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厄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站在一旁默不作声,不置可否。反倒是瓦沙克开口说道:“我等能相聚于此即为缘分,既然熊朋友真心向你求教,你便教教他又有何妨?”
丹厄见主人有命,不好拒绝,只得对熊大说道:“你的炎系魔法修为在人类而言,确算得上是出类拔萃。但在我们眼中,却是如同儿戏。我们的火焰来自地渊深处,也叫地狱之火,最高境界为黑炎,仅君主级别的领袖能够操控,连贵为亲王的瓦沙克大人也不能运用自如。我仅是一名低阶骑士,所学更是有限。你让我教,可谓是问道于盲,也罢,我把我知道的,全部传授于你,至于能领悟多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说罢将熊宇豪引到大厅一角,向他讲解起来。
瓦沙克回身叹道:“世事无常,谁料到丹厄会败,故强弱易位,胜负转换只在瞬间”。说罢望向苏震:“此间众人以苏兄弟修为最高,千百年来我亦未曾同旁人交手,不知武技已退步到何等境地,今日机缘巧合,可否印证一二,还望苏兄弟成全。”
苏震直视着瓦沙克,心中盘算到:瓦大人在外域声名显赫,盛名之下必无虚士,我同他比试可以说全无胜算,但日后若回大明复仇,对阵王国钢、姚广孝等也是胜负难测,不如答应下来,就是败了,也不失为增长修为的好机会。更何况我体内白虎之力自附身以来,蛰伏未动,从未施展,今日何不试试。
想到这里,苏震朝瓦沙克躬身一礼:“既然瓦大人吩咐,那小可藏拙不如献丑。不知瓦大人想考较拳脚、兵刃、还是内力修为?”他故意不说魔法,一来自身内力本就来异世界被视为风刃攻击或屏障防御,二则是在魔界亲王面前比试魔法,无异于自取其辱。
瓦沙克嘴角上扬:“听闻苏兄弟最擅剑术,那我就以剑术讨教一二。”
小苏闻言,将裁云剑递与鬼叔,从旁取过柄普通长剑,掂量一下还算趁手,随即摆出招“执经问道”,剑尖垂下,拱手而立。瓦沙克用手在空中轻轻虚握,一柄西洋剑随即出现在手中,回礼道:“苏兄弟不必如此客气,此战虽为切磋,但事关重大,还请全力以赴,无需留手。请进招。”
苏震知对手厉害,不再多言,打起十二分精神,纵身向前,顿时场中虚影逾百,剑化千锋,连旁边熊熊炉火都被森森剑气催逼得倒伏下去。
瓦沙克微微颔首,手中西洋剑也疾挥而出,削、截、撩使的行云流水,将袭来的剑招逐一挡下后,手腕翻动,剑身斜切而至,直击苏震左肩,真个快如闪电。小苏暗叫一声:来得好。将身矮下,身体前倾,避过此击的同时,双手猛握剑柄直刺中庭,招式之突兀,速度之迅捷,实是避无可避。四周观战之人均发出惊呼,被这随心而发朴质无华的一剑所震惊。
瓦沙克眼中闪过一丝嘉许,身形未动,左手的食指、中指已将剑身牢牢夹住,以西洋剑中常用的抓取破了此招。
苏震本想倒腕让剑刃偏转逼瓦沙克放手,但转念道:既为切磋,还是温和些为好。出于礼节,后退一步,曲肘收剑,想将其抽回。哪料瓦沙克早知其心意,叹道:“临场对敌,那容得妇人之仁?”指尖加力,任凭苏震拉拽,剑身竟然纹丝不动。苏震暗叫不妙,果然,下一秒剑柄便把持不住脱手而出,被瓦沙克用两指挟住径直朝自己胸前撞来。
“砰”剑柄如同碰上有形之物,在胸前三寸处停滞下来,又是乾清罡气。瓦沙克见攻势被阻,将剑朝空中一抛,跨步向前,曲指如钩,直取对方咽喉,裂帛之声响处,气墙竟然应手而破。苏震欲举手臂格挡,奈何此招太快,已然不及。正当大家皆以为胜负已分,苏震体表周围霎时泛起浅浅一道白光,手指触之,如遭电击,刹那间白光已化着狰狞白虎,朝对手猛扑过去。在众人惊呼声中,强如瓦沙克也被逼得连退数步。
此刻小苏已一把接住空中掉落的长剑,与白虎并肩迎战瓦沙克。场上三道光影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纠缠着,左右交替上下翻飞。观战之人皆惊得瞠目结舌,就连大厅一角的丹厄和熊大都忘记了教学,呆呆地望着这场人与魔神的角逐。
数分钟后,苏震闷哼一声,跃出场外,左肩处多出个血洞,显然是刚才被西洋剑所刺,白虎见主人负伤,也随即跳到身旁护卫。而瓦沙克长袍破裂,胸前也有一道浅浅剑痕,向外渗着鲜血。瓦沙克伤口处的空气在微微激荡,只是瞬间,剑痕便愈合消失,长袍也完好如初。他正想帮苏震疗伤,可刚迈出一步,白虎便发出低沉的咆哮,随时准备暴起。苏震肩头的血洞,竟然也随着白虎的低吟开始复原,数秒后就恢复了原状。
白虎歪头斜视着瓦沙克,仿佛在说:这本事可不止你一人才会。
珊娜见瓦沙克负伤,生怕二人还要继续,这激烈的战斗太过扣人心弦,再看下去,只恐自己心脏承受不住,连忙说道:“平局平局,不必比了。苏震兄弟,能以凡人之躯战平主人的,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
而白虎见苏震杀意消减,知其不欲再战,也心有不甘地咆哮一声,化着光团投入苏震体内。
场上二人相视而笑,瓦沙克徐徐开口:“苏兄弟剑术卓越,我甘拜下风,不必再比了。”
潘虚白在一旁应道:“那瓦大人认为我们有资格前去屠龙了?”
瓦沙克又是微微一笑:“屠龙足矣,但想胜过拉斐尔,打破异世界却还不够。我还有一项考验,不知你们几人敢不敢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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