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仙表情愕然，随后盯着古琴静观默察，这琴是秦缘所送，弹奏几千年之久，一直崭新如初，保存得特别好，为何会断了？
一时间，叶仙心不在焉，抬头望着昏暗的天空，有种难以言喻的悲伤感，似乎最重要、最亲近的人正在远离，会永远离去。
吱的一声，木门打开，秦缘迈着略微沉重的步伐走出室内。
今天的她与以往不同，身穿一件黑色连衣裙，三千青丝盘起，化了淡妆，右手握着红尘剑，一双布鞋，钟灵毓秀的气质中带着肃杀。
秦缘似乎心事重重，眼眸闪动，眉头轻微皱着，若有所思地走到丈夫身旁，看见断掉的琴弦，怔了一下，道：
“断了？”
“嗯。”叶仙点头，伸手轻抚古琴，“我平时很爱惜，因为是你送我的，等明早我去集市逛一圈，看有没有合适的琴弦。”
秦缘凝视古琴，脑海浮想联翩，绵言细语，“难道这是一种预兆？”
“预兆？”叶仙没听懂，一脸迷惑地看向妻子，“我感觉，你今天好像很不开心，情绪很低落。”
夫妻俩在一起几千年，相濡以沫，互帮互助，恩爱如初，彼此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想法，彼此一种语气，就能听懂对方的深层含义，彼此一个行为，就能判断对方的下一步，彼此一个拥抱，就能化解对方的难过心情。
思绪收敛，秦缘将杂念抛掷脑后，嗓音柔和似水反而，“你觉得今天的天气如何？”
叶仙绘声绘色描述，“早晨阳光明媚，凉风送爽，快意，中午烈日高照，闷热烦躁，昏沉，此刻灰雾遮天，风起云涌，压抑。”
“今天的天气确实怪诞，你是因为天气不好而情绪低落？”
“有点。”秦缘腹诽叹息，丈夫依旧没察觉到危机来临，时间的优势已经不站在大道宇宙这边，帝庭与偷心者开战，伤亡惨重。
“老公，没时间了。”
叶仙站起，轻轻搂住妻子肩膀，口吻温和问道：
“为何会没时间？虽然不清楚，但我们好像并不会死，一直活到了现在，未来还很长远......”EnSotEmplE
“未来......”秦缘握紧红尘剑，内心做出了决定，一本正经看着丈夫的黑眸，“我想回老家一趟，接仙仙，不过我需要向你借一柄剑。”
叶仙搂着妻子的肩膀，边踱步厨房边浅笑道：
“确实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仙仙了，女大不中留，小丫头总喜欢往外跑，以前还听我的话，现在嫌弃我唠叨，让她淑女点，学习琴棋书画，偏偏要去练剑，还经常提着斧头到处吓唬动物，我呀，镇不住她了，长大后，仙仙跟你更亲近，你偶尔管教一下，让她别一天到晚跟个野丫头一样，早点找个合适的良缘结婚，我们也放心一些。”
“还有，你是我老婆，是我一生挚爱，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你第一次对我说借这个字，我很久没用剑了，你看上哪一柄，随便拿。”
厨房的墙角摆放着七柄长剑，全是叶仙数千年来亲手打造，本来准备送给爱练剑的女儿，谁知，仙仙看不上，一柄也不要，最后全被扔到了厨房，偶尔用来切菜、劈柴。
秦缘嘴角明显抽了一下，若非知晓丈夫封存了以前的记忆，真想揍一顿，这些剑的品质连神级都达不到，属于凡铁打造的凡剑。
“这些剑对我无用，我需要心剑。”
“新剑？”叶仙沉吟几秒，认真回答，“那你可要等我十五天左右，我打造一柄剑很慢，新剑的话，粉红色如何？”
有那么一瞬间，秦缘感觉丈夫在戏弄自己。
“是心脏的心，不是新旧的新，我发音非常标准，你是不是耳背了？年龄大了？不应该嘛？”秦缘伸手揪起丈夫的耳朵，检测一番。
叶仙反手握住妻子掌心，“别闹，什么心剑？你跟你女儿一样越来越离谱，这七柄剑我可是花费无数心思打造的。”
说着，他拿起墙角的长剑，轻抚剑鞘，意味深长道：
“这柄叫斩心剑，生死两茫茫，一剑斩心间，
“这柄叫问道剑，大道消亡后，一剑问新道，
“这柄叫灭族剑，墙头小草飞，一剑灭叛者，
“这柄叫破冰剑，等待终焉来，一剑破苍天，
“这柄叫雷火剑，天外有天人，一剑高楼前，
“这柄叫先知剑，知晓古今者，一剑悲哀怜，
“这柄叫未来剑，我欲乘风去，一剑留未来。
“可惜，仙仙不要，唉......作为父亲，挺难过，对了，既然你要去老家，就拿去送给老家人，上次我听仙仙讲，老家练剑的人挺多。”
秦缘听着丈夫的介绍，一时恍惚，感觉不太对劲，又说不上来具体不对劲的地方，还未开口拒绝，丈夫就将七柄长剑塞到她怀里。
低头打量怀中的剑，秦缘察觉到女儿的生命气息越来越弱，没时间去考虑太多，赶忙往门外走，并嘱咐道：
“老公，我就去两三天，你最近少出门，等我带女儿回来，一家人去旅游，爱你！”
“我也爱你，注意安全。”叶仙微笑着挥手。
等秦缘离开后，叶仙的笑容逐渐淡化，取而代之的平静，一种沉重的平静。
他盯着古琴，叹了口气，“起源应该快成功了，我......输了吗？”
...
主宇宙，帝庭外。
星空中飘满尸体，血染星河，无数战舰的残骸流星般划过，摧毁一颗颗星球，惨绝人寰。
小叶子独自迎战五尊共主，哪怕动用血脉之力，加持破道剑的规则，依旧感到颇为棘手，对方的手段变幻莫测，与大道宇宙的禁术截然不同，更邪恶、更难以琢磨，更令人防不胜防，不容小觑。
不远处的云川安同样凄惨，已经到了强弩之末，黔驴技穷，油尽灯枯的地步，长时间燃烧生命和灵魂，哪怕是共主也承受不了。
相较之下，苏瑶剑走偏锋，本就擅长速度和爆发，一直与两尊共主远距离周旋，避其锋芒，不与对方近战，偶尔还能分心观察整个战局，一箭支援队友，拖住不少准共主的进攻趋势。
倾城女帝、惊鸿天帝、瑶池女帝、飞雪女帝，守墓人，魔剑者，四代人皇......这群高端战力则是全力以赴，对抗投靠偷心者的种族。
从战力和人数来看，机械族等叛族的袭击无疑是鸡蛋碰石头，跟蚍蜉撼树毫无区别，尤其万族强者加入后，叛族宛如一群乌合之众，不堪一击，很快就被彻底瓦解。
机械族传音救助偷心者，谁知对方看得不看他们这些叛族一眼。
这一刻，还活着的叛族如梦初醒。
有人自嘲一笑，“难道我们只是一颗价值低廉的棋子吗？”
有人撕心裂肺，“我们舍命对抗帝庭，你们为何不救我们？为何！”
有人幡然醒悟，“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本以为这一战毫无悬念，事后偷心者不会亏待我们，哈哈，功亏一篑，自取灭亡啊！”
虽然平定了叛族，但偷心者的强者依旧占据优势，帝庭这边死伤无数，大门被血液染红，尸骨堆积如山，处处凄凉。
阎之妖妖怀抱药长生的尸体，泪流满面，紫发变为白丝。
善问心痛哭流涕，趴在小默的龙尸上呼喊，“小默，你起来，不要丢下小善，你说过，要永远陪在偶身边，要给偶买好多苹果吃......”
恶问心从尸体中找到了被斩杀成三段的阿巳，以不成蛇样。
小雨咬紧红唇，看着被腰斩，风中残烛的丈夫，眼眶泛红，默默为其治疗伤势。
“别，别哭，我，我没事。”林岁缓和几秒，气若游丝，“扶我起来，我还能继续拿琴拍死他们！”
剑仙陈凡双臂被斩断，嘴里咬着一柄神剑，战到白衣变为血红。
羽柔、言汐、小团子、妖梦、小未来等年轻一辈几乎半死状态。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她们一人要对战数尊帝级强者，本身底蕴就并非很强，多次险些被斩杀，不断徘徊生死边缘。
一个七岁的男孩躺在血海里，弥留之际，低声问道：
“赢了吗？”
“赢了！我们赢了！”男孩的妹妹泣不成声。
“那，就，好。”三字说完了一生，闭上的双眼再也不会睁开。
类似的一幕随处可见，弱小如蚁的他们用自己的方式来守护自己的家庭和亲人，哪怕必死无疑，也没谁退后半步，没有让一个叛族的生灵踏入帝庭大门，目之所及，大门外尸山血海，惊悚骇人。
见自己收服的种族被覆灭，偷心者的女性准共主蹙眉，自言自语：
“一群废物，连拖延时间都做不到，看来，只能动用底牌了。”
“你还有底牌？”旁边的同伴一脸惊讶。
女性准共主大放厥词，“你以为？想要在偷心者组织中长期活下去，没点底牌，早就被吞噬殆尽，我背后的靠山是冰大人，曾经我去过冰大人的实验室，与那些怪物相比，大道宇宙的万族就是蝼蚁！”
话音一落，这尊准共主打开黑暗空间，巨大的黑雾笼罩战场，众人抬头一看，那是一双双赤红的眼睛，有的一颗眼睛大小比肩太阳，有的头顶独角仿佛一座剑山，有的一只手臂长满武器，有的张嘴便能吞食天地，这群怪物给人的感觉就两个字，庞大！
“这是！”偷心者的共主睁大眼睛，“荒兽？不，帝级强者？也不对，风格跟无序宇宙某个时期的怪物类似，可那些怪物不可能活到现在，无序宇宙灭亡后，无限寿命的效果就消失，除了共主，都会死。”
双方阵营的人同时惊愕，女性准共主对身旁的队友解释道：
“这是冰大人研究的残次品，利用荒兽的血肉，加上帝级强者的骨骸，以及无序宇宙王兽时代的几千尊王兽炼制而成。”
“代号，群帝。”
下一秒，五千只怪物从黑暗空间中走出，体型太大了，正常人类与之相比，连亿万分之一都不到，怪物们随便走动一下，就是天地异变，星球粉碎，那狂野不羁的气息，那凶神恶煞的眼神，那骁勇善战的体态，那帝级强者的力量波动，无一不是在彰显怪物的恐怖。
可以想象，王兽时代到底多么可怕。
五千只怪物属于一个团体，代号群帝，每一只相当于一尊帝级。
哐当，手中武器滑落地面，有人内心绝望，“开什么玩笑，这种怪物，五千只......”
“这才是偷心者的底牌吗？想赢这些怪物，天方夜谭。”
“我们终究要如同昙花一现般消失吗？”
善问心对上怪物的眼睛，害怕得颤抖，哭道，“大锅！你在哪！”
“主上，我们需要你！”初代人皇咆哮，神体濒临死亡。
温馨双手怀抱胸前，祈祷着，“哥，快回来吧！”
叶婆婆捂着断臂，仰望星空，“孩子，帝庭撑不住了。”
“宇宙共主大人，您在哪！？”
“叶仙！”
这一刻，万族所能想到的就是那个男人，那个曾经开创了宇宙共主时代的男人，那个凭借一己之力无敌宇宙三千多万年的男人。
石夕被打到大口吐血，“师傅，你在哪？”
听着万族的呼唤，偷心者的共主们冷眼静看，饶有兴致嘲讽：
“弱者只会祈求别人的怜悯，唯有强者立于宇宙之巅，谁也救不了你们，叶仙也不行！”
“愚昧无知的大道宇宙生灵，还未明白吗？如果叶仙能够来救你们，早就来了，他如果敢动一步，主上就会强行出手，他只能看着你们被屠杀殆尽，却无能为力！”
“五千年的试探，我们可以百分百确定，叶仙出问题了，他自身难保，哪有能力救你们，迟到的英雄就不是英雄，而是罪，放弃吧。”
女性准共主一声令下，“杀了他们！”
五千只怪物张牙舞爪扑向帝庭的生灵和万族的强者，五千尊帝级怪物，这是一场碾压，一场毫无悬念的碾压。
双方继续开战，小叶子四人快撑不住了，同为共主，虽然他们战力强大一些，但双拳难敌四手，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属实奇迹。
帝庭位于五帝位面的中心，此刻的五帝位面早被打到满目疮痍。
怪物们抬手，一拳崩星，拳头比一颗星球还大，不少真神和神王根本来不及逃走，瞬间化为血雾。
倾城天帝嘴角溢出血液，回眸一眼，痛心不已，“必须阻止这群怪物，否则，主宇宙会被打碎的！”
“问题是谁去？”瑶池女帝长发披散，肩膀的伤口深可见骨。
惊鸿天帝摇头，“我们这群人，光是抵挡偷心者的帝级存在就很勉强了，根本分不出战力，相比怪物，我认为偷心者威胁更大。”
万祖是个白胡须老头，最珍贵的胡须断了一半，沉声开口，“两边威胁都大，这群怪物的体型超出我的认知，任由破坏的话，只会加速大道宇宙走向灭亡，偷心者的帝级存在又格外狡猾，不好杀，我们的高端战力始终太少，排名靠前的禁忌物们也没有来帮忙，难啊！”
“真的绝天无路了吗？”初代人皇望着亿万生灵在瞬间就被怪物吞噬，自己却被偷心者的天帝缠住而无法救援，一时间，布满皱纹的眼角流下泪水。
突然，两界通道开启，秦缘姗姗来迟，二话不说，手持红尘剑冲向小叶子，为女儿分担压力。
“娘亲！你怎么来了？父亲身边岂不是没人守护？”小叶子大惊失色，颇感意外，又忐忑不安。
秦缘震退两尊共主，语速偏快道：
“我如果不来，难不成默默看着你死？事已至此，我们没有退路了，你父亲很安全，所以不用担心，想一想，如何逆转战局才是正事！”
“师母！快躲开！”石夕吼道。
不知何时，一尊擅长暗杀和偷袭的共主遁入空间，趁着秦缘在和小叶子说话的功夫，果断袭击，势必要一击必杀！
秦缘眉毛一挑，明白这一击躲不掉，但不至于杀了她，最多粉碎神体，消耗少许本源之力就能重铸，她暗叹大意了，太担心女儿的安危，以至于刚才注意力全在小叶子身上，没有发现躲藏暗中的共主。
千钧一发之际，她的精神世界自动打开，飞出一柄剑。
这柄剑的剑鞘是纯黑色，剑飞出剑鞘，剑刃刻着两个字，斩心！
“生死两茫茫，一剑斩心间。”厚重的男性声音响起。
这一剑，转瞬即逝，无懈可击，偷心者剩余的共主和准共主全被击杀，无一例外！
战场中，除了怪物的嘶吼声，所有人屏息凝神，目光呆滞，内心深处泛起轩然大波，这一剑超出理解范围，不怪他们孤陋寡闻，只是单纯没接触过这种力量。
偷心者无敌的观念一直在叛族心中根深蒂固，此刻却碎了一地。
斩心剑的剑刃和剑鞘也伴随着偷心者化为尘埃。
小叶子瞠目结舌，“那是，当年父亲要送我，却被我拒绝的凡剑？”
与此同时，剩余六柄长剑飞出秦缘的精神世界。
“墙头小草飞，一剑灭叛者。”灭族剑出鞘，通体赤红，极光一样闪过，那些背叛大道宇宙，来攻击帝庭的种族生灵，一个个头颅飞起，神魂搅碎，五千只怪物被赤红光芒吞噬。
第三柄剑出鞘，“大道消亡后，一剑问新道。”
问道剑自动粉碎，化为亿万种道，笼罩主宇宙，万族感受到消失的道回来了，对大道宇宙的生灵而言，道就是根基，没了道，就无法继续突破，无法继续变强，更是容易迷失自我，走火入魔。
“天外有天人，一剑高楼前。”第四柄雷火剑出鞘。
剑刃包裹雷火之力，飞向天外天，找到正在战斗的叶红与天一。
雷火剑一瞬贯穿天一的心脏，钉在天外天之上，令其动弹不得。
“师傅！”叶红愣神一秒，低声呼喊。
第五柄破冰剑出鞘，“等待终焉来，一剑破苍天。”
下一秒，没等破冰剑寻找到冰，一块紫色纱布从时间长河中快速飘来，轻松镇压破冰剑。
一道空灵而冰冷的女子嗓音回响宇宙：
“十。”
“九。”
“八。”
...
活着的生灵面面相觑，一脸懵，没明白这是什么倒计时？
起源殿深处，水晶石上，一袭紫衣的起源盘坐着，面前是一位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
“红尘以回首，人间不在留。”少女叹了口气，对着起源鞠了一躬，“谢谢，从今往后，禁忌物排名第二，心，彻底消失。”
话音一落，少女化为一颗心脏，融入起源胸口。
噗通！噗通！心跳声震碎起源殿！
起源虚空站立，一袭紫衣变为战甲，神秘金属化为紫剑，一双紫眸睁开，洞穿万古，瞬间通晓起源宇宙、无序宇宙、大道宇宙的古往今来，万事万物在她眼里毫无秘密。
“三！”
“二！”
倒计时还未结束，起源彻底迈入红尘境。
...
青城，叶院。
叶仙云淡风轻地坐在后院，感受到无形的压迫，深知起源迈出了最后一步，这场时间比赛，他输了。
即便如此，他依旧从容不迫，目不斜视盯着古琴，嘴唇微张念叨：
“相思琴与缘，相爱一万年，相伴青天下......”
“何为人性？有情有义，懂爱懂恨，知善知恶，何为神性？无情无义，无爱无恨，无善无恶，那为何毫无人性的起源懂爱懂狠，知善知恶......”
沉思中，叶仙耳边响起一些声音：
【大锅！你在哪！】、【主上，我们需要你！】、【哥，快回来吧！】、【孩子，帝庭撑不住了】。
叶仙猛地起身，哈哈大笑，“我懂了！”
“人性也好，神性也罢，都不是用来衡量一尊神的标准，就像世间没有绝对的善或绝对的恶，人也无法用好人或坏人来判断，虽然万事万物相生相克，但总有不同寻常的事物。”
“人性与神性之上的最终层次，随性！”
“起源早就明悟，早就通透，早就达到随性的层次。”
心中的锁解开，叶仙焕然一新，心境得到升华，超脱人性和神性之上，达到随性的层次。
心脏化为一柄心剑，叶仙融入心剑内，踏入红尘境！
相隔时间长河，起源与叶仙感受到彼此的存在，明白彼此都迈出了最后一步。
“战！”
......
六千字大章，今天事情比较多，来不及码最后一章了，见谅，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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