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没错，当初自己从上万百姓的心愿中领悟到了证道契机，而且百姓的心愿形成了金色种子，给他重塑金身道体。
可是，哪怕自己证道，重塑金身道体，他没有像之前那么强大。
那时候的自己就像是一个新生儿。
若非他看到那些修士屠杀百姓，他心中充满愤恨，恨不得将那些修士千刀万剐。
老厨子说的陈永安心中那口气就是为那些为他惨死的百姓而感到不平。
所以，那时候哪怕亲眼看着修士肆意的残杀那些无辜的百姓，他也一言不发。
心中的仇恨像是深潭恶姣，他努力的将它压了下去。
再到后来，陈永安的金身塑造完成，他之所以能够言出法随，一剑斩杀城隍。
根本的原因是他在白裳向他问捉放庭后，他第一次有种心情豁朗，天地清明的感觉。
当初的陈永安并不知道，他的这种感觉其实是天地馈赠给他的一丝浩然气。
正因为有了那丝浩然气，他才能压住心中恶姣。
也因为他压制住了心中恶姣，才有了他问剑城隍的时候，能形成浩然天地，压胜城隍。
故而，老厨子说的，陈永安心中的那口气便是浩然气。
陈永安刚想询问老厨子，老厨子看穿陈永安的心意。
他摆摆手说到：“公子莫要对我以前辈称呼了，公子若想历练神魂体魄，老夫可以帮公子。”
白裳心中暗骂这个老不朽的不要脸。
“开始叫她师弟为河神爷，这才多久的时间就改口叫公子了，真拿自己不当外人。”
“以后还望老前辈多多指点。”陈永安说到。
白裳知道陈永安现在的情况，他神魂体魄的孱弱，如果她教陈永安剑术，只会适得其反。
“公子以后叫我老厨子就行。”
白裳很讨要这个老厨子，但是为了自己的小师弟还得忍着。
这次她问剑那些想要抢小师弟大道机缘的修士，已经让自己的剑宗惹来仇家。
她现在不得不尽早返回宗门。
“小师弟，你一切都要小心，你之前受控与这方天地，我查出了一些端倪，你是被人算计了。”
白裳用心声对陈永安说到。
陈永安点点头，起身对白裳抱拳行礼。
“咱们是一家人，你何须对师姐客气，我这就回了，你要注意别被人算计知道吗？”
白裳俯下身揉揉陈永安的脑袋祝福道。
陈永安再次对白裳道谢。
白裳摆摆手，也不再多说什么，她身形一闪，化虹而去。
陈永安一脸的莫名。
好像白裳这次离开像是逃债一样。
已经御剑飞出万里的白裳拍着自己沉甸甸的胸脯。
“了不得，了不得，自己这个师弟以人心证道不说，还斩杀城隍，小师弟身上的浩然气······”
白裳想到这里，哪怕是身为剑修的她都觉得头皮发麻。
别说像是自己的小师弟一个小小的河神，哪怕身为儒家那位老大的门下弟子，能用浩然气隔绝出一方浩然天地的，也是屈指可数。
以至于如今的白裳都怀疑，自己的这位小师弟是不是跟某位儒家大佬之间有什么关系。
等白裳走后，陈永安立马感知气齐河方圆百里的情况。
好在虽然换了大道根本，只要他心念一动，齐河方圆百里的微妙变化他依旧能够洞察到。
只是想到那么多百姓因为他而死去，陈永安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
老厨子看一眼眉头快要拧成一个川字的陈永安。
“公子斩杀了城隍，是在担心公子的行为会连累那些百姓？”
陈永安点点头。
“若是给公子再给一次机会，公子还会不会杀城隍？”
陈永安摇摇头。
“公子即便是杀或者不杀城隍，到头来结局都是一样的，最先遭殃的是百姓。”
老厨子的这话说的没错，陈永安当时不杀城隍，死的不仅仅是陈永安一人，还有齐河两岸的上万百姓。
如今陈永安杀了城隍，如果比城隍职位更高的上神追究下来，遭殃还是百姓。
苦也百姓，难也百姓。
根本的原因是百姓就只是百姓，他们是弱者。
“不该如此的。”陈永安像是自言自语的一般的说到。
此刻的他神色有些落寞。
“天地间有太多的不该如此，公子可不敢有悲天悯人的想法。”
“河神老爷，好多的冤魂啊！”
红裙小女孩扯扯陈永安的衣袖，看向齐河岸上的方向。
陈永安心意微动，也向齐河岸上的方向看去。
这些冤魂，都是因为他而死的百姓。
有人全家老小的身体被同村的村民收敛在一起。
有人或是丧子或是丧气或是亡夫。
他只是河神，眼看着阴阳相隔的这些亡魂，他帮不了这些亡魂什么。
河岸上，一个魂体淡薄的小男孩紧紧的拉住夫人的手。
“阿娘，阿爹为了什么哭了，我喊了他好多次他都不理我，阿爹是不是不要我们了？”M.ensoTEmple.Com
男孩不知道，他和他阿爹已经阴阳相隔。
妇人哽咽的已经说不出话。
原本还难过男孩忽然拉拉妇人的胳膊展颜一笑。
“阿娘，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妇人赶紧擦擦眼泪，挤出一个笑容看向儿子。
“当年跟阿爹进山，我迷路了，是河神爷把我送回来的。”
儿子去年初春在山里走丢的事情，妇人至今记忆犹新。
全村人找了三天没有找到她儿子，结果在第四天晚上她儿子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听到儿子的话，妇人好像没有那么难过了。
她拧拧自己儿子的脸蛋。
“二娃，一定不要忘了河神爷的恩情。”
“娘，投胎的话，我还做您的儿子。”孩子不傻，他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只是他舍不下自己的阿爹，更不想让娘亲难过。
孩子想到这些就忽然红了眼。
妇人蹲下身把儿子揽入怀中。
生死离别，难过是有的，但是没有悔恨。
一身金色法袍的永安站在这对母子的身边，很多亡魂都是看向陈永安。
“河神爷？”二娃忽然抬起头惊讶的叫道。
陈永安微微一笑，他俯下身摸摸男孩的脑袋。
“对不起！”陈永安低声说到。
妇人赶紧站起身子，对陈永安施了一个万福。
陈永安看向因为他丧命的亡魂，神色愧疚。
这时，有阴司已经从地面钻出来，他们手中拿着黑色的锁魂链，神色冷漠的看向这些亡魂。
“他们？”陈永安看向一个阴司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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