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眼前之人的问题,神色凄然的说道:“三个月之前,草原之神突然发怒,降下无尽的风雪,不到一个时辰,便将我满官部族覆湮。”
“我满官部族近七千族人,都死亡在了风雪之下,如今我满官部族已不足万人。”
“族人的逝去,我满官部族虽然痛心疾首,但所面临的生存问题,却不许我们伤心。”
“部族牛羊死伤大半,风雪掩盖了牧场,剩下的牛羊得不到草食,每隔几日便会被冻死饿死,如今我满官部族再无活着的牛羊。”
“直到这几天,风雪消停,气温回暖了一些,于是首领安排我等斥候,巡视整个牧场,看是否有解冻区。”
“另外警惕距离我们满官部族不是很远的哒克尔部族,防止他们前来抢掠我满官部族。”
“因为风雪的关系,哒克尔部族不见得比我们好,加上这段时候风雪围困,我们所剩的牛羊食物不多,如果被哒克尔部族抢掠剩下的食物,等待我们满官部族的只有两条路。”
“要么原地等死,要么踏上崎岖的道路,翻越大明的长城进行抢掠。”
直到现在,满官部族的斥候想到那日天降狂风暴雪,双眸中都闪烁着恐惧,以为天地将要倾覆。
终于等到了狂风暴雪过去,可深到大腿的积雪,让他们举步难行,加上不时大雪飘落,狂风呼啸,整个满官部族都被困在了部族内。
只有等雪停风小的时候,才走出了毡房,去将冻死饿死的牛羊拖回家,不至于让自己饿死。
而在第一次狂风暴雪之下,死亡的族人,他们已经无力去管辖,直到两月之后,风雪小了,这才有力去清点死亡的族人,将其埋在距离部族不远的雪地里。
“你们不会选择等待死亡,那为什么至今没有翻越长城,去抢掠我大明?”玄衣卫面容上带有诧异。
对于满官部族斥候的讲述,内心毫无同情。
因为玄衣卫很清楚,若不是寒灾对满官部族重创,或许他们在此之前,就已经出兵前往大明抢掠。
“你以为我们不想吗。”满官部族斥候惨白的面容上,露出讥讽的说道:“我族勇士离开了部族,要是被哒克尔部族知晓,你以为他们会放过我满官部族?”
“在草原内,女人孩子是最受欢迎的。”
“只要有女人,部族便会兴盛,只要有孩子,部族便不会缺少勇士,要是没了他们,我满官部族便会断绝血脉。”
“而且翻越长城去抢掠你们大明女人孩子与食物的风险也不小,若是遇到大同府的守军,我们满官部族的勇士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对于已经不足万人的满官部族,这种惨痛的代价也无疑是覆灭的开端,所以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满官部族不会轻易出兵去抢掠大明。”
满官部族斥候仿佛是破罐子破摔了,什么话都敢说出来,似乎是预料到了什么。
双眼内浮现出一丝绝望。
“你倒是诚实。”玄衣卫看着惨然的满官部族斥候,突然觉得这人有点可怜。
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从满官部族斥候的立场上看,他们所做的没有错,但从玄衣卫的立场去看,满官部族是可憎的。
百来年内,他们双手上染满了大明百姓的血,抢掠的女人孩子以及食物,玄衣卫无法计数,但很多。
总之立场不同,在人性上也有些许差别。
“诚实?”满官部族斥候一愣,紧接着疯笑起来:“你这是在嘲笑我软弱,还是在嘲笑我出卖了自己的部族?”m.ensotemple.com
“别以为我不知你们想要干什么,你们是不是想要借机屠灭我满官部族,你们是不是大同府的斥候!!”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满官部族的怒吼的质问。
“你的时间到了,我送你一程吧。”玄衣卫没有回答满官部族斥候,而是抽出了腰间的弯刀。
“请不要伤害女人与孩子……”满官部族斥候看着落下的刀,不甘的闭上了眼睛。
自己的下场,他早已经猜到。
“肩不过车轮,可活!”玄衣卫低声喃喃了一句,然后快速的挥刀抹过满官部族斥候的脖子,起身看向警惕四周的玄衣卫。
“小九,你带领着大头,麻子继续向前。”
“三哥,你放心。”名叫小九的玄衣卫,跳下战马走向了满官部族斥候的尸体。
这人死了需要掩埋,防止意外。
谁知道满官部族斥候所言是真是假?
万一他没有一句真话,岂不是让他们以及身后的太子爷暴露在危险之中?
……
后方。
距离小九四人十数里的朱厚照,带着三千将士马不停蹄的向前奔行,不时有斥候快马加鞭来回禀报。
直到一名玄衣卫归来,三千将士奔行的速度才缓慢了下来。
特别是为首的朱厚照,在听了玄衣卫斥候的禀报,忍不住的轻皱眉头:“这么说鞑靼遇到的寒灾,比我们得到的情报还要严重的多。”
“回太子爷,属下觉得满官部族斥候不像在撒谎。”玄衣卫神情恭敬的说道:“属下带领着三名兄弟一路前行,目之所及的地方,毫无一丝绿意,要么有积雪覆盖,要么所露的泥土是黑色的。”
“据属下所知,只有经历过长时间的受冻,或者是积雪覆盖,让草地生机断绝,才会让原本的泥土变成黑色。”
“玄衣卫说完,张开立马开口说道:“小三子原本就在北方驻守边疆,经常与风雪打交道,末将相信他的判断。”
“本宫什么时候表示不相信了。”朱厚照看眼张开说道:“本宫想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在想……”
结果话说一半,便摆手说道:“好了,先不说这个。”
“既然鞑靼遭遇的寒灾比我们所知道的更严重,那么这次鞑靼王入侵我大明,绝不会轻易的罢手。”
“我们原本的计划,也要改一改。”
“传令下去,今晚灭掉了满官部族,带上他们残余的食物,直奔鞑靼王庭。”
“这,太子爷,直奔鞑靼王庭似乎有些……”王烈听到朱厚照的话,神色迟疑的说道。
不过,他还未说完,便被朱厚照出言打断道:“本宫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认为本宫会拿将士们的性命开玩笑吗?”
“直奔鞑靼王庭,本宫已有对应计策,你们按令行事即可。”
说完,朱厚照策马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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