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文茵扑到了卓鲁沐儿的身边,看着他睁的很大,闭不上的眼睛,扭头对着卓鲁赞亚大声吼道:“他最后也没有对你下手,你却……,你对得起姑姑吗?”
卓鲁赞亚一把将池文茵从地上扯了起来,将她拽到了自己的眼前,说道:“你们想杀了我,当我不知道,难道现在是我死在这里你才开心吗?”
池文茵被扯的生疼,耳边是呼啸的狂风和卓鲁赞亚的怒吼声。
“你们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这里埋伏了多少人,你知道吗?我就等着你们原形毕露,你以为你们多高明?联起手来就可以战胜我了?我告诉你了,让你不要挑战我。你还是没有做到。”卓鲁赞亚使劲晃着池文茵,池文茵忽然使劲的呕吐了起来。
她并没有吃什么,此时干呕着,感觉胃里面翻江倒海。
冷风将卓鲁赞亚的怒气吹散了一些,他对着不远处的人说道:“来人,送皇后回去休息。”
池文茵被人架着朝着寝殿走去。
皇宫内突然响起了钟声,接着鼓乐齐鸣,渐渐地,她听的越来越不真切,只能垂下头,看着地上白茫茫的一片被自己的脚拖出了两条雪痕。
大殿的庆祝活动池文茵并没有去参加,而是安静地躺在寝殿的床榻上。
她黝黑的眸子像是一潭深渊,盯着殿内的空气一动不动。
夜色降临,不远处大殿上的欢饮似乎到了高潮,鼓乐声传到了池文茵的耳边。她有些绝望的侧头看向了窗外,半个天空被大殿的烛光照的隐隐如白昼。
宫女们看着池文茵在那里躺着一动不动,都吓的不敢上前。
一道人影在窗前闪过,池文茵的呼吸凝固住了。
卓鲁赞亚从大殿出来,坐上了步撵,一路朝着自己的寝殿而去,他的视线被一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跪倒在自己眼前的身影给吸引了。
“求求陛下去看看皇后娘娘吧。”那个宫女垂着头,小声的说道。https://ensotemple.com
“怎么了?”卓鲁赞亚喝了酒,面色酡红,说话的声音没有什么威慑力。
“皇后娘娘很不好,一直发呆,我们怕……”宫女发颤的声音传到了卓鲁赞亚的耳中。
“她又在干什么?”卓鲁赞亚小声嘟囔,“去皇后寝殿。”
步撵一路抬着卓鲁赞亚到了池文茵的寝殿,红色灯笼照的整个殿内一派喜气。
卓鲁赞亚被人扶着从步撵上下去,他走进了寝殿,殿内除了烛火啪的炸裂声,再也没有一丝声音。他绕到了屏风后面,就看到池文茵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烛光给她素白的肌肤盖上了一层温柔的颜色。
卓鲁赞亚走了过去,看着池文茵的脸,说道:“怎么了?”
这句话给池文茵毫无生气的脸注入了一丝精神,她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突然凝视着卓鲁赞亚,“你……”
卓鲁赞亚被这句没头没脑的一个字弄愣了,撇了撇嘴,开口说道:“你想干什么?”
“我想……”池文茵强撑着坐了起来,一下子拉进了和卓鲁赞亚的距离。
两个人之间呼吸可闻,池文茵似乎想从卓鲁赞亚的眼底看进他的脑子里,想要攫取出来他记忆里不为人知的角落。
“你不了解我。”池文茵终于开口了。
“哦?”卓鲁赞亚呵呵笑了起来,“我需要了解你吗?”
“你不是要和我共度余生吗?”池文茵目光被烛火照亮,闪动着微光,带上了一层柔弱的颜色。
“你不是想要逃吗?”卓鲁赞亚大笑了起来,“你不是想要置我于死地吗?到底你的那句话是真的?”
池文茵又朝着卓鲁赞亚靠近了一些,两个人挺翘的鼻尖几乎凑到了一起,“那你放我离开吗?”
“离开了你去哪里?你已经没有家了。你杀了最爱你的拓跋诩,云熙国马上就是周国的一部分了,你有家吗?”卓鲁赞亚嘴里的酒气喷洒到乐池文茵的鼻腔里。
池文茵忽然低下头,干呕起来,同时卓鲁赞亚歪过脑袋,一只精致的小弩碎了卓鲁赞亚的头发,擦过池文茵的头顶,在床榻的一角嗡嗡作响。
卓鲁赞亚怒目圆睁,转过身的同时从腰间拿出了一把匕首。
穿着护卫衣服的颜瑾瑜从房梁上下来,手里的匕首直指卓鲁赞亚的面门。
卓鲁赞亚冷笑了一声,“原来最精彩的部分在这里。”
池文茵从她的笑声中听出来了不寻常,下一个瞬间就看到殿外有人影快速的移动。
卓鲁赞亚抬脚一踢,将颜瑾瑜手上的匕首踢飞,池文茵趁着这个时候拿着匕首刺了过去。
卓鲁赞亚紫色的常服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壮实的小臂上炸开了一道血口子。
他的脸色连动都没有动,一个侧身,一拳打在了池文茵的肩胛骨上。
池文茵吃痛,想要收回来的匕首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门外的人冲了进来。
“削金?”池文茵看着他们的衣服说道。其中一个人他曾经在太子府旁边那个院子里见过。
她忍着疼看着卓鲁赞亚,“你是甲总坛长?”
卓鲁赞亚被一群削金的人保护在了身后,“不错,还能猜到。”
“你知道我父皇是怎么死的,我哥哥的下落?”池文茵双眼猩红,强撑着站起身就要上前,却被颜瑾瑜拉住,护在了自己身后。
“自然,可是,你永远不会知道这个秘密了。”卓鲁赞亚哈哈大笑起来。
赞亚王府的秘密,池文茵眼前的迷雾随着门外刮进来的寒风散去,一切似乎触手可及,她似乎知道了。
可是看着眼前的情形,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未可知。
削金迅速移动,将颜瑾瑜围了起来。
颜瑾瑜岿然不动,扫视了周围一眼,突然,他将池文茵拉进了自己怀里,一只短刀从池文茵的身侧擦过,将她身上穿的皮毛割裂。
细致的毛漂浮在空气中,气流打着旋带动那根根白色的毛一个回旋,另一个方向,一把匕首朝着颜瑾瑜刺过来。
颜瑾瑜朝着后面一靠,那把匕首刚划过去,后面另一把短刀朝着他的后背而来。
池文茵大喊一声,“小心。”
伸手将手指缝中的银针扔了出去。
那人的手被银针划破,稍稍减轻了短刀刺下来的力度。但是仍旧刺破了颜瑾瑜的后背。
颜瑾瑜疼的一个趔趄,扑到了池文茵的身上。
池文茵赶紧伸手扶住了他。
一把打着旋的匕首朝着池文茵刺过来,颜瑾瑜一个腾起,用身体挡下了那把匕首。
一个脚风扑过来,大力将颜瑾瑜踹倒,池文茵被带着滑出了几尺远。
那个池文茵见过的男人狞笑着拿着匕首对着颜瑾瑜刺了下去,池文茵顺手摸了一个被转在地上的茶盏扔了过去,可视却提前砸在了地上。
颜瑾瑜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就听到耳边匕首砸在石板上清脆的声音。
那把匕首不过抬起一段距离,再次朝着颜瑾瑜刺了下去。
颜瑾瑜狼狈躲避,不一会就滚到了墙边。
退无可退。
颜瑾瑜暴起,一拳砸在了那人的头上,那人歪着脖颈,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上回你来宫里,就是来踩点的?”卓鲁赞亚悠闲的看着颜瑾瑜狼狈不堪边打边逃,又看着池文茵在地上虽然有心,可是无力的反抗。
颜瑾瑜才顾不得回答他,迅速撤到了池文茵身边。
“那个卫子詹呢?”卓鲁赞亚说着,突然恍然大悟,“是去救巫霁云和君昭了吧。”
说完,他笑了笑,“那面现在一定更精彩,可是没有机会看到。”
更多的人从外面冲了进来,池文茵绝望的看着一屋子的黑云笼罩在眼前。
还逃得出去吗?池文茵有些后悔的攥紧了拳头,早知道就不牵扯颜瑾瑜进来了,“对不起。”池文茵小声说了一句。
颜瑾瑜一个鲤鱼打挺,气喘吁吁说道:“娘娘,我们一起经历过很多事情,今日就是血溅于此,我也认了,黄泉路上我还陪着你。”
卓鲁赞亚嗤之以鼻,声音像是从地狱里发出来的一般,“池文茵,你还真是厉害,你们池家的女人都是这样吗?只是我不会给你机会让你这样招蜂引蝶的。”
他的话锋将近处一只匕首刺破空气的声音给巧妙的遮盖了,颜瑾瑜还在疲于应付眼前的人,却不想身后一把匕首刺进了他的身体。
所有的声音在这一瞬间都被收走,池文茵到吸了一口凉气,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颜瑾瑜,还来不及喊出声,就被人捏住了脖颈。
“还有什么节目?啊?”卓鲁赞亚对着池文茵怒吼。
咆哮的声音撕破暗夜,带着怨气揉捏着池文茵的脑袋,池文茵想要摆脱这种禁锢,尝试着甩了甩头,可是却无法动弹。
池文茵脸色涨的通红,将全身的最后一丝清明集中在自己的手腕上,刺出了最后一线生机。
卓鲁赞亚的手腕被刺中,瞬间就没有了力气,他正要暴怒,映在池文茵眼中的脸突然变得更加扭曲。
他回头看向了身后一个穿着黑衣的人,那人的脸色冷峻,眼神喷发出怒火。
“你……”卓鲁赞亚迅速反应,用胳膊将池文茵的脖颈给勒住,拉到了自己身前。
池文茵看到眼前的人,整个身体瘫软了下去,全部挂在了卓鲁赞亚的胳膊上。
削金的人围了上来。
卓鲁赞亚怒吼,“全都给我退下。”
那些人并不退,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卓鲁赞亚慢慢的使劲,慢慢的使劲,嘴角带着让人遍生寒意森冷的笑容,“你来啊。敢和我作对?她死了我就把她放在水晶棺里,日日来看她。你呢?”
池文茵胸口的起伏越来越低,嘴唇的血色全部褪去。
“你现在自戕,就在我面前,我答应放了她,毕竟她有张和我母后很像的脸。”卓鲁赞亚说着,胳膊上的力道却不停。
“拓跋诩,别……”池文茵吃力的说了几个字,就再也没有声音了,只能看到她的嘴巴一张一合。
“茵儿,有些事情不管是什么结局,我就是做错了,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也不会选择放弃我的族人,所以请你原谅我,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对你是真心的,希望以后的人生,你能记得我对你的好。如果有来生,我还愿意在生死边缘徘徊一次,就是为了能靠近你。”
池文茵任命的闭上了眼睛,晶莹的泪光反射着烛火带来的那璀璨。
拓跋诩背对着池文茵,他将手里的长刀刺进了自己的身体。
噗的一声,刀尖进入肉的声音,穿过身体的顿声和再一次从身体刺出的的声音就像是被没有止境的拉长,又拉长。
猛然间,池文茵身体被带着朝着后面退了几步。
空气重新充盈在她的胸口,她还没有来得及感受又一次生带来的喜悦,就看到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
……
卓鲁赞亚悄悄的躲在王帐的帘子后面,今天他要给父皇一个惊喜。
直到烛火掌上,帐篷内才响起了声音。
卓鲁赞亚打着哈欠,迷蒙中睁开了眼睛,他探出了头,看着父皇和叔叔正在说话。卓鲁赞亚正要起身,突然听到父皇大呵了一声,“滚出去。”
卓鲁赞亚赶紧躲了回去,他是父皇的小儿子,而且也不是那个最受宠的儿子,触了霉头更是要倒霉的。
他抱紧自己,躲在那里,希望外面的暴风雨赶紧结束。
突然,他听到了一声撕破喉咙的闷哼,卓鲁赞亚伸出头,就看到父皇弓着身体,叔叔眼露凶光。
卓鲁赞亚不明白的看着,直到父皇倒在了地上,叔叔满手都是血。
卓鲁赞亚大叫了起来,下一个瞬息,他就被叔叔提着衣襟从后面撕了出来。
叔叔平常和善的眼睛此时变成了瞪着他的凶兽。
卓鲁赞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喉咙里似乎发不出来声音了。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你放开他。”
一向是轻声轻语的母妃此时声音尖厉。
“我和你一起可不是让你伤害我儿子的,你不放开他我就杀了你。”母妃说着杀人的话,可是语句还是那般温柔,卓鲁赞亚突然觉着母妃是这个世界上最坚强的女人。
卓鲁赞亚被扔到了地上,他蜷缩在那里,不敢看叔叔。
“他要是说出去怎么办?”叔叔问道。
“他不会的,他不会的。”池秋月将卓鲁赞亚抱在了怀里,轻轻摸着他的头。
卓鲁赞亚没有敢再看父皇一眼,他只想待在母妃的怀里。
后来,父皇所有的孩子都死了,只有自己独活在这个世界上,每日每夜那想要让他窒息的感觉都缠绕在他的脖颈上。他对母妃的感激和爱随着他的长大恣意生长起来。
母妃变成了母后,卓鲁赞亚看着自己还在襁褓中的弟弟,伸出了手。
“你想干什么?”母后结结实实在他的手上打了一巴掌,她用大人的心思揣度了卓鲁赞亚想要逗一逗弟弟的单纯想法。
谷</span>从今以后,母后也不和他亲近了。卓鲁沐儿分走了所有母后的爱和关注。
直到有一天,蹲在河边扔石子的卓鲁赞亚忽然看到了自己身后的人影在河中随着水波晃动。
那个影子声音中没有一点起伏,“我这里有一份礼物,是你父皇留给你的。虽然原本不是你的,但是现在只有你一个活着,他就是你的了。”
前面半句话的兴奋在听到后面半句话的时候,完全被抹杀了。
卓鲁赞亚冷冷的说道:“是什么?”
那人拿出了一个令牌,上面画着他在父皇随身配饰上见过的一个图腾,翻过令牌,背面写着一个“甲”字。
“从今以后你就是甲总坛长,这将会带给你无数财富。而这世界上没有金钱买不来的东西。”那人面对着天光站着,让卓鲁赞亚看不清他脸上的样子,只能感受到他蛊惑人心的语气。
卓鲁赞亚听了这话,忽然,圆圆的大眼睛被水光照着,越发的明亮,“那可以买来母后的爱吗?只爱我。”
那人被问的愣住了,好半天终于摇了摇头。
卓鲁赞亚怒目圆睁,“我才不要这个劳什子。”说着,把那个令牌扔到了水里。
那人看着令牌咕咚咕咚沉到了河底,一脚将卓鲁赞亚踢进了河里,“你无权这样做,这是我们削金最高等级的分坛,要不是只剩你一个了,也不会轮到你。”
卓鲁赞亚在水里扑腾着,眼看就要溺亡了,这才被人提着后领从水里拎了起来。
卓鲁赞亚双脚在虚空中使劲踢着,可是却一点用处都没有,“你等着,你给我等着。”卓鲁赞亚虽然是弱的一方,却不断的放着狠话。
“你应该学会的第一课就是隐藏自己,这样你才能长大,才能有能制服我的那一天。”那人说着,将卓鲁赞亚又一次丢进了水里。
卓鲁赞亚总是躲在角落里,偷偷听着母后和卓鲁沐儿说话。
他知道了自己有个表妹,她的身体里藏着能倒转回春的秘密,而且她是唯一在云熙国内的皇族,她可以让云熙国归顺周国。
母后对表妹是那般心心念念,我一定要让她来周国,这样母后就能看到我了,卓鲁赞亚想着,摸了摸腰间的令牌,高兴地笑了。
……
卓鲁赞亚最后的画面是拓跋诩将长刀穿过自己的身体,他猛然后退,自己还来不及反应,那把长刀刺进了自己的身体。
卓鲁赞亚松开了池文茵,看着自己身上的刀,那刀决绝的一寸一寸的啃食进了自己的身体。
在场的削金看着卓鲁赞亚和拓跋诩双双倒在了地上,忽然如潮水般褪去了。
削金只求财,不会讲情。
池文茵抱住了拓跋诩,血爬上了她的双手。
“快点来人,宣御医,宣御医,来人……”池文茵歇斯底里的大叫着。
拓跋诩伸手握住了池文茵的手。
“你怎么这么傻?我不是让你走吗?你还回来?”池文茵一边哭一边说。
“我怎么能丢下你?还有我们的孩子。”拓跋诩咧开嘴笑了,牙齿也泛着血色,“别哭,别哭。”
“你……你相信我?”池文茵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可是她害怕抓不住这一丝还存在掌心的机会,就会再也没有机会了。
拓跋诩将手摸在了了池文茵的脸颊上,“从来没有怀疑过,从来没有。”
那双手的指尖从池文茵的脸颊上轻轻划下,那笑容铭久的定格在了他的脸上。
……
卫子詹拽着被巫霁云的银针给制服的玲雅来到了赞亚王府。
此时,王府出奇的安静,似乎没有什么人。
卫子詹内心虽然猜测,可是也不会怯懦。
“说,王府里有什么秘密?”卫子詹毫不怜香惜玉,将刀尖刺进了玲雅的脖颈。
玲雅已经听说自己安排的大殿上让诸位大臣弹劾新皇后的事情落空了,还在懊恼之间,可是听了听了这句话,眼神一下子兴奋了起来,“你想知道?池文茵想知道?那我一定不能让你们如愿。”
“你就不怕死吗?”卫子詹又将刀尖刺进去了一些。
“有一种死亡是会带着永远未解的秘密,那种遗憾的死亡才叫人觉着可怕。”玲雅俏丽的脸笑的就像是森然的骷髅。
卫子詹继续朝着她的脖子推进了刀尖,“那我就把这里翻个个。你说我会不会找到?”
玲雅眼珠乱转,迷茫的想,你在周国敢这么做?
“你可知道,卓鲁沐儿会伏杀你的陛下,而此一计不成,后面还有一计,我晾他卓鲁赞亚不会有三头六臂。”卫子詹看着玲雅分神,猜测着她的想法。
玲雅目光骤然一惊,慌乱的视线在王府的东面多做停留了一个瞬息。
卫子詹看向了那里,正是王府花园的地方。
卫子詹拽着玲雅走到了王府花园,看着湖水已经冰冻,却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玲雅看着卫子詹站在其中不明所以,咯咯咯咯笑了起来,然后一个挺身,让卫子詹手里的匕首穿透了自己的脖颈。
笑声戛然而止,却像是有回音一般在整个王府花园里狂飞乱舞。
卫子詹站在王府内,突然想起了王府还有一位管家,必定知道王府里的秘密,可是找遍了王府,也没有找到人。
卫子詹心里越发忐忑,不知道宫里面现在怎么样了。
被隐藏在安全处的巫霁云和君昭悄悄溜进了王府,却发现王府里没有一个人。
他们看到卫子詹站在花园里乱转,君昭走上前,对这卫子詹说道:“有发现?”
卫子詹摇了摇头。
君昭四处看着,突然,跳进了池子里。
冰面从一个圆点朝着四周散着裂开。
君昭又是一跳,只听到咔嚓的声音响起。
“姐姐……”巫霁云十分担心的叫了一声。
君昭又是一跳,冰面破裂,君昭摇晃着掉进了池子里。
巫霁云一惊,就要跳下去,却一把被卫子詹拦住了。
卫子詹跳进了池子里,脚直接踩到了池底。
池水刚刚莫过卫子詹的胸口,他听君昭说道:“下面是不是密道?我记得你说过,陛下就被关在地下。”
一簇火苗擦亮了卫子詹脑中的灵光。
卫子詹学着池文茵的样子,虚空画着,“看看那里是不是门。”
卫子詹带着君昭从池中一跃而出,三个人朝着花园一角而去,那一角的树丛后掩着一扇门,穿过那扇门,赫然就是卓鲁赞亚原来住的院子。
三个人对望一眼,朝着里面走。
君昭点上了蜡烛,屋内荣光盛放。
卫子詹走在屋内,突然在靠墙的架子上看到了一个那日和池文茵在太子府拿到的一模一样的匣子。
卫子詹走过去,拿起了匣子,书架一下子打开了。
宽阔的通道直通地下,却被黑暗吞噬了去路。
卫子詹站在门口,打着了火折子,对着巫霁云和君昭点了点头。
三个人的脚步声清晰地在空旷通道内响起,恐惧从地上生长爬向了他们的双脚。
巫霁云拽着君昭的袖子,“姐姐,我们回去吧。”
君昭去不理他,就像是着了魔一般目不斜视继续朝着下面走。
到了一处拐道,通道变得更加宽阔,连火折子都照不出它的全貌。
卫子詹一只手拿着刀,小心的走在最前面。
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十分宽敞的地方中间放着十几个大箱子,卫子詹深吸了一口气,他马上明白了这里面是什么。
卫子詹走上前,打开了一个箱子翻找,终于看到了云熙国三个字镌刻在一个很粗的银质筒子外。
卫子詹伸手就要打开盒子,突然,安静的空间内传来了哗啦的声音。
卫子詹站起身,拿着刀挡在了巫霁云和君昭的身前。
哗啦的声音又一次将寂静撕开了一道口子。
卫子詹调整了呼吸,拿着火折子朝着前面走,火焰一口一口吞噬了黑暗。
卫子詹颀长的影子先探进了光刚照亮的地方。
哗啦一声。
卫子詹明确辨别的声音,侧头就看到旁边一个铁制的笼子,里面有一团黑影蜷缩在那里。
跟在后面的巫霁云从卫子詹身后探出脑袋看着,“一个人?”
君昭听了,快步走上前,伸手抓着笼子,朝着里面看,一张比雪还白的脸冲击进了她的眼睛。
……
拓跋诩耳边是池文茵呜呜咽咽哭泣的声音,他的手被人握起来,一滴一滴什么东西落在自己掌心,带着能灼伤人的温度。
他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可是意识却被记忆给拉进了深渊。
火光冲天,池文茵的瞳仁被火苗烧着了,“你要带我走?这一切是不是你造成的?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就是认识你,我要忘记你,永远忘记你……”
忘记我?拓跋诩惊恐地伸出手,握住了一簇再熟悉不过的温暖的情绪。
拓跋诩猛然睁开眼睛,就看到眼前白茫茫一片,他的目光收缩,终于看到了池文茵憔悴的脸颊。
拓跋诩一把捏住了池文茵的手,咧开嘴笑了。
池文茵总算是放下了心,她走到了外面,这才有时间打开卫子詹交给自己的两个银筒。
池英龙:云熙国陛下,……,死于大火,放火之人系削金首领卓鲁瀚海和皇后池秋月。
原来是他,卓鲁瀚海,是卓鲁沐儿的父亲,池文茵大概猜测出可能是因为商谈两国统一的事情不成,卓鲁瀚海和姑姑才对自己父皇痛下杀手。
池文茵继续看。
池秋月:周国皇后,……,杀死亲哥哥。取得拓跋诩信任,将拓跋逸的消息出卖给曲池国,致使五千精兵丧生。
卓鲁瀚海:周国陛下,……,杀害亲哥哥卓鲁牧图,派削金杀害安国流民万人。
池文茵坐在那里,呼吸急促,心中惊涛骇浪。又想起了这一次的经历,卓鲁赞亚几次三番误导自己,虽然最终逃出生天,可是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你哥哥可能要好好的静养。”君昭从殿外走了进来,看着池文茵蹙着眉正在发呆。
池文茵这才收回了神思,“谢谢你。”
“我想带他去死人谷,你同意吗?”君昭坐在了池文茵身旁,眼神诚挚的看着池文茵。
“我……”池文茵终于摇了摇头,“我要看着他好了,我希望他能有选择的机会。”
“可是他的眼睛可能一辈子看不到了。”君昭压制着自己波动的情绪。
“我会照顾他,就像是小时候他照顾我一般,君昭,留下来,等着我哥哥好了,让他自己选择。我希望他能选择自己愿意的人生。他被关了那么多年,我希望他现在有权利选择。”池文茵拉住了君昭的手,恳切的说道。
“可是如果他想继承大统,拓跋诩那里?”君昭不去看池文茵,低下了头。
“如果他愿意,我会和拓跋诩说的,我一定会让一切圆满解决的。”池文茵肯定地说道。
卫子詹终于找到了池文茵,行了礼,抱拳说道:“娘娘,甲字总坛的所有东西我已经都翻找过了,削金的首领是赞亚王府的管家,他是原来的甲总坛长,本来他会在卓鲁赞亚登基后将首领的位置给他,却还没有完成就发生了变故,现在他逃了,削金也一下子销声匿迹了。
外面虽然有很多周国大臣想要作乱,却都被我们的人打压下去了。卓鲁赞亚已经册封您为皇后,还在大殿上承认了您腹中孩子是亲骨肉,所以我们已经用孩子为借口稳定了周国朝中局势,您过些日子需要垂帘听政。
颜瑾瑜已经离开去了边关,曲池国收到周国的消息,有了撤军的苗头。”
……
新年的爆竹炸开,连成一片的烛火照亮了整个大叶城。池文茵裹着狐裘站在瑟瑟寒风中,看着城门下面歌舞升平的世界。
“娘娘,可以离开了。”卫子詹说道。
池文茵刚转身,猛然回头,看不见的黑暗中有一双阴骛的眸子盯着自己。
“首领,我们现在怎么办?”一个黑衣人对着坐在那里正转移了视线,抬头看着烟花的老人问道。
“我们这不是马上就有甲总坛长的继承人了吗?他也许会是一个合格的削金首领。”老人的话随着呼啸在大叶城上空的寒风吹到了远处,跨过了山脊,掷地有声的砸在这广袤的大地上。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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