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你们现在只有两条路可选。”天理淡然道“臣服伽法斯文明,维持提瓦特文明保持现状,我会请求伽法斯元首宽恕你们的过错,赐你们和伽法斯普通公民同等的待遇。”

  “不可能!”冰神冷冷地回答。

  “你们别无选择,如果不是担心影响到提瓦特的生态,我早就杀了你们,现在看来,还是将你们这些冥顽不灵之徒封印为妙。”天理抬手,红色的浪潮滔天而起,将要吞没众神。

  一切似乎已不可逆转,大厦将倾。

  “众生皆苦,但众生并非囚笼里的玩物。”冰神将刑天剑交给刻巡,她深深地看一眼其余诸神“抱歉让你们和我一起背负整个世界的哀思。”

  “你们既然能承受我的苦寒,那心中一定都有炽烈的愿望吧?”

  “那么,替我燃烧旧世界吧。”

  冰之女皇,在此刻选择了自陨。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

  钟离曾经告诉过刻巡一个故事。

  在魔神战争初期,中原地带有一位魔神,盐神赫乌莉亚。

  南出天衡,东入瑶光,西登绝云,北访轻策,处处荒芜,万物凋敝,世间萧条,生灵涂炭。璃月广袤,却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获得安宁。这位善良仁慈的神,为了能给饱受战争折磨的人类,提供一个安全的安身之所,冒着危险走遍了璃月各地。

  那个年代,诸神交战,战火纷飞,烽烟四起,哪怕只是短暂的和平,也是奢望。而她最终寻到的,是璃月一处名为地中之盐的土地。

  盐之魔神,赫乌莉亚,并不是一位权能强大的魔神。相反,她太过弱小、太过妥协、太过软弱,是绝无可能登上七神之位的…败者。

  魔神战争时期,尘世间的魔神们倾注了所有的力量与智慧,想要夺取最终的神位。但赫乌莉亚选择了逃避。她相信,如果能在开战前主动认输,战争就永远不会波及到自己和子民。

  《六国论》曾言: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然则诸侯之地有限,暴秦之欲无厌,奉之弥繁,侵之愈急。故不战而强弱胜负已判矣。

  在旷日持久的战争岁月里,退让是不会有止境的。赫乌莉亚在毫无节制的让步下,已经丧失了自己的全部领地,只剩下最后的容身之所。在最后的时刻,她甚至没有一件武器,可以拿出来守护自己的子民。

  她的臣民中,有些人终于意识到,这位仁善却柔弱的魔神,并不能在战场上庇护所任何人。魔神之战,何等惨烈?与其让她承受战败后的折磨,不如,赐予她相对轻松的解脱。

  于是他们刺杀了盐神,形骸溃败的盐神最后化作了一朵盛开在地上的盐花。

  然而,再怎么弱小的魔神,死亡时流失的力量,也非凡人之躯所能承受。

  大量信徒被盐神陨落时崩溃的力量力量给吞噬,变成了一座座雕像。动手的那一位信徒,是在击杀盐神的瞬间,被定住了身形,他的姿势被定格在了杀害盐神的那一刻,而幸存的信徒逃了出去,到璃月寻求摩拉克斯的庇护。

  如今,地中之盐因为赫乌莉亚的死亡,已经不再适宜居住。

  这仅仅只是一位弱小神明死亡的余威。

  而冰神玛尔巴斯,可是堂堂正正的七神,尘世七执政之一。

  祂的陨落,产生更可怕的异象。

  以冰神死亡处为核心,大量的冰元素发生裂变。

  虽是寒冰,却极炽烈。

  刻巡和众神迅速远离,依旧躲闪不及被爆炸的余波掀翻。

  整座天空岛被爆炸吞没,烟尘笼罩久久不散。

  天空的空气冷凝,大片乌云浮现,炎炎夏日,竟飘起雪花。

  烟尘中,一袭白衣身影缓缓飘出。

  此时,天理的白衣已经几乎成了“红衣”,祂全身密布红色的裂痕,显然魔神死亡的冲击对祂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不过顷刻间,这些伤势开始迅速复原,猩红狰狞的耀光在天理身上蔓延,宛如地狱的魔主。

  “现在彻底看清了吧?你们与我的差距,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了,我的能源不该浪费在这些毫无意义的事上。”天理居高临下,傲视群神。

  为了展现自己的实力,祂刻意不闪不避,硬抗下冰神的自爆。m.ensotemple.com

  在天理身后,冰神引爆天空岛之处,形成了一颗不断发生热核聚变的球体。

  准确的说,天空岛的爆炸形成了一颗小型太阳。

  看着眼前的小太阳,再看看手中的刑天剑,冰神说过,这把剑其实是一个信号传输器。

  刻巡想出了破局之法。

  刑天剑,真的要刑天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刻巡执剑对准小太阳,发送了一道信号。

  信号穿过太阳,被放大数万倍,穿透救赎信标的封锁,进入了宇宙。

  刻巡长舒一口气“结束了,天理,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天理皱眉,祂感应到了有信号穿过救赎信标“只是一个信号,那又如何?”

  刻巡手持刑天剑“让我与伽法斯文明通话,告知他们,修改航道,离开提瓦特,否则我将向全宇宙广播提瓦特的坐标。”

  天理怔住,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在宇宙这片漆黑的森林中,每一个文明都是手持武器的猎手,他们在丛林中穿行,小心翼翼地避开拦路的树木,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甚至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

  他不得不谨慎,这片森林里还有和他同样的猎手,一旦暴露,唯一的选择就是一枪干掉对方。在这个丛林里,他人即是地狱,一切被发现的生物都会被迅速毁灭,这便是整个宇宙的文明形态。

  生存是文明的第一需要,但文明不断增长和扩张,而宇宙中的物质总量基本保持不变。

  人类共同的物种、相近的文化、同处一个相互依存的生态圈、近在咫尺的距离,在这样的环境下,猜疑链只能延伸一至两层就会被交流所消解。

  但在太空中,猜疑链则可能延伸得无限长,在被交流所消解之前,战争一定会抢先发生了。

  在真正的宇宙级文明中,不同种族之间的生物学差异巨大,文化上的差异更是不可想象,且相隔着以光年为单位的距离,它们之间猜疑链一旦成型就不可阻挡。

  不管一个文明在其内部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在进入猜疑链构成的网络中后都会变成同一种东西,敌意。

  一旦提瓦特的坐标被宇宙中的其他文明捕捉到,一定会有比伽法斯文明还有高等的文明摧毁提瓦特。

  最终的结局就是提瓦特与伽法斯同归于尽。

  天理呆愣原地,显然没料到这样的局面。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宇宙的无情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种级别的事,天理维系者一个人工智能已经无权做决定,祂不得不联络远在五十光年外的伽法斯远征舰队,请求元首做出决定。

  刻巡作为执剑人,等待着天理的回复。

  这把剑,此刻成了悬在伽法斯文明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要么转向,寻找其他延续文明的方法,要么和提瓦特同归于尽。

  现在伽法斯文明也只有两种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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