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月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眨巴两下又悄然闭上,她本想这样睡过去,可外面的声响实在是太大了,令她不得不清醒过来。
挣扎两下,艰难从炕上爬起,眼神呆滞无神,凝望着不知何处发着呆,思绪也不知飞往何处。
“嘀嘀嗒嗒——锵锵锵——”
声音离她近了些,然听着仍有些距离,她起身走出卧房,发现家里空无一人。
都到哪里去了?
她就这样疑惑着走出了院门,遥远便瞧见了一顶两人抬着地红色大花轿,轿顶四周的角微微上扬,垂挂着淡黄的流苏,帘窗低垂着,上面绣着戏水的鸳鸯,帘门则简单了些许,只有一块大红布。
抬轿的人年龄不大,却拱着背,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凸起,额前冒着密密麻麻的细汗,略显吃力。
过了一刻钟,花轿离夏秋月近了些,却依然没法确定轿中究竟是何人。
此时王沐凡也被嘈杂的声音所打扰到了,他走到了夏秋月的身边,低声询问,“是何人成亲?”
她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阿姐,”清澈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夏秋月听声望去,就见一小人儿身穿墨蓝色长衫,头顶一顶湖蓝色小帽,脚穿一双靛蓝色布鞋,正挤在人群中间,他小脸通红,汗珠直落,仍满脸笑意。
和周边的小童子一起嘻嘻哈哈,挤在花轿周围。
而这时跟着花轿的媒婆往往会发送一小粒如黄豆般大小的糖,这对于一年到头只有过年时才能品尝到的小童子来说,是极其幸福之事。
接到糖后,他们也会顺着说一两句吉祥话,祝愿新娘子和新郎官:百年好合,花开并蒂之类的。
现今也不例外,这不花轿周围一时间络绎不绝,声音此起彼伏。
夏秋叶拿到糖后蹭蹭蹭跑到夏秋月身边,将糖递给了她,“阿姐,给,给你吃。”
她笑了笑接过糖,然而这笑中包含了深意,果不其然,眼前这位小人儿的脸垮了下来,眉毛耷拉在一起,嘴角往下一瘪,整个人蔫哒哒的。
臭弟弟,既然舍不得,为何还要装作大方的样子?
“给,”她将糖递了回去,“阿姐又不会真要了你的糖,你委屈什么?”
“我没委屈,”嘴上说着不委屈,可一接过糖,笑得比谁都灿烂,活像是见了珍宝一般,他咧着嘴,虔诚地把糖塞进小嘴里,随后两只小手捂着腮帮子,一脸幸福模样。
夏秋月都没脸看了,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弟弟?
“噗嗤,”王沐凡一时间没忍住笑出了声,“咳咳咳,”他竟被口水可呛着了。
“你没事吧?”她伸手想要轻拍他的背脊,可伸到一半便收了回来,不说男女授受不亲,就这地方,如今的场景,人多嘴杂,难免会有不好的声音流出,到时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无碍,”他摆摆手,顺顺气,压下了想咳得欲望,然喉咙依旧痒痒的,“我缓一缓。”
在他深呼气时,花轿的帘窗被悄然撩起,里面露出了一双细窄的眼眸,原本平静毫无波澜的眼神在触及到夏秋月时陡然变成了怨恨,那阴狠地目光很难叫人不察觉。
夏秋月身子一抖索,一股寒意从脚心直逼上心头,跳得很快,有些心慌,她朝那目光望去,猝不及防便于她四目相对。
有些熟悉,像是在何处见过,可一时间竟有些想不起来。
是……
对,是她,杨小玲!!!
……不对呀,不应该啊,她不是和村长的儿子定了亲吗,可这场景像是嫁到了外出。
等等,这是……
她就说哪里感觉不对劲,原来是这里。
一般的花轿都是大红色,俗称大红花轿,而这轿子却比一般的大红偏浅,有点略粉,倒像是桃红色,可桃红色的花轿不是给……
她不敢往那方面想去,因为她知杨叔是由爱这位闺女的,一直以来都是当宝一样宠着,从来不让她干重活,就连家里的小子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虽然杨婶儿会趁着他不在指使杨小玲干些事儿,却也比平常人家的女儿好太多太多。
所以这念头一兴起,便被她打消了。
世事无常,就在她想要将思路往别的方向发展时,身旁的大婶们就给她答疑解惑了。
“哎,这不是老杨家的小玲嘛,她不是才将笄之年,为何这般早早出嫁了?”她嗓门偏大,不只是这边的村民,就连对面的都听得一清二楚,于是所有人都知道了花轿中人是杨小玲。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一位详知内情的大婶说道,“我呀就住在她家隔壁,所以门清着呢!”
随后她一脸神秘,引得众人好奇连连,偏偏压低了嗓音,导致外围的一些围观人员听得迷迷糊糊,更引发了他们的好奇心。
夏秋月不偏不倚恰好占据了最佳位置,因此她顺势听了一耳朵。
“这不是前些日子她追着那位一直跑让人给瞧见了,偏生那家人家也觊觎着村长儿子的婚事,便暗自告了状。”
“所以婚事告吹了!”一人很笃定地将她没说完的话给补齐了。
“然后呢,然后呢?”剩下的众人默默催到。
“一般对我们来说这婚事吹了那可是大事,可偏生人家和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日子过得照样舒坦,”她顿了顿,咽了咽口水,“谁曾想她这闷声不响竟搞出这等大事。”
“什么大事?”众人的好奇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儿,神情高度紧张。
“切,”说话那人表示不屑,“你们不也瞧出什么来了嘛,还要让我细说。”
“老吴,不要小气嘛,这么藏着掩着有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M.ensoTEmple.Com
……
一时间起哄的人多了起来,都在催着吴婶往下说下去。
“行了行了,我说就是了,”她表面很不耐烦的模样,内心早已炸开了花,那嘚瑟的心情简直无以言表。
瞧瞧都不知道了吧,还不是要靠我。
“她嫁的那位啊,据说是一位土财主,已经有七八个小妾了,不过他对他那些小妾可好的没话说,金银珠宝,钗环首饰毫不手软,这不即便知晓他家有这么多小妾,可还有人眼巴巴的赶着送上前去。”说着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花轿中人。
周围的人顿时明白了大半,不明白的也问明白了。
“不会吧?”还是有人不敢置信,“她家那两位答应了?”
“怎么会不答应,”说道这里吴婶冷嘲一声,眼神也透露出丝丝不屑,“人家土财主聘礼一给,那两位马上乖乖放手了,还深怕他会后悔,慌忙定下了最近的婚期。”
“这不是卖女儿嘛!”一些人开始表达自己的意见,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如此,并且十分瞧不起这样的行为。
更甚者当场发誓,绝不与这样的人为伍。
“我们家虽然穷,可在辛苦点还是能养得起的。”另一些人开始贬低老杨家顺带提高自己。
一方面说着家里如何如何心酸困苦,不会为银钱丧失自己的底线,另一方面说着自己对老杨家的看法,表示自己看错了人。
而夏秋月则来不及多想,她被这一连串事情给震惊得傻愣在当场,脑袋一直是空空荡荡的。
等她回过神来才惊觉,原来今世早已改变,她每走一步就是在改变其他人日后的命运变化。
比如:魏然。
她这次没有在山脚遇见他,救了他,因此他摔断了腿,也错过了乡试,日后如何尚且还不知晓,只知他的官运已不如前世那般恒通了。
腿能养好,可乡试错过了便要三年以后,可谁又知三年以后没有变数?
人才是不断涌出的,三年之中又有多少人才尚不可知,而他最终会被淹没其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杨小玲,今世因为王沐凡这个变数,她的命运也早早发生了变化,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是好是坏,全凭她一人如何抉择了。
夏秋月叹了口气,对杨小玲颇为感概,虽然她不喜欢她,可心底还是有些不忍,不忍心她会是这般结局。
“怎么了?”王沐凡担忧地问道,“是不是不舒服?”否则为何神色低迷,脸色也有些惨白,整个人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无奈和落寞。
“无事,”她扯扯嘴角,露出一抹自认为还算过得去的笑容,殊不知她这般更令王沐凡担忧。
他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真没事?你可不要骗我。”
“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模样吗?”她笑着摊开手,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圈,随即一歪脑袋。
“没,没事就好。”他蹭的一下红了脸,这下轮到他不好意思了。
没曾想往日里自恋如他,放荡不羁之人也会害羞,夏秋月像是发现什么宝贝一样盯着看了许久,直到他实在受不了跑回屋内才肯罢休。
杨小玲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放下帘子,脸色变得扭曲起来,目光也愈发阴狠,双手不停搅动着手里的帕子,似要将其撕烂。
下一秒,她嫣然一笑,眉眼带俏,眼底媚态尽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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