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眸眺起,视线直直地落在她脸上,眸光中掺杂着万分的不解。
是的,这要是她自然也是十分不理解。
为什么方明辉见到她立马就跑了?
为什么方露月一出现齐暮阳就来了?
为什么好端端的女儿会报警抓自己的亲生爸爸?
但方露月更多的是不可思议,怎么有人对自己所做的事毫无忏悔。
当然,当下她最棘手的便是不希望这件事将时霁也牵扯进来。
她捏着电话的指骨现出莹白色,维持着面上的平静,“钱你敢当面找我拿吗?”
“账号你有,直接打钱,别让我白养你一场。”
*
“时总,除此了要钱以外,他还有其他话向您说起吗?”
事关方明辉,齐暮阳邀请时霁一道在旁边咖啡厅里做更进一步的询问。
时霁双手交握在膝上,视线一直盯着齐暮阳,“只说自己病重,不能让方露月知道,说她会报警。”
“那您给了?”
“没有。”
齐暮阳的眸光在审讯人时,立马便会切换成锋利警惕,两人的眸光隔空较量着。
须臾。
齐暮阳眉头依旧蹙着,“时总,那他是如何准确知晓您和方露月的关系?”
空气似是在文火中煎熬。
时霁神态稍稍放松,眉梢淡淡挑起,“齐警官,我和方露月的关系不算秘密吧!”
忽地他只觉得心口略紧,好笑似地掩饰着情绪,“方明辉到底犯了什么事?”
齐暮阳目光陡然一沉,“时总不是已经让人调查了?”
他确实是让唐洲找人继续联系雅正社区的老住户,问问方露月家里人的下落,只是那户人家搬离社区都快□□年了,依旧只是知道方明辉炒股失败后得了精神病,和妻子离婚后,妻子也离开了,后面发生的事他们都不太清楚。
唐洲让时霁不如亲自问方露月,如果她不想说,想必是不愿意说,他这样刨根究底地挖出来难免会让方露月难堪。
只是……
他作为男朋友都不知道的,现在看来,这位齐警官倒是清楚得很。
时霁只觉得心口收得更紧了。
见对方保持着沉默,齐暮阳了然似地点头,“也对,事情过了那么多年,除了当事人,旁人忘记了也很正常。”
场面一度陷入静止。
时霁默了几秒,僵硬地动了动唇,“齐警官似乎在逃避我的问题。”
“不是逃避,而是这事不适合由我说出来,时总只要记住,有关方明辉的任何消息都得报警。”
咖啡厅的里放着平和又舒缓的音乐,落在临床的卡座边,莫名叫人心烦意乱。
时霁身子向前倾,指骨间发出一声筋骨脆响,像是平地响雷。
他眉弓向上抬着,给人极重的压迫感,低沉的嗓音不疾不徐传过来,“齐警官的心思最好全都在案子上,不该沾染的人和事我劝你不要惦记。”
说着,他便站起身。
这时从办公室寻来的闻昌疾步走近,“时总,卞总请您上去。”
时霁单手插兜,正欲走。
身后的人却继续问了句,“时总,您确定都交代完了吗?”
时霁的身形在原地停了一秒,没回头,就阔步迈了出去。
电话被人掐断的方露月,便接到快递的电话,小哥正在楼下派送着,等她拿到快递,时霁和齐暮阳已经进了咖啡厅。
此时差不多已经是下班时间,她抱着快件小跑上楼,没来得及详细回应陈晴的满脸震惊,只点点头让她尽早适应这一消息,从电脑里打印文件,拿起背包下楼。
正好,两人成功在电梯里错开。
咖啡厅内,齐暮阳招徕了服务员结账,就见到方露月走了过来。
“他刚上去,你没遇上。”
方露月摇头,并没有离开,却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齐暮阳有多年的刑侦经验,见她这般,很快便敏锐地察觉到什么,“怎么了?刚刚那电话是方明辉的?”
方露月将手机里的座机号码交给齐暮阳,“打过去就无人接听。”
“他让我今晚就打钱过去。”
齐暮阳将电话号码输入传送给了局里,在等待消息的过程中,他看着她,问,“拾月,你怎么想?”
这案子说到底是方露月家里的事,至于钱,她如果想给齐暮阳也没有理由拦,毕竟他只负责抓人。
方露月从包里取出一张卡,一支笔和两份偿还欠债的合同协议,推给他。
齐暮阳疑惑地看着她的举动,拿起协议看了眼,上面的金额不小。
只见她轻轻叹了口气,“既然都想要拆迁费,那我就还给你们。”
“什么意思?”
“具体你现在可以问你妈。”
齐暮阳大受震惊,将电话拨了过去,只简单问了一句,齐母便和盘托出全部,钱是方明辉借的,但因钱被田秋柔拿去贴补方露月的弟弟,最终方明辉便将着烂摊子踢给了田秋安。
挂了电话,齐暮阳瞬间明白为什么他妈妈之前在家里明明对方露月赞不绝口,过后竟如此不太待见方露月。
“暮阳哥,”方露月从包里拿出口红,“协议你签了名,这笔钱就到此为止。”
她吸了吸鼻,停顿了下,“但不要告诉田秋安说已经还了。”
她要这只想吸别人血,不想自食其力的一家子,往后时时刻刻都要活在欠债的压力下。
她要让他们知道,她现在和未来都不是他们的依靠。
席间沉默了几秒,齐暮阳扭开笔帽,飞快地写下名字,并盖好手印。
这时,手机的消息响起,齐暮阳看了眼,看着方露月问,“青城路?你知道是哪吗?”
“你是说电话是从青城路打过来的?”
“嗯。”
“那是田秋安的老家。”
齐暮阳瞬间明白过来什么,他眉头蹙了蹙,甚是为难道,“……这田秋安怎么会?他对得起你……”
话都到了嘴边,他倏地住口,但仍是觉得震惊不已,“田秋安那可真太安全了……”
方露月自然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过很快她也释然,毕竟这种刷新她三观的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这种事对田秋安来说再正常不过。
拆迁款的一半正好是欠齐母的款项。
“那这样说来,这钱他是替田秋安要的。”
想到这,齐暮阳立即便要走,不知想到什么,说了句,“你家的事我没和他说,要是不好意思开口,我可以帮忙。”
说完,他拍了拍她的肩膀。
刚要回身走,齐暮阳再次转身,目光垂着,欲言又止地问了句,“拾月,如果这次真能抓他,你……你会不会恨我。”
方露月依旧没什么表情,目光却坚毅如深海,“这不是他罪有应得吗?”
她一直都是这样,发生任何事都能跟没事人样,似乎是坚强到了极致情感就会变得麻木起来。
以前是,现在也是。
齐暮阳无奈地叹着气,伸手将她的头按进肩膀上拍了拍,嘴中轻轻地表示了句,“谢谢!”
无形中的压迫感正穿透玻璃倾轧过来,他立马松开她,目光在她后方轻闪了下,匆匆离开。
方露月回身就见到站在外面的时霁,就在她收拾桌上的协议时,时霁已经走了进来。
虽然他一句话都没说,但方露月透过他的眼神,仍能感觉到自上而下的那种压迫感。
他和平时不一样,是真的不太高兴。
方露月抿了抿唇,对这件事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
但时霁一句话都没问,只是默默地拿过她的包,牵着她上车。
系好安全带,时霁没有启动车辆,侧身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一直都是紧绷的,问,“很累吗?”
想起他下午发帮她庆祝的信息,方露月点点头,不想隐瞒自己此刻的情绪,“回家吧,也没什么好庆祝的。”
时霁冷冷地“嗯”了声,还是满足她,说,“那我让人送餐到房间。”
一路上,两人没再说话。M.ensoTEmple.Com
方露月将视线看向窗外,玻璃上折射出时霁的模样。
他额前碎发半垂,隐去那双眼眸的锐利,长睫向上扬起,一直盯着前方,神色看上去无虞,只是车的速度却很快。
环绕在两人间的沉默一直持续到下了车,时霁将她牵出车厢,扯进酒店长廊,慢慢地手腕上的力道越扯越快。
方露月心底莫名地升起了一丝恐惧,她踉跄着小跑向前才能跟上他的速度,声音已经不由自主地喊出声,“时……时霁……”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男人对她的声音没有丝毫回应,只紧紧地攥着她,似乎只要一松手她就会跑了般。
刷卡进门。
随着一声钥匙跌落碰撞的声响,眼前颀长的神情立马回身,将她粗暴地按在门板。
一片黑暗之中,方露月心已经提到嗓子眼,抬眼便见到那双藏匿在暗处的眼眸亮得摄人。
她再次喊他,“时霁……”,话音被人用粗暴的吻盖住。
这吻来得猝不及防,和以往的每次都不一样,又急又重,像是暴风雨来临,噼里啪啦地砸下来,一砸即是一个深坑。
方露月呼吸都没缓过来,脚下一空,腰间被人一提,唇齿就被人疯狂地舔舐着,男人的气息也不稳,但却随着力道的深入变得越发地急促。
方露月被吻得快要窒息般,喉底不自觉地发出呜咽声,环在他身侧的手不断拍打着推拒着。
那灼热又绵软的力道却没停下,只是从她唇齿下移至脖颈,他喘着气在她脖颈间游走,暧昧的水泽绵延了一路。
好不容易得到喘息,方露月似是觉得挣扎太累了,便瘫靠在门板上,任人宰割。
她的这般反应让时霁慢慢停下了动作,他抵在她头顶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黑暗中,方露月轻轻拍着他的背,像是等待发怒的狮子慢慢平息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霁才慢慢站直身子,放开她,低哑的嗓音蕴藏着怒意,“我是不是说过很多次?”
“让你遇到事情一定告诉我,所以你是一直都没听进去,还是认为齐暮阳比我更有资格插手你的事?”
房间依旧漆黑一片,让他的话听起来掺了几分浓浓地不满。
方露月张了张口,小声道歉,“对不起。”
时霁的反应更大,“啪”地一下按开过道的吸顶灯,陡然的光亮让两人都不太适应。
过几秒,他向后退了几步,单手叉腰,上下审视着她,忽地扯唇点头,“我明白了。”
“所以你跟我在一起真就是为了弥补早恋的遗憾。”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有没有数过到底说了多少个?”
“我要什么对不起,我只要你!”
方露月愣愣地看着他,“我,你……不是的。”
“是什么?你告诉我,嗯?”
嗓音像是有火在烧。
方露月脑子里一片混乱,“方明辉的事是齐暮阳负责的,对他来说很重要。”
“那你爸爸到底犯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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