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明不白的？陆天现在单身，玥玥也是单身。未婚男女就算住在一起，只要我女儿没觉得吃亏，有什么不行的？每一次看到玥玥，脸上都是幸福的样子，那种样子，是装不出来的。”冯化成一本正经说。
“行了，你就别吹了。你这本《鼓楼》，接下来来讲的是什么？”乔春燕问。
冯化成依旧没有从自吹自擂中恢复过来，扬了扬头，
“这本书的主人公新郎叫薛纪跃，他为了给未婚妻潘秀娅买一块高级雷达小坤表，父母节衣缩食攒了三年钱。潘秀娅在一家照相馆收款，她找对象的原则不是像小说或电视剧中的女孩子们那样看重爱情，而是主要考虑是否合适。在试图通过高攀教授子弟改变自己社会地位受挫之后，她选中了薛纪跃。”
“拉郎配？这么土的剧情，也能写？”乔春燕一脸不屑。
冯化成在乔春燕大屁股上掐了一把，“这你就不懂了。现在读者就喜欢看这样的家长里短。家里那些破烂事，都爱看。”
“要是这样的破烂事都愿意看，我也能写小说了。”乔春燕嘟囔道。
“别说，你的经历倒是挺有料的。”
“我的经历？我就是一个平头百姓，有什么料？”
“怎么没有料。你的第一个男人是港岛著名导演，第二個男人是杀人犯，第三个男人是大官，第四个男人是继子，第五个男人，是大作家。才三十岁，就有这样的人生，还没有料？”
听冯化成这么一说，乔春燕也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的确不寻常。
郑娟、周蓉、周玥、孙小宁的确风光，
可她们四个人只经历过一个男人，
而他一个人经历过五个男人。
无论这五个男人是好是坏，都是不一样的体验。
这样的体验虽然拿不上台面，
可这样的经历的确很有生活，是其他女人比不了的。
当然，这样的想法，只能在心里想想，没必要说出来。
想到这些，乔春燕更舒服了，
往冯化成身上靠了靠，“老冯，接下来还是家长里短么？”
冯化成点点头，“是，家长里短不仅有人看，还容易改成电视剧。玥玥看过我这本书，说要拍成电视剧，她还要在里面做客串。”
想到周玥的话，冯化成更加激动了。
“玥玥是港岛旅游形象大使，最美港岛小姐，她要是能演，你就不得了了。”
“是啊，所以有个好女儿比儿子重要的多。”冯化成笑了笑。
“行了，别让人眼气了。接着说小说，我想听。”乔春燕推了冯化成一把。
冯化成揉了揉眼睛，“好，那就说小说。
女方就住在学校，但搬到这儿时间不算太长。她对外称自己是老师，其实在某个小学做后勤工作，和教师股息不大。建国初嫁给了一个立过功的战士，离婚后又来嫁给了同班的一个男生，之后又离婚了。和伱的身世有些相似。都是结了几次婚，离了几次婚。现在她的目标又换成了一个干部。对了就像你当年看上郎大平一样。”
听到冯化成提到郎大平，乔春燕有些不大适应。和郎大平这七八年，得到了好处，也受到了侮辱。
究竟得到的多，还是失去的多，她也不好判断。
能做的，就是不去提郎大平，不去想郎大平。
最近这段时间，朗健又开始想办法骚扰乔春燕了。
乔春燕有了底气，不再怕他骚扰。
可朗健那个人影子，总在她身边萦绕，令她很不舒服。
“这个女人不地道啊。”乔春燕说。
“说的就是，这个女人我就往不地道上写的。”
“接着说，下面发生什么了？”乔春燕的兴趣愈来愈浓。
冯化成揉了揉乔春燕腰间的白肉，“带有几分醉意的卢宝桑耍起了酒疯，当众羞辱路喜纯，卢宝桑错以为小路好欺侮，越发不依不饶，惹得同桌喝喜酒的殷大爷实在看不下眼，一个点穴便使这小子瘫倒在地。”
“还会点穴？你这是武侠片吧？”
“现在全国武术热，加点武术元素，有人看。对了，你不知道，上一次我去港岛，还见到了金大侠。金大侠的小说在港岛可火了。”冯化成笑了笑。
“金大侠，有多少本小说？”乔春燕问。
“十四本，‘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就是金大侠十四本书的第一个字。”
“那是哪十四本？”乔春燕问。
“《飞狐外传》《雪山飞狐》《连城诀》《天龙八部》《射雕英雄传》《白马啸西风》《鹿鼎记》《笑傲江湖》《书剑恩仇录》《神雕侠侣》《侠客行》《倚天屠龙记》《碧血剑》《鸳鸯刀》，正好十四本。”
“是么，那是真厉害。自从《少林寺》上映之后，大家都在讨论武术。小宁在里面真漂亮。”
“本来是玥玥做女一的，却不想演，要客串。”冯化成叹了口气。
“玥玥扮演的唐朝公主太好看了，我看小年轻们，对着玥玥的挂历，就在那亲啊，亲啊，看着都有意思。”
“人世间怎么能有玥玥这么好看的，简直不可思议。我看现在楠楠也长开了，以后，不会比玥玥差。”
“我听周大娘说，楠楠小学毕业之后就要去港岛了，你这个当爹的估计也看不到了。”
“那有什么，港到有玥玥照顾，一定能过上大富大贵的日子。”
“可别像玥玥，也看上陆天，那你两个女儿，都成陆天的女人了。”
冯化成连连摇头，“不会，陆天大玥玥十岁，属于同龄人。楠楠比陆天小二十岁，怎么可能在一起。”
“怎么不可能，你现在的老婆不就比你小二十岁？还有，我不是一样比你小二十岁？男人有魅力，到七十一样有魅力，不会随着年龄增大而减少的。”
“那也不会。陆天也不就玥玥一个女人，那么多女人，怎么可能让楠楠进家门，你想多了。”冯化成摆了摆手。
“行了，就你是这样。接着讲，你的书后面内容是什么？”
冯化成也不想就楠楠的事想下去，接着说：
“中学生向东趁着人多眼杂也混进了薛家大院的喜庆人流中，他乘众人不备，捞走了新娘的贵重嫁妆。新娘秀娅发现嫁妆不见了，脸上顿失其色。”
“这种情节好雷人啊，你也能想的出。”乔春燕埋汰着冯化成。
“这种情景有人看，有人看就是好故事。”冯化成辩解。
“你是大作家，还是文联组委，说什么都对。说这么多，差不多了吧？”乔春燕问。
“知道我对就好。”冯化成再一次洋洋得意。
“行了，接着说，我想听一听大结局。”
冯化成掐了掐乔春燕的脸蛋，
“好，满足你的好奇心。
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老编辑一潭。在他的指点帮助，许多文学新人脱颖而出，有的还被誉为新秀、当然也有自己不成器，却口口声抱怨韩老误人子弟的人。还有的年轻作家，当着大伙儿的面羞辱了韩老，把韩老气了个半死。”
“老冯，你有没有像这样的学生啊？”
冯化成本想说“张欣”，可想到现在张欣也是知名女作家，跟乔春燕关系又格外紧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EnSotEmplE
“我这个人不收徒弟。”
“不收徒弟？我可知道，有段时间你跟张欣关系可是不清不楚的，她算不算你的弟子？”
冯化成不想提，乔春燕却提出来了，她想看看冯化成的反应。
冯化成摇摇头，“张欣抱的是陆天的大树，怎么能看上我？”
乔春燕一摆手，“别瞎说，张欣是长得挺俊，可比起玥玥、小宁、周蓉和郑娟可差的太远。陆天身边就没缺过女人，不会看上张欣那样的。要上，也是你好的了。”
乔春燕说中冯化成心事，干咳一声，“没那事，没那事。《鼓楼》快给你讲完了，你还想听么？”、
“想，你说。”乔春燕忽闪着长睫毛，望向冯化成。
冯化成直了直上身，接着说道：“
随着故事的推进，小说中的两个男女主人公才忽然意识到，一种超乎个人生命、情感和事业之上的无形而坚实的东西在两个人思想中同时得以升腾，那便是历史感、使命感——把人类历史和个人命运交融一起的神圣。总之通过小说，让故事升华，达到一个无法企及的高度。
有了这个高度，就能获奖，就能被同行赞许。”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历史是历史，现在是现在，怎么能把历史发生的事，与现在经历的事混为一谈？再说，这么牵强的故事，怎么会获得同行赞许，连我这个门外汉，都觉得牵强附会。”
“春燕，这就是你的浅薄了。不能把你自己当成全世界。你不看，有人爱看。有人看，我就这么写。作家是为读者服务的，读者稀罕什么，就写什么。不能太过清高了。”
“你说的是有理，不过，我还是保留我的意见。反正我不会去看……结尾是什么？”乔春燕问。
“结尾是高潮中的高潮。男女主人公两个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中已经拐进了他们住的那条胡同。
身后不远，是高高的钟鼓楼。鼓楼在前，红墙黄瓦。钟楼在后，灰墙绿瓦。不断地迎接着下一刻、下一天、下一月、下一年、下一代、并作为社会历史和个人命运的见证而永存。
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有时代感？”冯化成扬了扬头。
乔春燕摇摇头，“听你讲半天，我都没抓住中心思想是什么。”
“你啊，一看就是没有用心听。
我这部小说的中心思想，再鲜明不过了。
小说中涉及到的每一个人物都有着过去，在描绘人物当下行为时，都会穿插一段人物的过往经历。小说中的背景是一样的，但在同一代人的灵魂之中留下的痕迹却天差地别，有奋发向上，善良淳朴的人，有尊严丧失，堕落消沉的人。
这些人物的百态之所以如此，就在于他们受到的教育、家庭、外部社会环境，以及这些人物持有的信念、人生态度，同时留下的历史痕迹。”
“这样的评价，也太高调了吧？”乔春燕反驳。
“这是港岛著名小说家，金大侠给的评价。”
“要是金大侠，我估计还是冲振邦的面子，才会这样这么评价的。”
“那可不一定，瑶瑶的评价更高。见到瑶瑶的时候，她说，我的书给了她很多创作的启迪，有机会他会来吉春采风，还让我做向导呢。”
“瑶瑶怎么评价的？”乔春燕好奇问。
“瑶瑶说，小说中以善解人意、宽宏的精神，在客观上描绘小说中人物的生活百态。在历史厚重与时间的流逝中，着重揭示了历史文化与现代生活的矛盾冲突与交融，突出当时市民的生活与心理境况。”
“这不是硬夸么？”乔春燕一脸不屑。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也许他们就是这么想的呢？”
冯化成腿搭在乔春燕身上，呵呵一笑。
“老冯，这部书准备在港岛出版？”乔春燕见冯化成一脸得意，不想让他失望。
“是的，内地出版挣不到什么钱。港岛可是先给的版费。”
“这样的书，好卖么？”
“不好卖，我就签名售书。让玥玥站台两个小时，什么书都能卖出去。出版社也不傻，谁让我有这样的好女儿。”
“老冯，说来说去，你还是在靠玥玥啊。”
“没办法，我没有儿子，玥玥是我大女儿，也是我最出息的女儿。
有的时候我会想，我的女儿都这么大，我却没尽到责任。后来我又想，无论是玥玥还是楠楠或是小爽，现在都过着开心的日子。再过半年，楠楠就要去港岛读初中，而小爽要去港岛读小学。港岛可比吉春发达多了。
跟着我，不会有这样好日子的。所以，她们不在我身边，对于她们来说，也许是件好事。”冯化成慢条斯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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