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白骑道:“会不会是官兵料到我们会有第二支部队在不远处接应,所以打算等我们汇合之后,再一网打尽?”
褚飞燕认为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遂派出多名探子向四方扩散查探,其余兵马则作防御之势,以防官兵袭击。
谁知半个时辰之后,各方探子回报,均表示方圆十余里都没有官兵的迹象。
褚飞燕恍然大悟:“中计了,营寨!”
他与张白骑带了三分之二的兵力出来劫粮,营寨只有两千余人,可是寨子里有他们接下来一个月的粮食啊!
褚飞燕将所有骑马的队伍整编出来,约三十余骑,朝着营寨的方向疯狂奔袭……
黑山寨的箭楼已经被官兵拆掉了,王景骑在战马之上,剑锋所指,千名护卫在许褚和赵戬的带领下冲入营寨。他们手持长戟,背负易燃之物,跟在许褚、赵戬的身后寻找着黑山军的存粮之所。
黑山军小头目刘石盯着这些背着包袱的护卫看了一阵,心道:这些人冲入寨中也不杀贼,东奔西跑的找什么呢?不会是找我们的粮草吧?
想到这里,刘石纵马上前,一枪戳死一名护卫,解开包袱一看,果是干燥的苇杆等易燃之物,随即喊道:“保护粮仓!”
话刚一出口,刘石就想扇自己的耳光。
赵戬看着黑山贼朝着同一个方向而去,遂将手中长矛一挥:“粮草就在那边,杀呀!烧呀!”
刘石纵马来敌赵戬,却被许褚拦下。
战不三合,许褚一刀斩刘石于马下。
王景见状,大喊:“贼首伏诛,其余不问!”
不是王景仁慈,而是黑山军的主力随时都有可能杀回来,现在不是比谁杀的人多,而是如何尽快结束战斗,打道回府。
离得近的,听到王景的喊声纷纷缴械投降;
离得远的,经过护卫、官兵一层层的传递,也都得到了“坦白从宽”的政策指示,有人表示愿降,有人担心被骗,但现在也不是负隅顽抗的时候,遂纷纷向山的另一头逃离。
许褚像拎小鸡似的拎起一个黑山贼,道:“还不快带我们去烧粮草!”
王景笑道:“现在也用不着烧粮草了,统统运回去吧!”
可就在那些被俘虏的黑山贼将粮草装车准备回祁县去的时候,前方砂尘滚滚,一彪骑兵杀来。
由于前方道路弯曲狭窄,又有尘沙滚滚,王景的视力再怎么逆天也看不穿对方有多少人。但是他总觉得没对,如果是前去劫官粮的那支部队,不应该回来得这么快,莫不是另一支黑山贼前来祁县汇合?
看来粮食是运不走了,王景当即下令烧粮,将使护卫手持长戟,抵挡骑兵。
可更加奇怪的是,那些骑兵见粮车起火,便不再继续靠近。没多久就消失不见了。
王景在护卫的簇拥下纵马前往查探,一看地上留下的马蹄印,王景气得直拍大腿:“可惜了这么多粮草!”
原来褚飞燕想要赶回山寨救粮草,但是步兵行动太慢,所有马匹集中起来也不过三十余匹。对方有备而来,仅三十余骑肯定起不了什么作用,遂扬起尘土以作疑兵。
褚飞燕原本还希望官兵在惊慌撤退的时候,刘石能够趁势追击,大破官兵。没想到他远远望见山寨的战斗已经结束,对方又烧了粮草,这个时候冲上去也于事无补,不如趁着官兵还没有反应过来,走为上计。
虽然王景没有劫获黑山贼的粮草,但也完成了烧毁粮草的任务,又俘虏了数百黑山贼回县城,也能称得上是大获全胜了。
战后清点人马,王景这一战损失了一百多名护卫,另有伤者两三百人。
王景按照事前的约定,将相应的丧葬费以及田租减免政策下放到阵亡护卫的家眷,又大摆筵席,犒赏得胜而归的壮士们。
次日,县令请王景到县衙议事,大放彩虹屁。
屁放完了之后,县令正经说道:“斥侯传回消息,黑山贼因为粮草被烧,已经尽退矣。此番剿贼,王郎君功不可没,本县将会如实上报州郡,以表郎君之功。”
王景道:“功不功劳的倒无所谓,能够保本县平安,亦是我等的职责。不过,黑山贼虽然暂时退了,但也不能太过吊以轻心。他们居住山谷,擅长打游击战……”
“呃,等会儿……”县令一脸懵逼的看着王景:“何为游击战?”
“游军之行,乍动乍静,避实击虚,视羸挠盛,结阵趋地,断绕四径。后贤审之,势无常定。”王景说道。
其实早在楚汉争霸的时候,就出现过“游击”一词,刘邦还设置了“游击将军”,并将游击部队称为“游兵”或者“游骑”。只不过县令的水平有限,而直呼“游击战”也一度使其感到陌生。
其实王景的意思也很简单,黑山军今天败走了,随时都有可能再来。
搞不好,趁着祁县官兵刚刚胜了一场,还沉浸在骄满的气氛中时,他就来了。
县令道:“郎君所言极是。从即日起,县城官兵将会严守城门,绝不松懈。”
王景道:“还是官兵与王家、令狐家轮番值守吧。”
现在护卫们已经打过一胜仗了,虽然算不上是什么硬仗,但活下来的那些,都是砍过人的,今后再上战场也不至于腿软了。现在,王景希望他们有机会值守城门,加强防御方面的训练,这可是平时没有的机会。
王景既然有心替官兵分担任务,县令当然是欣然应允了,他还没见过如此能给自己揽事儿的世家子弟。
不过王景接下来的提议,倒是让县令为难了。
“首先,此番袭击黑山贼营寨,我们损失了一百三十二名护卫,需要招募乡勇填补空缺。”王景说道。
“这个没问题。本县能够作主,但事情还是要上报到州郡的。”县令道。
“你着手上报吧,我着手招募。”
“……”
“另外,这次俘虏的六百四十八名黑山贼,归我王家所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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