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给我两根!”
他连忙走过去买了两根,然后举着糖葫芦朝蓝忘机晃了晃,喊道:“蓝湛,你别不高兴,我请你吃糖葫芦。”
走了没有两步,魏无羡就发现去路被一个小豆丁挡住了。小朋友一边啃着自己的手指,一边眼巴巴瞅着魏无羡,手中的糖葫芦。
“想吃?”魏无羡蹲下身子,笑着问。
小朋友点了点头。
魏无羡把糖葫芦递到小朋友面前,小朋友伸手去接,他又缩回了手,道:“想吃让你爹给你买。”
小朋友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眼糖葫芦,“哇”的一声哭了。魏无羡这下慌了,他忙将一串糖葫芦塞到小朋友手里,连声道:“给你,给你,我跟你闹着玩呢。”
糖葫芦一到手,小朋友立马停止哭泣。魏无羡松了一口气,悄悄看了眼四周。可别碰上孩子家长,不然,他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魏无羡正要与小朋友告别,就听见背后传来狗叫声,而且越来越近。他转头一看,一只半大的土狗从街角转出,直冲他奔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穿褐色短打的男子,嘴里吼着:“放开我家小宝!”
魏无羡勃然色变,拔腿就跑。
说来惭愧,夷陵老祖枉称所向披靡,却其实见狗即怂。这也是无可奈何,他幼年没被江枫眠捡回家时,打小在外边野,常在恶犬嘴底夺食。几番撕咬追赶,吃了不少亏,渐渐对大小犬类都怕得要死,为此江澄没少嘲笑过他。这事说出去不光丢人,更没几个人会信,故流传度不高。魏无羡几乎魂飞魄散,眼中忽见一道身长玉立的白影,忙撕心裂肺地叫:“蓝湛救我!”ensotemple.com
那男子赶跑了魏无羡,急忙抱起孩子死死搂住。等他平复了心情,方才看到孩子手中的糖葫芦,问道:“小宝,糖葫芦哪来的?”
小朋友指了指魏无羡,道:“大哥哥给的。”
男子道:“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吃,把这个扔了,爹再给你买一根。”
“不要!”小朋友将糖葫芦搂入怀里。
男子道:“那你把这根给爹吃,爹再给你买一根,好不好?”
小朋友点点头,把糖葫芦递给男子。男子给孩子另买了一根糖葫芦,然后吹了声口哨将狗唤了回来。那条狗早在看到蓝忘机时,就仿佛知道这个人面前不能撒野,嗷呜嗷呜叫了几嗓子,退后很远。听到主人呼唤,急忙跑了。
方才,魏无羡情急之下,一头扎进蓝忘机臂下,钻到了他背后,恨不得整个人顺着他这根身长玉立的杆子往上爬、爬上天才好。蓝忘机被他双手一圈,似乎整个人都僵住了,就连狗走了也没反应。还是魏无羡听闻犬吠远去,从蓝忘机背后绕了出来,蓝忘机才恢复往日神态。
没了恼人的狗,魏无羡立马活蹦乱跳了。他将另一根糖葫芦递给蓝忘机,笑着道:“请你吃。”
蓝忘机道:“我不喜酸!”
魏无羡收回手,一口咬下糖葫芦最上面那颗山楂。一边嚼一边道:“甜的很,不酸。你要尝尝吗?”
蓝氏家规甚严,像这样边吃东西边说话是绝对不允许的。换作以前,蓝忘机定然会说一句“吃东西时禁止讲话”,可今天,他却觉得这样的魏无羡十分讨人喜欢。
因为是整颗山楂被咬下,魏无羡的嘴被塞得满满的。嚼的时候一会儿左腮鼓起,一会儿右腮鼓起,像兔子。
蓝忘机不喜酸,但他忽然很想尝尝糖葫芦的味道,于是就着魏无羡的手咬下一颗。嚼了几口咽下,道:“酸!”
他做这一切时十分自然,魏无羡也没觉得不妥。倒是原本在围观的百姓脸色都变得十分古怪。分桃之事古来有之,众人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不矜持,实在,众人摇了摇头,各自散开了。他们虽是普通人,却也不是没见过世面,这两人光看穿着就知道是仙门中人,不好惹。
魏无羡无知无觉的吃完糖葫芦,晃着竹签子,与蓝忘机继续赶路。两人一边走一边除邪祟,几日后抵达夷陵。
魏无羡笑道:“上次你来夷陵夜猎,我说要请你吃饭,记得吗?”
蓝忘机浅浅颔首,道:“记得。”
魏无羡道:“不过很惭愧,最后还是你付的账,哈哈!今天我补上那顿饭,想吃什么尽管提。”
蓝忘机选了上次去的那家店。不一会儿,菜上来了,酒也上来了。魏无羡看似随意地扫了一眼桌子,几乎大半都是红辣辣的。他留意蓝忘机的下筷,发现他动的多是清淡的菜色,偶尔才伸向鲜红的盘子,入口亦是面不改色,心中微微一动。蓝忘机注意到他的目光,问道:“怎么了?”
魏无羡慢慢地斟了一杯,道:“你是不是不吃辣?”
蓝忘机微微一顿,道:“尚可。”
看蓝忘机表情,魏无羡便知自己没猜错,不由怔住了。他记得上次与蓝忘机一起吃饭叙旧,蓝忘机点的都是那种满盘子花椒的辣菜,所以他一直以为蓝忘机口味跟他差不多。
现在想想,他竟然不记得那些菜蓝忘机动过筷子没有。不过,连吃饭前他说他请客吃完后都能忘记,还是蓝忘机付了账,这种细节自然也不会记得了。
不知为什么,忽然之间,魏无羡觉得脸有点热。他挥着手随意扇了几下,状似漫不经心地道:“接下来,我们去哪儿啊?”
蓝忘机顿了顿,道:“你不回乱葬岗?”
魏无羡道:“有师姐在,我不用那么着急回去。”
蓝忘机道:“南下!”
魏无羡转了转眼珠,笑眯眯地道:“不如我们去蜀地?老早就听说那里人吃的辣与云梦大不相同,我想去尝尝。”
蓝忘机颔首,道:“好!”
魏无羡道:“是蜀地哦,真的没问题?”
蓝忘机道:“蜀地多瘴气,极易滋生妖邪,却鲜少有修士前往。”
魏无羡道:“不愧是逢乱必出的含光君!”
二人携手南下,算是暂时远离了这多事之地。没过几日,聂怀桑兴冲冲地上了乱葬岗,邀止火同去云萍城看好戏。
止火好奇询问。聂怀桑道:“你可知金光瑶身世?”
止火点头。
聂怀桑道:“很多人都知道金光瑶年少时是在勾栏之所长大,但大多数人都不清楚他究竟出身哪座勾栏,也没人去查。最近,金氏修建瞭望台得罪了不少世家,他们不敢跟金宗主作对,便拿金光瑶开刀。有人查出金光瑶的出生地在云萍,消息传出去后很多仙门中人赶去了那里。”
止火摇头道:“心思都花在勾心斗角上,难怪这么多年没人飞升。”
聂怀桑道:“所谓修士,说到底也是普通人。”
止火道:“益愿狎青鸟,拂衣栖江濆。”
聂怀桑打开扇子摇了一下,道:“我倒觉得整天吃吃喝喝也挺好。”
止火笑道:“你说的对。花有百样,修士也当如是。”
聂怀桑道:“那,你去云萍吗?”
止火不想去,可她知道聂怀桑定是要去云萍城的。金光瑶此人,无故都要捅别人一刀,更何况得罪他?此去云萍城,吉凶犹未可知。
她点了点头,道:“同去。”
二人下了乱葬岗,一路乘船,到达云萍城的码头。渡船靠岸,二人上得岸去。
放眼整个云梦,云萍城也不算个小地方,甚为繁华。二人步入城中,沿路人来人往,店铺眼花缭乱。加之仙门中人纷纷而至,城内更为热闹。二人走了好久,才寻到一家未客满的客栈住下。
傍晚时分,二人下楼用了餐,之后外出打探。沿途遇见很多修士,看大家行走的方位,皆是云萍城内的花街柳巷。遇到相熟之人,或停下来打招呼,或相邀同去。所有人脸上都带着跃跃欲试的表情,像极了参加围猎大会时的样子。
聂怀桑是聂氏二公子,即便本人名声不显,与他打招呼的人也极多,还有人邀他同去勾栏院打探消息。聂怀桑虽也是来看戏的,却不想跟这些人打交道,都礼貌地拒绝了。
二人沿街而行,走至一间观音庙前,聂怀桑停了下来,好奇地道:“寻常的庙宇都建在山中,处于城中的倒是少见。”
止火也觉得奇怪。此时观音庙已闭门,她跃上墙头,朝内观望了一番。又躲过僧人在庙中走了几圈,心中已有数,出了庙后,止火来到一条巷子里,捡了根树枝,在地上画出那座观音的俯瞰图,道:“这观音庙里面有个大阵,有东西被压着。”
她点了一个地方,道:“这个阵有点复杂,还是挺保险的,不过只要破了这个阵眼,被镇着的东西就会出来了。”
聂怀桑随口道:“在观音庙设镇,谁这么大手笔?”
止火心里一动:“难道是金光瑶?”
聂怀桑道:“有可能。”
止火道:“不管是谁,为防万一必须端了这观音庙里的东西。”
聂怀桑道:“晚间无人,正适合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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