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道:“今日之事,险之又险。若非文远及时救回堂兄王晨,真到了张牛角他们与黄龙汇合之后恐怕是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景在此代堂兄,代伯父,代王府上下谢过文远。”
说罢,王景双手作揖,向着张辽深鞠一躬。
张辽还礼,道:“辽既领张并州之令,便是职责所在,郎君无须客套。话说回来,今日若非郎君回马相助,辽也难脱北坡之围。”EnSotEmplE
王景笑道:“那我们就不用相互谢了,今夜景在府中略备薄酒,请文远务必赏光。”
张辽欣然允诺,遂在城门口作别。
回到府中,王晨依次向王景、赵戬、许褚一一施礼,又对王景道:“愚兄自不量力,屡陷险境,幸亏诸位舍命相救,晨感激不尽。晨自知才智不如景弟远矣,往后行事,还得遵照父亲和景弟的嘱托才是。”
言下之意,你行,我王晨服你了。下一任家主什么的我也不想了。
王宏对王晨此番所表现出来的态度还算满意,笑眯眯的捋着短须,对王景道:“景儿智勇兼备,有乃父之风。可惜你父亲现在无法回到家中,家中事务……”
王景忙道:“若非伯父提醒,侄儿几乎忘却一件事情。家中事务,父亲早有安排。”
说罢,王景让荀采取出王允在狱中所写的帛书。
这封帛书是在王允认为自己命不久矣的情况下写的,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当作“遗书”来看待。
主要内容也很简单,他将王允在黄巾之战中的出色表现展示出来,认为王景有担当家族责任的能力,希望王宏能够以长者之风,从旁协助。
王宏看罢,道:“原来子师早已把你当成家族的继承人来培养。你有这帛书,何不早拿出来?”
王景笑道:“一时忘了。”
以王景的记忆力会忘?不过是拿出来早了,怕有人不服气而已。
现在大家都看到了自己的能力,不说两番救王晨于贼窝,至少自己没有两番陷入贼窝吧。
王宏又提了几句王允的事情,问王景有何打算,王景只回道:“在朝廷有三公相助,还请伯父放心。父亲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当晚,王府大摆筵席,宴请并州刺史张懿、太原太守臧洪,以及祁县县衙官员和张辽等。
场面上的事情,王景以王宏为家里长辈为由,让王宏前去应酬,自与张辽在院中寻了一个亭阁小酌。
酒过三巡,王景再次提及结为异姓兄弟一事,张辽欣然应允。
二人挑了一个黄道吉日,备足乌牛白马等祭祀用品,于王府后院焚香祭拜。
“念王景、张辽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民。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誓毕,二人核对生辰八字,王景还长张辽半岁,遂以王景为兄,张辽为弟。
结拜之后,张辽因公职需要回到太原郡治晋阳,王景将十万钱折成黄金赠予张辽。
张辽欲作推辞,王景道:“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贤弟此去,不知何日再见,愚兄聊表寸心,还望贤弟不要推脱。”
张辽受礼,拜别王景。
王景拱手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王景继续操练王府护卫,自己的武艺也没有停下。赵戬已经不再是王景的对手了,只是在跟许褚比试的时候,被力量所压制,尤其是许褚使长刀,王景单凭铁剑连一招也接不住,只能凭着灵活的身形试着躲闪。在平地上能躲十几招,在马上能躲三下就不错了,而且这恐怕还得打个折扣,毕竟许褚也不是真往死里劈他。
一度,王景也有过灰心丧气的时候,但许褚安慰王景道:“郎君不必泄气,当今世上能硬抗许某一刀的,恐怕也没有几个人。”
王景想想也对,自己也不是要争什么天下第一,能求自保就行了。
这个时候,王晨扛着一柄马槊从外面走了走来:“堂弟,你要的马槊。”
槊是王越传授给王景的第二种兵器,尤其利于马背上作战。
虽然王越已经将制作槊的方法告诉给了王景,但是要按照王越的标准去做,耗时太长。所以王景打算收购现存的,钱不是问题,只求兵器能够称手。
王晨在太原郡的人脉比较熟,他走遍祁县、晋阳、京陵、阳邑等县,终于花高价买了一柄看起来十分精致的马槊。
王景笑着接过马槊,对王晨道:“辛苦堂兄了。”
王晨道:“哪儿的话。”
王景将马槊放在手上掂量了一下,觉得重量似乎不对劲。
他试过王越手上的那把长槊,握上去的质感跟手上这一柄完全不是一回事。
因为槊杆做了包装处理,王景也分不清似乎为上等柘木所做,便问王晨道:“此槊杆用什么材质打造而成?”
王晨道:“应你的要求,槊杆为上等柘木。这个你可以放心,我去那个兵器铺的生产地看过,确有很多上等柘木备用。”
王景将马槊两头横放于两块石墩之上,唤许褚来:“仲康,你用刀劈了试试。”
许褚应了一声,抡动双臂,一刀劈下。
只听“咔”的一声,槊杆虽然没有完全断裂,但是已经微微弯曲,刀刃所劈之处,也有了半寸深的裂缝。
王晨:“……”
王景拿起槊杆仔细打量了一下,笑道:“还不错,的确是上等柘木所制,只是制作工序不够尽善尽美。”
槊杆的要求比寻常枪、矛的要求更高,而王景也比寻常将士更加惜命,所以不是单单以上等柘木为材料就能达到王景的要求。
按照王越所述的打造工序,需要将上等柘木剥成粗细均匀的蔑,然后胶合而成。仅是用油浸泡细蔑这道工序,就要花一年的时间。这也是很多巧匠为了省时,最易忽略掉的一道工序。
你怎么对待过程,结果就怎么对待你。
贴身兵刃不能开玩笑,王景只好将所有制作工艺默写在一张帛书上,让王晨再寻能工巧匠,细细打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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