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等你。”祁奉缓缓抬起手,想触碰一下面前的人。
自从被纪戎杀死后,他的尸体就被运到了统一的尸体堆放处。可能是执念太重,一直到了遍地都是腐烂尸臭的处理站,他都还残存着一丝的清醒魂魄。
不甘心。
太不甘心了。
他不想死。或者说,他想和和谢烛一起死。
而这时,他看见了一个人。黑夜里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隐约看到那人好像在挑拣尸体。
穿着纯黑衣服的男人逐渐靠近,这时他才发现,这个人竟然就是在科研界大名鼎鼎的科学家——斯塔。
他怎么会来堆尸地?更何况这个区还都是异种的尸体,虽然都已经死透了,但也有一定的感染风险。这人不要命了?
正在腹诽时,斯塔也注意到了角落里这个新鲜的躯体。
他眼睛一亮,瞳仁里骤然迸发出狂热的光。
“这不是祁家公子吗?”他显然注意到祁奉还有一口气在,在看出他的身份以后,优雅的把右手垂在胸前,弯下腰邀请:“您有兴趣和我做个实验吗?”
祁奉当然没兴趣。
他对于这种消耗脑容量的科研项目毫无感觉。
“不。”
“是吗,”斯塔笑开,浅淡的五官和苍白的面色就像黑夜里行走的贵族,事实上他的确算得上是贵族出身:“不知道是谁竟然有能力杀了祁家少爷……总不会是阿戎吧?”
“……”
斯塔敏锐地注意到周围的气息都变得凌厉了些,知道自己猜对了:“或者进一步问一下,您想重生吗?”
重生?
他当然想。
就在刚刚濒临死亡的前几个小时,他就设想过:如果他能重生,他一定要报复杀了他的纪戎,然后抢走谢烛。哪怕那人再怎么哭着求饶,他也一定要把这个人锁在床上。永远囚禁。
“这么说来,你能让我活下来?”
“有一定的可能,只要你把你的身体给我做实验,说不定真的能造就‘新生’。”斯塔越来越兴奋,尤其在说到“新生”一词时,他整个人都亢奋起来,苍白的脸颊也平铺了一层病态潮红。
“我们会创造神迹的。”
祁奉在脑海里描摹了一下那人鬼魅艳丽的脸,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好。”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如果是对阿戎有害的,恕我不能答应。”斯塔说道:“我答应了他妈妈要照顾他。”
“放心,我的目的可不是他,”祁奉”笑了一声:“他的命还不值得我这样的付出。”
他被运回斯塔密闭的实验室,在那里,他经历了各种各样的折磨与实验。
简直不想让人体验第二遍。
为了维持生命,他每天都要接受长达三个小时的特殊电击,为了配合斯塔的实验,他喝过许多可以致命的药水。
但他挺了过来。
每次他痛得难以忍受时,他都会一遍遍的喊谢烛的名字。他甚至说不清他对于谢烛到底是爱还是恨——他曾经发誓,如果他能活下来,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谢烛,然后,干得他下不了床。
但是。
但是。
他发现,在这样的重逢时刻,他内心竟然充满了脉脉温情,仿佛只要能够碰一下他心爱的人,他就能获得满足与救赎。
“啪!”
他的手被拍掉。漂亮的让人心悸的少年就这样直直地瞪着他,表情鲜活,厌恶的好像是拍掉一只让人恶心的苍蝇:“你干什么?!”
祁奉浑身僵硬。他视线下移,低声说:“你是想和纪戎报信吗?”
谢烛偷偷在口袋里打字的手停了下来,满脸警惕的看向他。
“哈哈……”祁奉突然笑起来,脸上也说不出来是什么表情:“你请便吧。我倒是要看看,你的纪戎会不会来救你。”
说到最后,他简直都要落下泪。
他就这样看着他最爱的那个人一遍遍的拨打纪戎的电话,再一遍遍的被挂断。他知道,纪戎不会接起来那通电话的。永远不会。这个时间……估计他已经被陈平他们控制起来了吧。
“他不会接的。”
“是你搞的鬼吧?”谢烛抬头,眼里的愤怒和失望把祁奉都吓了一跳:“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
一个猛浪突然冲来,潮汐退去,微咸海水把他的浅色裤腿浸湿了一块。祁奉低头看,头一垂,眼泪就掉了下来。
“一提到纪戎你就这么激动,你爱上他了?”
“……嗯。”
“……你说我变了。是啊,是谁把我变成这样的呢?”祁奉绝望的哑声说,他满脸都是泪水,手却死死钳住了谢烛的肩膀:“你说的对,我变了。死过一次的经历告诉我……”
他哭着掀起嘴角,眼底是最深处的卑微与疯狂:“对于想要的东西,必须不择手段的去抢。”
“我不想再忍下去了。这次我要遵从内心,放纵欲望。”他毫不在意上涨的水线,看着谢烛的视线越来越着迷:“现在你眼前有两种选择——是在这里,还是回去?”
……
**
“这是什么意思?”纪戎抬了抬手,手腕上,锁铐从上面连着桌子上的铁环。
“我以为这已经很显而易见了。”斯塔笑道。
“好吧,这的确是个蠢问题——那我换一个。”纪戎自言自语:“你们说的祁奉是什么意思?他不是早就死了么?”
“的确差口气就死了,你也是狠心。不过,我把他的尸体捡回去了。”
“你说什——”
“然后,做了实验。”斯塔摊手,“他复活了,不过是介于异种和人类之间的形态。我一般称这种为第三形态。”
“不过这可不是重点。说实在的祁奉只不过是我的一个实验用品罢了,我的主要目的……还是我的姐姐啊。”
不顾纪戎突然的暴怒,斯塔只是安安稳稳地坐着,双手交叉放在腿上:“我要复活她。”
“你敢——你真这样我他妈杀了你——!!”被卡住的手腕青筋暴起,纪戎又急又气:“我妈的尸体你不准动——!!”
“数据波动了,陈老。”监控室,一个人看着上面显示的飙升的数据,朝旁边的人道。
“斯塔做的不错,这么快就激怒他了。”陈平看着禁闭室里的监控画面,“纪戎现在还是不行,让他情绪波动的事物太多了……”
“我们要培养的是一个无情的、绝对理智的人才。而不是对待感情婆婆妈妈的情种。”
陈平回头,淡淡问:“祁奉呢?让他带着那个异种过来。”
“您是要……”
“斩断他的感情。”
祁奉接起来电话时很不耐烦:“怎么了?”
“你先来基地,带着谢烛。”
“当时不是说给我——”https://www.ensotemple.com
“斯塔说,你现在的生命状态很不稳定,需要特制的药水吊着。”对面那个人威胁:“还是说你想死?”
“……等着。”祁奉快被气死了,但迫于无奈,他还是带着谢烛赶去了基地。
“您打算做什么?”安夫人在旁边恭敬问,“纪戎这家伙可是杀了我的女儿,您可要好好教训他一下。”她絮絮叨叨,直到安先生拉了一下她才不情愿的闭嘴。
“这件事你和安绥不要管了,先回去吧。”
“可是——”
“回去!”陈平下了命令,安家二人只能遵从。
又过了一会儿,斯塔从禁闭室走出来,他和陈平说了几句话,就听见基地门彭的一声被推开。
“把我叫来什么事儿?快点说,我赶时间!”
“你赶个屁的时间。”斯塔骂了他一句,纪戎比他想象的还要难折腾,这么长时间,他一点松动的迹象都没有。
“别着急,”知道纪戎这样难整,陈平反而嘴角蕴了点笑意:“越这样的人,一旦没有了感情的阻碍,能力越强大啊。”
他视线转向被祁奉护着的人,呼吸猛的一窒。“你就是异种的王?”
看谢烛不理他,陈平也没有太在意:“纪戎就在里面,你要不要进去看看他?”
“他在里面?!”谢烛提着的心终于落地:“我当然要去!”
本能的觉得不对的祁奉正想阻止他,却晚了一步。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是旁边的两个人却仿佛很高兴的样子,斯塔更是说:“放心,等谢烛再出来,他就和纪戎没有任何关系了。到时候,你想怎么样都行。”
密闭的禁闭室里四面都是由黑色组成,正中央放着一个类似于囚禁犯人的审问椅,而纪戎正趴在桌面上,不知道为什么面色苍白,显得格外虚弱。
“纪戎!”
趴着的人猛的抬头,看见朝他跑过来的人后,他忍不住弯出一个笑:“哎。”一秒钟后,他的笑容僵住了,因为他看见陈平也走了过来。
“你把他喊来干什么?”
“我正想也问问你,你是怎么和异种混到一起的。”
“没什么原因。”
“是吗,”陈平摆弄了一下食指的戒指,“那我也没什么原因可说了,今天有什么话你们都说说吧,今天以后,你们就再也见不到面了。”
“你在做梦吗?”
“没有,清醒得很。”陈平温和的说:“搞清楚点,现在我的筹码比你的大,如果你再这样感情用事,我不仅不能保证你的母亲是否会被用来做实验,也不能保证谢烛的安全。”
谢烛已经完全懵了。
而纪戎的脸更苍白了。
他这才发现。
他没有退路。甚至连最爱的人也保护不了。
他这才发现原来他这样弱小。
“别让祁奉碰他。”他第一次用哀求的姿态,是为了谢烛。哪怕他知道他这样掏心掏肺喜欢、不惜与自己的信仰相悖也要爱的人很可能丝毫不领他的情。
他知道他的爱太病态。可是他是真的……真的爱。深入骨髓、用尽全力。
为了这份,他也愿意卑躬屈膝地去祈求阻拦他们在一起的陈平。
“别让别人碰他……”纪戎眼眶红了一圈,喉咙都哽住了:“……别。”
陈平是真的恨铁不成钢。在他心里,纪戎就像他的孩子一样,他想把纪戎培养成一个世纪流传的伟人,而不是这样,为了一句轻飘飘的爱情就下跪的懦夫。
“你求求我?”陌生的声音从最后面传来,祁奉走了进来。
他眼里闪着恶劣的光:“求求我,说不定我能替你保护他呢。”
纪戎缓缓地收紧手指。
“……求你。”他低声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祁奉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昔日风光无限的纪少爷啊,现在怎么跟个丧家犬一样,连自己的人都护不住!”
纪戎没有理他,目光直视谢烛,眼里空无一物,他觉得现在谢烛应该很高兴,因为他终于获得了自由:“小烛……恭喜你,你自由了。”
一直没说话的少年终于开了口,他只说了一句话:“你要丢下我吗?”
禁闭室里的三个人都把目光转向他。似乎在诧异谢烛说这句话的意思。
“你当时说的……要照顾我一辈子,你这是要食言吗。”说的话竟然还有一丝丝的撒娇和蛮横。
纪戎的目光蓦然温柔。
“不会食言。”
他示意谢烛过来,旁边的祁奉反应却极大。
祁奉一下子握住了谢烛的手臂,入手微凉的触感让他的心绪更加疯狂。
“你在干什么?!!”纪戎的怒吼和陈平的询问拉回了他的神智。他回过神,才发现他正死死攥着一把刀。
刀尖正对着谢烛脆弱的后颈。
“你……”
“祁奉先出去吧,你的情绪很不稳定。”陈平沉稳道。
“……是。”祁奉咬牙退出门,手指不自觉的用力,在谢烛白腻如瓷的臂上留下了一个深印。
“……”
祁奉走后,禁闭室又恢复了沉寂。
陈平其实对于这个漂亮鲜活如玫瑰的男孩很有好感,但这种好感与善意比不过他的野心。
他必须帮他们斩断。
………
末了,在陈平要带走谢烛的时候,纪戎突然轻声道:“我能跟谢烛说最后一句话吗?”
在距离只有一米时,纪戎突然往前倾身。因为被锁链绑缚,他只能尽力前倾,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他的目光缱绻又哀伤。
“我永远爱你。”
他的眼睛映着禁闭室黑色的铁片背景,瞳孔里没有任何光亮。
空无一物。
身下是各种阻碍和束缚。
而前面是他的爱人。
纪戎在这离开的最后几秒闭上眼睛,拼尽全力去靠近。然后,皱着眉吻他。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会永远爱你。
他一遍遍辗转反侧地默念这个词,即使在斯塔进来的时候,他也一直一直在重复。
“别念了,会忘的。”斯塔穿着一身化工白大褂,墨蓝药液在注射管里逐渐沉淀,他神色悲悯:“说实话,你还挺可怜的。”
“可怜吗?我和他现在两情相悦,我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就是现在死我也感觉幸福。反而你比较可怜,明明我妈不爱你,你还拉着人家,非要她活过来。”
“……两情相悦啊。”斯塔叹了口气,“的确,这真是完美的词语。可惜你不会有了。”他抬起注射器,“现在这个情况,文艺点说……,一忘皆空?”
“你们讨论了三天的结果,就是清除我的记忆?”纪戎嗤笑,哪怕他已经很狼狈,他却没有显露一点弱态。
陈平还真说对了,斯塔默默地想。
一旦离开了谢烛,纪戎就是一个盔甲,不会有任何的缝隙。如果没有了任何弱点呢?
他想起了当时陈平对他描绘的蓝图,他们会统治整个世界,有无与伦比的权力与财富。
这样想着,他慢慢把液体注入纪戎的身体。
纪戎只感觉整个人从头凉到底。
他甚至连一直默念的那三个字都颤抖得说不出口。
会忘吗……会忘吗?
不想忘。
不想忘。
到现在,他才终于感到害怕与恐惧。
那是一种带着强烈窒息感的恐惧。
**
“怎么样了?”陈平刚开完会,就看见斯塔已经回来了,“他忘掉了吗?”
斯塔抬起眼睛,没什么情绪的说:“他的感情有点顽固,估计要注射第二次。”
“还真是不好搞,是吧?”陈平笑着问,随手解开领带。
“我在想,我们做的对不对。”斯塔说,陈平这才发现他的眼睛里全是血丝:“他太痛苦了,你没看见他痛成那个样子。”
这样撕心裂肺的痛苦,让他想起了他姐姐当时嫁人时。他也曾靠着药片入睡,深夜崩溃地哭泣。
病因是,爱情。
“这让我想起了我姐姐。”他低声说。
“退不了了,”陈平说,“你不是一直想用他妈妈做实验吗,等他的记忆清除,他谁也不会记得,包括他的母亲。”
“是啊。没有退路了。”
“那个孩子呢?”
“你说谢烛吗?跟祁奉在一块呢。”
“跟祁奉在一块?”陈平皱眉,“你也不怕他被欺负?”
“哈,”斯塔轻笑了一声,“祁奉都快爱死他了,哪舍得欺负他?现在好声好气地供着他呢,连碰都不敢碰一下,生怕他生气。”
“嗯。”
“等阿戎出来后,给祁奉和谢烛他们举行婚礼吧,我看祁家这个人啊,对谢烛也是真心喜欢,也算做个好事。”
“那邀请纪戎去吗?”
“怎么不邀请。这也算一个结束吧。”
脉络般的金色从天边延展,最终汇成一个模糊的爱心。“讨厌我吗?”祁奉看向窗外的景色,他尽力压抑住心里不断喷薄的阴暗情绪:“是不是很讨厌我?”
“你想多了。”
“所以,你连讨厌都不施舍给我。”祁奉失望道,“就在这几天,你爱纪戎能爱得多深?你只是被自己骗了,你其实感情很稀薄。”
“……”
“你不会因为外界的爱慕而诚惶诚恐,你坦然的接受,对于他们对你的朝奉和向往,你也不会觉得有任何不妥。你薄情又冷淡,你毫无同理心。”
“……哦。”
“可还是有很多人犯贱一样的爱你。”谢烛抬头,看见了祁奉灼烧着的眼神:“我就是其中之一。”
但我和他们不同。
我会和你结婚,共度余生,独自占有这样让人疯狂的美人。
谢烛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
距离系统和他重新联系还差一天,这几天他的行为,都是自己主动做的。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喜不喜欢纪戎。或者说,他喜欢的是秦衍?
他自己也搞不懂自己。
算了。
他叹气,还是等系统回来。
他自己还是顶不住啊。
他托腮,不知道纪戎那边怎么样呢,他还真有点担心他。
此时。
纪戎正在接受第二次清洗记忆。
因为怕他会在过度的疼痛下产生自残行为,他的四肢都被紧紧绑住固定,整个人呈大字躺在铁床上。
他满身都是汗。
药水和电击后,纪戎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他的所有记忆被清洗,那个深爱的少年被他锁进心房里的遗忘处,斯塔注意到他的眼睛。
狭长的眼眸里,铺陈着世间黑夜,第一眼看过去,除了无望,就是无望。就像一个没有了任何欲望、任何活着目的的人。
斯塔靠近他,小心翼翼地给他解下束缚的带子,还没来得及说话,纪戎一拳就往他的脸上招呼了过去!
“你!!”斯塔差点以为纪戎的记忆还没洗清,等纪戎停下来后,他才发现,这只是纪戎的本能攻击性。
他松了口气。
斯塔几乎可以说是温柔的问他:“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被他询问的人表情空白了一瞬,斯塔一下子就明白,他是真的,什么都忘掉了。
“你叫纪戎。我是你的舅舅。”
“你父母双亡,是我抚养你长大。”
“在一次车祸后,你不仅失忆,还得了躁郁症,刚才是在给你治病。”
一句句,编织他的身世。
一字字,把谢烛从他的生命中摘除。
“等一下,你的老师会过来,他会教你很多东西,你要向他认真学,他叫陈平。”
“哦对了,还有明天。”纪戎敏锐地发现这个自称他“舅舅”的人表情变了一点点:“明天你休息一天,来参加你一个好兄弟的婚礼吧。”
不知道为什么,纪戎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好像落下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呢?
是……
天光熹微。
谢烛终于和系统连接了。同时他也被告知,今天是他和祁奉的婚礼。
[去参加吧,]系统告诉他:[你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什么?”谢烛有点疑惑,“怎么突然就完成了?这次的最终任务是什么?”
[这次的最终任务啊……]
系统机械的重复音和光幕下的青年相重合,最终宣之于口:
[让任务目标大悲大喜,情绪达到巅峰]
当你亲口承认喜欢他,他的喜悦达到顶点。当你被强行从他记忆里剔除,他的悲伤达到巅峰。
大悲大喜,为你一人上演。
门票免费。
[你在这个世界,还有10个小时的存留时间,不如就安心地顺应这个世界的规律,免得徒生事端。]
“也行。”
这种想法在看见纪戎的时候彻底分崩离析。
婚礼也算盛大。祁奉甚至还准备了戒指。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
让谢烛心慌的是纪戎的表情。
在看向自己时,神态寡淡如水。仿佛再也不在意他。他从来没想过纪戎有一天会不爱他。
从没有想过。
他想起当时系统说的遵从。
现在还遵从个屁!!谢烛咬牙。
他从来都被偏爱,为什么这次被遗忘的是他?!
不顾系统的警告和旁人的惊呼,谢烛穿着白色西装跑向在观众席上坐着的纪戎。
怕引起意外,陈平和斯塔不得已举枪警告。可谢烛毫不在乎。
他这么怕疼。
可他还是咬着牙忍痛站起来朝纪戎跑。
一直跑。
穿着一身黑色正装的纪戎惊奇地看着这个不要命的朝他飞奔的傻瓜,不明白他在干什么。
子弹打中膝盖,他一个踉跄,往前扑去,灰尘附着上西装,细细白白的手指上满是摩擦的血痕和伤口。
到最后,他满身是伤的倒在纪戎的膝下。
还有最后一个小时。
谢烛从身上摸出一个丝绒小盒。他艰难地调整姿势,最终把自己固定成一个单膝下跪的动作。
然后,打开盒子,里面的花瓣钻戒熠熠生辉。
——是当时付洋给他的戒指。
上个世纪秦衍还给他以后,他还一直留着。
看着戒指几秒钟,谢烛突然抬起头看向一脸迷茫的纪戎,唇角生花,笑的灿烂无比:“你好,要娶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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