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得出这么个结论后,他也不禁可怜起自己来:怎么从小到大,他就是个伺候公主的命呢?
然而等他飞奔回病房后,看到的却是一副令他大跌眼镜的景象,眼前的两个人谈笑风生,画面无比和谐——
马瑞秋和曹杏羽竟然手握着手,面对面坐着,正聊得火热。马瑞秋额头裹着纱布,脸上那处被割破的地方也挂着纱布,左耳换了新的助听器。
曹杏羽注意到金亦乐回来了,就对马瑞秋说:“你还不信?你看看他,再看看我,我不是眼瞎是什么?”
“那你到底怎么看上他的啊?”马瑞秋问。
这时曹杏羽抬头看向金亦乐,开口道:“你先出去,我跟你妹妹说说私房话。”
“哈?”金亦乐虽然一头雾水,但除了照做也没别的选择,就悻悻退出了病房。
金亦乐离开后,曹杏羽对马瑞秋说:“我选金亦乐的原因是,他是北京人,爸妈又是大学教授,跟他在一起,我就可以在这座城市扎根,可以放心地追求我的理想。刚才跟你说了,我小时候家庭条件也挺好的,只是我爸生意破产了,我才带着弟弟来了北京,但我们姐弟在北京没有任何依靠,遇见大金之前,我很努力,很拼命,可始终只是浮萍,就……飘着。跟大金在一起之后,走在北京街头,我都感觉自己的背挺得比以前更直了。”
然而马瑞秋在听完这番话后,对待眼前这个“姐妹”的态度却一下发生了180度大转变,她立刻面露警惕,问:“你跟我说这些,不怕我告诉金亦乐?”
曹杏羽笑了,十分坦然地答:“大金都知道,只是我们很少讨论这些。哎,怎么说呢。谈恋爱跟逛淘宝买东西没两样,如果不是物有所值,迟早会退货换货,又或者,在有能力之后,买件新的。他看上我,不也是因为我年轻漂亮吗?我们俩谁也不亏。”hTtPs://M.ensotemple.com
马瑞秋使劲甩开曹杏羽的手,紧抿着嘴,尽管一句话也不说,但愤怒之色已经写了满脸。
曹杏羽连忙说:“妹妹,你别着急,身体要紧,你现在的身子可不能生气。”
“我真没想到,你是这么虚荣的女人!”马瑞秋终于忍不住骂了出来。
可是曹杏羽却丝毫也不恼,而是十分平静地反问她:“妹妹,那我问你,你当初是为什么会看上徐导演呢?”
“我……”
听到“徐导演”这三个字,马瑞秋还没开口,几粒豆大的泪珠就从脸颊滚落下来。
曹杏羽连忙伸手替她擦拭,又温柔地安慰道:“妹妹,我跟你说这些,一来是我想跟大金一样,对你不藏着掖着,二来,也是想听听你的实话。”
“为什么要有原因啊……我就是喜欢,就是喜欢了啊……”马瑞秋边喊边哭。曹杏羽就在一旁给她擦眼泪,静静听她的哭诉。
等马瑞秋平静下来,曹杏羽问:“那现在呢?你还喜欢吗?”
马瑞秋眨着沾湿的睫毛,表情比刚刚冷静不少。
“说实话,没有当时那种心动的感觉了。”马瑞秋认真答。
曹杏羽笑了:“所以说,人都是会长大的,时间能改变很多东西,我们这些凡人,不得不相信时间的力量。”
马瑞秋眨了眨眼,似乎是在认真思考曹杏羽的这句话究竟正确与否。待她平复了心绪,也开始跟曹杏羽诉说自己的心路历程:
“可能你说的也没错。这几年在英国上学,我也不是一直都想着徐行,其实大部分时候,我都很投入我自己的生活,甚至有时候会完全忘记四年前发生的那些事。就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而我也从没遇见过徐行。我学的是音乐教育,周末会去福利院教小孩唱歌,教他们拉小提琴,我还认识了很多朋友,总之,这几年我真的过得不差……”
“但是回国以后,乌玛忽然找上我。是她的出现改变了我原来的心态,她告诉我,忘记发生的那一切是件可耻的事。她告诉我,我一定要为爸爸报仇。还说……说我所遭遇的一切不幸都源于徐行的自大,我一定不能让他好过。我被她说动了……我当时真的开始觉得我这三年看似平静美好的生活,真的就是我灵魂的污点,忘却就是可耻的。所以我就问乌玛那我该怎么做。然后……乌玛就手把手地教我怎么复仇……”
曹杏羽听得很认真,不停点头,对马瑞秋说:“别难过了,你没错,不管你经历了什么,你都没错,一定要记住这一点,你是一个单纯的人,单纯的人就容易心怀愧疚,会被乱七八糟和心怀鬼胎的人利用。所以不要那样。健康活在这世上的每一天,都要为了阳光活着,为了所爱的人和所爱的事业活着。为什么要愧疚,那样多浪费生命啊!”
“所以……所以我可以重新开始吗?真的可以吗?”马瑞秋看着曹杏羽的眼睛问。
“当然。”曹杏羽答。
马瑞秋的眼睛又红了:“在工厂的时候……我真的以为我快死了……”可忽然,马瑞秋又警惕起来,她自己擦干眼泪,问,“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曹杏羽笑了,这次,她低下眼,目光里掠过一瞬久违的亮光:“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是姐妹间的秘密,你得答应我不告诉别人。”
“放心吧。”
曹杏羽抬起眼来,一字一句轻声说:“我也喜欢过徐行。他是个有魅力的人,但也是个可恶至极的人。”
听到这个意外的回答,马瑞秋紧紧皱起了眉。
可不久后,她就有些腼腆地笑了。
曹杏羽也笑了。
两个女孩间的陌生与隔阂因为某份共同的爱与恨,瞬间幻化成某种惺惺相惜的怜爱与理解。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
曹杏羽说:“大金肯定急了,我去开门。”
把金亦乐放进来以后,马瑞秋对曹杏羽说:“杏羽,你可别喊我妹妹了,你比我还小4岁呢!金亦乐比你大7岁吧?这个禽兽!”
金亦乐刚一进门就被骂了,急得直上火,但唯一能做的只有干瞪眼和无奈撇嘴。
曹杏羽伸手在金亦乐背上顺了顺,接着问:“怎么样,徐行还好吧?”
金亦乐答:“他能有什么不好的?又被美女请去喝茶了!”
但金亦乐说完这句话,立马就看了看马瑞秋。马瑞秋感受到金亦乐的小心翼翼,歪着头答:“关我什么事?他跟美女喝茶还是跟帅哥喝茶,都是他自己的事,我又不是他的什么人,管的着么。”
金亦乐听马瑞秋这么说,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下,发自内心地笑着说:“是!不关咱的事!嘿嘿嘿……关咱屁事!”
过了一会儿,金亦乐对曹杏羽说:“宝宝你要不出去一下?我跟马公主说几句话。”
“不用。让姐姐留下听吧。都是自己人。”马瑞秋却说。
金亦乐有些意外,但对于马瑞秋能接受曹杏羽他还是很高兴的。于是就搬了两把椅子,和曹杏羽一人一边坐下,然后对病床上的马瑞秋开口说道:
“祖宗,我看你恢复得也不错,有件事,干脆现在跟你说了吧。但你得答应我,别激动,也千万别急。”
“有什么你就说吧,我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马瑞秋答。
“就是——”金亦乐神色凝重了些,压低声音说道,“你这几年上学和治病的钱,一半确实是我爸出的,另一半,我本来也一直以为是留学基金委发的奖学金,但其实……不是。是我爸跟二徐联合蒙了我。”
***
一周后,马瑞秋打算去给马躬亲扫墓。但就在出行前,北京市发布了暴雨预警。好在夜里狂风乱作大雨倾盆,到了清晨,雨势开始逐渐减小。
出向前,金亦乐绞尽脑汁揣摩了一番马公主的心思后,自作主张问徐行要不要一起去墓地,徐行说了“好”。
徐行租了一辆车,开到某个约定好的路口,金亦乐的车已经等在那里,两人用大灯打了个照面。透过车窗,徐行瞥见副驾驶座位上的马瑞秋。马瑞秋带着帽子与口罩,没往他这边看。
其实在郑嘉的绑架事件过后,徐行就没再见过马瑞秋。
灰色天幕下,两辆黑色轿车迎着绵绵细雨,一前一后开在去往海淀郊区的公路上。马瑞秋、金亦乐和应斯坦在第一辆车里,徐行在第二辆车里。
到了目的地,四个人都下了车。马瑞秋打了一把伞,抱着一捧花,径直往园子里走,徐行刚要跟上,金亦乐拉住他:“马公主还不想见你。”
于是徐行等金亦乐和应斯坦都往前走了,才跟在他们后边。
四个穿着黑衣的人,缓慢行进在坡度不高的山路上。伞沿滚落下圈圈晶莹的雨花,四把黑伞下的脸孔或肃穆,或哀伤。
接近马躬亲的墓碑时,几个人都不觉停了脚步。因为墓碑前竟有一个身影在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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