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打下这句话，宁晨曦熄灭了手机屏幕。
她悄悄往男人那边看了看，男人此时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台上韩丹林睿张越三人抢麦，韩丹和林睿正在合起伙来坑张越。
看着张越滑稽的模样，宁晨曦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又转回头看看男人，还是那副一脸你们都是老子裙下之臣，老子天下第一酷，就算天塌下来老子眼睛也不眨一下的模样。
宁晨曦撇撇嘴，还真是高冷的男人，这么有趣的画面都不笑。
猝不及防的，男人突然转过头来。
褪祛了刚才的面无表情，眼神里带着淡淡的戏谑。
宁晨曦有点无语，为什么每次偷看都要被抓包？为什么？
没有了第一次被抓包的窘迫感，她学着他平时的样子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斐钰泽摇头失笑，小妮子这次倒是进步了，还学会照猫画虎了。
宁晨曦愤愤，又是这副无奈轻笑的表情，就好像她是他养的小宠物一样。
不对，呸呸呸，她才不是他的小宠物，她到底在想什么？
思考间，再抬头时，男人已经起身，只留给了宁晨曦一个白色的衣尾。
宁晨曦瘪瘪嘴，继续看台上的三人大战。
过了一会儿，宁晨曦往旁边瞥了一眼，看斐钰泽还没回来，听着台上三人组的鬼哭狼嚎，宁晨曦觉得她可能也需要上个洗手间抽支烟冷静冷静。
反正她是不会承认她的真实目的的，她只是想抽支烟。
嗯，就是这样。
—
斐钰泽去洗手间点了支烟，刚刚在包厢里看着她古灵精怪的样子，他觉得有点燥。
还真他妈的是很没出息，似乎从她回来以后，他就很容易燥。
烟头掐灭，斐钰泽走出洗手间就看到了挡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与平日工作里的精英气质不符，面前的女人此时明显喝醉了，妆容凌乱，浑身酒气。
斐钰泽微微蹙眉，有点厌恶，往后退了一步。
“呵呵，你现在连离我近一点都要后退，斐钰泽，我王欣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你醉了”
他眉头紧皱，多一个字都不想和她说。
“呵呵，是啊，我醉了，我早就应该醉了。”
“为什么在公司要处处打压我，就因为宁晨曦回来了吗？”
“我真的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对她？”
“你一直都在等她，一直一个人背负着这一切，可是她呢？她去国外潇洒了五年，整整五年，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一直让你一个人背负着这一切，还反过来以受害者的名义回来，她到底有什么资格？”
“她到底有什么资格让你这样爱她？”
质问，嘶吼，她知道此时她一定歇斯底里的像个疯子，但是没办法，她太爱这个男人了。
原本宁晨曦没回来之前她还能自欺欺人一下，这么多年他的身边都没有其他女人，只有她能在他身边，哪怕是以工作上的名义。
她把他对她的一切疏远都归结成他性格里的冷漠。
但是至从宁晨曦回来了，她才知道，原来，她也是会吃醋，会在意，会为了她发怒。
原来他也不是无喜无怒，只是他的所有喜怒哀乐都是为了她。
她从来不相信什么狗屁的天长地久似爱情，有几个男人不偷腥？
但是他用活生生的例子打了他一巴掌，告诉她有，并且是他这样优秀的男人。
于是王欣慌了。
他就那样看着她歇斯底里地嘶吼，眼底里毫无波澜。
半响，他开口：“值得。”
她迷茫的抬起头，脸上的妆容因为眼泪的冲洗，再强的防水功效化妆品都已遮盖不住。
平日职场里的精致女性，在这一刻，毫无完美可言，甚至狼狈。
“你不是问我她值得吗，我说，值得。”
“她值得。”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低头轻笑，而后淡淡开口，“其实她哪里都不好。”
“她私下里一点也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精致，她抽烟，脾气不好，爱哭，还不听劝。”
“和她说话无论你多有理她都能给你讲到没理，因为她就是真理，你还不能和她争，因为你争赢了她就哭，所以你赢了也是输了。”https://www.ensotemple.com
“她很懒，洗完澡从来不愿意吹头发，我给她吹，她还会嫌东嫌西嫌我吹的不好。”
“她嘴馋又挑食，明明自己什么都不会做，还要嫌弃我做的饭不好吃。”
“她脾气冲动又暴躁，看到我和别的女孩儿在一起就给我下了死罪，我太了解她这一点，所以在五年前找到了你帮我演那一场戏。”
“但是啊，就算她有这么多这么多的不好，我还是爱她，也只爱她。”
“因为这里”
他说着点了点自己的心口，
“只放得下她”
“从遇见她的那一刻开始，这里就只能装的下她。”
“所以，你问我她到底哪里好，我也不知道”
“可能她在千万人的心中，不过是普通人一个。但是在我这里，谁也代替不了她。是她，也只能是她。除了她，任何人都不可以。”
“宁晨曦这三个字，之于斐钰泽来说，从来都不是过去，她是现在，更是未来。”
斐钰泽的眼眶通红，他是一个很少在外表露情绪的人，但是他见不得别人这样说她。
她的好与不好，只有他能说。
他说，“我知道你在会所故意让我看见她的药瓶是想让我嫌弃她，但是你知道当我看到药瓶时脑子里是什么吗？”
“没有嫌弃，没有任何其他，心底里存留下来的只剩下心疼。”
“你说，我连抱一下都怕弄疼的女孩儿被你那样为难，我怎么会不生气？”
他越说越逼近，眼神从满怀柔情变为锋利。
“所以王欣，不要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以前公司里的绯闻到底是从谁嘴里传出去的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以后，我绝不允许。”
“她回来了，这些话，会伤害到她。”
王欣踉跄的后退一步，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心底里的爱意在这一刻，都化成悲凉。
五年前，从他妈妈把他带到她面前的第一面起，她就喜欢上了他。
二十出头的男孩子，没有同龄人的桀骜不驯与张扬，她看到他的时候，他就是内敛的，温柔的，只是，这样的温柔，从来就不属于她。
他与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帮我个忙。
而后他把她带到酒吧，假装亲吻她，那也是认识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也是她离他，最近的一次。
而这五年，她不断的靠近他，温暖他，她以为她总有一天会感动他，到头来发现，不过是自欺欺人一场。
“好，好，呵呵。”
她用力的抹了把脸，顾不得此刻有多狼狈，利落的转身，是她留给自己最后的尊严。
看到拐角处满脸泪水的女人，她觉得有点荒唐，想不到她王欣，到最后还给他人顺手做了嫁衣。
宁晨曦看着白炽灯下男人的背影，在这一瞬间，脚步仿似千斤重。
再回到包厢，之前的吵闹气氛已不复存在，包厢内回荡着淡淡温柔的男声。
宁晨曦坐到韩丹旁边，努力不让情绪外露，嘴角牵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好在包厢里灯光昏暗，大家都在专注听歌，没什么人注意到她。
韩丹转过来头来，“回来了？”
“嗯。”
“你别说，斐大总裁唱的还挺好听，比起几年前进步的可不只一星半点。”
韩丹把脑袋转回去，看着坐在高脚椅上深情唱歌的男人非常客观的评价道。
“他唱歌本来就好听，”宁晨曦小声嘟囔了一声，没什么底气的反驳了一下。
韩丹立刻回过头来瞪了她一眼，用眼神示意她说话最好注意一点。
“本来的嘛，本来就是因为你刚开始对他有偏见才会觉得不好听。”宁晨曦继续不死心的辩解。
韩丹扔下手中的摇铃，转过身，双眼直勾勾的和宁晨曦对视，直到看的宁晨曦头皮发麻。
“说，刚才在洗手间里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才出去前后十分钟不到就这么向着他说话？”
“我，我哪有啊，我就是，就是单纯的站在客观的角度评价一下而已。”
宁晨曦磕磕巴巴，她是真的不擅长说谎，更别说韩丹比她自己都要了解她。
但是她也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解释她刚刚看到听到的，她自己此时心里也是一团乱麻，所以才会在他转身之前躲起来了。
“嗤，”韩丹突然嗤笑一声，
“宁小曦，你知道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吗？”
“什么样子？”宁晨曦此时脑子里糊的已经完全被她牵着走了。
“撒谎的样子。”缓缓吐出最后五个字，韩丹便把头转过去不再理她。
宁晨曦：“.........”
“这要是放在半个小时前，我夸他唱的好听的话，你一定会反问我一句是不是聋了？”
说着，她又突然把头转过来，给宁晨曦吓的往后一个激灵，韩丹盯着宁晨曦的眼睛，嘴唇一张一合，“但是刚刚，你没有。”
“你不但没有，你还替他说话了。”
宁晨曦：“.........”
她半个小时前那么不是人吗？
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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