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大为诧异,久久不言。
站在他旁边的荀彧见状道:“主公,看着势头刘备与孙权是已经下定了决心要与许云逸决一死战了。”
“唉,难以想象,他们竟然做出了一个如此不明智的选择。”
“不明智吗?怕是未见得吧。”曹操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
“起码就目前的形势来看,他们这个不明智的选择为他们带来的接连几场大战的胜利,完全扭转了之前豫州之败的颓势,几乎要将益州军赶出荆州。”
“这等战绩可称得上是不明智?”
荀彧却依旧皱着眉头道:“主公,刘备和孙权是胜了几场,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那只是强弩之末,他们便是胜了又能撑的了多久呢?”
“前往不要忘记了,他们只是一支被许云逸数次玩弄,击败的军队,我敬佩孙权、刘备以及将士们的勇气,但这最后一份力耗尽之后,他们也将迎来自己的末日,且难以逆转。”M.ENSOteMPLe.cOm
曹操沉默着,没有反驳。
隔了一会儿才道:“可是,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办法呢?”
“恐怕,孙权也是因为这样最后才选择与刘备并肩作战的吧。”
“任谁能想到,关羽的死竟然能让如此坚韧、睿智、善于伪装自己的刘备陷入此等疯狂的境地。”
“这一点,怕是连许云逸都未能预料到的吧。”
“常言道,龙有逆鳞,触者必死,关羽和张飞就是刘备的逆鳞,谁也无法阻止刘备的复仇。”
“而我们作为他的同盟,早已经荣辱与共,在刘备选择与许云逸决战的时候,我们便也没有了选择。”
荀彧一脸的诧异,“主公……你……你也决意与冀州军决战?”
曹操点了点头,目光也变得锐利起来道:“我没有选择。”
“甚至就目前的局面来说,我们的境遇是最好的。”
“刘备、孙权面对的是许云逸,是许仲康,是赵子龙,而我们面对的……许松已经去了益州,只留下了一个贾诩,剩下的那些将军虽然也都有些本事,可大体上也不足为虑。”
“此时我们出手,有很大的几率会胜!”
“然后我们便可一战打通一条从西凉到荆州的安全通道。”
“既然是最后的决战,我们三方诸侯自然是要在一起的。”
荀彧皱着眉头,“主公难道要放弃西凉?”
“这可是我们最后的地盘了!”
曹操苦笑道:“什么最后的地盘,决战的机会只有一次,若是赢了再大、再好的城池我们也能夺下来。”
“若是输了,也好过一直待在西凉苦寒之地苟且偷生!”
“我们留在西凉终究是死路一条啊!”
荀彧无法反驳,隔了许久才道:“我……主公,也许您是对的。”
曹操笑了笑,对此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道:“文若,你可时常注意着司马懿的动作?”
荀彧对着曹操拱了拱手道:“主公,司马懿经常与大公子在一起,除此之外不见与任何往来,他生性孤僻,似乎也没有什么相交的好友。”
曹操轻叹一口气,摇头道:“这个司马懿,还藏着呢!”
“也罢,既然他愿意藏,便藏着吧!”
“文若,待我们领军到达荆州之后,你要时常待在丕儿和植儿的身边,当他们的老师,保护他们的安全。”
“军中之事,你不必再管了,我会让司马懿随我一同处理。”
“主公……”
荀彧刚刚要说话,就被曹操打断了,“不必多言。”
“荀彧,你我都清楚这一战我们很难赢,我总不能在我自己的儿子身边留着一个我完全信不过的人。”
“而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跟随我这么多年,日夜操劳,这最后一战你便在一旁看着便是。”
“当年许云逸曾欠下我一个人情,我保证你与我曹家的血脉都能活下来。”
“我知道你虽然跟随我,但是心里装着的一直都是汉室,据说许云逸在朝堂上一手遮天,却从未如董卓那便逾越礼法,也没有取而代之的想法。”
“凭你的才能定可获得重用,余生便为你的汉室继续操劳吧。”
听到曹操这么说,荀彧哪里还不知道曹操这是在交代身后事了,不由得老泪纵横。
往日里的一幕幕不断地在他的眼前出现,又逐渐变得模糊。
“荀彧今生只有一个主公,决不可再认他人为主!”
荀彧跪倒在曹操的面前,俯摆在地上。
曹操却是回过头去,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道:“退下吧。”
“去将曹丕和曹植叫来,我还有话要对他们说。”
荀彧擦了擦脸上的泪,缓缓站起身来,“主公,荀彧一定会完成您的嘱托。”
说完,他又对着曹操行了一礼,然后离开了房间。
空旷的房屋,只留下曹操孤身一人站在这里,他轻叹了一口气,喃喃道:“故人如逐渐凋零好似风中落叶……如今或许要轮到我了吧……”
他愣愣地出神,忽然想起还是少年的时候,他与袁绍在洛阳城中胡作非为,竟然去抢别人的新娘,袁绍笨手笨脚,衣服被树枝挂住,喊他帮忙,他反手就是一句,贼在那里!吓得袁绍扯破衣服就跑。
他想起,一十八路诸侯共同讨伐董卓,诸侯聚义,何等意气。
他想起,他与荀彧的初次见面,当时真乃书生意气,风华正茂,两个有着远大抱负的年轻人聚在了一起,畅想着未来会闯一番多么大的基业!
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他们也都老了!
曹操从来都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他甚至不向那些大人物一样畏惧死亡,追求长生,可在这一刻,他还是感受到了深深的眷恋和不舍。
空旷的房间里,曹操的身影显得有些萧索、孤单。
终于,曹丕和曹植到了,才打断了这种气氛。
“孩儿拜见父亲!”
曹丕、曹植齐齐对着曹操行礼道。
曹操摆了摆手,淡淡地道:“快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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