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了,她要那个可以让她安心的男人!
第三章
走在江边,柔和得不带半点沙尘气息的风轻轻地抚着路上的行人,吹起他们轻薄的衣角,然后打着旋顽皮的离开,远方的江面在夕阳的光辉下荡漾着融化了的红宝石溶液一样的光芒,随着每一个涟漪轻动而变换出无数种优雅的色彩。
天边和着落日的天空还是蓝的,清澈的蓝,带了几丝瑰丽的红色,肃穆而柔和。
手里拿着一串烤鱿鱼,凤凰愉快的大快朵颐,和狼吞虎咽只有一线之隔的吃相加上她美丽的容颜,让周围的人为之偷偷侧目。
手里预备着等会她凤大小姐要吃的鱿鱼,聂蓝凝视着她,深黑色的眼睛里隐藏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宠溺。
一路上,凤凰没和他说什么关于画展的事情,她只是和他聊天,东拉西扯。凤凰丰富的知识和风趣的谈吐让聂蓝好几次差点笑倒在大桥上。
走到了大桥的中段,凤凰停住了脚步,周围的行人很稀少,仅有的几个也行色匆匆的从他们身边走过。
凤凰听着头顶上大桥二层上汽车开过的声音,远方港口船舶汽笛的隐约鸣响,她单手托着下巴,手肘搁在大理石的桥栏杆上,凝视着细密的钢铁栅栏外泛着夕阳颜色的江水。
这里的风比前面大了些,还有些冷,带了几丝水清凉,聂蓝也没说什么,只是站在风吹来的方向,替她抵挡带着凉意的风。
凤凰知道,因为她闻到了随风送来的他身上的味道。
那是非常浅淡的味道,似乎是香皂的味道,没有古龙水的浓烈,但是却清新自然的毫不做作,只让人觉得安心和质朴。
就象他的人一样。
凤凰闭了一下眼睛,眼神依旧凝视着面前那已经开始一点点染上夜色深晦的江水,然后思考了一下,在她张开眼睛的时候,她转身,凝视着聂蓝的眼睛,她开口问道,“为什么不画油画呢?聂?我觉得你有画油画的天分。”
“……”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聂蓝修长的身体似乎在风里瑟缩了一下,但是这个瞬间非常的迅速就消失了,快得让凤凰不能判断自己到底看错了没有。
聂蓝没有正面回答她,他沉默的侧过了脸,然后微笑了起来,那微笑的侧脸在夜色里竟然有了一丝萧瑟的味道,“难道我的国画不好吗?我好歹也是国画系毕业的啊,基本的水准还是有吧?”
“……我承认你的国画非常好,所有看过的人也都称赞你的国画绝对前途无限,但是……”凤凰烦恼的抓了下头发。几丝长发飘了下来,落在她雪白的颈子上,“但是,你知道的,你自己也应该知道,你的国画和你的油画有一个决定性的差异,就是你的油画里带着一种任何人也模仿不来的生气,而你的国画里也带着一种任何人都模仿不来的——萧瑟。”
那就仿佛是两个美人,一个是二八年华青春鼎盛的娇艳少女,另外一个则是洗尽铅华,心如死水的美丽女子。
其间并没有谁胜过谁的说法,但是从画面就可以知道,聂蓝在画国画的时候,他不快乐,而这样痛苦压抑下的作品诚然会产生惊人的杰作,但是对于一个刚开始自己职业生涯的画家而言,这样长久的压抑是在逐渐的扼杀自己。
她不想聂蓝这样。
看着那双清澈而毫不闪烁,仿佛可以看到人心里最深处一般的眼睛,聂蓝苦笑了起来。
他摇头,“我倒不这么觉得。我喜欢国画……就象我喜欢油画一样。”
“真的?”她凝视他。
直觉的想从这种眼神里逃开,但是聂蓝强迫自己不转开眼神,“……真的,不过,您刚才的话,我可以理解为您认为我作为一个国画作家没有前途吗?”
头疼的听着聂蓝把称谓换成了敬称,知道他已经竖起精神上的防卫了,凤凰摇头,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和他纠缠下去。
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也不着急在这一阵子。
在这个事情上,她觉得聂蓝有心结,而这个心结目前不是她可以碰触的。
“怎么会?我这人啊,只要是好画,什么都喜欢!”说完,凤凰拉起他的手,一直线的向桥对面奔去!
“算了,不说这个了,我们继续去吃下一摊吧!”说完,凤凰向前猛冲,而被她抓住一起跑的聂蓝不禁失笑,刚才萦绕在心头的淡淡惆怅消失了。
这个女人啊……他在心里无奈地摇头,却觉得握住他的手的那双手温暖得不可思议。
站在烧烤摊子前,凤凰以指点江山的气魄点着自己喜欢吃的食物,“一扇烤羊排、一盘毛岘子、五条鱿鱼,一个烤茄子,五串豆腐干……”
这些两个人似乎也吃不完吧?聂蓝站在她身后,承受着四周众人异样的眼神,而这时,点完了菜的凤凰回头,对他嫣然一笑,“我点好了,你可以接着点了。”
聂蓝沉默;原来这些都是她自己一个人要吃的。对她露出了高山仰止的表情,聂蓝要了盘毛豆和啤酒,就坐到了面江的小桌子旁边。
“吃的真少。”她对他嗤之以鼻。
“我只是懂得养生之道而已。”他淡然的加以反驳。
“人生在世如果没有美食的话,那不是太乏味了吗?你要知道,食色性也。”凤凰一边说着,一边把鱿鱼塞进嘴里,说教的气势和她张开的嘴都一等一的大。说完,她还妩媚的朝他抛了个媚眼,告诉他,现在面前有她这样的绝世美女,东西自然要多吃点才可以。
聂蓝不忍卒睹的闭上眼睛——他觉得自己心目中那个优雅的凤凰形象正以光速崩塌中。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面前男人的心目中完美的女神形象正在幻灭,凤凰风卷残云似的大快朵颐,顺带趁聂蓝不注意的时候,快手瓜分他的毛豆。
聂蓝慢慢地把生啤咽下,他的毛豆才吃了几颗,凤凰已经把一半以上的食物吃光了,聂蓝惊讶地看着桌子上空了一半的盘子,“速度真快。”
在他的认知里,淑女不是应该细嚼慢咽的吗?
凤凰正在消灭最后一条鱿鱼,努力的用啤酒把哽在喉咙里的食物冲下去,她朝他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没有办法啊,小时候训练出来的,要是不快的话就吃不到食物,那就要饿上一天,饿肚子很难受的。”
“饿一天?”据他所知,她是凤家的女儿。凤氏是这个城市里可以和耿长生的长生集团分庭抗礼的大型企业聚合体,凤家的大小姐不是应该从小就衣食无缺,被教养成优雅贤淑的吗。怎么会发生饿上一天的事情?谁有胆子和凤氏的小姐抢食物吃?又不是非洲腹地。
看出了他的疑惑,凤凰托着下巴想了一阵子。要告诉他吗?虽然自己从不认为那段人生是可耻的,但是也没刻意让谁知道过……不过,如果对方是聂蓝的话,或许,让他知道会比较好吧?反正他早晚也会知道的。
打定主意,凤凰神秘地向前倾身,摆出一张奸险的笑容,“这可是个大密辛,如果我告诉你的话,你要记得不要让别人知道——好吧,就算是让小报知道了,只要记得分我一半钱的话,我也不会追究啦。”
看着凑到自己面前的这张美丽的面孔。聂蓝在心里荡漾开温暖的感觉,他忽然很想伸手,伸手去抚摩她那张有着无比魅力的面容,感受着她细腻的肌肤在自己手指之下的触感,但是他按捺下了自己的渴望,他笑笑,把蠢蠢欲动的手压在了桌子下面。
“我尽量。”他举高左手,比出三根指头。“如果对方不开出太大的天价,我会勉为其难保密的。”
凤凰严肃认真的点头,然后开口:“你知道我们凤家有几个孩子吗?”
聂蓝努力想想,回忆自己偶尔会看的财经报道,不确定地说道:“你还有个大哥凤魄吧……兄妹二人?”
“不,还有一个,我的弟弟凤羽。”
“……没听说过。”他又仔细想想,确定自己真的没有听到过。或许是他太孤陋寡闻?
凤凰笑了起来,筷子划过一个刁钻的弧度,准确的夺走盘子里最后一条鱿鱼,“那当然啊,因为他是不被这个家族承认的孩子啊……嗯,来来来,今天姑娘心情相当不错,就从头到尾给你来一段豪门恩怨。”说到这里,她笑了一下,星亮的眼睛从覆盖着饱满额头的黑发下凝视向他。“话说我娘本来是我爹的情人,在前妻死后,才进了凤家的门,凤羽是我娘的第二个孩子,但是他不是我爹的孩子,是我娘和别人偷情生下的孩子,在知道真相后,我老爷子大发雷霆,除了一纸休书递上法院之外,我和凤羽也被赶出了家门。”说完,她点了点头,“那时候还没有新婚姻法,不然我家老头子除了不用支付赡养费之外,还尽可以让我娘赔上一笔精神损失费。“
“……为什么连你也被赶出来?”
“因为老爹认为我也不是他的孩子。”凤凰满不在乎地说,“然后呢,拿着大笔赡养费的我娘,在钱花光之后就很老套的被情人抛弃了。她开始酗酒,然后虐待凤羽。结果,在我成年之后,我就带着凤羽跑掉了。在外面的日子很苦啊,所以呢……”凤凰弯了弯手臂,比出大力士的姿势,“我现在才手脚和嘴都很快。”
凤凰这么说的时候,笑得很愉快,但是聂蓝却笑不出来。
他凝视着凤凰,发现自己从她的容颜和眼神里丝毫找不到一丁点儿苦难所留下的痕迹。
那痕迹不是不存在,也不是被掩饰了,而是真正的彻底被她消去了。
在说着过去苦难时候的凤凰,眼睛里没有一点的哀伤和阴霾,只有那种以度过那种苦难为自豪的清澈眼神。
要有多么坚强的心和灵魂,才能有那样坦荡的眼神?
要有多么强韧的精神,才能度过那样的苦难,适应自己从天之骄女落到泥里的生活?并且,在未来的岁月里以那样的过往为自己值得骄傲的记录?
聂蓝没有任何一个时候比现在更加意识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性纤细的身体里居住着无比坚强和纯净的灵魂。他仔细的凝视着凤凰,而察觉到了他的凝视,有着端正秀丽容颜的女子,回他一个异常云淡风清的微笑。
在这样一个瞬间,他只觉得身体里涌起了奇妙的感动,聂蓝下意识的向前伸出手去,修长的指头带着仿佛是碰触自己心目中女神一般的虔诚,伸向凤凰的面容。看着向自己伸来的手,凤凰一愣,却没有躲闪的意思。
如果自己能有她一半坚强,现在的他是不是就不需要放弃最喜欢的油画了?
如果自己能有她一半的达观,他是不是就可以从心灵深处那无时无刻都在审判自己的牢狱里走出来?
可惜,他不坚强,也不达观。
他不过是一个懦弱的,无法从过去走出来的男人而已。
而只要这么碰触她、碰触他的女神,他是不是就可以获得一点点的勇气呢?
是不是,就可以有她一点点的坚强呢?
聂蓝无意识的笑了,眼神有些朦胧,而指尖却下意识的继续伸向凤凰的面容,他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手指接触上凤凰柔软肌肤时的感受,而就在这个瞬间,他猛然一惊,从自己的意识里回神。
忙不迭的缩回手,聂蓝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握着自己差点碰触到凤凰的手指,连道歉都忘记说,低下头,不敢去看她。
在他对面,凤凰拧起眉毛。
在聂蓝的手指即将碰到她脸颊的时候,她并没有躲闪,她那时候,在观察聂蓝。
然后她发现,聂蓝当时凝视她的眼神,没有焦距。
很明显的,聂蓝没有看她,聂蓝是透过她,看到了自己想看的某样东西。
如果她是介于聂蓝和聂蓝想要看的某样东西之间的媒介,那么,她愿意被他碰触——只要他能看到他想要看的东西。
因为,即使是被他当做媒介去对待,但是只要自己的影子可以出现在他那双清澈沉稳的眼睛里,对凤凰而言,都会有奇妙的幸福感。
在聂蓝惊醒似的缩回手的时候,凤凰心里某个部分微微的抽了下,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她只是看着聂蓝。
聂蓝低下了头,让她看不清他的容颜,只能看到他白皙额头前荡漾着的黑色发丝。
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开来,后来发现,依靠男人来解决冷场是没有指望了,凤凰摇摇头,叹气,伸手,抓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她对惊讶的聂蓝摆了个“今儿个你赚到了”的表情,“今天姑娘心情好,随便你摸,摸一下只收一条鱿鱼的价钱。”
被美丽的佳人抓住了手放在她的脸颊上,此时又值月上柳稍头,杨柳岸,晓风残月,如此好的气氛和环境,但凡是个男人都会流口水,想点不太健康的事情,但是聂蓝脑海里第一个回荡的念头却是——什么!还要吃啊?!
从大桥的这边吃到大桥的那边,又继续向二环马路吃去,凤凰一路的狂吃海塞让聂蓝不禁开始怀疑面前这女人的胃里是不是有个异次元空间了。
所谓夜路走多终遇鬼,当他们在最后一家烧烤摊子吃完东西的时候,麻烦终于找到了他们身上。
心满意足地吃饱喝足之后,凤凰准备起身去付帐,手机没电了,她一摸钱包,只从里面拿出来几张皱巴巴的零碎票子。
呃……她没钱了,不过没关系,她身边还有另外一个金主呢,只见她纤纤玉手一伸,在对面男人的面前晃了晃,“聂,有钱吗?我没钱了。正好你刚才欠我鱿鱼。”
聂蓝的电话是个没有付账功能的老人机,他应了一声,掏出自己的钱包,在摸索了一阵之后,他沉默了下,然后抬头看对面的女人,向她展示空无一物的钱包,“……跟你一个经济状况。”他在前面几个摊子已经把钱花的差不多了。
惨了。凤凰无声地扯了下嘴角,四周望了下,发现在她视力所及范围之内,没有任何疑似银行或者提款机的物体存在。
“聂,你对洗盘子在行吗?”确定她和聂蓝身上的钱加在一起也不够付帐,凤凰摸着下巴,开始仔细考虑洗盘子抵偿饭钱的可能性。
聂蓝看了她一眼,满怀希望地把头凑到她面前,“你跑步怎么样?”他是田径高手,估计以他的脚程跑出老板提着菜刀追杀的范围,可能性很高。
凤凰同样神秘的把头凑了过去,丢给他一个妩媚的微笑,“我从小到大跑步就没及格过。”吃霸王饭然后逃跑这条实在是危险系数太高,PASS掉。她再侦查一下敌情,甩了下长发,“你觉得美人计可行吗?”她的姿色总抵得过几条鱿鱼吧?
聂蓝慎重的评估,在看了好一会儿膀大腰圆的老板之后,对凤凰摇了摇指头,“老板似乎是女的,你觉得有效吗?”而且还似乎是一个单手老鹰抓小鸡可以把他们两只提起来的女人。
“……算了。”
聂蓝摸到了口袋里的那张支票,“你说老板会不会接受支票转帐?”
“你可以去试试。”
“……我宁肯乖乖洗盘子。”想想拿着支票去结帐,自己可能遭遇到的对待,聂蓝摸摸鼻子叹气。
凤凰也叹气一声,把钱包收起来,而就在她拿起提包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眼睛一亮,对了,聂蓝的手机虽然不能付账,但是至少还是能电话的嘛!
凤凰立刻恢复了一贯的优雅。她被丝袜包裹的修长美腿优雅的交叠,拨通了手机,那高贵妩媚的模样仿佛她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在处理一笔大单生意。她这副模样搭配上后面老板热情的吆喝和鱿鱼在铁板上滋滋响着的声音,让聂蓝无法抑制的就是想笑。
“罗罗,来救驾吧,朕因为没有钱付帐,被扣在烧烤摊子洗盘子了。”
听着她没有似乎很得意的这么说,电话那边的罗环沉默了下,咬牙切齿,“告诉我地方,我去接你!”
爽快的告之现在两人所在方向和债务金额,凤凰把手机一关,朝老板优雅地抬抬手,“老板,再给我来一份炒田螺。”
捧着大笔银子来救驾的罗环被她家老大热情地按在了椅子上,又大吃了一通之后才和聂蓝告别,两个女人坐上出租车潇洒离开。
“路上小心。”最后嘱咐了一句,聂蓝替她关上车门,在车窗外对她一笑,然后朝发动的车子挥挥手。
回头,看着聂蓝夜色里依旧显得挺拔的身影在黑暗里渐渐淡去,罗环捅捅身旁悠然欣赏江景而没有回头的凤凰,一副比狗仔队还狗仔队的表情,“老大,透露一下吧,内幕如何?”
“从大桥那边吃到大桥这边啊。”她回答得淡然,修长手指轻轻打开头上的发卡,让瀑布一般的黑发披散了下来。
听到主子的回答,罗环笑得更加暧昧,“那……味道如何啊?”
“……没吃到啊。”她遗憾地说,托着下巴叹了口气,她今天还真是只顾着吃东西了,居然没对对面那个活色生香的“食物”动手啊,真是失败。
“连试吃都没有?”不对啊不对,光看不吃怎么也不像是她主子的作风啊。
凤凰又仔细想了下,然后点点头,“……我没吃他,但是他倒是稍微试吃了我一下。”她现在还记得他手指想要轻触自己面容的感觉,是那么的轻柔而带着一种让她安心的感觉。
看她的表情,心里多少了然了些,罗环摸着下巴嘿嘿两声奸笑,“明白了,我明白了,不管是谁吃谁,总之你们彼此都对味道很满意,是吧。
“他我是不知道啦,但是我很满意我这边的。”
“然后?”罗环继续奸笑。
“然后?”凤凰三八的用胳膊肘拐了拐她,“讨厌!然后你不就来了吗?”
“哦~~”罗环拖长了声音,看着也变成一脸奸诈表情的上司,两个女人窝在沙发上彼此相对嘿嘿奸笑着。
凤凰笑得像是一只饿了一个冬天,然后终于找着小羊羔的狼,黑色的美丽眼睛隐约闪烁着萤绿色的光芒,“当然是有杀错没放过啊!”
她决定了,她要那个可以让她安心的男人!
她要聂蓝!就在刚才,她已经确定了自己对聂蓝的心意。
她想要他。
她的性格一向是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到手,聂蓝自然也不例外,既然心里已经认定了他,就自然要铆足力气去追求才是正道!
这么决定着,凤凰放松的靠在椅背上,然后微笑起来。
这种想要为了某个人努力,为了争取某个人的喜欢而奋斗的感觉真好……
她眯起了眼睛——猎取聂蓝计划正式开始!
清晨的天空,即使是在空气混浊的都市里,也是明媚可人的。
苍穹呈现一种透明而清澈的青蓝色调,从城市的一端,一线略带青色的白慢慢从天边升起,交界的天空呈现出微妙的层次,有点象是泼墨山水由焦到淡的墨致。云层在光明与黑暗之间来回游曳,一会儿青白,一会儿幽蓝。
此刻,还带着点夜色味道的晨光,造访了耿长生的办公室,在灯光明亮的房间里留下或深或浅的印子。
疲惫的从电脑前面抬头,耿长生顺手抓起一旁的眼药水,朝眼睛里面滴了几滴就在这时,他的办公室外响起了礼貌的敲门声。
“请进。”按着眉心,他低低说道。
他的秘书从外面摇曳生姿的走了进来。“老大,广告公司把市场的可行性报告表拿出来了,你要看一下吗?”
“等下再看。”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咖啡杯——他昨天晚上八成又没睡。秘书小姐的眼神立刻犀利起来。
顺着她的眼神一扫,耿长生举手投降,“我招我招,我昨天晚上在沙发上窝了两个钟头。”
啧,坦白从宽,栖云走过去,“记得睡觉。”
“嗯。”耿长生胡乱点了下头,睁开眼睛,把让他头疼的文件堆到一边,拍拍桌子,“陪我说会儿话吧。”
坐到他对面,栖云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拜托,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笑,很吓人啊。”难道她家老大不知道他的笑容帅则帅矣,但是看在熟悉他性格的人眼里可是十足的恶寒,她可不记得她的工资单里有包含压惊费。
耿长生奇怪的看她一眼,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觉得我应该还算很帅。”
“……关于这点,我觉得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耸肩,耿长生好心情的不去和他的秘书计较,他放松的靠在椅背上,对她微笑,“栖云,我让你去做的事情,有什么进展没有?”
“有。”她点头,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叠报告,“关于凤凰的报告。”
耿长生有兴趣似的一张张翻过,出声评点,“她高中的时候身材就很好了啊。”
他可不可以别那么象个中年色老头啊?真是,她听了浑身无力。
“嗯……”耿长生看着关于凤凰的报告,翻页的时候,一张贴有照片的报告掉了出来。
他弯身拣起来,看着上面一张属于男性的清雅面容,仔细浏览,然后轻轻弯起唇角。
“多有趣……”他低低的说,看完,把东西扫到自己的抽屉里,耿长生抬眼,黑色发丝后的眼睛有趣的看着她,“聂蓝的呢?”ensotemple.com
“我发你邮件了。”
耿长生点开信箱,一手托着下巴,一手在办公桌上打着拍子。他随意看着文件夹里关于聂蓝的各种文件,开始还不怎么注意,可是,当他看到其中一套文件的瞬间,他睁大了眼睛。
“……栖云。”他叫着她的名字,“这个调查结果是真的吗?”
“老大,你可以不信任我的人品,但是你总要信任我在金钱驱使下做事的效率啊!”美丽能干的秘书小姐无限委屈的说到。
看她一眼,耿长生俯身从抽屉里刨出一小包巧克力,丢过去,“哪,精神损失费。”
“这还差不多。”
仔细看了看,耿长生抓起旁边的白纸,随手写了点什么,点点画画,似乎在组织什么方案,末了,他把废纸朝碎纸机里一丢,敲敲显示器,“这个文件里提到的东西,你能给我弄来吗?”
栖云豪气万丈的拍着胸脯,“只要有钱,一切您说话。”
耿长生点头,轻笑,形状优美的嘴唇轻勾之间,隐约勾魂摄魄。
“那好,在最短的时期内,把这个东西。”他点了一下屏幕上正在浏览的文件,“拿到我面前来。给我一个时间期限,什么时候能拿回来?”
“……老大。”栖云严肃的看着他,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拍拍他的肩膀,“给我多少钱?”
耿长生有趣的看她,嘴角一弯,顺手甩出一张支票,“随便填,什么时候能把东西拿来?”
“明天早上!”栖云回答得干净利落。
看着自己的秘书踩着战神一样的步子走出去,耿长生不禁笑了起来。他的秘书啊,总是给他表演,何为有钱能使磨推鬼。
第二天早上,栖云带着一大包东西走进他的办公室,意气风发的向他比了个V字。“完美完成任务。”
耿长生轻笑,悠闲的靠在宽大的椅子里,“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
把“那是当然”四个字堂堂正正的写在脸上,栖云把手里的东西一抖,一张水墨画铺开在了桌面上。
耿长生对书画只是有常识性的认识,他粗略的看了一下,转脸看向栖云,“在哪里?”
栖云伸手,取下画的裱轴,非常轻微的揭开了一点画,在画的背后,赫然有非常淡的铅笔痕迹,写着一个名字。
“……果然是……”耿长生看着那个名字,轻笑,仿佛吟唱一样,念了出来,“聂蓝……”
他拍手,栖云立刻把画卷裱起来,耿长生点点头,“帮我联络方老,说我最近……会去拜访他。”
“……你真打算这么做?”虽然一开始就有他会这么做的觉悟了,但是,还是要再确认一下。
耿长生奇怪的看着她,“……东西都放在这里了,不这么做怎么做?”
栖云点头,心里却在思考一个奇妙的问题,该说她主子这一招是缺德还是不要脸呢?栖云认真的想着。但是,一如往常的得不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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