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介于阴阳之间,催动刀意需要调动阳气。
但是,刀意又不属于阴阳,它完全超脱二者之外。
给江辰一股很奇妙的感觉。
就像是精神与肉体。
人的思想与精神,全部以肉体构造为基础,
但精神又远远超脱于这种基础之外。
刀意寄托于阴阳,却又完全超越阴阳。
江辰在一次次刀意的淬炼之中,精神也在进行某种脱变。
比如此时,江辰在【冷月】不断释放刀意,淬炼之中,他感觉自己脑海中似乎响起一股惊天巨响。
他的精神产生了一种质变。
如果说,修炼武功,积攒阳气,打熬身体,是纯粹就是给肉身开灵。
那么,磨练刀意,似乎就是给精神层面开灵。
江辰心中一动,下意识闭上眼睛,
刹时,感觉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夜色下,周围似乎都瞬间明亮了起来,被他“看”的一清二楚。
他的感知不断蔓延。
任何的声音,与画面,都在他感受中一一浮现。
这种感觉很奇妙。
他并不是“看”到了这些画面,“听”到了这些声音。
而是“知道”。
他就是知道它们,确定它们存在,知道周围的一切一切。
他甚至“知道”二十米之外,一条小巷中,有一个中年男子正在对着墙角撒尿。
甚至他知道,这个中年男子身上有着浓烈的旱烟味,汗臭味,他粘稠的血液在体内缓慢的流动,他心脏噗通噗通缓缓跳动,
他的五脏六腑,分泌出种种液体,凝聚在中年男子胸口,给他带来种种情绪,
那情绪中有懊悔,有自责,有悲伤,还有麻木……
甚至江辰知道,他在想什么。
‘早知道刚刚那注我压大好了!’
‘差一点连本带利全部赢回来……’
‘可惜,今天还是输光了……’
‘要不……我将女儿卖到青楼里……反而她也长大了,养这么大,也该回报我了!’
……
江辰目光闪动。
随即他缓缓迈步,来到小巷中。
盯着那中年男子的背影。
这是一个赌徒。
此时,他的背影正在一抖一抖的,
体内的液体如同断断续续的流水,汩汩而出。
最终他整个人一阵剧烈颤栗,然后提起裤子,准备转身离去。
“艹!”一转身,便看到江辰在他身后不远处站着,吓的中年男子不由爆出粗口。
借着月光,他能看到江辰年龄不大。
“小比崽子,你站在那是干你吗呢?!”中年男子戾声骂道。
刚刚那下,属实吓的他不轻,再加上他本来心情就不好。
“狗娘养的该死的萨比玩意,你是不是想死?
“垃圾东西去死吧你!”
中年男子一时不断爆出粗口,似乎心中的情绪都找到了一个发泄口。
唰——
一个石块穿透他的膝盖,顿时嘎嘣一声将他右腿打穿。
中年男子顿时失去平衡,跪在地上,他想要喊,但剧烈的疼痛感堵在了他的嗓子眼,让他一个音节也难以发出。
江辰站在巷口,没有动,等了一会,中年男子的哀嚎声撕心裂肺的响起,他才开口说道。
“这下喊出来,你应该舒服多了吧。”
江辰能够感受到,对方心里的麻木,痛苦,懊悔,愤恨……种种复杂的情绪,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一种。
恐惧。
自己这样,也算是帮对方排忧解难了吧。
但对对方更好的方式,应该是杀了他。
这种人,活着,只会祸害更多人。
江辰如是想。
“别……别杀我!如果你杀了我,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曹尼玛,来啊,杀了我!杀啊!”
中年男子一开始还想下意识的求饶。
但江城能感受到,对方忽然想起来自己窝囊且痛苦的一生。
多次自杀都没有勇气。
日日夜夜麻木的活着。
甚至赌博也是对自己的一种安慰,一种释放,能让他在绝望人生中,感受到一丝梦幻般的希望。
反正人生已经这么差了,再差点又何妨。
“你知道贾府怎么走吗?”江辰问道。
“我特么为什么要告诉你?”中年男子瞪着血丝的双眼戾声说道。
“你以为,膝盖被穿,便是最痛苦的?
“你以为,死,是最害怕的事?
“我可以让你更害怕,更痛苦。
“我不会杀你,我会一刀刀割下你的皮,
“往你的肉上撒盐,然后一根根拔掉你的牙齿与指甲,
“将你的四肢砍断,放在坛子里,
“然后挖掉你的眼睛,割断你的舌头,让你看不见,说不出,
“在保持你听觉与嗅觉的同时,也不会让你死,
“我有把握让你在这种状态下活上十年,将你放进茅房,让蚂蚁和……”
江辰缓缓说着。
还没说完,便被对方打断。
“在那边!”中年男子彻底冷静下来,整个人头皮发麻,浑身汗毛竖起,心中的恐惧已经快要将他的胆子吓破,他连忙指着南边的方向说道。
“对不起,刚刚是我不对,我嘴贱!求求你,给我个痛快!”中年男子咬着牙,忍着剧痛,吃力移动身体,对着江辰跪着,将头砰砰在地上磕着。
他将头深深埋在地上,等了半响,发现自己还活着。
一抬头,只见巷口清冷的月光下,空无一人。hTTps://WWw.eNSOTeMPLe.com
中年男子整个人如同皮球泄了气,他颤抖着身子扶着有着尿的墙,从地上爬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想要重新做人,对女儿好一点,对妻子也好一点,从今往后,再也不赌了!
踏踏实实做点生意……
一时间,他似乎从长久的糟糕的心态走了出来,甚至对未来产生了无限期望。
他转身,在月光下,扶着墙,向家的方向走去。
嗖——
忽然,一颗石头飞过,穿透了他的后脑,咚的一声打在了他前方依着墙壁长起的大树身上,带着血的石头顿时镶入了树身。
……
江辰看着对方身体无力的倒下,缓缓收回扔出石头的手,随即转身,面无表情的向着南边贾府的方向走去。
很快,身形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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