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已轻车熟路,上次是给赵笛送“药”,这次是送餐。
电梯门一开,白浔坦然自若的迈出了电梯,他背后的箱子里,“金毛在箱子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甚至连动都不动,因为它脖颈上套着个能放电的项圈。
金毛一叫,脖子上的电击项圈就会放电。吃了几次亏之后,只要白浔不让它叫,它死都不会叫。
白浔停留的位置是在赵笛病房的楼下一层厕所里,这一层是心外科,医院的楼层布局结构他已经很了解了。
他在厕所隔间里让狗从箱子里出来,确定狗项圈没问题,然后让狗先在厕所里待着,把门关好,他自己则拿奶茶走楼梯,上到赵笛住院的那层,装作在寻找点餐的人。
赵笛病房外不远处坐着一个男人,白浔若无其事的走过去,他眼神一直在扫,看怎样才能让狗子进入赵笛的房间而不被人发现。
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医院里护士的推车上。
护士站里的药剂注射用推车是公用的,侧面有個围布,刚走进屋子时,白浔看到有个护士将推车放在走廊,并从台面上取药操作,把针剂准备就绪会将车留在病房,注射完毕会将针头或者废弃的垃圾丢进推车的垃圾口。
此时他目测推车内部应该是空的,是个框架。这个时候护士站没人,推车的摆放位置和一个临时医疗用的床位很近,床下很深足可以蹲进一人。而那个床位的旁边办公桌依靠的墙上,就有一张工作安排表格。
“唉,小哥,有事吗?”一位护士从病房出来,看他在那张望,直接问道。
“哦,没事,张建国医生是哪位?”
“我们这没这位张医生。”
白浔故意看了一眼,抱歉道:“我走错了,以为这是心外科……”
“心外在楼下。”护士好意提醒他。
“哦,谢谢啊。”白浔说完往楼下走,刚才桌上查房的表格他已经看清楚了,护士会在二十分钟后查房,而第一个去查的,就是赵笛的房间。
他得赶在护士查房前,把狗弄上那个护士发放药物的车子,他观察过,护士每晚查房的时候,还会给赵笛送两个吊瓶,趁着那个时候,狗子通过推车,就能躲过其他人,进入赵笛房里。
此时车上的白马山心神不定,他了解自己儿子的性格,他认准的事是一定会一条路走到黑。
他出了小区,打了个车就往医院去了。他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白浔能逃过一劫,他不能功亏一篑,他要去阻止他。
白马山坐在出租车上,心中痛苦,后悔不已。
儿子的性格内向,不喜欢跟人交流,但这不能怪他,长久以来,他缺乏母爱的疏导,性子偏执固执,对于感情方面更是不懂表达且占有欲极强。而他也没有足够的耐心去引导儿子,更没及时发现儿子因为青春期的感情问题,所以才让他犯了大错。
他还记得那天傍晚,当听见小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后,他就急匆匆赶回家,家里没开灯,他推开门,在黑暗里看到儿子躲在角落,嘴里一直喃喃说她死了。
白马山看了业主群才知道小区里一个女孩跳楼了,在逼问下,儿子才跟他说,他看到女孩跟别的男孩子说说笑笑,怀疑她跟别人有暧昧,跟那女孩吵了一架,女孩性子太烈,气不过说要分手,还站到了阳台边说要跳下去。
当时白浔也吓到了,怕她真掉下去,就让旁边的金毛去咬住她的衣服,把人给扯回来,没想到那金毛上去两个前蹄搭了上去,坐在栏杆处原本就摇晃的女孩被那大狗的力道一推,原本就不稳的身子,瞬间就摔了下去,他冲过去想要拉也已经晚了。
父子二人一夜未眠,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白浔说是狗推的,但谁能证明?谁会相信?现在女孩死了,而且当时大黄乱吠,白浔看到了对面楼体赵笛家的窗户拨动时的反光,他知道那窗户后面有人,他看到那女人了。而此时他的手正伸出来,像极了刚把人推下去的样子。
当时屋里只有白浔、女孩和金毛,女孩摔下去了,对面楼又有人看到白浔的手停在空中,他相信儿子的话,但别人会相信吗?
理智告诉他,这件事应该跟警察说清楚,但真能说得清楚吗?
好在警方来调查的时候,那赵笛不知什么原因,没把事情说出来。但这件事迟早是个隐患,他们不能留个炸弹在身边,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所以绝对不能冒险。https://ensotemple.com
只一瞬间,他就决定了要解决掉赵笛。
白马山是个长袖善舞的人,只要他想,他能把人哄成铁瓷。
他调动了他这几十年的所有能力,用了他这些年广交朋友结下的一切人脉,想尽办法计划着如何不声不响的除掉赵笛。
而那时正好遇到了物业的海钓机会,没想到赵笛和她的情敌对头贾文君都抽到了船票,这对当时的他来说,简直就是瞌睡遇上枕头,目标人物和背锅的都上了同一条船,而且还在大海上过夜,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时间地点了。
看着事情按着他的计划一步步实现,他本以为一切都过去了,没想到赵笛回来了,这才打乱了他的所有计划。
一步错,步步错,眼看到了如今的地步,他双手搓了搓发麻的脸,只希望他还能赶得及去给儿子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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