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小说网>言情小说>预言中的正牌男友>第 57 章 番外
  “你说,如果二十年前车祸没有发生,你平安活下来了。我们会再次相遇吗?”

  “当然会,因为我们是命中注定。”

  我们,凭什么要错过?

  ……

  “妈妈你看,流星雨!”七岁的邢维维趴在出租车的后车窗上,惊喜地指着天空,让身后的妈妈看。

  年轻的母亲摸摸孩子毛茸茸脑袋,跟他一起朝窗外仰头望去,“真灿烂啊。你可以许个愿。”

  “那我要许愿每天都能——”

  “愿望不能说出来,藏在心里才能实现。”母亲笑着叮嘱。

  邢维维立即闭眼认真默念许愿。

  前排,上岗不久的司机和坐在副驾驶的邢父也下意识朝天空望去。

  十字路口拐角,突然出现一个庞然大物——满是灰尘的水泥车带着路灯下映照出来的巨型阴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碾压过来。

  司机愣了一下,一种晦暗的神色从他脸上闪过,他没有采取任何刹车措施。

  “小心!”父亲眼疾手快,一把掰过方向盘。

  刺耳的刹车声里,出租车轮胎打滑,堪堪擦着水泥车的车尾,与它错身而过,溅着火星撞上路边电线杆。

  后排的母亲吓得尖叫出声,一把紧紧搂住儿子。

  “呸,狗日的没长眼睛?怎么开车的!”车窗外传来水泥车司机的怒骂。

  年轻司机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越来越远的水泥车,胸膛剧烈起伏着。

  小男孩则几乎要吓哭了。

  “没事,没事。”母亲低声安慰着吓坏的儿子。

  ……

  二十年后,冬。

  一场小雪后,安静的街头,光秃秃的树枝凝着细小冰珠,偶尔往下撒几滴融化的雪水。

  临城第一实验小学一间教室里,许老师正准备下课。

  “听明白老师刚刚说的话了吗?”许老师站在讲台上大声问。

  孩子们奶声奶气拖着长长的尾音喊道:“听——明——白——了!”

  “好,下课!”

  “老——师——再——见!”

  随着下课铃声响起,孩子们兴奋地尖叫起来,拉起书包往外冲——寒假来啦!

  累了一天的许老师则垮了肩膀,摆着一张仿佛被欠钱的脸,夹起书本出教室。

  “小许老师,放假有活动么?”

  “躺,宅,追番。”

  许老师挥挥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等到许老师忙活完,已经是最后一个出教学楼。偌大的学校空空如也。她独自挎着行李包走到保安亭,刷卡出门,抬头就看到路边树下等着的人。

  “我的亲娘啊!”许灿猛地顿住,然后就跟喷着气出发的火车头一样冲过去抱住了快两年未见的姐姐,“老天爷!啊啊啊——”她兴奋得大喊大叫。

  “哈哈哈,慢点慢点!”许柔被抱了个满怀,笑着拍拍妹妹的背。

  “怎么回事!你回来都不告诉我!”许灿激动得脸通红。

  “给你个惊喜啊。”许柔捏捏她的脸颊。见到妹妹这么高兴,她冰天雪地的等了一个多小时,算是没白费。

  许灿乐得咯咯笑,跟花儿似的。

  “你就在这儿上班啊?”许柔回头打量着临城一小。这所小学红砖白瓦,挺好看的。

  “实习,唉,还不知道能不能考进来呢。”许灿噘嘴,有点烦恼,“我本来以为小学很好带。我的天,一个学生就相当于一个吱儿哇乱叫的开水壶,整个教室四十几个开水壶。上课上得我脑仁疼。”

  “什么乱七八糟的,当心让家长听见。”许柔提醒她说话当心,拉住她往路口的地铁站走。

  “你在部队过得怎么样啊?”

  “挺好的。”

  大四毕业那年,许柔出乎众人意料地选择了参军,顺利渡过新兵营训练后,被分配至某空降旅,成为一名空降女兵。四年里,她只在前年回来休假过一次。

  而这一次,许柔总算可以在家过年了,还能帮妹妹看看工作的事情。许灿如今念大四,读的临城师范大学,即将毕业。

  从临城回家,不到半个小时的高铁。许灿由于隔三差五总是往家跑,所以行李就只有一个包。

  一路上,她叽叽喳喳说着所有人的八卦,什么蓝晓穗整容当网红啦,潘凯结婚有小孩啦。

  “你还跟他们玩呢?”许柔问。m.ensotemple.com

  “没有,”许灿摇摇头,耸耸肩,“慢慢就不联系了,大概是臭味不相投。现在各自在朋友圈里躺尸。”她又想了想,舔着脸说道,“只不过如果他们过得没我好的话,那我会高兴点。”

  许柔哭笑不得,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喏,你看,金特的针织店。”许灿点开手机照片给许柔看,有点得意,“我可是股东哦。”她跟金特关系非常好。

  照片里是一间以蓝粉色为主的针织店,金特一米九几的大老爷们穿着围裙,正带领几个孕妇认真地织婴儿鞋子。他前年出狱,慢慢攒钱开了这家店。

  “不错啊,我还以为他是小打小闹呢。你投了多少钱?”

  “五百块。”许灿认真地说,看到许柔挑起一边的眉毛,便气急道,“五百块也是钱啊。我可省了好久。”

  “行行行,我们许灿也学会省钱了,这可不容易。”许柔配合地鼓掌。但这话怎么听怎么怪怪的。

  许灿依旧气鼓鼓瞪着姐姐,像河豚一样鼓着腮帮子,但没几秒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着抱住许柔,“你不许笑话我。”她习惯性撒娇。

  “好好好,不笑。”许柔一如既往地温柔。

  两个人没一会儿又闹成一团。

  ……

  回到家,父母已经在做饭。屋子里飘着饭菜香味,温馨又暖和。

  许灿换了鞋就迫不及待找出一面锦旗出来炫耀,“快看,这是什么?!”

  锦旗上写着——“见义勇为,品德高尚,敬赠临城师范大学许灿同学。”

  她等着许柔夸奖。

  许柔抓了一把瓜子坐到沙发上,纵然她已经听妹妹在电话里提了八百回,但还得配合演出惊喜交织的感觉,“厉害啊,许灿!见义勇为,竟然还有锦旗!”

  “那是,我还有报纸报道呢!”许灿得意洋洋地抽出她专门去装裱好的报纸。

  许母从厨房探出头来,看到的就是二闺女又在那喜滋滋地炫耀。她笑着回身去端菜,也不知这丫头哪里学的这么好面子。

  许柔边嗑瓜子边看临城晚报,头条新闻就是本市一名女大学生在夜市排队吃烤冷面时遇到扒手。她奋起直追,为失主找回钱包,而钱包里有价值十万元的金项链。

  “我当时如脱缰的野狗一样奔出去了。”许灿绘声绘色地表演,“过程完美,但是结局不怎么完美,眼睛被那个小偷一拳打青了。”她非常懊悔,“记者采访我时还没消肿呢。早知道要拍照,我就化个全妆了。”

  “没把你眉骨打断都是好的。以后多注意。我教你几手防身的。”许柔说。

  “吃饭了。”许母在餐厅喊。

  “来了。”许柔依旧在看报纸,许灿新闻下面一篇说的是有个出租车司机杜某心怀怨恨报复社会,开车连撞几人,然后在火车站持刀砍人,结果被特警狙击手当场击毙。

  “哦,对了,这个杜某。”许灿想起什么,“十年前还犯过抢劫罪呢。被抢的是我一个同学,还长挺帅的。你说世界也真小啊。”

  “长挺帅?没听你提过啊。”许柔知道妹妹是个颜控。

  “不是我的菜啊。我也有个人审美的好不好。反正他身体挺差,读了一个学期就休学了。”许灿抓了抓脑袋,“听说这个暴徒被击毙后,他家可高兴了。”

  “不过说起帅哥,”许灿拿起手机兴致勃勃找本地特警队的抖音账号,“等一下啊,我给你看那个狙击手的照片,太太太太太帅气了!”

  “吃饭了,还不来?!谁最后来谁刷碗!”许母又在餐厅喊。

  听到这话的瞬间,许柔放下瓜子,许灿放下手机,一起抢道往餐厅冲。

  许灿抢先一步冲到餐桌前,望着满桌甲鱼猪蹄基围虾,还有一大块牛排——震惊了。“不会吧?姐姐回来,就做这么丰盛?”

  “等你把驾照考上了,也给你做这么多。”许母将筷子分给大家。

  “咋不说叫我考清华北大咧。”许灿又噘嘴。学驾照两年,她科三已经考八回了,还没过。“这么多菜,怎么吃得完。”

  “吃得完,我得增肥。”许柔戴着手套开始啃猪蹄,“最好过年能长个十斤。”

  许灿的心态彻底崩了,怨念又羡慕,“我啥时候也能这么凡尔赛啊!”

  “咱俩情况不一样。我体重太轻,跳伞不好控制身体,总是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影响安全,也影响成绩。”许柔耐心解释。

  “哦,那你多吃。”许灿立即给姐姐夹猪蹄。跳伞可不是开玩笑的,一不小心就会丢掉小命。

  吃完饭,许灿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开始给她爹剥虾,剥着剥着就开始央求零花钱,“爸爸,我实习工资还没发呢。”

  她给许柔挤挤眼,示意姐姐帮腔。于是许柔问,“过年有钱买新衣服吗?”

  “没有!”许灿清脆地回答。

  “……”许父看着自己碗里堆成山的虾仁,心知这次自己大意了,只能说道,“钱包在书房,你自己去拿。”

  “欧耶!”许灿起身擦手,兴冲冲去房间,“谢谢亲爱的爸爸赞助一千块钱!”

  许父刚想说拿太多了,就听许灿大喊你是世界上最最最最最好的爸爸。得,他只能认了。

  许柔在旁边笑弯了腰。

  吃完饭,母女三人看电视。许父则出门遛弯。

  许母说起下周二走亲戚,许柔摇了摇头,“不行,我那天要去临城陪圆圆试婚纱。”

  周圆圆,许柔的闺蜜,永远热爱《士兵突击》。许柔进部队,新兵报道时认识的一个男生后来当了特种兵。断断续续相处下来,许柔觉得这个男生不错,便介绍给了周圆圆。

  而现在,他们要结婚了。

  许灿站在桌边撬着一大瓶爆米花的瓶盖儿,“哎,我同事也要结婚了,一个英语老师,叫袁贵秀芬,她和体育老师——啊,对了,她要是邀请我去参加婚礼,是不是得给红包?”

  “当然了,正好爸给你一千块钱。”

  “哎呀你们这一打岔,我都忘了要说啥。”许母戴上老花镜,看同事之前发过来的信息,“那你去临城的话,正好去趟三姨妈家,邀请他们一起过年。”

  “哦,我知道。邢叔叔一家邀请我们去临城过年。也叫上金特,是吧?”许灿撬开了爆米花,蹦得满地都是。

  “没事没事,我来扫地。”怕母亲生气,她立即跳起来去拿扫帚。

  “邢叔叔是谁啊,他同意让金特家一起么?”许柔问。

  “同意啊,人多热闹。邢叔叔你不记得啊?你爸老同事,调回来三年了。你上次回家,我还给你说过的,邢叔叔的儿子——”

  许柔一听就明白了,“哦,那个男生。”

  “对,跟你一样,工作特殊。防暴反恐大队的,成天不出单位,一出单位就去各个地方比赛,还去国外训练了半年多。我听他妈说,他心思全在工作上。”

  许家和邢家长辈玩得好,两家最初都存了点从朋友变亲戚的心思,但两小辈都没心思谈恋爱,这事儿也就过去,不提了。

  许灿也记得这事,抱着爆米花挤过来艰难地坐下,“为啥不给我介绍男朋友啊?我还母胎solo呢。”

  “那你对婚姻有什么看法,说说看,许灿女士。”许柔问。

  “我想结五次婚。”

  一瞬间,空气很是沉默。

  “睡五个不同类型的男人,我都想好了,比如第一个类型——”

  许母低头到处找拖鞋。

  许灿话都没说完,赶紧逃跑。脚底呲溜一滑,爆米花又撒了一地。

  ……

  晚上,许柔在电脑前看周圆圆发过来的婚纱图片。而许灿躺在床上,一边吃奥利奥,一边听歌,还翻看着许柔那些晦涩难懂的书籍。

  “你真要考研?”许灿问,“继续研究密码学?”

  “嗯。”许柔打算直接在部队考军校。

  “你在部队到底是干啥的?”许灿很好奇。她总感觉姐姐不是单纯的空降兵。

  “不能告诉你。”

  “切。”盯着许柔坐在桌前的背影,许灿往嘴里塞了最后一片奥利奥,换了话题,“我知道你对谈恋爱没兴趣的原因。”

  “那你说来听听。”

  “你心里其实有喜欢的人。”她故作神秘地摸了摸下巴。

  许柔立即回头看她,“你听谁说的?”

  “妈呀,我猜对了?!”许灿震惊地爬起来,被满嘴的饼干呛得直咳嗽。

  许柔将水杯递给妹妹,神情略微不自然,“……你先喝水吧。”

  “你喜欢谁啊?这年头不流行暗恋了。”许灿大口喝着水,眼睛还盯着姐姐,“睡了他!表白!我支持你!”

  “……你这个顺序是不是不对。”

  “随意啊。你喜欢什么顺序都OK。”许灿摊开手。

  许柔却看着周圆圆的婚纱,慢慢失神。

  关于那个人……是喜欢的么?或者,只是有好感?

  或者说,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命中注定这回事?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介意这个人。

  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

  有时候许柔自己也觉得挺可笑的。

  不过,说起这个人,还得说回一年半以前的夏天。

  那是许柔参军后第一次回家,正巧遇上七月多天连续暴雨。本地迎来近十年以来最大的洪灾。由于汽车火车停运,许柔不得不推迟返回单位的时间,许母就提起了同事的儿子,然而许柔直接说没时间——因为随着新闻报道说军人警察都投入抗洪抢险救灾队伍,她也坐不住了。正巧街道居委会开始召集年轻人抗洪,许柔便立即报名。

  “手机一定要带身上啊。我打电话你必须接。”临出门时,许母翻箱倒柜找出游泳时用的防水袋,擦了好几遍才塞进许柔的包。包里已经满满当当放了许灿积攒多天的糖果面包巧克力。这基本是许灿全部的家当,全部无私奉献出来了。

  “电筒可以充电,可以放电池,”许父叮嘱女儿,“备用电池在背包侧边的小兜。”

  “好,我记住了。”许柔背起包,看着父母都忧心忡忡的样子,笑着宽慰他们,“没事,我会保护好自己。许灿你在家把爸妈看好。”

  “没问题。”许灿认真点头。

  许柔就这样出门了,跟着主动报名抗洪的其他年轻人一起先坐车后换快艇,去了受灾最严重的乡镇。沿路的街道,都变成了河。

  路过一家人走楼空的农村自建房,两只小奶狗站在差一点儿被淹没的柜子上嘤嘤叫,许柔将包里的火腿肠和面包留在那里。

  她这才发现许灿还放了一个歪七扭八的手工护身符在包里——许灿平时喜欢做手工,不过大都做耳环戒指什么的。护身符还是头一次看到。

  到了目的地,大家立即分配任务,许柔帮忙铲沙装袋,但没一会儿她就被一个警察拽住胳膊,“听说你是军人?”这位警察留着在泥水里巍然不动的大背头,穿着黑色作战服,套着脏兮兮的救生衣。衣领口露出骚包的花衬衫。

  “对。”

  “那你会包扎伤口?”警察试探着问。

  “会。”

  警察打了个响指,拉着她就走,“走走走,卫生站忙不过来。”

  于是乎,许柔的志愿地点又变成卫生站。

  说是卫生站,其实是卫生院在受灾群众安置点的临时简易医务室。防疫消杀组已经连轴转了好几天,而医疗保障组则非常缺人。

  由于洪灾,这边大多是因为抢险而受了各种外伤,腿抽筋,虚脱的人。许柔负责伤情不重的简单外伤包扎。

  她没时间吃饭,也没时间喝水,很快就习惯了鼻腔间充斥的泥水腥味,一双手由于反复冲洗,早就褶皱发白。

  一起工作的瞿姓女医生拿了一管护手霜给她,“你先休息吧,谁叫你过来的?”

  “谢谢。”许柔笑笑。这位医生知道她是军人,其实想问的是她哪个单位来的,但是许柔却理解成了是谁叫她过来卫生站,便说道:“一个大背头警察。”

  瞿医生突然扬了扬眉,转身走了。

  小护士跟在后面悄悄跟许柔八卦,“那是瞿医生前男友。”不知道犯了什么错事,半年前分手时跑到瞿医生的办公室痛哭流涕跟小媳妇似的。

  许柔心下有些惊讶。不过更重要的是手头的工作。她就这样一刻不停地忙活到半夜。发电机轰隆隆直响,灯下飞着小虫,久违的月亮在阴云后出现。

  若有似无的月光里,许柔踏进台阶下刚好淹没脚踝的水,接应昏迷的伤者。这位伤者是一位特警。

  瞿医生迅速给他检查,“严重脱水。”她回头吩咐护士赶紧去拿药。

  “他三天没合眼,白天还中暑了。”护送他来的人说。

  瞿医生毫不客气地责备,“中暑还撑到现在才来,休息犯法啊?”

  “那不是……那也得他自己乐意下前线啊。”对方嘟囔着说。

  现在并不是问责的时候,许柔帮忙将特警的袖子卷上去,发现他的胳膊晒伤严重,全部脱皮,肤色异常,还布满道道划痕。

  “得打破伤风。”听到大门口又传来骚动,又送来一个摔破皮的小孩。瞿医生擦了一下额头的汗,跟许柔说道,“这里我来吧,你过去看看。”

  “好的。”

  许柔起身离开,直到处理完那边的情况才又回来帮忙。

  特警已经醒了,并且不肯睡床,把最后一张空余的床铺留给那个摔伤哭闹的孩子,他自己靠墙席地而坐,打吊瓶。

  昏暗的灯光里,他闭眼静静坐着,很是疲惫。

  许柔在他身边轻坐下来,擦干手,开始给他胳膊上药。他肯定会回前线的,所以一点小伤都不能马虎。

  “谢谢。”特警睁眼发现是穿着白大褂的人低着头给他料理伤口。

  “应该的。你其他地方有受伤吗?”许柔问。

  得不到回应,她这才抬头看向对面的人,“你其他地方——”这一看,她稍微愣了一愣。

  特警浑身的衣服早就湿透了,头发还是湿润的,黑发一根根竖立着,耳边发梢偶尔滑落一颗水珠,顺着下颌往下流,绕过喉结,没进衣领。

  他是真正的剑眉星目,有一种粗糙的砂纸打磨出来的男子气概。只不过此刻疲惫过度,他闭着眼睛,听到问话才再次睁眼,牵起嘴角笑了一下,卧蚕明显,还有酒窝,这笑容看得出很是费劲。“不好意思,我太累了。”

  “你休息一会。”

  许柔不再说话,卷起他另一边的袖子,拿着药酒小心擦拭。纵然很疼,但对方已经又闭上眼睛,似乎睡着了。

  这个地方是镇子里的中心小学,旁边墙壁边靠着用来防补房梁的木板。突然,哪个地方咔哒一声轻响。

  几乎是转瞬之间,特警伸出手来猛地将许柔按到他怀里。

  许柔鼻子撞到他的胸膛,听得耳边哐当一阵响。潮湿木屑味腾起,呛得她咳嗽。

  她立即回头,额头擦过他的下巴,看到那堆木板砸到她刚刚坐的地方,又滑到台阶下的水里。她抬起头,正好看到他睁开眼睛。

  对方第一次看清了她的脸。

  他眼里带着某种柔和的笑意,轻轻弯了弯嘴角。显然,片刻的休息已经让他的体力得到补充。

  许柔身体一僵,重新坐直,“……谢谢。”

  “不客气。”

  然后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军人?”他问。

  “要风油精吗?”许柔问。

  然后,有一瞬间微妙的安静。

  “如果有。”他凝视着她。

  许柔突然觉得有点燥热,便立即起身去抗洪抢险物资那边找志愿者。瞿医生也在那儿,看到她拿东西是要给特警,突然添了一句,“多拿点吧。”

  许柔不明所以,说道:“我也是想多拿一些。”

  于是乎,她拿了五瓶风油精,五份中药补剂回来,“你可以分给同事。”

  “谢谢。”特警起身,单膝撑地时突然顺势拽住了她脖子上的身份信息识别牌——这是刚刚她被拉到他怀里时,从衣领里抖落出来的。

  所以,怪不得他会问她是不是军人。

  小小的身份信息识别牌,上面标有许柔的军种,血型等信息,当然也有姓名。

  “许柔。”他念出牌子上的名字,目光移到她脸上,唇边露出笑容,明朗,英俊,眼眸里带着一些更深的情绪。

  大门口突然传来车喇叭声,有人焦急地喊着什么名字,似乎在找人。如此急促的语气,让许柔心里一凉。这阵仗昨儿个才见过,肯定是溃堤了。

  透过窗户,许柔看到是那个大背头警察。但那警察好像不太敢进大厅,只肯缩头在大门口找人。

  “邢队,谁是邢队?”有热心群众帮忙喊。

  “来了!”坐在地上特警神色一紧,大声回复。眼见吊瓶已经打完,他也不喊护士,直接拔掉针头,起身抓起救生衣。前来找他的大背头特警焦急地跟他说着什么,两人跑进夜色中的大雨里。

  许柔根本来不及说以他的身体情况还不适合开工。

  在争分夺秒的救灾前线,没有人会来得及说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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