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八处皆为园林状设计,然环环相扣,一处出口必连着另一处入口,而这八处路径也同迷宫一般,除非本地人领着,外人难以找寻到自己属意的那处勾栏。而手艺人要在这八处勾栏内里卖艺,少不得给韩家一笔月款。故而平头百姓多去四角的勾栏取乐,达官贵人则往这八大处钻。
几个卖艺人正换上韩家提供的统一服装,支架起自个的摊子。却见得两个熟悉的面孔急匆匆的往中央的勾栏处走去。“王公子早,周先生早。”“嗯,早。”同这些个艺人简单打了个招呼,两人便又往前走去,终于在一处茶肆见到了瓦舍的主人,韩亮。
“韩世伯,我两有事求您帮个忙!”先开口的是性急的王玉孺,抿了一口早茶韩亮招了招手道:“有什么事坐下来喝杯茶再说,我能帮的忙的一定帮。”于是周御清也开了口:“韩兄,这韩家瓦舍,我们周家和知州府要借稍许时日。”韩亮放下了手中的茶,眯起了双眼细细打量着这两位不速之客,随即又谄媚一笑:“周贤弟的义名,我韩亮也素知一二,既然周贤弟是要借,那必然是有归期。更别说还有知州府背书。只是这些个卖艺谋生的苦命人,不知两位如何安顿啊?他们闹起事来可不好收拾。”
似乎来之前便有了对策,周御清直接便是回到:“韩兄不必担心,这地方该怎么摆还就怎么摆,不过这明眼处都得贴上告示。这里的歌伎也好杂耍的也罢,表演前都得吼两句我们交代好的话。卖吃食的也得说。东角处的勾栏就全权交予我两,至于东角处原来的那些人,我周家自然有相应赔礼。你也莫要担心我强借不还,这借你的瓦舍,你们该收的钱还是归你们收。”听到这里韩亮高高悬起的心才放了下来,这两位若要强买强卖他的瓦舍,这乱世之下他也只能打落了牙往肚里吞。好在面前喝着早茶的两个人物只是给自个的瓦舍添了几个规矩,占了一处东边不值钱的勾栏。他自然是连声应和道:“贤弟,世侄还请自便,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便好。来人呐,伺候好两位大人,我不在的时日你们就把两位大人当成我一样伺候。”
这一趟早茶,宾主尽欢。“刚刚的话你也听到了,去告诉所有在这瓦舍里的人,今日有仙人降世于东处的勾栏审案,有冤的就赶紧去伸冤。”王玉孺吩咐着一旁的下人。“还有,记得把这些告示贴上,十二处勾栏都要贴上,这茶肆也要,你们看着办。”周御清也做了补充。交代完事情后两人又急急忙忙赶往东边的那处最大的勾栏,周家的家丁们正在那等候着。
“戏台上把衙门的那套都搬上去,记住,一点也不能落下哦。”王玉孺吩咐着家丁们。“王公子,这,这不会违制吧!”一个与王玉孺熟识的家丁忍不住自己的疑惑。一个巴掌顿时雄厚有力的擦过这个家丁的脸庞,“你是在你们周家读书读傻了吗?整个广陵城,谁不知道我家就是制法。”“是是是,小人糊涂了。公子恕罪,公子恕罪。”家丁连声道着歉。“做好你的事,这牌匾就先空着,等着我师父来题字。”训斥了一声后,王玉孺再次指挥了起来,终于在一番折腾后,戏台上的装饰总算和衙门里的装饰相差无几。
此时这东角的勾栏已逐步热闹了起来,外来吃早茶的人们和闲逛的人们好奇的盯着着与往日不同的戏台子。揣测着今天又有什么好戏可以欣赏一波。今天天气有些阴沉,但戏台上却罕见的连遮雨的棚子都被撤了下来。只留着平常难以一见的衙门装扮,看热闹的人好不容易等了一会,才见着有人上了戏台,敲响着锣鼓,卖力吆喝着:“老少爷们,知州家的王公子说了,今日有仙人降世,荡人间不平事。平日里受了冤屈的,今日好上来诉诉自个的冤了,神仙为你们做主呢!”
不仅是这戏台上的敲锣人吆喝着,那平日里卖艺的,弄兽的,耍蛐蛐的,甚至开赌场的,在开始自个的本行前都也这么吆喝了一声,于是,这东角的人越聚越多。来的不仅是那平头百姓,有些原本在内里八处勾栏的人见着了告示也好奇的赶了过来,好在坐的位置也多的很。抱着孩子的大娘,耍着折扇的公子,闲暇无事的人们迅速的把戏台的四面八方围满了。
即使只有那敲锣的人在戏台上来回走着,看热闹的人也在下面安稳的等着,达官贵人们瞧见了上面敲锣的人是平日难得一见的周御清,周家的主事人。平头百姓们听着是知州说有神仙降世,更是瞪大了眼睛期待着。
一个年近30面容姣好的妇人正在这看热闹的人群之中,身着淡色纱衫,鹅蛋脸,细柳眉,但神色却有些惴惴不安,抿着嘴,紧紧的牵着一个不到10岁孩童的手,生怕自己的孩子跑丢。期盼着盯着着衙门状的戏台,这是她近半个月来最后的希望了。
“葡萄!你去哪?”家里的那只黑猫不知道为什么硬要跟来,自己的女儿蓉蓉也宠着这只猫,也把这小畜生带上了。现在正当她等着神仙降世的时候,这小畜生倒好,飞奔着跃到了这戏台上。妇人只能庆幸还好自己抓得紧,不然女儿就挣脱出去追那畜生了。只可惜了这小畜生,养了3年多,怕是要被这戏台上的安保人员一棍打死了。屋漏偏逢连夜雨,自个丈夫才出了事,自家这猫也跟着倒霉,似乎什么坏事都让她碰上了。
周御清望着跃上来的黑猫有些不知所措,很快这只猫蹦跶上了他给师父准备好的大堂案,他有些怒不可喝,当即准备令人拿下这只不识好歹的猫。念完了最后一句话,刚招手示意自个家丁上来,王玉孺倒先爬上了戏台,一溜烟的跑到了准备发话的周御清身旁。凑到耳边说到:“昨日周师兄你缺氧过去了,这猫是趴在师父头顶上那只猫。”周御清当即出了一身冷汗,“那你还不拿个高凳子过来,不然这猫怎么坐?总不能趴桌上吧。”m.ensotemple.com
正当蓉蓉担心着自己葡萄的命运时,她就见着一个矮胖的公子接过了一个高高的板凳,换下了堂案后的座椅,恭敬的把葡萄请到了那座椅之上。台下的观众似乎也期待着什么新奇的表演,这猫都坐到判案的座位上了,那杂耍的人估计马上也要来了。妇人也有些失望,估摸着又是什么耍兽戏法,自家的猫昨日就是被那郎君骗了走,今日来这,就当是这些时日担惊受怕的一场消遣。
台上的两个人类都下了戏台,葡萄小姐转过头去喵了两声,示意伺候在一旁的手艺人赶紧上台。一个披着羽毛大衣的奇怪道士跃上了戏台,朝着台下的观众抱了抱拳,走到了堂案的侧面。右手从羽毛大衣掏出了一根芦苇,朝着那空白的牌匾使劲“呼”的一吹,火焰升腾了起来,引起了部分孩童的尖叫。那牌匾也闪现出五彩斑斓的黑的四个大字“黑猫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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