香味比玻璃橱窗还要诱人,小朋友咽咽口水,却没有接。

  任谁在大街上突然碰到个对自己示好的陌生人,都会警惕几分。

  御枝明白这一点,她想了想,当着贺忱的面,拿出个纸杯蛋糕,就着杯沿咬一口:“你看,没毒。”

  小朋友果然被忽悠住了,犹豫了会儿,还是抵不住诱惑,小心地伸出手,在纸袋里挑了个蛋挞,仰起脑袋小声说:“谢谢。”

  他应该是很开心,眼睛亮亮的,看着又乖又萌。御枝有点想rua他,但还是控制住了。

  怕把人吓跑。

  “没关系,你随便吃。”御枝对他晃晃纸袋,“这些都是你的。”

  路上行人太多,御枝把小朋友拉到休息长椅上,靠在椅背里看他像只仓鼠一样,腮帮一鼓一鼓地嚼着蛋挞。

  不知道看见什么,小仓鼠视线定格在某处,嚼动的动作慢下来。

  御枝顺着他的视线往前看,不远处有个小孩被妈妈牵着从玩具店走出来,怀里抱着汽车模型套装。

  她懂了:“你喜欢那个?”

  小朋友点头,又摇头:“妈妈工作很辛苦,没有很多的钱让我买玩具。”

  他语气坦荡,也不觉得自卑或者难过,单纯地在陈述一件事。

  ……原来这个时候他妈妈还在啊。

  也对。

  贺忱说过,他妈妈是在他被带回贺家不久后,才病逝的。

  御枝短暂地走了下神,估算着小汽车的价钱,开口:“那我给你买吧。”

  小贺忱一愣。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买给你。你想去哪儿,我也都可以带你去。”御枝说着,对他竖起一根手指,弯起嘴角,“但我有个条件。”

  小贺忱咽下嘴里的蛋挞,问:“什么?”

  那根竖着的手指勾起,伸过来亲昵地挠挠他下巴:“你今天必须要开心,除了开心,其他情绪都不准有。”

  小朋友没说话,和御枝带笑的眼睛对视一会儿,他慢吞吞地问:“姐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们认识吗?”

  因为这个时候的你,是未来的我最想最想拥抱的你。

  “因为我以前在这里许过愿,后来愿望实现了,就来还愿。”御枝摸摸他的脑袋,随口编出个谎,“所以今天我要选中一位幸运的小孩,去实现他的愿望。”

  可能是她长得太像好人,小贺忱竟然相信了。期待地问:“三个吗?”

  童话书里不都是这样说的。

  可以实现三个愿望。

  “不是哦。”御枝弯腰凑近他,眨了下眼,“多少个都可以。”

  小朋友的愿望无穷无尽。

  但无一例外地全和吃喝玩乐有关。

  两人去了宛市最出名的游乐场,御枝本来顾忌是贺忱年纪小,想玩温和一些的项目,比如旋转木马。结果小朋友见到过山车和海盗船就眼睛冒光,拉着御枝专门挑那种刺激项目。

  过山车翻转到最高点,再从高空猛然坠下时,几乎缺氧的失重感吓得御枝心跳都要停了。

  她从开始一直“啊啊啊啊”到结尾,最后腿软地扶着栏杆下来。

  听到小朋友兴奋地说:“姐姐,我还想再玩一次!”

  御枝震惊:“你不怕吗?”

  “不怕呀!”小朋友顶着被风刮到乱七八糟的头发,“好好玩!”

  御枝:“……”

  可算玩够过山车,两人出来,又遇见海洋馆做活动,成人票打折。

  果冻似的水母在水族箱里闪闪发光,漂浮游动。热带鱼群五彩斑斓,游曳着躲在水草和礁石缝隙。

  宽薄的黑色影子从头顶玻璃隧道里滑翔而过,御枝科普:“这是魔鬼鱼。”

  “喔。”小朋友紧紧牵着御枝的手指,好奇地扬起脑袋四处看。

  软萌的白色海豚很大一只,跃出水面时亲吻了小贺忱的下巴。

  御枝见他僵硬着小身板双眼紧闭,好笑地问:“什么感觉?”

  小朋友慢慢睁开一只眼,和海豚圆溜溜的眼睛对视一秒,扭头把脑袋埋进御枝怀里,耳根红红地不吭声。

  一圈人善意哄笑:“害羞啦哈哈!”

  最后两个小时,御枝带他去了电玩城和商场。机械三角爪被操控着往下滑,稳稳抓住一只史努比玩偶,移动到出口,松开。

  “呐。”御枝将抓到的娃娃拿出来,和其余战利品一起装进小袋子,递到贺忱跟前,“都是你的。”

  转眼间暮色四合。

  盛夏傍晚的橘黄色霞光像涨潮的海水般漫过城市楼宇,车水马龙仿佛在相机里换上温柔的滤镜。

  “好啦。”

  御枝将人送到小区门口,这里离市中心有一段距离,连行人都稀少起来,“到家了,你进去吧。”

  小朋友显然舍不得,眼巴巴地看着她:“姐姐,你明天还会来嘛?”

  “……”

  御枝顿住。

  她不知道。

  她连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都不知道。

  虽然心里有预感,这一切应该与她写的那封信有关,但明天会不会再出现,她不清楚。

  御枝张了张嘴,又不想骗他,最后只是双手撑着膝盖,俯身在他发顶吻了下,声音很甜:“只要你乖乖的,我们以后肯定还能再见面。”

  这是贺忱有记忆以来,除了妈妈,第一次有人如此亲密地对待他。

  他控制不住地开始害羞。

  御枝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没动,惊讶地看着两只毛绒绒的犬类竖耳,哗啦一下从小朋友柔软的发间冒出来。

  竖耳尖尖是半透明的粉色。

  惊讶几秒后,御枝很快反应过来,连忙用手把两只耳朵捂住。

  以免路过的人看见。

  小贺忱被她这个动作弄得懵了下,竖耳动了动,软软地碰着御枝手心。

  他意识到自己又失控了,惊慌地仰头望着御枝,害怕她会像其他人那样将他推开,再往他身上砸石子。

  “怎么了?”御枝发现小朋友脸色发白,“你哪里不舒服吗?”

  她表现的过于寻常,反而让贺忱更加害怕。

  “……姐姐。”他小心翼翼地提醒,“你压到我的耳朵了。”

  “哦。”

  御枝把手松了点,没有拿开,“我怕别人看见,所以帮你挡着。”

  小朋友歪歪脑袋,很不解:“我有耳朵呀,你不奇怪吗?”

  “不奇怪呀。”御枝模仿他软糯糯的语气,逗他,“你明明很可爱,是我见过最最可爱的小朋友。”

  从来没人这样夸过他,小贺忱的眼神亮起一瞬,又黯淡下去。

  他垂着小脑袋,丧气地道:“可是别人都不这样认为,他们都会因为耳朵远离我,还说我是怪物。”

  “你不是。”

  御枝皱起眉,语气笃定又认真,“你不用听他们的,也不用因为和别人不同而不开心。世界上有很多很多人喜欢你,像我一样觉得你可爱。”

  小朋友半信半疑:“真的吗?”

  他的情绪稳定下来,发间的兽耳慢慢消失,御枝收回手:“真的。”

  她在他跟前半蹲下,故作神秘地小声道,“而且告诉你一个秘密,姐姐其实认识未来的你。”

  小朋友睁大眼:“未来的我?”

  “嗯。”御枝弯起眼睛,笑意温柔的像一杯草莓奶昔,“不久以后呢,就会有人来把你和妈妈接回家,你会遇到对你很好的爷爷奶奶,交到很多新朋友。还会在容城一中碰到一个女孩,她会对你很好很好,给你买超级多的蛋挞和小蛋糕。”

  光线在小朋友眼睛里一点一点凝成期待,跟前的人对他伸出小拇指:“如果你不相信,我们可以拉钩。”

  “……”

  小贺忱抿起嘴角,攥紧书包带的小手松开,白嫩手指勾住御枝,用拇指指尖在她指尖盖上一个隐形的章。

  “已经很晚了。”御枝站起身,将他带到小区入口前,“你妈妈快要下班了,赶紧回家吧。”

  “嗯!”小贺忱点点头,开心地朝她挥手,“姐姐再见。”

  御枝笑:“再见。”

  目送小朋友欢快地抱着一堆纸袋跑进小区,没跑几步,又转头看她。

  “姐姐明天也要来哦!”

  最后一句话夹着清脆的铃声。

  叮铃铃——

  床头柜上有什么突然响起。

  御枝从梦中惊醒。

  =

  贺忱醒的时候,窗帘外的天还是蒙蒙亮。他用手背按了下干涩的眼皮,捞过放在枕边的手机看时间。

  早上六点。

  昨晚十点饭局才散,喝了两杯推不开的酒,现在胃里还在泛酸。

  贺忱缓了会儿,点进电话簿,翻出备注是【老婆】的那串号码,指尖在屏幕上悬了良久,还是没有按下去。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就是做了个梦。

  突然很想听听她的声音。

  但御枝应该还在睡觉,难得没值夜班,还是让她好好休息下吧。

  贺忱扔掉手机,翻身下床,趿拉上酒店里的拖鞋,从床底拖出行李箱。

  他这次出差一星期,行李是御枝收拾的,所有东西都摆放的井井有条。

  他翻出那件西装外套,从内侧袋找到钱夹,打开后,抽出一张纸,动作很小心地将纸展开。

  纸张虽然有些破旧,边缘微微磨损,仍然能看出被人保存地很用心。

  贺忱垂下眼,将纸上烂熟于心的内容又逐字逐句地默看了遍,就像从小到大每次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时,都要拿出来读一遍那样。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他昨晚会做和七岁那年相同的梦。

  但清楚的是,这次梦里那人的面容清晰可见。

  寄信的人也早就被他留到身边。

  贺忱看到信的最后,紧挨着结尾处,写着一行字。

  他少年时的笔迹。

  一如既往地张扬恣意。

  ——【找到你了,小主人。】

  信纸合起,男人用指尖温柔地摩挲了下那个褪色的红邮戳。

  “时光邮差—2009.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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