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淡淡问道。
郭大路透过电话，根本无法看到这一刻的石磊，眼神里的那一抹挥之不去的狠戾。
没有人可以欺负我穿山甲以后，还能活着，还能活得很滋润的。
“合同？”
郭大路惊叫，引回了石磊的注意力。
他眼中流动的情绪，重新恢复平静。
就像他在通天教主手下的时候一样，平静、听话、忠心、自然。
然后在通天教主受伤的时候……一口吞下！
他，有的是耐心。
“如果是你，这么好的赚钱机会，这么大市场，整个世界等着你收割……你会忘记签合约？”
石磊淡淡问道。
郭大路额头遍布密汗，他终于知道自己这些天忽略了什么。
郭大路喃喃说道：“不，我不会忘记，非但不会忘记，还会主动找对方，尽快落实合约。”
就像，那些一窝蜂成为公司销售商、经销商、代理商的港江人。
那是郭大路亲身经历过的，就在不久之前，甚至现在，还有人源源不断捧着钱加入这个支队伍。
这才是一个人面对赚钱的机会，会做的选择和行为。
两相对比，那些大公司看似热情，每天都有联系，报告进程之类的行为……就成了纸老虎。
那些请他郭大路吃饭的富豪，可不止一两位。
一个人忘记签合约，两个人三个人……所有人都忘记了？
而且，这些人还是港江赫赫有名的大富豪？
怎么可能！
他们，才是对钱最敏感的一批人。
假的，终究还是假的，一戳就破。
这些天的善意，拍着胸膛打包票，全部都是假的！
想明白这一点。
郭大路顿时口干舌燥，浑身失去力量，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刚才刚刚对生活重燃希望，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那些人，为什么……
石磊等了一会儿，才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低啜泣的声音。
“究竟是，为什么……那些大厂们到底怎么收买他们的？”
郭大路带着哭腔怒骂道：“该死的大厂，该死的……”
这一刻。
几天前还冷静的对石磊说，他愿意自首抗下所有“罪名”的郭大路，哭得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监狱可怕吗？不可怕，他也进去过。
家人会变惨吗？没了自己说不定会更好，磊哥会给安家费。
之前是有可能会失败，更是早有心理准备。
可这一刻，郭大路什么理智都消失了。www.ensotemple.com
他只会哭。
在哭泣中怒骂——是他唯一的理智。
但凡这点理智都消失了，他真的会拎着一把菜刀，在下次和富商们聚餐的时候，手起那个刀落……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
只知道哭。
“这一次你没错，我不会让你进监狱的，擦擦眼泪，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亡羊补牢，是和时间赛跑。”
石磊眼神清醒，语气平缓：“那些富商既然不可靠了，我们就要靠自己。”
……
一间神秘的会所。
黑胶唱片缓缓转动，悠扬的声音飘荡在每一个角落。
房间烟雾缭绕。
十几个中年人推杯交盏，只不过他们喝的是红酒，而不是白酒。
有几个人在抽雪茄，也有人只喝酒。
还有人拿着雪茄没有点火。
这里就有一个叼着雪茄，没有点火的中年人。
他环视一周，看着大家似乎沉浸在美妙的音乐中。
淡笑道：“我的秘书说了，那个郭大路又找了她一次，可真是心急。”
他对面一个人，哈哈一笑：“也找你了？我这边也找了。”
“我这里也找了。”
“我这里也是！”
“看来和他吃过饭的，他都找过一遍了。这个郭大路可真心急。”
“当然心急了，眼见时间越来越少，事情还没办下来，他们怎么能不急。”
一个秃顶的中年人，呵呵一笑。
这人左手边，是大腹便便的一个中年人，冷哼一声：“病急乱投医嘛，但他们现在还不够急，冒头的依然只有一个郭大路。”
“我最讨厌这种故作神秘，实际上一点本事都没有，甚至连脑子都没有的家伙。”
“哈，有什么好生气的？起码让我们知道，这些人就是有着技术、生产线和天才营销大脑的幸运儿，背后什么势力都没有！”
“他们不知道，商业的本质，不是你多厉害，而是你有多黑心！”
“我真想尽快抓出那个技术者，有了这些技术，整个全球的市场，就都是我们的！”
“放心，你瞧瞧郭大路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有多么的急不可耐，又有多么的山穷水尽，将来又是多么得绝望无助。他们就是我们瓮中之鳖，逃不出去了！”
“说的没错，他们会着急下去的，会越来越着急，急到迟早有一天，彻底绝望！到那个时候，郭大路背后的老板，会带着足以划时代的技术，亲自来到我们的面前，届时……嘿嘿。”
“需要提醒各位一句，我们暂时还不能打草惊蛇，时间差不多了，还需要吊着那个郭大路。”
“放心，等我秘书再接三个电话，就有好消息给郭大路了，我不会让他们这么快绝望的。”
“这个到时候同意一下口径。”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消磨他们的时间，只有推动时间，才是真正一点点斩断他们的后路。”
“我们会配合演出的……可怜的郭大路，本以为是曙光，谁知道会是更深的黑暗。”
“对了，理由找得合理点，无论是这一次的拖延，还是之后的……”
“放心，又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我们做事，你们放心。”
一开始那个叼着雪茄的中年人说着，直起了身子，举起手中的高脚杯，微微一笑，笑容全是得意：
“来，为主宰未来全球电视机市场，甚至所有电子市场……干杯！”
“干杯！”
“cheers！”
“干！”
“……”
众人喝着手中的红酒，就像血液一样，染红了他们的唇角，脸上挂着肆意飞扬的笑容。
他们却不知道自己远远看上去。
就像一群人，聚在一起喝血。
鲜红的颜色，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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