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省委主要领导李子洲、刘继曾也在,几人将李天一让进屋内,一上来就开始纷纷道歉,解释了这次盗取军火的事情。
原来这次蒋凯石对鄂豫皖苏区展开的第四次围剿可谓空前强大,他不但亲任总司令,还组成左、中、右三路大军,共24个师又6个旅,计30万人对鄂豫皖苏区实施进攻。
这次蒋凯石吸取了教训,令副总司令李济深采取“纵深配备,并列推进,步步为营,边进边剿”的战法,将红四方面军逐步压缩在鄂豫边境的狭小区域内。而中央在左倾冒险主义的影响下,否决了曾中生,蔡申熙等人提出的隐蔽待机,攻其不备的策略,命令四方面军在数倍敌人的进攻下展开坚决反击。
结果是可以预见的,四方面军6万余人与30万优势兵力展开了逐城逐地的争夺,面对飞机大炮的狂轰滥炸,部队损失很大,最终除留下第27、第75师及各独立团在苏区坚持斗争,红四方面军主力转移外线作战。
红四方面军总部率第10、第11、第12、第73师及少共国际团共4万余人,从广水、卫家店间越过平汉铁路,与同是黄埔出身的胡宗南、俞济时等部展开了激烈厮杀。
黄埔双方同学大战于河口,都打出了真火,战况最激烈时,1师胡宗南端着冲锋枪亲自冲上了第一线,而俞济时的88师也是伤亡惨重。红军中,蔡申熙、陈康均受重伤被送往秦省医治,中下级军官伤亡殆尽。一时间真可谓是尸横遍野,草木为之变色。
等红四方面军大战了数日,突出重围后,部队不但损失了一万余人,而且粮弹都已耗尽,重武器全部丢弃。转战到川东时,部队的装备和当地的游击队都差不了多少了。
而这时蒋凯石可不会偃旗息鼓,他命令刘峙和胡宗南部紧紧咬住红军,同时命令川军各部围追堵截。要不是这时二刘在四川打得如火如荼,红军还真就要被堵在川鄂交界无法逃脱了。
就在这紧要关头,西北局硬着头皮下达了迎接红四方面军进秦省的命令。为此还不惜暴露驻防汉中的第31师师长张汉民,让他负责接应红军。张汉民此时是汉中地区的最高指挥官,手里有着大批粮草和武装地方的军备。
为了挽救红军,他不惜冒着被枪毙的风险,毅然将准备下发给民兵和支援青海的日式装备统统交给了红四方面军。这可是能装备3万人的武器啊!
除了九二式步兵炮少了些,迫击炮、轻重机枪、掷弹筒和三八式步枪什么都不缺。另外他还送出了五万担军粮和一批药品布匹,连本部的牲口和饼干罐头都支援了一批。要不是怕动静太大,引来其他部队围剿,张汉民恨不得把整个师的装备都捐了。反正给多少都是死,还不如尽量帮助党多得点实惠。
红四方面军在安惠终于得到了休整,不过怕西北军察觉,他们还是休整了十天后,又转战到了四川。这一次鸟枪换炮的红军可算扬眉吐气了,面对主力都在打内战的留守川军,简直是如入无人之境。
仅仅一周之内,便把南江、广元、苍溪、巴中、通江和赤北全部占领,控制区一下子变成了十几个县。等田颂尧、邓锡侯和刘存厚回师增援时,四方面军扩红了近2万人,恢复了元气,这些小军阀已经无法对抗了。
红四方面军撤走后,红党本想让张汉民一同撤离。但没想到这人很讲义气,说杨虎臣和李天一对他不薄,又都是同情革命的民主派。这么走反而让他们对党产生了深深的戒意,不利于日后和解。最后他毅然选择留下,愿意以死来化解对方的愤怒。
果不其然,当张汉民接到全师开拔,去鸡西整训的命令后,他就知道东窗事发了。这位也很光棍,直接负荆请罪主动自首,但他一口咬定是自己贪财倒卖装备,与别人无关。至于卖给谁了,当然是四川的军阀和地方武装。
可李天一哪能这么好糊弄,一气之下让瓦力查了后世资料,把有记载的杨虎臣部地下党员给抓走不少。反正是敲山震虎,又不是枪毙,有枣没枣的打三杆子。结果这么一来,可把西北的党组织吓得够呛,以为这位李主席要彻底翻脸,也搞个某月某日大屠杀啥的……。
李天一像个雕塑般坐在那里,只是听却一句话也不说。直到魏野畴两人述说完,他才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随后撇撇嘴道:“我说你们这也算是省级组织了,怎么就拿这破茶招待客人,在我面前哭穷呐?”
李子洲笑道:“红党穷又不是什么秘密,用不着刻意表现。李主席,其实我们知道你对我党有误会,但也只是有意见而已,还没到成为敌人的地步。要不是你放了狠话,我们也不用出此下策啊!当年我们不是合作的很愉快吗?这次也确实是逼不得已。”https://www.ensotemple.com
李天一笑道:“怨我喽?就像波古同志说的那样,我就是一个隔岸观火的阴谋家,一个虚伪的反动派,一个只讲利益不顾国家的军阀。”
魏野畴见对方满腹怨气,也只有苦笑道:“都是斗嘴的闲话,你何必当真呢!你对我党的帮助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尤其是鄂豫皖苏区的同志们,哪个不感谢你?难道你就因为别人的几句气话,便看着朋友被敌人消灭?要是如此,你当年又何必去救他们。”
“我救的都是我敬佩的人,像那些只会喊口号,把共产国际挂在嘴边的留洋书生,你就是求我,我都不会去救。要不是他们,鄂豫皖苏区能丢吗?还有湘鄂赣,还有你们中央苏区……。”李天一开口反击道。
李子洲苦笑道:“这是一时的失败,我们党也是在失败中总结教训。”
李天一摆摆手,不耐烦道:“行啦!别说没用的,把钱送过来,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那些贪污犯你们愿意要就都领走,省得我既不能杀又不能放,还要花钱养着他们。”说完,他起身作势要走。
魏野畴连忙上前拦住道:“别别别!咱们有话好说,西北对我们的帮助,我党铭记肺腑。但你也知道,我们连苏区都丢了,那里有什么钱啊!要不我们先欠着,等日后我们建立了新的根据地,再慢慢还!”
“那怎么行,本店小本生意,概不赊账。”
“你还小本生意?全华国就属你最有钱好不好?”
“那也不行,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你们的领导视我为仇寇,到时赖账怎么办?我找谁评理去?你们要是不还,我就也赊给刘湘刘文辉一些,再赊给蒋凯石一些,估计他们不敢赖我的帐。”李天一紧紧咬住钱的问题就是不松口,搞得两位省委领导苦不堪言。
就在双方半真半假的扯皮时,一个充满浓郁湖南口音的声音远远传来道:“我们红党是讲信誉的,从来不欺骗朋友。李主席,我来作保好不好?”
随着声音的临近,李天一等人循声望去,只见门外男男女女站着好几个人,其中一个身材伟岸的年轻人立于最前排。几名警卫虽然挡在此人身前,却依然挡不住他充满自信的面容。
魏野畴和李子洲都是一愣,却没有敢相认。反而是李天一兴奋的走上前去,一把握住对方的手道:“哎呀!润之先生来了,这下贵党终于有能做主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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